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填報志願

5，填報志願

張課與何運輝李飛分開后，直接去學校家屬樓找黃老師，

黃老師遠遠的就看見張課過來，親切的問道：「手好些吧，什麼時候拆線？」

「今天下午去，」

「來，我們先對對答案，看看你今年考的如何」這個年代，估分對考生來說太重要了。班主任對自己班上的尖子生那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啦。像估分這樣的事，更不用說，肯定是嘔心瀝血，生怕估錯了分，一分之差，可錯千人。如果是人口大省，拉開的名次更多。歷年來這個時間，高三年級的8個班的班主任主要都是在忙這件事。

語文105，數學114，英語95，政治85，物理92化學93生物53

滿分710分考了637，

黃老師顯然比張課還激動，「你在仔細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記的不對」

637啊，這妥妥的清北的料。多少年了，一中也沒出過考上清北的考生，每年學校都想有學生可以成功衝擊清北，這次出在自己的學生中，這是多大的光榮呀。教出優秀的學生是對自己辛勤付出的回報，是自己的職業要求，是自己的工作成果，是自己高尚的師德表現。培養出比自己更優秀的學生，能極大的激發當老師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你在想想，在想想，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637分也夠了，第一志願就報清花吧」黃老師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學生，眼中充滿了愛意。心裏盤算著如何找校長彙報這事，確切的分數雖然還有半個月才能出來。不過，很多工作可以提前準備起來了。好好策劃一下如何宣傳了，637啊，這個分數萬一弄個省狀元，只怕曹老頭做夢都要笑醒了。曹校長在教育局想要點撥款修繕一下員工家屬樓，屢屢碰壁。如果能出一個清北的學子，那講話時腰桿不要挺的太直。誰敢說我們教學質量不好！考上了清花京大，那怕只有一個，也是我們學校的成果。

「黃老師，我第一志願想報復丹」

「你這分數有希望衝擊一下清花的，你要有信心，聽老師的，第一志願就報清花吧，第二志願報復丹。」

「不是，黃老師，我不想去京都，我想去滬市」

「什麼？」黃老師這才反應過來「這可是清花！這件事上你不能任性，千萬不要錯失了，當然，復丹也是好學校。你再仔細想想，下午叫你家長來一次學校」

黃老師有點詫異。文科京大，理科清花。這是所有考生都高山仰止心嚮往之的所在。當然，復丹也是很好的學校，可能上第一的，誰願意做第二？考上復丹所帶來的衝擊如何可以與考上清花比？世人皆知第一，何人問津第二。人性大多如此。

「算了，下午你也別叫家長了」

張課暗自鬆了口氣，萬一黃老師說服爸媽，填志願這關還就不太好過。

黃老師接着說「我還是親自跑一趟，與你爸媽商量一下，填志願還是要重視呀」

張課看黃老師一個大喘氣，生生的把自己憋在這。差點噴口老血。早知道如此，自己應該少估點分。這還是自己刻意算計的結果，就是怕分數考的太過妖孽，引起大家的猜忌。看黃老師這勁頭，現在就應該要仔細想想如何要說服爸媽，第一志願放棄清花填報復丹。

離開黃老師家，何運輝就等在外面。見張課出來問道：「估了多少分？」

「六百左右吧」何同學的成績一直很差，所以張課也懶得問他的分數。

「這麼多，聽李飛那小子說，你要報復丹，他說，你為他放棄了清花，就是想與他做一輩子兄弟」

何運輝和張課是發小，父母是同事，兩人都是在林業局家屬院一起長大的。從紅小班開始兩人都在一個學校，上了高中后，何運輝立志要當張國榮，成績一路下滑。高三每次摸底考也就二三百分上下，他爸也就徹底放棄他了，不再過問他的成績，正在想門路讓他進林業站搞個班上上。可現在的林業站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年初開始就在搞買斷工齡，下崗，內退等等。這本來就是清水衙門，自身沒有創收的能力，收入嚴重依靠財政撥款。極少數毀林罰款，別說金額少，想收上罰款來也是千難萬難。大家都是光腳的，你怎麼執行呀。那有錢交罰款。再說了，那些敢毀林砍樹的也都是地痞無賴，青皮一個。砍的樹也不多，大多都是為了家裏蓋蓋豬圈什麼的，砍個幾顆而已。你要罰款，他就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態度。你也真不能為了幾顆樹逼死人命。大多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張課問到：「你畢業了怎麼打算的？」

「我家老爺子想讓我進林業站，看看單位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我想去外面打工，闖闖看。」

「你家和我家一樣，都是獨苗一個，你爸能放你出去打工？」上一世何運輝就是進了林業站，混了幾年後，出來在縣裏開個小商店，碌碌無為的過了一生。兩人因分開太遠，也就逐漸少了聯繫。

「走吧，我們早點趕去縣醫院把線拆了，早點看你好了，我也就能翻過這篇了。」何運輝催著張課。

來到縣醫院，陳醫生讓拍了個片子，最後確認完全好了。

對張課說：「從片子來看，你這基本上是長好了。還是年輕好呀，這才三個月不到。不過後面幾個月，你還是要注意，不要用力過猛，不要拿太重的東西。讓骨頭好好的恢復。好了，以後不用來複診了。」

從縣醫院出來，何運輝說：「我請你吃牛肉麵，你多加一份牛肉，我倆這事就徹底兩清了。」

「就一碗牛肉麵就把我打發了？老子的胳膊整整吊了2個月，現在是不是殘疾還不知道，你的替老子打工。」

「滾，就這五十塊錢還是老子贊了半年的，本來想留着出門打工當路費的。」

「就五十塊你就敢出門？你的狗膽真要包天了，小心你老爹打斷你的狗腿」

「所以，我也糾結呀，到底是出門呢？還是留在家裏，真想和你一起去滬市。」

「我能不能考上還不知道呢，不過，你真想出門打工，我們還可以好好的合計一下。」

「你有辦法說服我爸？不要多，只要他贊助咱二百塊，我就敢和你去滬市。不混個人模狗樣的絕不回來！」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真混個人模狗樣的，你也就不要回來了。」

「混好了怎麼能不回來，那個誰不是說過，混好了不回家就等於晚上穿衣服睡覺」

「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項羽項霸王說的，是穿好衣服在夜裏走路，什麼穿衣服睡覺。別貽笑大方了，吃面吃面。」

「說好了，我請你吃面，你說服我家老爺子」

「你剛剛還在說，這頓面是彌補我胳膊受傷的」

「我不管，反正你吃人最短，拿人手短。我的宏圖偉業全靠你了」何運輝在這信口開河，他哪裏知道他這一生的宏圖大業也就全靠張課成全，當然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