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變

琉夏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袖，委屈道：「小師叔，我只想……」她要怎麼說，要說借流光琴嗎？可她被人逮個正著，明顯不是來借的，可是她會還回來的，但人家又不一定信。

「你要盜取流光琴？」易宿肯定地說，琉夏來長留的目的就是如此，原來她一直都沒有放棄。

「小師叔，你怎麼知道？」琉夏不可思議地看著易宿，她記得從沒對任何人說過。

「從你來絕情殿的那一天，我便知道了。」

「我會還的，真的！」琉夏保證道。

「我相信你會還，但別人不一定會還，琉夏，師兄走後，便由我來掌管絕情殿，我怎能輕易將神器交給你？若有任何閃失，你讓我如何向師兄交代？」易宿鄭重道。

「可我…只是想彈給我哥聽。」琉夏低著頭，小聲說道。

「這很簡單，你在這裡彈，我用玉石把這段影像保存下來，你就可以拿著玉石給你的哥哥，他一樣能聽得到。」易宿一伸手，手心中立馬出現了一個圓形玉石。

琉夏不確定，「小師叔？你讓我彈流光琴？」

易宿點點頭，「樂器就是要人來彈奏的，若只是塵封在盒子里，那豈不悲哀？」

琉夏展顏一笑，「小師叔就是小師叔，非常人所及。」

易宿打開封住流光琴的暗閣，拿出流光琴，遞給琉夏。琉夏輕撫琴身，讚歎道：「不愧為十大神器之一！」

易宿使用法力托起玉石，懸在半空中，然後劍指一指，玉石發出淡淡的綠光，易宿回頭看著琉夏，說道：「你現在可以彈流光琴了。」

「謝謝你，小師叔！」琉夏高興道，隨後指尖在琴弦上來回地跳動，流光琴的音律令人沉醉，讓易宿忍不住拿起玉簫，也吹奏起來。琉夏高興地彈著，她很久都沒有這麼忘我的沉浸在音樂中，即使現在死去，她也沒有任何遺憾，琉夏心裡想到。

之後，琉夏就打消了盜取流光琴的念頭，每天和竹染在一起，她很開心，偶爾去趟無心殿，和易宿合奏一曲，她已很滿足，這樣的日子她希望能一直持續下去。

可是直到有一天，摩嚴發現了他們的私情，一切就都變了。

摩嚴勃然大怒把竹染關在仙牢里，罰他閉門思過，期間不許任何人探望，琉夏苦求無果，只好來無心殿找易宿幫忙，「小師叔，我只想見竹染一面，看他沒事，我就離開。」

「原來嚴師兄知道了…」易宿當時就覺得摩嚴知道后，一定會拆散他倆，但沒想到這麼快。蓮心見易宿思考著什麼，便對琉夏說：「琉夏，這是貪婪殿的事，小師叔不一定能插上手，你就別為難小師叔了。」

「可我沒辦法了，只能想到小師叔能幫我了。」琉夏沮喪道。

「可是……」也不能給易宿惹麻煩啊，蓮心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易宿制止了。

「蓮心，」易宿出聲道，蓮心只好閉嘴，心裡埋怨，就你愛管閑事。易宿繼續道，「琉夏，你扮成蓮心的樣子，跟我進仙牢。」

「…謝謝小師叔！」琉夏高興道，她就知道小師叔一定會幫她的。

仙牢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但以易宿的身份卻輕而易舉地進去，主要是因為長留掌門說過，易宿可以不用拘泥於門規，所以看守的弟子也沒多加阻攔。

易宿二人走到仙牢前，『蓮心』一看見竹染，就跑過去，在碰到仙牢時，卻被反彈回來。易宿連忙扶起『蓮心』，「仙牢周圍有法術，你會被它反噬的。」

「恩，」『蓮心』點點頭，走過去，淚眼朦朧地看著牢里，「竹染…」

竹染聽見琉夏的聲音，抬頭一看竟是『蓮心』，不由一驚，「蓮心，你…你…的聲音···」

「哦，」琉夏這才想起自己還是蓮心的模樣，連忙變回來，「是我…」

「琉夏！」竹染激動道。

易宿輕嘆一口氣，走出仙牢，讓兩人單獨待一會兒，好好說說話。易宿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在專心修鍊，所以她也不是很明白情愛的甜蜜與痛苦，可她仍看得出來，竹染和琉夏現在明明很相愛，但劇情的結局卻是相反的，這是為什麼？

「竹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的，我去找我哥哥，他很厲害的，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琉夏，你不要為我冒險，這裡是長留，即使你哥哥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

「你放心，我哥哥是殺阡陌，連尊上都只能與他打成平手，何況現在尊上根本不在長留，他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什麼？殺阡陌？」竹染不可思議地看著琉夏，「你是魔君的妹妹？」

「別人確實是這麼稱呼我哥的。」琉夏察覺到竹染有些不對，擔心道：「竹染？竹染？」

「哦，沒什麼，琉夏既是魔君的妹妹，為什麼要來長留修仙？」竹染不解道，難道琉夏來此是有目的的？他不敢往下想。

「聽說長留有流光琴······」琉夏還沒說完，就被竹染打斷了。

「你要盜取流光琴？」竹染懷疑地看著琉夏。

「不是，不是，」琉夏連連擺手，「竹染，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彈奏一次，再說小師叔已經滿足我的心愿了，我不會再打流光琴的主意了。」

「小師叔？她滿足你的心愿？」竹染驚道，「小師叔，她讓你彈流光琴了？」

「嗯，」琉夏點點頭，「小師叔只讓我在絕情殿里彈奏了一次，但我已很滿足了。」

「琉夏，你幫我······」竹染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利用琉夏幫他盜取流光琴，說到底他還是不想傷害琉夏。

「你放心，我會找我哥來幫你的。」琉夏沒有聽出竹染的話外音。

易宿見時間差不多了，正準備叫琉夏出來，就聽見了她的聲音。

「小師叔，我們走吧！」琉夏已經變回了『紫竹』的模樣，易宿只能從她通紅的眼眶，知道兩人剛剛一定是互訴衷腸，她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便帶著『紫竹』離開了。

摩嚴在易宿后不久就來了，他一進仙牢，就質問竹染，「你知不知錯？」

「我只是愛上了琉夏，不知有何過錯？」竹染抬眼看向摩嚴道，儘管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利用琉夏，但他知道現在絕不是放棄琉夏的時候。

「好！好！我看你能堅持多久？」摩嚴在仙牢外指著竹染，恨鐵不成鋼道，「到時我把琉夏逐出長留，我看你們還能不能相見！」

「師父，求你了，別分開我和琉夏，求你了！」竹染邊磕頭邊懇求道。

「你·····」摩嚴氣急，「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就不要怪師父狠心了！」

「師父！你要做什麼？師父···」竹染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去把琉夏殺了，看你還悔不悔改！」摩嚴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師父······」竹染一驚，他從沒想過要讓琉夏死，他想上前阻止摩嚴，但他剛碰到仙牢，就被仙牢的法力反彈，後退一步，竹染不甘心，繼續上前，他要突破仙牢的法力，如此反覆了十幾次，竹染大叫一聲，「啊······」用力擊向仙牢，仙牢上的法力竟被他弄的有一絲鬆動，竹染見此，更加賣力地攻擊，最終他衝出仙牢，但卻被摩嚴一掌打回原地，口吐鮮血。

「你個逆徒，就好好獃在這兒！」摩嚴一揮手，仙牢又恢復如初，「哼！」摩嚴一甩衣袖，轉身離開。

竹染消耗過多法力，仙牢的法力又反噬著他，身上又中了一掌，而且情緒過於激動的他此刻頭痛欲裂，不禁捂著腦袋，滿地打滾，甚至拿頭連連撞地，最終實在受不了，竹染仰天長嘯一聲，向後倒下。

夢裡，竹染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也看見了自己的娘親，是個很美麗的女子，待他極好。有一天娘親問他：「染兒想不想去見爹爹？」

「想！」小時候的竹染從來沒見過自己親爹，所以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

「那好，娘親帶你去找你的爹爹，可好？」娘親溫柔地說。

「好！」小時候的竹染一連開心了好幾天，終於能見到爹爹了。但在見到爹爹的那一刻，娘親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眼，被他心心念念的爹爹親手所殺，只因娘親她是魔。

小竹染看見自己的爹爹朝他走來，他憤恨地揮舞著拳頭，要為娘親報仇，但爹爹，不，是殺了娘親的壞人卻封印了他的記憶，把他帶回長留，還收為大弟子。

竹染的眼角留下淚水，此刻的他已被仇恨佔據，他恨摩嚴，他要摩嚴痛不欲生，他想要奪取十大神器，成為世上最強的人，琉夏？殺阡陌？這不正好嗎？要是能有魔君相助，奪取神器不是輕易而舉嗎？

剛好趁著尊上不在，小師叔又對琉夏沒有戒心，盜取流光琴不在話下，「啊···哈哈哈···」竹染那宛如修羅笑音回蕩著整個仙牢，「摩嚴！我要讓你一心所守護的長留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