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格，糊塗

徐風穿堂過，萬物靜止。

感受到陣陣涼意，紅妶失神片刻后抬眼朝殿外望去，熟悉的鳳凰樹青綠不在，平日的庭院喧鬧聲淡下，只餘下滿宮清冷。

錦覓看著她，眉宇緊擰，輕聲道：「三月。」

紅妶眨了眨眼，粲然一笑，薄唇輕啟，喃喃道：「原來可以這麼久……」

三個月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旭鳳沒再出現，她終究是沒那嫁娶的命格。

「如今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天後娘娘了？」紅妶語調溫和，彷彿在問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錦覓怔了怔，應道：「爹爹和先天帝皆已不在，我與潤玉並無感情，婚約已然作廢，往後婚嫁自由，互不干涉。」

紅妶點頭，笑道：「甚好。」

她在說出這句話時，甚至聞到了自由的味道。婚約作廢，再無束縛，那是不是代表她也可以，可以離開天宮，遊歷三界，成為一個逍遙散仙。

她笑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錦覓看不懂紅妶的笑，回頭看了眼殿外的天色，道：「都這個時間了，潤玉應該快到了，見你醒，他定然歡喜，我先走了，你記得照顧好自己。」

「好。」

目送錦覓離開，紅妶赤腳起身走到外室，越過小桌，關上窗欞，不去看外面的紛繁，尤其是那棵枯萎的鳳凰樹。

她輕闔眼皮，放空滿腔思緒，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外面傳來或輕或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的心情似乎萬分急迫。

再次睜開眼，回首去看，有人踏了進來，頎長的身子，如玉的白袍，笑顏如玉溫涼，四目相對，彷彿萬年已過，他還是他，卻又好似有哪裡不一樣了，說不上來……

他輕舒一口氣，踩著歡快的腳步來到她眼前，張開雙臂擁她入懷，直道：「妶兒，你終於醒了，我好怕，怕你會一直這樣睡下去，好在你醒了，你終是舍不下我的，對嗎？」

風停了，只聽得樹葉落下的聲音。

紅妶沒有動作，不敢答話，視線落在潤玉身後的雲磚上，靜靜感受著來自他胸腔的起伏。她那顆完整的心第一次靠得這麼近，跳得那麼急促，歡快，可她臉上卻無一絲一毫的波動，是不想，還是不能，亦或是其他……

潤玉遲遲等不來紅妶的回應，心下一沉，嘴角的笑淡了許多，緩緩鬆開手，退後半步，垂眸看著她的臉，他想要捕捉她的情緒，卻只見漠然和冰冷，就連假笑也無。

潤玉失措片刻，伸手牽住紅妶，輕聲道：「妶兒，你剛醒，神識還不穩，我用元靈幫你可好？」..

「……」

見紅妶依舊不言，潤玉嘆了一聲，又道：「地上涼，先回塌上休息吧。」

說罷，潤玉拉著紅妶要往內室走，紅妶跟在他身後行了兩步，停下來，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待他回頭，正色道：「你已經是天帝了，能不能下旨放我去下界？我不想……」

「妶兒，你睡糊塗了。」潤玉的話直截了當，紅妶張了張嘴，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