第102章 七星齊聚
短短几日。
原本在高空的之上的群玉閣其懸浮的高度是一降再降。
那璃月港行街碼頭上的人們,看着那城后諾大的閣樓身影,無不都帶着疑惑的神情望向那摩天的樓宇。
或讚歎,或費解。
......
海風簌簌的碼頭之上,一群船工也是趁得閑暇扎堆閑聊有無。
「你說這是什麼事啊,這凝光大人的群玉閣樓府短短几天,就已經降下七八次高度了,這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了。」
「你還不知道啊?我聽說啊,最近層岩巨淵淵底的封印已經出現了嚴重的裂縫,現在連帶着外圍的北山礦場都已經封了。」
「可不是嘛,我那大侄子就領了那北山礦場的值守差事,現在他們軍中都鬧得人心惶惶的,生怕那淵底的魔物衝破封印啊!」
「難怪啊!只不過......你們可知這淵底到底封印的是什麼邪祟啊?」
「這我們怎麼能知道,那指定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唄,看見沒,那群玉閣上下浮石,來來往往的,這平時可沒見過這麼頻繁,看來這件事不小啊!」
「哎,但願不要又來一次魔神戰爭!」
「說不準呢,這魔神真的來了,咱們這些老闆姓也對付不了,只能自求多福,哎!趕緊幹活吧!」
......
也正是在這人來人往,噪雜聲不斷的碼頭。
只見一小小漁船靠了岸來。
像這樣的斗篷漁船,在這碼頭海岸,隨處可見,所以也並沒有人為這艘漁船的停靠而投來什麼好奇的目光。
漁船之上下來一帶着斗笠的漁夫,一身樸素的穿着,他挺起腰桿時才看清對方的容貌,該也是一位已過天命之年的老翁,擼起手腳的衣袖倒是十分彰顯那屬於漁夫的本分老實。
老翁摘下斗笠背在了背上,手裏用草繩提着一隻大鯉魚。
穿行這這碼頭的工人與行商的人流之中。
他步子沉穩,神色閑致,神情上似乎也並不怎麼像是個漁夫,倒像是個遊玩山水的雅客,只是穿着漁夫的衣服罷了。
只待老翁剛走出碼頭,來到街市的入口,就發現路邊群玉閣的一行秘書官左右徘徊,彷彿是在等待着什麼人的到來。
看到老翁走出碼頭。
那為首的秘書官百聞緊忙上前攔住了老翁的腳步,十分尊敬地俯首稟言道:「大人,就等您了!」
老翁也是一時沒有留意,都差點撞上了突然出現的百聞。
適才埋怨道:「你這丫頭,做事怎麼還是這麼毛躁!」
聞言。
百聞倒是十分突兀地立馬道歉:「抱歉,大人,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大人也應該知曉一二,實在是凝光大人再三交代,今天務必要把您請上去,情急之中差點衝撞了大人。」
至此。
老翁嘟囔著嘴,好像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思釀片刻,他行將提起手中那鮮活的鯉魚,指著說:「可不可以等老人家我將這魚送回府中先?」
「大人!」百聞客氣道:「如此小事,百聞願替大人分憂。」
也並沒有等對方同意,百聞便眼神示意了身後的下屬,上前接過老翁手中的鯉魚,那下屬俯首言辭后,便獨自往街市的另一頭走去。
見此。
老翁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嘶」了一聲,雙手背在背後,搖著頭,一台首,示意著:走吧!
碼頭到群玉閣,並沒有多遠的路程,走路也只需半刻鐘不到。
群玉閣之內。
位於閣內中間層樓的議事大廳。
那擺了七把交椅的議事圓桌,此刻只剩下一個缺席無人落座。
而圓桌之後,更是坐滿了璃月每個機構的重要官員。
凝光身子正坐在首席,一身華貴的旗袍加身顯得端莊典雅,她端呈著杯中溫茶慢飲。
諾大的會場即便人員看上去滿座,也聽不到任何噪雜的聲響,詭異地靜謐。
因此。
只聽到那門口突兀的腳步聲傳來,在此間也是顯得猶為地清晰。
誠然。
百聞一行人進來了。
那腳步聲也並非是隨行而來的那老翁發出來的,不過是老翁身邊這些引領他上來的百聞幾位群玉閣秘書官,她們穿着高跟鞋踢踏在木製的地板上所發出清脆的聲響。
適時。
老翁看見眼前眾人不約而同投來的目光,倒是十分從容地玩笑一句:「大家都到齊了!可就等老頭子我了,哈哈,還真是慚愧啊!」
他慢走走近,落座在了凝光身側那空缺的交椅上。
看見另一側坐着的刻晴,倒是寒暄地問了一句:「刻晴大人還真是雷厲風行啊,不是說七日方歸嗎,這楓丹華耀到璃月港,少說也得半月路程,沒想到這收到書信至今,大人四天就能與我等同坐於此。」
「天叔玩笑了,如今璃月遭遇危機,我等又豈能怠慢!」刻晴禮貌地說着。
聽此,老翁更是笑道:「這麼說來,豈不是這怠慢之人是老頭子我了。」
說完,他便轉頭看向首座的凝光,搖嘆著腦袋,看上去就像一副做了錯事還有理的樣子。
誠然。
凝光也並沒有為對方的遲到而降下什麼責罰的話語。
只是簡單一句。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
至此。
門口的守衛將大門緊閉。
自然。
落座在這會議圓桌的七位,正是掌管璃月的七星。.jj.br>
凝光與刻晴就不用再多贅述。
落座其中被刻晴尊敬地稱為天叔的老翁,是掌管璃月漁業的天樞星,人稱天叔,鮮有人知道其真名。
不過就從對方這行事作風來看,怕是尋常人見了,也難聯想到這位是七星之一吧。
其次。
落座在凝光另一側的,是璃月礦業鍛造業世家,雲家的大當家,雲長鳴。
這位將頭髮梳到背後,嘴角掛着八字鬍的中年人,此刻神情嚴肅,鎮定地坐在交椅之上細看着眼下的時局,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再往其身側看去。
便是飛雲商會的掌柜,也是大作家枕玉先生的哥哥,蘇道文。
以及,仙氣飄然的搖光星柔然。
還有儒雅英姿並存精通卜算與醫藥的白朮先生。
其實如此讓璃月七星齊聚的場面,是很難看到的。
他們各自分工掌管着璃月各行各業,每天都有着不同的事物要處理,加上可能還有些她們之間難以言說的矛盾。
上次甘雨主持的月海亭議事會七星全員缺席就是最好的見證。
如今璃月七星罕見地全員到齊,來商討關於此次層岩巨淵事件,看得出,淵底封印的東西如果真的衝破了禁制,那一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至少是可以威脅璃月港安全的存在。
比如魔神危機。
會議開始。
作為掌管璃月礦產以及鍛造業的雲長鳴,在層岩巨淵這件事情是,他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因為淵底封印的鬆動,以及北山礦場和岩層礦區的停止開採,可是直接讓他手下的冶金廠幾乎將近停止了生產。
他站起身,徐徐道來:
「我想大家都知道那淵底封印的是什麼東西,就不用我再說明那東西衝破封印后所能夠帶來的災難會怎麼樣,」
「當下,製造此次危機的罪魁禍首,就是深淵教團,日前,我們派千岩軍在淵底日夜輪番看守,但還是讓深淵的那些信徒鑽了空子,讓本不穩固的封印法陣變得更加糟糕,」
「如今,淵底已經不能再容生人進入了,劃為了禁區,而且這禁區還在日復一日地擴散。」
「我們製造的結界,我相信也撐不了太久,長此以往,璃月危矣!」
沉吟片刻,他繼續陳述道:
「不過,昨日,下屬來報,深淵教團遣派了一隊強者,強行衝破了我們的重重封鎖,還是進入到了淵底,這件事大家也應該都知道了,」
「所以,大家有沒有覺的,問題已經出現了?」
面對雲長鳴的陳述,在坐的列位都各自沉默的一會。
半許。
刻晴答言道:「我非常明白雲大當家的意思,你是想問,為什麼那淵底已經不容生人進入,而那群深淵教團的狂徒們,還要直奔地獄是嗎?」
凝光緊接着解釋道:「深淵的那些魔物們本就是被污穢浸染失去理智的行屍走肉,能進入那濁氣濃烈的淵底,又有什麼奇怪的。」
「呵呵!」聽此,雲長鳴頓時冷笑,他向身後座位上的下屬使了個眼色。
那年輕的秘書官便抱着一堆文件行將上前,一一擺在了七位大人的面前。
眾人都帶着猜測著的心態將文件攤開查看。
待觀之詳細,無不讓每一個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詫異三分。
雲長鳴接着說道:
「這份屍檢報告,是我剛剛拿到的,昨日,那伙深淵教團的狂徒們闖入淵底的時候,我的手下用四十三條人命為代價殺了對方一人,換來了這份血淋淋的屍檢報告。」
「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相信應該都能看懂這報告中所表達的意思。」
面對着雲長鳴那似有斥責之意的話語。
再加上眼前這份讓人駭然的屍檢報告,眾人一時都不知如何對答。
誠然。
報告上的內容並不是說千岩軍用四十三條人命換得的那具屍體是什麼凶神惡煞的東西。
而是,那具屍體是個人,更準確的說是個有血有肉的生靈。
只不過容貌上與平常人有些差異而已。
雲長鳴繼續說道:
「那群狂徒一行七人,披戴着黑色的兜帽風衣,用漆黑的金屬面罩遮去了面容,他們身形極其靈活,飛天入地,化煙藏霧都能在瞬息間轉換自如,這也是我們的士兵攔不住他們的原因,」
「這些人,是我們之前與深淵教團的那些使徒行者還有魔物們交手時從來沒有見過的,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深淵教團一直暗藏的一張王牌,同樣是血肉生靈,為什麼他們能下得了那濁氣浸染的淵底安然無恙,而我們但凡涉足半步,就會遭受灰飛煙滅的風險,這難道不值得大家深思嗎?」
「不要跟我說,我們的士兵只是連元素之力都不能掌控的普通人,你們可知道,在那四十三位遇難的同僚中,有一位曾經有幸得到了神明的恩賜,成為了一位元素大家,他在軍中矜矜業業二十載,昨日,他為了追捕那群狂徒,最後奮身跳下了那淵底,只是當他的身體沒入到那瀰漫的濁氣中時,他的屬官在後面就只能看着他的身體被瞬間點燃,冒着綠色的幽靈之火隨着光芒逐漸暗淡墜入了淵底。」
說到這,雲長鳴也沉默了一會。
哽咽片刻,他繼續說道:
「深淵教團的實力遠不是我們能夠預估的,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淵底的封印,破壞它,」
「現在,他們的人已經到了淵底,我們無從了解下面的情況,一旦封印被徹底破壞,大家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安然地坐在這裏一起喝茶了。」
說完。
雲長鳴坐了下來,神情憤憤。
接着。
柔然輕言一句:「雲大當家將這深淵的人說地如此出神入化,這不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好了!」凝光打斷道,她也似乎並不想在此時看到什麼言語衝撞的戲碼。
轉頭,她客氣地問道身邊的天叔:「天叔,您有什麼看法!」
「哈哈!」天叔打趣地笑了一聲。
沉吟半許,他吐露二字:「議和!」
議和?
凝光緊皺眉,她問道:「天叔,您是在開玩笑嗎?」
適時。
天叔端起桌上的茶盞,看着那茶中的茶水半許,還是放下了,或許是因為茶涼了。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凝光大人可覺得當下有何計謀能抑制淵底的封印?又有何良策阻止深淵教團的陰謀。」
「歷年來,深淵教團在七國當中製造了十數次魔神危機,雖然都被化解,但哪一次不是代價慘痛,他們為什麼屢次挫敗卻依然堅持不懈地縷縷重蹈覆轍呢?大家就沒有想過嗎?」
「真就以為那自稱公主的小姑娘是個嗜殺成性的魔頭,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又和那些市井小民有何異?」
面對天叔發自靈魂般的拷問,眾人啞口無言。
良久。
刻晴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天叔所言議和,該如何去議?」
適時,天叔細說來:
「其一,如實陳述淵底封印一旦破壞的危害,這淵底的東西一旦出來了,即便她深淵在那天方遺跡,只要是與我等共享同樣一片天空,恐怕她們也無法逃脫那魔物的洗劫。」
「其二,如長鳴所言,深淵的實力詭變莫測,我們實不該輕視,我們要知道,她們將這封印破壞其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為了謀求什麼寶藏,還是想得到什麼秘法,如果我們能幫助到她們,危機的走向會不會因此發生改變?從無可匹敵的魔神,變成了尚有一較高下之力的深淵教團。」
「最後,深淵一直流傳著一件荒誕的故事,她們說她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拯救一方凈土,這個凈土,自然我想應該不是提瓦特,或許是她們的故鄉,或許是別處,如果我們能還她們一方凈土呢?」
面對天叔最後令人深思的話語,這不就是意味着,璃月要讓出一塊地方來給深淵的人一個定所?
是這樣嗎?
眾人沉默半許后,坐在與凝光對面的交椅之上,雖然心中偶有波瀾,但神情還是始終保持着平靜淡定的白朮先生。
他緩緩言:「我贊同天叔的議和之舉,雖然希望渺茫,但或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