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付出，選擇

畢竟這位小氣的火神殿下一向不喜她和夜神大殿來往過密。

她低頭的動作落在旭鳳眼裡，如同默認一般。

她去璇璣宮，去天河，和潤玉說那些話，他通通都可以視而不見，可為什麼總要一次一次地欺瞞？說實話有那麼難嗎？

「紅妶……」旭鳳艱難開口，音色暗啞。

她抬起頭看著他，那雙眼睛里無一絲雜質，一瞬間，他腦海里只浮現出了「因果輪迴」四個字。

紅妶是來棲梧宮是為了報恩，喚他一聲殿下，對他客氣依舊如是，若有一日這層關係不在，他大概就會是她眼裡最可恨的人。

說起來，終歸是他欠著潤玉的情。

想到此，旭鳳慌亂地移開視線，閉上眼，片刻后再睜眼，眼底的怒火消了大半，眼神里交織著無奈和隱忍。

她向來不喜滿身戾氣的人。

身上的威壓陡然消失，紅妶輕舒一口氣，捂著心口，囁嚅道：「殿下，你怎麼不生氣了？」

旭鳳低頭看著她，眼中冰雪絲絲化開，微微啟口，似有千言萬語，終卻化作一句話：「罷了，只要你一日是我棲梧宮的人，別人便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紅妶不吱聲，微微點頭，心中暗嘆，火神殿下真真是霸道啊！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紅妶頓了一下，琢磨著該如何開口。

旭鳳揚了揚眉，整整袖子，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說吧。」

紅妶攪動著袖中的手指，輕聲說道：「額，其實小仙想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

「到底何事？」旭鳳眉頭一蹙，臉上現出急色。

紅妶定下神色，一咬牙，道：「兩位殿下兄弟情深，天界仙神有目共睹，殿下平日事務繁忙，可也莫要疏忽了夜神殿下待您的恩情。」

「怎麼說？」

「殿下在魔界重傷，錦覓去花界求葯，時間緊迫，大殿怕有意外，攜著你一路直奔花界，在結界外等候的時間漫長，殿下昏迷不醒，大殿為了讓你能等來夜幽藤，耗費的靈力不知凡幾。」她說出這些話時，語氣頗有怨懟。

旭鳳是嫡子，手握重兵，征戰四方，成就戰神之名，是眾仙神公認的未來儲君，身邊最不缺阿諛奉承的人，此番收服窮奇又是大功一件，一朝回天，各路來送禮的神仙踏破了門檻，再加之帝后照拂，賞賜的珍寶更是不計其數。而他從未看過一眼，照單全收，轉眼又都送進了花界，不知道的還以為天界和花界要聯姻了。

可旭鳳忘了，他能萬全地等來錦覓的夜幽藤救命，靠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什麼也不求，偏隅一方的夜神大殿！

旭鳳斂眉垂目，臉上的神情幾經變化，末了，沉聲道：「是我疏忽了。」

紅妶頷首，眉峰輕輕起伏一下，整整衣襟，故作老成正經地說道：「如今醒悟，為時不晚，夜神大殿為人和善，定然不會怪罪殿下。」

她笑眯了眼睛，旭鳳亦跟著她一起樂呵。

只是讓紅妶沒想到的是旭鳳的變臉速度如同翻書，上一秒還是晴天，下一秒就是狂風暴雨。

一記手錘落在頭頂，紅妶痛呼出聲，怒瞪雙眼，只見旭鳳頂著一張冷臉，嘴唇啟合，「你有心了，好生修鍊，兄長那裡我會親自去一趟，不必擔心。」

誰擔心？

她嗎？

她方才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只是單純地想讓財大氣粗的火神殿下多送些靈丹珍寶去璇璣宮予夜神大殿而已，萬萬沒想到這鳳凰還真聽進去了幾分。

不過這樣也好，不枉費潤玉對旭鳳的赤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