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神秘的跟蹤者

「那東西在跟蹤我們嗎？」喬娜一邊四下看着，一邊說道。

歐陽輝思考一會說道。起初我覺得是，可是現在……我越想越是覺得，我們的這個朋友「只是……可能是很好奇罷了。「

我可不喜歡這種好奇。「凱斯喃喃地說，你覺得他們不止有一個，對嗎？「

「我只看到了一個，也許它還有更多夥伴潛伏在附近，可我覺得它是單獨行事。」

「就像其他食肉獸一樣嗎？」

「呵……」獵人苦笑了一聲。

眾人的氣氛變得更緊張了。大家迅速騎上馬，好像是康的魔仆又追着他們一樣，迅速把這片地方甩在身後。整整一天，各位騎手都一邊看着道路，一邊凝視着厚厚的密林。沒有人看到任何東西，可他們所有人都覺得，這個神秘的同伴並沒有拋棄他們。

最後，他們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凱斯既感到安慰又感到疑惑。他很高興能到達一個最新的地標，可是同時，這條河流也是一個障礙。現在他們正在被別人跟蹤，凱斯開始擔心，大家正逐步踏入另一個陷阱當中。

歐陽輝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從馬上翻下來，就馬上低聲說道：「我去找一條更方便的路。」

他大聲地說自己要去狩獵之後，就趕緊離開了。凱斯看着古伊老爹的女兒，她擔心地目送歐陽輝消失在雜亂的密林之中。

「他會沒事的。」佃農有點尷尬地說，他意識到假如他的朋友不擅長這事，肯定不會自作主張。

「對嗎，凱迪？」

「嗯……噢……是的。」凱迪的語氣有點心不在焉，對現在的情況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似乎對河邊的什麼東西很感興趣，可到底是什麼，凱斯說不出來，但肯定不是他和弓箭手所注意到的東西。河流裏面通常只能找到水獸。

他們在裝水的時候，歐陽輝就回來了。喬娜差點沒撞在他的身上。捲髮獵人笑了笑，臉上儘是讓眾人開心的表情。

「那兒有一座橋。」他高興地說，「沿河往下遊走幾分鐘就是了。看起來有點日久失修，還掉了幾塊木板，可是馬兒在上面走過應該問題不大。」

凱斯把這番適聽在心裏。他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我們就在河對岸紮營吧。」

大家都沒有反對。四人很快就翻身上馬，由歐陽輝領頭前進。眾人按照歐陽輝的指示，沿着河邊前進，很快就看到了他所說的那座舊橋。

這座橋是用附近的材料所做成的。木板顯然是從密林的樹木中採集而來的，橋的下方仍然有許多樹枝，工匠巧妙地把另外一側削平了。其中的三塊木板已經完全不見了，但如果眾人徒步牽着馬前進的話，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粗壯的蔓藤和長長的植物把木頭拴在一起。木頭之間還用了一種褐色的物質來穩固木橋的結構。考慮到周圍的環境，凱斯覺得工匠已經儘力做到最好了。的確，木橋雖然自身重量有點不穩，但是依然十分結實。

過了橋之後，他們開始爭論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歐陽輝想待在橋的附近，喬娜也支持這麼做。而凱斯卻覺得應該離它再遠一點。

凱迪……凱迪讓其他人來決定這件事。像往常一樣，他似乎陷入了尋思當中。

最後，弓箭手指出，雖然凱斯對跟蹤者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但是在密林深處可能還潛伏着更多的危險。於是，凱斯做出讓步，同意待在木橋旁邊。他們的營地搭建得十分簡潔，馬兒和各人都擠在一起。只有歐陽輝遠離眾人，因為他必須去打獵。當他回來時，大家關心的不是獵物打了多少，而是他的安全獵人帶來的兩隻動物都是爬行獸，可他們沒有任何人見過。這種生物十分巨大——從嘴部到尾巴差不多有兩米多長，一看那可怕的牙齒，大家就知道它們通常不是獵物，而是獵殺動物的捕食者。

歐陽輝迅速讓他們安心下來。我不敢懈怠。我猜河邊不僅有危險，還有獵物。這兩個東西藏在蘆葦叢中，給我打了個措手不及。「

凱斯疑惑地看着它們。「你真確定這倆玩意能吃嗎？」

「我吃過最好吃的肉就是蛇獸和巨蜥獸！我猜這個嘗起來肯定很鮮！「

兩頭死去的野獸引起凱迪的注意。他輕輕地撫摸著其中一隻，說道：」這兩隻應該還是幼崽。」

「跟我差不多吧。」歐陽輝回答，「成年的那些應該要比這些大上兩倍。」

他又對凱斯說，「它們渾身都濕透了，似乎剛剛才游過泳。你想讓我們離木橋與河流遠一點，我就說要不我們繼續走吧。」

大家立即執行了這個建議。歐陽輝在前頭探路，發現了一個遠離爬行類動物住處的地方。即使天已經暗了下來，凱斯還是堅持要再走一段路.

歐陽輝給他們看了看另外一個地點。眾人終於感到滿意后，便停了下來。凱迪和凱斯負責收集點火的燃料，而獵人和喬娜就負責剝皮和把這些肉煮熟。

「不要遠離營地。「其他兩人離開時凱斯提醒他的弟弟說。凱迪的狀況實在讓他擔心。我會小的，你也是。」

雖然周圍有許多樹木，可是要尋找到適合生火的木頭還是不太簡單。植物的木頭都有點潮濕。凱斯撿起了一些木柴，非常小心翼翼地，以防樹叢之內埋伏的害蟲或猛獸會因為他的存在而不高興。不幸的是，凱斯很快就發現，因為營地附近實在沒有足夠的乾柴。

為了在更遠的地方搜尋木柴，凱斯一直注意著自己與營地的相差位置。

這樣，他就可以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收集燃料。於是，他懷裏可燃的木料逐漸多了起來。

這時在他身後傳來一陣樹枝的沙沙聲。凱斯意識到，自己已經遊盪到很遠的地方，所以他懷疑這是他的朋友尋他來了。他轉過身來—懷裏的木柴都應聲掉落面前的龐然大物比他高半個身子，胖了整整兩倍多。起初，凱斯以為這是惡魔，因為他的模樣與人類有點相似，有兩隻手、兩條腿和一個頭，可是除此之外，這個生物實在是太詭異了，肯定不是來自這個地球的生命。

如果他是惡魔，那他也是一隻十分溫馴的惡魔。儘管凱斯在黑暗中只看到他的影子，但佃農還是可以感覺到這個生物有着不低於人類的智慧，不會只是嗜血成性或是殺伐無度。

巨人輕輕地挪動着身子，可是他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凱斯的警覺。就在那一剎那，凱斯看見了那惡魔的每一個細節。整個軀體的皮膚都十分粗糙，讓佃農想起了木頭。的確，它的一條肢體並不是手指或爪子，而像是一個佈滿木刺的木棒，扁平的頭部上刻着某種古代的文字。另外一隻「手臂」是一隻手，在手肘附近有一個寬闊的彎曲，就像一個活着的盾牌一樣。兩隻像是蝙蝠翅膀的角在頭上高高聳起，頭部又矮又寬，眉毛十分濃厚。凱斯沒有發現有任何的鼻子或是嘴巴，眼睛部分只是深深的刻痕而已。

那巨人用奇特的悠閑步伐向他走來，移動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凱斯這才知道，之前所聽到的沙沙聲都是故意為之的，這隻生物想預先告訴他。

你就是…跟着我們那個人嗎？「凱斯終於問道。

那巨人並沒有回答，只是以優雅的動作單膝跪倒在人類面前。

就在那一刻，歐陽輝的聲音從營地的方向傳來。「凱斯！你在哪裏？凱斯」

他的眼光向著聲音望去，幾秒鐘之後，弓箭手出現了。

「你從營地里跑出來，我是不是每次都得找你啊？」歐陽輝愉快地問。

聽到這句話，凱斯的眼睛，他面對這個密林的居住者，卻一點也不驚訝。他想看看這個生物的反應…然後看到為什麼歐陽輝會這樣子了，因為那巨人已經不見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獵人注意到他緊張的情緒，所有的幽默感都消失了。「怎麼了？」

「它……他……」凱斯不知為何，知道這個來拜訪的人是雄性。「…之前在這。」

他沒有惡意。他……他跪在那兒。「

「跪在你面前？」

凱斯想否認這一點，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跪在我面前。」佃農快速而詳細地複述了整件事，還稍微描述了一下生物的樣子，「然後，當我看着你那個方向時，他就消失了。」

「也就是說，他只想看到你，兄弟，只想看到你。」

「也許他從沒見過像我們這樣的人類，僅此而已。剛剛那人也可能是凱迪或者你。自從康利用喬娜之後，她總是待在營地附近的地方。」

他的同伴卻不是這樣看。「他有許多機會看見我，尤其是那一次，凱迪也是。他想見的是你，凱斯，你應該認同這一點。」

「不可能啊。」

歐陽輝轉過身來看着營地，他很隨意地動了一下，手中的長弓卻依然握得緊緊的。

「只有你才能看得到，凱斯，只有你才能看得到…」

儘管這個夜幕下的探訪者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凱斯還是心有餘悸。他以為第二天早上會有奇怪的東西跟着他，其中肯定還有心懷不軌的跟蹤者。然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白天就到來了，眾人吃完了剩下的肉，就再次出發了。

「維加斯地區離這兒還有多遠？」在騎行中佃農向弟弟問道。

「還有好幾天呢。」凱迪回答道，然後就沒有再說別的了。凱斯於是繼續靜靜地坐在鞍上。他已經厭惡了叢林，甚至逐漸有點厭惡自己了。

小型的生物從樹枝之間穿過，有一些可以認出來是什麼，而其他生物卻讓佃農甚是不安，就像巨人帶來的那種感覺一樣。然而，凱斯感覺到，這些都是天然的動物而已，而不是什麼神秘而充滿智慧的生物，與他遇到過的那些不一樣。

剛剛的見面說明了什麼呢？他不太相信歐陽輝的說法。凱斯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騙子，一個小丑而已。

懷着這種想法，他騎行了一整天，眼看就要天黑了。直到很晚大家才停止前進，因為歐陽輝需要一點時間找到一個足夠大的空地作為睡覺的地方。

凱斯一點也不想離開安全的營地，然而，像往常一樣，收集木柴這項工作需要佃農或其他人去做。這一回，他試圖在營地附近收集，但他依然沒有什麼收穫，只好走遠一點。

凱斯每拾取一片木柴，警惕就會提高一分。每一刻，他都覺得那個巨人會再次出現，可是至今為止，他只在撿起木頭的時候，看到一隻頭一般大的蟾蜍一樣的小東西都心驚肉跳地跳開了。

凱斯滿載而歸，心情卻像這夜晚一樣暗沉，他只吃了一點點歐陽輝打來的新獵物然後就睡了一陣子覺，直到一隻手把他搖醒了凱斯還以為是那巨人，迅速扭過頭來。可原來那只是獵人叫醒他去放哨而已。

「別緊張！」歐陽輝低聲說，「你真的要去放哨嗎？」

「我還是醒著比較好。」

「那就隨便你吧，我睡覺去了。」

凱斯抓起他的匕首，走到營地邊緣。按照慣例，他先在一個有利位置上觀察，幾分鐘之後靜靜地到另一個位置去。他用這種方式保持警覺。

時間終於到了。也覺得自己再也不想放哨了，就收回他的匕首，跑去叫醒凱迪接替他。輪到凱迪之後，就到喬娜，然後又到歐陽輝了，假如需要的話。三個男人都想由他們三個輪流守夜，可是喬娜堅持要參加，她說自己用劍的能力與他們不相伯仲……這是他已故的父親堅持讓她接受過的一種訓練。

凱斯來到凱迪睡覺的地方，卻發現他不在那裏。這樣的事情十分常見，必要的事情總要在合適的時機中完成。他等了一會，知道弟弟很快就會回來。

可是幾分鐘過去了，依然沒有看到凱迪的蹤跡。

凱斯嘗試告訴自己再等一會，可那會兒也過去了，弟弟依然還沒有回來的意思。凱斯環視四周，發現了一行腳印。他不想打擾其他人，只是抽出武器向著腳印指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