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知恩難道謝 初戰便告捷

第32章 知恩難道謝 初戰便告捷

「小啞?小啞?你怎麼了?說話啊!」翠翠急促的喊聲從屋內傳了出來,張豐陽心叫不好,難道又要出人命?趕忙跑進屋內,只見一個細長的身體躺在了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著未乾的血跡,顯然是被人剛剛打過,張豐陽蹲到小啞身旁,手指搭在他的脖頸處,發現脈搏還很強壯,沒有生命危險,鬆了一口氣說道:「放心,他還活著。」

翠翠已經急得哭了出來,聽到張豐陽的話,說道:「豐陽哥,小啞怎麼了?你幫幫他吧!」

張豐陽說了句「我試一試!」后,伸出大拇指按在了小啞鼻唇之間的人中穴上,約過了幾秒鐘的時間,小啞咳嗽了一聲逐漸醒了過來。

再看小啞睜開眼,發現眼前模模糊糊的有兩個人影,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怪叫一聲,坐著往後退去,直退到牆根,兩腿蜷縮,兩臂緊緊抱在一起,把頭往胳膊中間一埋,顯得害怕極了。

翠翠看到此景心疼不已,知道他是被人打得怕了,便輕聲喚道:「小啞?小啞?是我,翠翠,我是翠翠!」接連喚了三遍,小啞才從恐懼中清醒過來,用力揉了揉眼睛,發現面前的果然是翠翠,這才放下心來。

「阿巴...阿巴...」小啞一邊出這聲,一邊比劃起來。張豐陽自然不懂是什麼意思,卻聽翠翠說道:「小啞別怕,他不是壞人,他是大大的好人,你肯定認得的,他是張豐陽!」

小啞顯然也聽過張豐陽的事情,此時看到張豐陽本人,兩眼頓時放出崇敬的光芒。

「阿巴?阿巴?」小啞出聲說著,似乎在問些什麼。

「是真的,我喊他豐陽哥。」翠翠見小啞徹底清醒過來,終於放了心,笑著說道。

張豐陽見這小啞巴雖然不會說話,但卻能聽得懂,便開口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人來打你?」

「阿巴..阿巴......」小啞聽到后神情立刻激動起來,連說帶比劃講了一大堆,先是指了指翠翠,緊接著又指了指外面,再指了指自己,看的張豐陽莫名其妙,只好把目光轉向翠翠。

翠翠等小啞比劃完,瞬間委屈起來,說道:「小啞,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了你啊!」

張豐陽再聽翠翠說的話,更是摸不著頭腦,便開口問道:「翠翠,小啞說了什麼?」

翠翠說道:「小啞說的意思就是來了兩個人,直接把門踢開,連話都不說就打了他一頓,後來想想,他是因為把消息賣了出去,又告訴了我,被賣家知道了,才來報復他的,其實這件事怨我,我要不是想去干倒爺的買賣,小啞也不會被打了,小啞,翠翠對不起你!」說完竟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小啞眼神緩和地看著翠翠,「阿巴阿巴」的說了兩句,拍了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又輕輕拍了拍翠翠。這回張豐陽看懂了,小啞似乎是說自己身體好,為了翠翠,挨頓打也不算什麼。

翠翠還想再說話,卻被張豐陽攔了下來,問道:「小啞,打你的人,你認識嗎?」

小啞搖了搖頭。

張豐陽又問道:「那你的交易消息都是從哪來的?」

小啞不說話了,扭頭看了看翠翠。翠翠說道:「小啞放心吧,豐陽哥救過我,他是想干大事的人,所以我才來帶他找你。」小啞聽完點了點頭,又是連說帶比劃一通,翠翠在一旁翻譯到:「他往往都是把錢先埋在咱們這河邊的一個石堆里,第二天再去那看,就會發現錢沒了,留下的是紙條。」

「是誰把錢拿走,又把紙條放進去的,你見過嗎?」張豐陽又問。

小啞搖了搖頭,比劃著,翠翠繼續翻譯道:「他說不行,如果發現有人在邊上偷看,那他舌頭這個活就再也幹不成了。」

小啞等翠翠說完,又對著翠翠比劃了一通,翠翠說道:「豐陽哥,小啞想問你是不是要對付那幫倒爺?」

張豐陽心道這孩子人雖啞了,腦子卻清靈的很,便點了點頭。小啞見狀,忙伸手從衣服里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神情嚴肅地「阿巴阿巴」幾句。

翠翠說:「豐陽哥,小啞的意思是他為了你,舌頭的活不幹了,這張紙上寫著他昨天賣出去的紙條的內容,也就是那些人交易的時間地點。」

張豐陽大喜接過紙看去,卻見上面確實歪歪扭扭的寫著四行時間和地點的字,最上面寫的一行交易時間竟是今晚,其餘的都是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地點也不盡相同,再看這些字不像是寫的,反倒是用筆描著畫上去的,應該是小啞自己描出來想繼續留給翠翠的,不由得暗贊小啞對翠翠的情義,說了聲「謝謝!」

「阿巴...阿巴...」小啞說道,不過神情卻有點落寞。

翠翠在一旁翻譯道:「反正他們以後也不會再來找我當舌頭了,這東西留給我也沒什麼用,給豐陽哥也許會有大用處,可是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就不知道了。」

張豐陽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們倆跟我走一趟。」

一個小時后,張豐陽帶著翠翠和小啞出現在了徐記商行的門口,這是最近新開的一家商行,地址就是榮發商行的原址,老闆是張豐陽的熟人——徐方白,徐方白在黃家敗落之後,索性用自己的家當重新開了這家徐記商行,把黃家的買賣全都接了過來,一來可以維持自己的生計,二來也是為了供養黃夢瑤以報答黃德發對自己的知遇之恩,當正在翻看著賬本的徐方白看到張豐陽,立刻迎了出來,說道:「豐陽,怎麼跑我這來了?難不成是想找我幫你勸勸我家小姐吧?」

張豐陽老臉一紅,說道:「徐掌柜的可別拿我打趣了,我和黃小姐本就沒有什麼瓜葛,只是朋友而已。」

徐方白說道:「嘿!豐陽這話說的可有些昧心了吧,我家小姐可是我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她對一個男孩子這麼上心的,豐陽你就給我句痛快話,要真喜歡我家小姐,我就豁出去這張老臉,幫你去勸勸也是無妨。」

張豐陽聽徐方白越說越離譜,連忙擺手說道:「徐掌柜,咱們還是先打住,今兒來我確實是有事需要您幫忙,可不是和黃小姐有關的事。」

「哦?那是什麼事?」徐方白看了看跟在張豐陽身後的翠翠和小啞,問道。

張豐陽在徐方白身旁耳語了幾句,徐方白點了點頭說道:「這點事,我還是能幫得上的,只不過這個丫頭有些難辦。」

翠翠哪還不明白張豐陽是在幫自己和小啞找活計,趕忙說道:「掌柜的,我識字,還會寫字,只要您肯收了我和小啞,讓我們幹什麼都行。」

徐方白見翠翠這股子機靈勁兒,倒有些意外,說道:「哦?你會寫字?謝謝看!」說完帶著幾個人走進屋內,給翠翠隨便拿出了筆墨紙硯,翠翠也不怯場,提筆蘸墨就在紙上寫了一首唐詩,徐方白看翠翠寫的字娟秀工整,大為滿意,想了想說道:「豐陽,這兩個孩子我就收下了,這位小夥子姑且就留在我們商行留下來管個倉庫吧,這丫頭嘛..正好賬房裡缺個寫賬的,她倒也合適。」

翠翠一聽徐方白的話,高興得很,趕忙伸手拉著小啞就要跪下給徐方白磕頭,徐方白趕忙把他們扶了起來,張豐陽見翠翠和小啞有了著落,也替他們二人高興,忽又想起一件事,說道:「徐掌柜,還有一事請您幫忙。」

徐方白說道:「但說無妨。」

張豐陽說道:「這兩個孩子家裡都沒了父母,可憐的很,讓他們再回到自己的地方住,恐怕每天往返時間耽誤的可不少,更何況翠翠一個女兒身,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還是有些危險的,不知您...」

徐方白打斷張豐陽說道:「豐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拖沓了,無非就是想讓我幫他們謀個近些的住處不是?」

張豐陽臉上一紅說道:「正是如此。」

徐方白笑道:「這有何難?小啞巴就索性和庫房的夥計們住在一起,那群夥計們也都是實誠人,不會欺負他。翠翠既然要入賬房幹活,就在我商行後面的空房裡挑一間給她便是。」

張豐陽見徐方白如此給面子,連忙道謝后,讓翠翠和小啞回家把之前的家當都收拾好便來找徐方白報到即可。翠翠見張豐陽安排的如此妥當,連連給張豐陽和徐方白行禮道謝后,帶著小啞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張豐陽見翠翠和小啞巴終於被安排妥當,便辭別了徐方白返回家中開始閉目養神。

當晚,張豐陽穿著一身黑衣提早來到小啞告訴他的第一條交易地點,發現這地方選得極佳,四通八達,還儘是衚衕路口很是隱蔽,他找來找去,終尋得一處高牆能把整個路口的所有情況盡收眼底,便趁著夜色隱去了身形。沒過多久,果見到一人來到交易地點左顧右盼,似乎在找著什麼,大約過了一分多鐘,又來了一人與那人站在一處,只見二人同時掏出手,碰了一下,應是在用紙條核對身份,緊接著先到的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有紙包,另一人掏出一摞紙鈔,兩相交換后,便朝著相反迅速遠離。這二人配合的極為默契,整個過程還不到二十秒便結束。

張豐陽剛要起身去追那送貨的人,又看剛剛交易的二人各自找了一個陰暗角落停了下來,張豐陽再不敢亂動,繼續觀瞧,再看那二人各自掏出剛剛得到的錢和物,正仔細檢查著。

「是了,這兩位僅僅是完成了互換,貨和錢都還沒有驗,這時應該是在驗證了。」張豐陽想著。

一分鐘后,交易的兩個人應是驗完了貨和錢,同時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竟又向著交易的地點走去,不過這回二人也不過是相向對了個眼神,微微點了一下頭,錯身之後便徑直走了出去。

「看來是錢和貨都沒問題,二人互相通報了一聲。」張豐陽想到這立刻躍下高牆,遠遠地跟在那送貨人的身後,他想既然送貨的人成功拿到了錢,應該交差才是,誰曾想那人東走西走,活活像剛剛的交易沒發生一樣,先到飯館點了兩個菜,喝起了酒,酒足飯飽后徑直拐到一個衚衕里。

張豐陽看那人進入衚衕里失了蹤跡,趕忙快走幾步生怕跟丟了人,誰知還沒跑到衚衕口,就看到那人重新走了出來,手裡還拉著另外一個女人,那女人身穿旗袍,身段婀娜,模樣看不清楚,但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原來是個暗娼。

「他媽的!賺了錢就去逍遙快活?怎麼不去交差呢?」張豐陽心裡罵道,腳上卻沒停,一路跟到那人的家中,眼看那人就要摟住娼妓逍遙快活,張豐陽心道:「此時不動,更待何時?」只見他身形加快,來到屋門外,抬腿就是一腳。但聽得「咣當」一聲響,那扇本就不怎麼結實的門竟被張豐陽一腳踢倒在地上。屋內那女人「啊!」的一聲尖叫,緊接著就聽到那送貨人罵道:「他媽的,哪個孫子竟然敢來闖老子的家門?」

那人剛從炕上坐起來,就看到房門口站著一位身著黑衣褲,腳穿黑布鞋,頭頂黑頭巾裹住整面,只餘下兩眼爍爍放光盯著自己。他見張豐陽氣勢十足,沒由來心裡一虛,只當是來打劫的,顫聲問道:「這位爺,我好像不認識您?您看我家裡這擺設,哪有值錢的東西,打劫也得換個大戶不是?」

張豐陽見屋內殘破不堪,就連炕上的那床被褥也是外翻著棉花,和屁三兒家裡沒啥兩樣,再看那女人衣服已經解開了一半,露出大半的雪白肌膚,此時正竭力地用胳膊捂著。張豐陽哪曾見過這般香艷的畫面,嚇得慌忙轉過身去喝道:「一個女人怎麼如此不知羞恥,快把衣服穿好!」誰知他剛轉過身就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起,他想都沒想,徑直向後一個側踢,只聽那送貨的人「哎喲!」一聲慘叫。原來是那送貨的人趁著張豐陽轉過身的時候想要偷襲,但怎料張豐陽功夫了得,竟被重重踢了一腳,頓時捂著肚子坐在地上,疼得再也起不來。

又過了一會,張豐陽覺得那女人衣服已經穿好,重新轉過身來點著頭對那女人說道:「今兒我是來找他的,與你無關,快滾!」那女人只當是有人來抓暗娼的,早就嚇壞了,此時再聽張豐陽這句話,哪還多想,慌忙低著頭跑了出去。

張豐陽見屋內再無他人,便蹲在地上問著那送貨的人道:「叫什麼名字?」那人對張豐陽的到來絲毫沒有明白他的意圖是什麼,疑惑問道:「這位爺?您到底是要幹啥啊?哎喲!」

原來是張豐陽給了他一個嘴巴,狠聲說道:「廢他媽什麼話!讓你說就痛快說!」

「陳小陽。」那送貨人說道。

「從哪弄來的鴉片,去和倒爺交易?」張豐陽問道。

「喲!這位爺您可別亂說啊!我哪干過那生意!」陳小陽賴皮道。

「是嗎?那你幹什麼工作的?」張豐陽問道。

「我...我是車夫,干拉腳的!」陳小陽說道。

「哦?」張豐陽說了一聲后,走到炕邊抓起陳小陽的衣服摸索了一陣,翻出厚厚一摞錢來,問道:「既然你是車夫,你的車哪去了?這摞錢是哪來的?你靠著拉腳得多少年能賺出這麼多錢來?」

「我...這錢是有個爺坐車時候落下的,我還正準備找到他,還給人家呢,車被我一個兄弟借走了。」陳小陽狡辯道。

張豐陽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說道:「哦?是嗎?好!既然如此你就別怪我了,不過我先提醒你,從銅條衚衕出來的時候,和你剛剛交易的那位倒爺已經被我們捉了,而且他全都撂了,你想說就說,不說也無所謂了。」

銅條衚衕便是陳小陽剛剛交易的地點,他聽到張豐陽一提到這地方,心頭立刻一慌,眼神頓時發生了變化,張豐陽當然注意到這點,狠聲罵道:「混賬東西,別不知好歹,我來問你就是為了驗證他說的對還是錯,快說!否則小心我一片一片地把你肉割下來!」

「別!別!我說,貨是從七爺那拿的。」陳小陽顯然是貪生怕死的人,再聽到銅條衚衕這地方,立刻就軟了。

「七爺是誰?」張豐陽問道。

「七爺是忠奉堂的人,叫齊德勝。」陳小陽說道。

「怎麼找到他?」張豐陽問道。

「這...爺!我還真不知道!我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啊,不然七爺知道是我跑的信兒,我就活不成啦!」陳小陽委屈答道。

「你就不怕我現在讓你死嗎?」張豐陽在陳小陽面前晃了晃匕首,問道。

「這位爺,我真不知道,通常都是七爺派人來找我去送貨,您要真不信,索性就給我個痛快的吧,反正橫豎都是死,我還能落下個好名聲。」陳小陽說道。

「呸!好名聲!你也配?鴉片這麼坑人的玩意你都敢倒騰,你知道從你手上害死多少人?坑過多少家妻離子散嗎?」張豐陽怒道。

「是!是!是!爺爺您說的對,以後我洗心革面,再也不幹了!」陳小陽說道。

張豐陽見從陳小陽這再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忽心生一計,說道:「小子,記住了,我三少爺今兒先放了你,不過有個要求,明兒你就放出話去,這奉天城裡但凡有干鴉片這行的人別讓我碰到,否則我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明白了嗎!」

陳小陽也算是聰明的人,從張豐陽的話中聽出今兒自己死不了了,那還不滿口答應。

「是!是!我一定將三少爺的話傳出去!爺您放心!」陳小陽點頭說道,心裡卻嘀咕道:「這忠奉堂怎麼惹著這位三少爺了?真便宜那娘們了,收了錢,還沒玩上!」誰知忽覺得後頸一疼,頓時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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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之太清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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