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錦衣夜行

第二章  錦衣夜行

時近黃昏,天色暗沉。幾抹霞光逗留在天邊,襯得天邊雲彩散著暗紅色的光芒。

風景醉人,人卻無意欣賞。馬鞭飛舞之際,不覺天色已經昏黑,一彎月牙直掛天空。

這夜月明風清,趁著月色,身下快馬如飛。一支隊伍飛馳於官道上,片刻不歇。本是十分沉寂的郊外卻被馬蹄聲踏碎了寧靜。鐵蹄聲漸傳漸遠,馬尾後塵土飛揚。

上泉鎮子外因山脈阻隔,道路難行,因此少有人家。臨近上泉的有一條較為寬闊的官道大路,來往商客也不是很多,荒廢了多年,少有人行。還有一條就是崎嶇不平的羊腸小徑。

王良勒住馬道:「大人,我們走哪邊?」

慕容望着前方的無際黑暗緩緩道:「如果你是寧無憂,你走哪條路?」

王良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小路。小路崎嶇,馬匹難行。定能甩下我們。」

「那我們就走大路!」慕容斬釘截鐵道。

王良一愣,問:「大路?大人,小路雖然難走,讓我帶幾個身手好的全力追趕便是,倘走大路,我們去哪裏抓她。走了這賊子想要再抓就難了。!」

慕容臉上掛着一絲冷笑:「我已查清楚了。寧無憂來上泉是因為上泉鎮有一個叫嚴圭的富戶,早年受過寧毋仁恩惠。寧無憂定是投靠他的!我們只需加快腳程,截在前面,等魚上鈎!」

其實這些並不是慕容查到的,而是劉喜派出的番子告知。馬奔之際,慕容說起這事才細想起來此事東廠為何插手,既然知道實情為何一定要幫自己抓捕逃犯。但他知道錦衣衛做事從不過問原由,何況這是皇帝欽命。

慕容抬眼望了望黑蒙蒙的天,月牙不知何時被一片黑雲遮住暗淡了許多。此時寒風驟起,雨絲拍在他的面頰上。他輕拭一下,自言自語道:「錦衣衛喜歡追逐獵物,而我更樂於守株待兔!」

不消一盞茶功夫,錦衣衛隊悄無聲息地趕到並包圍了嚴府,王良揮手示意,一路人搭好人梯翻牆而過,一路人伏在牆角,辦理妥當后,王良點頭示意旁邊的一千戶。那千戶立馬會意。下馬上前敲門。

「篤篤篤」千戶緩慢地敲了敲門。

「誰啊?來了!」門裏面傳出一聲長長地應答。

門吱呀呀地打開,一位兩鬢蒼蒼似是管家模樣的老人出來迎道:「這麼晚了……你們……」話到嘴邊,老人身子一挺,撲通倒地。

慕容緩緩道:「手腳麻利些。」

大隊錦衣衛悄聲湧入府中,牆上翻過不計其數。分批潛入各個屋子,無論屋子裏是什麼人儘是一刀斃命,血染門窗。家丁偶有聽得動靜,出來查看之時,人未看見,刀已抹過脖子,直挺挺地倒下去。頃刻之間將嚴府上下屠戮乾淨。原本寧靜祥和的宅院轉眼間變成了血跡斑斑的地獄。

不時,幾人押著一男一女走到正廳。男的年近半百,身寬體胖,應是嚴圭,那中年婦女該是他夫人。

王良也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提刀問道:「嚴圭……」一刀一個,二人隨即倒地。試想昨天夜裏才剛剛殺光寧家一門,今夜卻又如昨夜一般。嚴家業小,清理得也十分迅速。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又如同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收拾一下,兔子要來了!打好樁子。」慕容輕點地面,縱身一躍到屋頂,橫卧其上,閉目養神。慕容這一動作輕巧連貫,看上去絲毫不費力氣。卻是數年功夫練就這等輕身功夫,與生了雙翼一般,點地,縱身,提肩,落地沒有半點聲音,更像一片落葉飄然而下。

這時,傳來一陣孩提。

「大人,這孩子……」一小旗問。他抱着一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孩,兩眼抬起望着慕容在詢問這嬰孩怎麼處置。那嬰孩不停地啼哭,似乎已然知曉家中慘景。那聲音清亮又有一絲悲愴。

「送到狼門,你知道怎麼做!」慕容慵懶地開口道。

慕容心想:希望你可以活着出來,我也可以少點罪孽,下地獄好少受苦。

時值子時,一陣叩門聲激起了所有人。

王良抽出腰間刀劍暗喜:「都打起精神!兔子來了。」

大門敞開,所有人蜂擁而上,天色昏暗,誰也瞧不清,不分青紅皂白就混戰為一團。眨眼功夫,所有人倒地哀嚎。

火光亮起,來人並不是一女子,而是一位蹁躚公子,面如冠玉,目似皓星。正是錦衣衛同知——歐陽漓

「歐陽?你來做甚?」王良連忙問。臉上青了一塊,應該是剛剛混戰時被打到。

歐陽急促道:「情況有變,寧無憂跑了!」

王良問道:「怎麼回事?難道消息走漏了?」再一看歐陽,他只是看着屋頂上橫卧小憩的慕容,一言不發。王良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詢問慕容如何是好。

「有意思!回京!」慕容斜瞥了歐陽一眼,早已瞧得明白。一個翻轉輕輕落地。

王良有些不甘心道:「大人,讓我帶一隊人把她抓回來!」

慕容擺了擺手,道:「先回京城,再做商議。」

京師,麒麟殿。

慕容剛踏進殿來,直奔上座。猛然瞥見殿內端坐一人,那人身材肥碩,滿臉橫肉,唇似肥蠶,眼如黑豆。頷上一縷羊須,大腹便便。身後立一小廝。

「座上何人?」慕容一眼不瞧直奔上座。

「大膽!竟敢蔑視欽差!」小廝放聲叫道。

慕容冷眼道:「哪裏來的狗在我這大殿上聒噪,與我打出!」

殿門外轉進兩百戶,二話不說將那小廝打出殿外。

座下欽差面有慍色,強忍着怒火拱手對慕容喝道:「慕容大人,本官奉聖上之命傳達聖諭。命爾三日內緝拿寧黨餘孽歸案……」

「少費口舌,錦衣衛從來是直接聽命於皇上,你這個欽差算什麼東西,在這命令我?」慕容面若冰霜,一雙如同利刃般的星目刺得欽差瑟瑟發抖。

「我,我奉的可是皇上的聖諭!」欽差的聲音明顯弱了些,但依舊挺直身板。

慕容依舊不予理睬:「聖旨在這裏就如同破紙,何況什麼聖諭?」

「無恥匹夫,安敢……」欽差最終忍無可忍,但話說一半,便人頭落地。首級一直滾到大殿門外,小廝上眼一瞧,頓時撲通跪地。

「實在是太吵了,我喜歡清凈。就是髒了我的大殿。」慕容擦了擦刀刃,又瞥向跪在殿外的小廝,繼而冷哼一聲。

殿外小廝霎時間癱坐在地,上下牙直打架,大氣也不敢出。

慕容走下殿來,湊到小廝耳邊道:「看見了嗎?這是錦衣衛的權!自太祖設立錦衣衛以來,錦衣衛直接聽命皇帝。手諭,聖旨調動不得,更有便宜行事,先斬後奏之權。看見這麒麟殿了嗎?這是永樂爺特為錦衣衛所建,皇親國戚在這都得畢恭畢敬,禮讓三分。這便是錦衣衛的權!」

小廝聽得不住點頭,渾身發抖。生怕慕容在自己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腦袋也砍下來。欽差也絕對料想不到,死得毫無感覺。

「還不快滾?」慕容眉頭一皺。眼神如同一把散著寒光的利劍。

小廝頭也不回,連滾帶爬消失在殿外。

這時,門外一小旗手捧書卷至,所書者乃北鎮撫司。

「寧無憂現於京師揚州夢。」

慕容冷笑一聲,心想:這姑娘竟然藏在嚴密封鎖的京城之中,夠聰明!

正是:無憂難逃,身陷囹圄。慕容進宮,崇王攔路。揚州夢一面鍾情,紫禁城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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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之無極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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