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三十)

佛子(三十)

長燈入夜,禹帝坐在杜芷柔面前。明滅的燭火映上他沉沉的面龐,看起來深不可測。

杜芷柔上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將自己不開心的情緒外露的禹帝,燈火下俊美的面容讓她愣神,曾經她也愛過這個男人,也曾承寵過一段時間,後來南梔出現后,她在他面前就只有惡毒這一種形象了。

她很明顯能感覺到,面前人這種不悅的情緒來源於她自己。

難道是南梔在他面前嚼舌根?

當下第一印象杜芷柔就是這麼想的,畢竟上輩子南梔這個小賤人可沒少這樣在禹帝面前上眼藥,如今在她的眼底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可是當她拐彎抹角同禹帝說起南梔的不是時,禹帝狠狠的一巴掌竟然往杜芷柔臉上扇去,併發出一聲冷笑。

上輩子雖然南梔得了寵愛,但剛進宮時,禹帝雖然面冷,但也會給幾個笑臉,不像現在這樣,她從進宮到現在都沒見過陛下一個笑臉,甚至……他碰都不碰她。

一切和上輩子都不一樣了。上輩子於他的身份,至少能得到帝王的一點憐愛,但這輩子好像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或許,他也重活了一輩子呢?

這個猜想讓杜芷柔清醒過來,打了個寒顫,顧不得左半邊臉痛到發麻,慌忙跪下告罪:「是臣妾妄言,請陛下恕罪。」

禹帝並沒有正面回復她,只是沉聲問她:「你說,你這賞花宴是為了太子殿下?」

「臣妾是想著,太子妃既然選定了,側妃也得排上日程早早定下才是,因此便自作主張……」她低頭面色陰沉地回道,那些女人,又怎麼配得上清梵,若不是要搞臭南梔的名聲……

杜芷柔思緒還未回來,就聽見禹帝應了一聲,當下沒反應過來,等到回神了才更是咬牙切齒。

「確實自作主張,」禹帝哼笑,「太子那邊由不得你管,若是你那麼賢惠,賞花宴自然可開,多為你多挑幾位姐妹吧。」

姐妹?

杜芷柔睫毛一顫,她進宮后甚至還未承寵就要接受更多姐姐妹妹么?上輩子禹帝願意給她父親面子,讓她受到好長時間的寵愛,這輩子的變化簡直翻天覆地。跪伏在地上被袖口掩住的手指死死掐住軟肉,面上絲毫不顯。

「是,臣妾知曉。」

禹帝站起身來,低眉斂目,也不動,就這麼望著跪下來沒有絲毫不服氣的杜芷柔,不知他站了多久盯了多久,而杜芷柔額頭沁出薄薄一層汗,又聽見「哼」的一聲,禹帝甩袖離開后才鬆了一口氣癱倒在地。

宮女連忙將她扶起,面上卻閃過一絲不屑。

不過是一位不得陛下寵愛的嬪妃罷了,要多真心是不能的。

心中禹帝也是重活一世的猜想愈發深刻,即便懷疑禹帝怎麼會將南梔給自己的兒子,但她到底是不敢在這次宮宴上動手腳了。

進宮后外人都以為陛下寵愛她,每日都來她這兒休息,不過是他睡著她跪在他床前,面前還有值班的宮人盯梢,她不敢動,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跟著禹帝的人,要聯繫家裡的人也不敢,父親遞來的信件只進不出。

清梵……

她又想起那張俊美如謫仙的臉,和低頭對南梔才有的那一抹不同的柔色,不禁悲從中來,嗚咽出聲。

宮人們聽著貴妃又開始哭泣的聲音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一個勸慰的人都沒有。之前也沒少全,反正勸了會被遷怒,不勸也被罵,那還不如就站在這裡等著待會兒挨罵呢。

與杜芷柔這裡被壓住按兵不動不同,南華這邊正蠢蠢欲動。

她的腦子沒杜芷柔觀察得這麼多,剛入宮就恩威並施將幾個宮女太監收入囊中,殊不知這些人是禹帝派來監視的,還沾沾自喜以為收服了那些宮人,自己厲害著呢!

這會子正派人將進宮時買的春藥下到明日南梔的杯子里。

「只會這種下三濫的路數!」禹帝長吁一口氣,真不明白當時他們父子怎麼就被這兩個女人騙得團團轉呢!

這裡他又差點氣得一夜睡不著,還是身邊的太監勸了幾句:「陛下若是不睡,過幾日定是憔悴極。」

著急得他草草披了衣服就往鏡前去看自己的臉,確實眼底有點青黑,最近國事太多了,讓梔兒見著他憔悴的模樣也不好。

「點上前幾日制的安神香來。」

底下人鬆了口氣領命下去。

這邊南梔也是愁眉苦臉的,往常宮宴家裡嫡母是不帶她這位庶女的,規矩什麼是一方面,頭面首飾是一方面,身體扛得住扛不住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人際交往,她認識誰啊,到時候是不是很尷尬。

總之,南梔唉聲嘆氣,偷偷用餘光瞄著在椅子上坐著處理奏摺的清梵,他今晚也是偷偷過來的,是非君子所為,但是他忍不住。

他聽到某些人有些過於故意的表演后,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知道是假的,仍舊是放下筆來哄自己的小嬌娥。

「那我們不去了?」他沒有戳破她,就是輕聲問詢,只往前走了幾步,因為他知道南梔會撲進他的懷中,他就這麼看著南梔撲過來,提早張開雙臂摟住她。

「那倒不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就是我就是!」南梔有點不好意思地嘟囔,臉頰紅紅的,小聲在他懷裡說,「我就想要你哄哄我,你今天過來都沒怎麼看我,只顧著你那些摺子,我有點難過……」

「怎麼哄?」清梵突然覺得喉嚨澀得沙啞,如玉高潔的面上也浮現一抹紅,他低頭悄悄湊近,也怕嚇著她,親了親她的眼睛,「這麼哄?」

又親了她的鼻尖,問:「還是這麼哄?」

雖然是問詢的話語,但手上緊緊箍住南梔的腰,不讓她逃跑,他最後問了一句:「還是這裡?」

房中猶只剩下幾聲細碎的嗚咽和喘息聲,清梵不知疲倦地糾纏著南梔,哄著她,讓她拽著自己的太子朝服,皺了也不介意,就想多纏著南梔一會兒,到後來南梔唇瓣火辣辣的,覺得發腫,狠狠拍了他幾下表示生氣了這才罷休。

「梔兒,我想多哄你一點。」他認真地說,彷彿回到了寺廟在認真攻讀經文的那種認真,南梔的臉騰地紅成火燒雲,推著他往外間去,連抬頭見也是不敢了。

清梵就這麼連奏摺都來不及拿,就被趕出府去。

這個男人的段位,已經不是自己當初一撩撥就臉紅的青銅了,這個人是王者!!!

「不跟王者玩了!」南梔哀嘆出聲,躺在床上盯著床幔,平復起通紅的臉。

不過挺刺激。

她嘿出聲,要不是不符合人設,她甚至想纏著清梵說「我下回還敢!」「我下回還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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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男主是我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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