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繼承者

第101章 繼承者

不出所料。

看到熒的到來,空臉上的神色由希冀變得欣慰。

還真是如凝光所說,時光飛逝。

上次一別又過了半年之久。

空緊忙幾步走近熒的跟前,拉住了對方那冰冷的雙手。

悲切中帶着憐惜關懷一句:「你的手,還是這麼涼。」

熒神色淡然,也還是那句話:「深淵濕寒,萬物死寂,又怎能孕育熱血的生靈。」

她言辭從容灑脫。

說完,她緩緩抽出自己的雙手,深情地注視着自己的哥哥,輕輕一笑。

然而。

背後的凝光似乎並不想看什麼兄妹重逢那淚流滿面的戲碼,她行將幾步上前。

隱隱間帶着敵意地說了一句:「公主殿下手段果然了得,看來我這群玉閣還真是年久失修了。」

聽此。

熒也不再與空敘舊深情。

她轉頭不避鋒芒地對着凝光說道:「凝光大人謙虛了,破除您這群玉閣繁瑣的禁制與法陣,我可是苦心研究了四年之久,今日才終得有幸踏足於此。」

「是嗎?」凝光擺弄着手中的煙斗,微微抬手,行走兩步,說着:「公主殿下這麼想來我這群玉閣做客又何須如此周折,只需派一小廝送呈拜帖,我群玉閣畢當大開門戶以皇族之禮擺駕相迎,畢竟您的身份可謂是「高貴」啊!」

聽着眼前這兩女人言辭犀利的對談,空已經內心裏開始打顫了。

表面上客客氣氣禮貌地交談,但明眼人都能從中聞到一股火藥味。

向來不對付的兩人,見面又怎麼會只是如此簡單地聊上兩句呢。

此間此情,就猶如箭在弦上,那醞釀的一場大戰似乎就有一觸即發的勢態。

空的記憶里,熒與凝光大小交手十數次。

最為深刻的印像便是六年前,歸離集一役。

熒帶着她的深淵教派眾多使徒,意圖喚醒其四方遺跡地下封印的守望者遺骸殘念。

最終凝光以身受重傷為代價,最後得到降魔大聖與削月助陽兩位仙人的幫助,終是沒能讓深淵教團的計謀得逞。

早前。

凝光就誇下海口,說璃月已經不需要仙人了。

因此,無奈中得到仙人幫助的凝光基本上就與熒勢不兩立了,如同水火。

此刻。

看着眼前兩人那劍拔弩張的趨勢。

小派蒙已經嚇得蜷縮在空的背後,捂着眼睛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倒是空。

眼前兩人若是在這群玉閣打起來,那還不把這拆個乾淨。

他緊忙地上前擋在了熒身前。

勸解道:「熒,很多事情如果說的清楚,又何須動手呢?」

聽着。

熒沉默半許。

語氣恢復平靜,淡然地說着:「哥哥,我今天來並非是來找麻煩的,我是來帶你走的。」

「帶我走?」空疑惑,又笑道:「熒,你別開玩笑了,我如果跟你走,那不就意味着我也是深淵的一員了嗎?要不......你跟哥走吧,別再待在那暗無天日的深淵了。」

言語中不難看出,空對熒所領導的深淵勢力看法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存在着偏見。

然而。

熒並沒有直面空所言之事的真意,繼續說着:「我已經找到對抗天理的辦法了,無論成功與否,我們都能回家。」

「回家?」空苦笑:「熒,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那個家在哪,我的記憶海里只有提瓦特,然後就是你我的親情,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年你的執著倒底何為,我也不會去勸解你,我只知道當弱小的人受到欺負,我會見義勇為幫忙上去把壞蛋揍上一頓,可是當我知道那個壞蛋是我的至親之人時,我彷徨了,雖然同樣的事情依然在持續發生,我依然每次都不缺席地出手,但是我開始不知道自己出手的意義何在,是為了博得一方美譽?是為了得到豐厚的報酬?還是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都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熒,停手吧!」

聽着空的悲切之詞。

熒若有嘆息,說着:「哥哥,我......」

顯然,她知道空口中的比喻深意是在述說着對方的無奈與苦楚,也十分理解對方深處其中的兩難境遇,她想着解釋,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畢竟與一個沒有概念的人談論一件複雜的事情,完全是徒勞。

熒她是坎瑞亞最後一位公主,他的生命記憶最少也有五百年,而空來到提瓦特,僅僅十一年。

十一年的記憶又怎麼能輕易明白一個擁有百年記憶之人所謀之事的深意呢?

這就好比凡人不懂仙人的玄妙是一個道理。

熒思緒稍轉,若有感傷地說道:「哥哥,你我本是同路人,你還能記得我,這就是最好的印證,如果不是天理維繫者阿斯蒙德將你的核心封印,找不到解除的方法,或許我們早就離開了這裏,回到了那個屬於我們的故土。」

「故土嗎?那應該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吧!」空微笑。

熒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彷彿就像自己即將遠行難以訣別的模樣。

半許。

她微笑着說:「哥哥,或許你應該找尋到了你旅程中的歸途,但是我的旅途還在繼續,命運的安排終究是不能讓我們同行,既然你不願跟我走,我也不會強求,這次來,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派蒙......」

「我?」聊到小派蒙,她的小腦袋就不自覺地從空的肩膀上探出來,滿臉問號的樣子。

熒也將目光看向派蒙,繼續對空說道:「她的核心驅動已經到了運轉極限,當年我將你從岌岌可危的深淵宮殿裏送出來,為你創造了這個小嚮導,但是她的壽命是有限的,她是方舟核心的一部分,你現在也已經完全熟識了這個世界,對她的依耐也不再那麼重要了,我必須把她帶回去了,方舟核心到了歸為完整的時候,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可能不太明白,但是哥哥,我還是希望你能體諒我,不要阻止我。」

聽此。

也正如熒所說,空並未完全明白熒所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麼。

深淵宮殿,也就是深淵教團的根據地,一處難以尋覓的秘境。

方舟,曾經熒跟自己提起,那是在遙遠的時期,他們兄妹二人來到提瓦特所乘坐的一艘飛船。

而至於派蒙是熒創造的嚮導,也還是近些時日,派蒙親口告訴他的。

早在五年前,至冬國前任女王與阿斯蒙德大戰一場落敗之時,當時派蒙因為巨大的戰場能量波動影響,陷入了沉睡。

起先空並不知道為什麼。

直到后不久,與熒有過一次短暫的會面,熒親手將那顆供於派蒙沉睡的吊墜交給了空。

告訴了派蒙的來歷與身世於他。

雖然其中故事很難讓尋常人信服,因為在空的意識里,又怎麼會有一項技術能捏造一個栩栩如生的生命呢,雖然這個生命是如此地特殊。

但是即便無從取證,空還是選擇相信了他的妹妹。

自那時起。

派蒙便想起了很多事情,也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造物,需要能量的供養。

能夠通過自己的核心與熒取得聯繫。

這也是為什麼空能夠暗中與熒進行及時溝通的原因。

說到此。

凝光也算是明白了。

她緩步走近,玩味道:「我說你們兄妹的消息能互通有無,原來問題出在你這個小傢伙上。」

面對凝光投來凌厲的目光,小派蒙又是緊趕着一哆嗦,將身子縮了回去,不敢與之直視。

轉念間。

熒迎上了凝光那凜冽的目光。

倒是神情淡然,底氣十足地緩緩言:「凝光大人,我今日來,並不是來找你切磋技藝的,不過凝光大人若想報當年歸離集之仇,不用擔心,不會讓你等太久,我會在層岩巨淵等你,大人這次可要準備好了。」

聽此,凝光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而是神情強裝鎮定站在那裏,不屑地一句:「那還真是期待!」

說完,熒似乎也並不太想久留於此,她看向派蒙,說着:「走啦,小傢伙,你也該回家了!」

「我!」小派蒙那大大的眼睛在空和熒之間左右遊離,嘴裏支支吾吾地。

雖然對於空,她有很多不舍,也時常為空捉弄自己而感到抱怨,但是十一年的風雨同舟就要在今天畫上句號,難免讓她那小小的身軀難以自主接受這個即將離開的現實。

徘徊再三。

她最後還是飛到了熒的背後,故作堅強地對空告別:「旅行者,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

空眼神若悲切,他微微抬手,想要挽留,但又不敢開口。

他知道派蒙的沉睡周期已經越來越久,繼續待在自己身邊可能哪一天就真的進入永眠。

雖然無從考量熒口中所說核心一事,但他還是願意相信對方的說辭,他不認為自己的親妹妹會欺騙自己。

或許小派蒙真的只是一個捏造的玩偶,沉睡的徵兆就寓意着她的生命已經達到了盡頭。

再見。

或許吧。

空微微一笑對着派蒙說了一句:「再見!」

對着熒又說了句:「再見!」

最後,隨着那空間裂縫再次張開閉合,熒和派蒙的身影沒入了那虛空之中。

空不舍地上前追了幾步,無奈失望的感覺讓他霎時跪倒在地。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靠近。

他說了聲:「謝謝你!謝謝你沒有在此時動手。」

然而,凝光此刻的心情應該並好不到哪去,她冷言一句:「其實你剛剛要是真的跟她走了,我也不會攔你。」

不會攔嗎?

「哈哈!」空苦笑:「我可不想成為七國的敵人,整天面對你們的追殺擔驚受怕。」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準備一下吧,你的好妹妹已經說地很明白了,這次層岩巨淵將要上演一場好戲,我想你應該不會缺席的。」

說完,凝光踱步而去。

步子緊促,應該是為熒的貿然闖入又安然地離開而感到十分氣憤。

她雖然很想與熒再次一決高下,但是這裏可是群玉閣,下面就是璃月港,她也深知對方的實力,即便站在自己的主場,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一旦出手,必然殃及這群玉閣下面生活安寧的百姓。

再加上空在場,相信這位好哥哥也不會讓自己和他的好妹妹打起來的。

只是這出去之後凝光會不會派人追上去就不得而知了。

最後。

空獨留在屋中。

他行將站起身來,神色遊離地走向了窗枱。

看向了東方,沉思著,曾經熒告訴他,深淵在璃月港的東方遠境。

他回味着方才熒所說的話,熒的這次目標很明顯,就是解開層岩巨淵的封印。

那淵底封印的夢魘之魔神當年可以說是被稱為無盡恐怖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為什麼老是去追尋這些上古魔神蹤跡,對方口中所說的拯救一方凈土難道就是為了放出這些失去靈性的魔障污染絕大數生靈為代價嗎?

這樣的拯救是何其地衝突與可笑。

數年來,熒在七國製造了不下十數次魔神危機,或大或小,雖然都被化解。

但是這位深淵教團的公主似乎並沒有因此放棄她的事業,她依然熱衷於追尋上古魔神的蹤跡,並且想方設法地釋放那些魔障的殘魂製造動蕩。

很多人都說她是個恐怖大魔頭,以殘害生靈為食,以觀賞世間災厄為樂。

殊不知就是這樣一個飽受貶義的魔頭,卻是一個樣貌芳齡的少女,而且還將拯救一方世界當作了自己畢生的事業。

故事是多麼的荒誕且沒有道理。

也就是這麼個荒誕的故事,讓空夾在中間何其為難與無助。

相信你,卻又要對付你,何其矛盾。

他失落的神色彰顯在臉上看上去變得更加憔悴。

或許是真的累了。

緩緩。

那落日邊陲在西天,艷紅的晚霞正在告訴人們,忙碌的一天即將結束。

夕陽的餘暉映灑在整片大地之上。

天衡山之上,熒獃獃地望着山下繁華的璃月港。

那溫潤的霞光相比深淵的寒冷所帶來的差異感似乎讓她感到更加地燥熱,她臉頰上突兀的紅暈就是最好的見證,但是那是不是悲泣之後留下的痕迹就不得而知了。

她緩緩抬手,似乎想要捕捉這晚霞餘暉中的一縷,但無形的光,又怎麼讓她輕易得手。

她緩緩一笑,喃喃自語:「哥,再見了!」

隨着身後由急變緩的腳步聲靠近,熒終是收起了那副悲愁的情緒。

來人帶着沙啞的聲音稟報道:「殿下,所有計劃已經佈置完畢!」

熒悠悠轉身,上下打量了這位帶着面罩一身黑色錦衣的下屬,不難看出,這位下屬的穿着和音線,不就是阿肆嗎。

她重新擺出那份公主的傲氣,說着:「嗯,很好,那人來了嗎?」

阿肆誠懇的稟言道:「已經在路上了,估計還有兩日的行程!」

「去半路攔住他,帶來見我!」熒淡然一語。

「額......是!」阿肆的答覆明顯遲鈍了片刻。

說完,熒便準備起身離開。

但是卻見身後的阿肆好像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故才停下腳步問道:「你今天怎麼了?有心事?」

「殿下!」阿肆微微俯首,思慮再三,還是開口問道:「如果這次再計算錯誤,那放出來的可是夢魘之魔神啊!如果計算錯誤,那夢魘之魔神的殘念,已經超出了我們可控範圍,極有可能蕩平整個璃月,甚至......七國。」

言語間,阿肆即便帶着沙啞的聲音也不難聽出他內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

然而。

熒聽到這些,卻淡然地笑了。

她平靜地說道:「我們錯了多少回了,已經不差這一次了,更何況我們的事業已經有了傳承,這就是天意,如果錯了,我自有辦法彌補這次的過失,更何況我們的事業後繼有人了,我並不擔心試錯,但是如果成功了,我們的事業便能見到美好的未來,不是嗎?後顧之憂也解決了,放手去做吧!」

面對熒的坦然。

阿肆也不知該言語什麼,畢竟自己只是個下屬,只是個幾百年的亡魂,相比熒那千年的閱歷,他並沒有資格去反駁什麼。

只是他心裏在想,這位被稱之為繼承者的人,如果這次再失敗,對方真的有能力扛起深淵這一面大旗嗎?

看着自家殿下遠去的背影,阿肆嘆息中帶着擔憂。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違背主人的命令。

隨着一縷黑煙飛散飄向遠方。

晚霞映射在孤獨的山頭,一切又歸為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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