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光琴

琉夏順利地通過了考核，成為了長留外門弟子，欣喜的感情溢於言表，也因琉夏在考核中的優異表現，讓竹染對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決定了他們一生的糾纏。

易宿見考生們都走了，輕足一點，從高處的岩石上飛下來，笙簫默合起摺扇，也跟著下來。易宿來到三生池旁，脫下靴子，光著一隻腳輕輕點下三生池的水，只覺涼涼的，隨後兩腳一起下去，沒有任何不適，他不禁用手撥弄起池水，回頭對笙簫默說：「笙師兄，這水好清涼啊！」

「小師弟，也只有你這樣認為。」笙簫默感嘆，小師弟果然適合修仙。

接下來的日子，易宿並沒有閉關，時不時的下來看看新弟子們的修鍊，有時還會為他們指點一二，新弟子們對這個總是面帶微笑的小師叔倍感親切。而以前的弟子們見鮮少露面的小師叔都來教導新弟子，也紛紛前來，想讓小師叔指導，易宿一一耐心地為他們解答。

摩嚴和竹染一來修鍊場地，便看見弟子們都圍在一起，不去修鍊，立馬黑著臉吼道：「你們都在幹什麼，還不去修鍊！」

弟子們一聽摩嚴的聲音，連忙行禮，「弟子拜見世尊！」

易宿轉身，行禮道：「嚴師兄！」

「師弟？你怎麼在這兒？」摩嚴想起剛才易宿被弟子圍在中間，弟子們卻一點沒有尊師重道的樣子，不由大怒，「你們圍著你們的小師叔做什麼，不知道尊卑有別嗎？要尊重長輩嗎？平時教你們的禮數都哪去了？」

眾弟子都低著頭，不敢出聲，易宿不忍摩嚴這麼斥責弟子們，連忙解釋道：「嚴師兄，是我不讓弟子們拘泥於禮數，你不要責怪他們了。」

「師弟！」摩嚴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他們的小師叔，就要有長輩的威嚴，怎能跟他們打成一片，不分尊卑！」

「嚴師兄，都是長留弟子，何必要有尊卑之分？」

「這是長留的規矩，人人都必須遵守，否則掌門的命令誰還會聽從？」

「嚴師兄，師父說了，我可以不用遵守規矩……」易宿還想再反駁，卻被摩嚴打斷了。

「師弟！你都是快要突破飛升，成為仙人了，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好好去修鍊！」摩嚴嚴肅道。

「這怎麼能算是浪費時間？教導長留弟子，指正弟子錯誤，鼓勵弟子上進，不正是我們這些長輩該做的嗎？」易宿毫無懼色地頂撞著摩嚴，看得底下的弟子們都為他們的小師叔捏一把冷汗，世尊是出了名的嚴厲，小師叔會吃虧的，弟子們都擔心小師叔會被世尊罰。

「師弟！你……」摩嚴無奈道，他其實也不願對師弟嚴厲的，但長期的習慣已經如此了，一時也改不過來，最終只能搖搖頭，妥協道：「師弟，教導弟子，我派竹染去就行了，你就好好修鍊吧，長留的事也不用你操心，萬事都有我…和師弟在。」

「恩，」易宿對摩嚴突然軟化的語氣有些驚訝，還以為嚴師兄要罰他呢，但聽他這話，好像還是蠻關心他的，易宿也不好繼續犟下去，「是，嚴師兄，我聽你的。」

摩嚴欣慰地點點頭，囑咐道：「師弟，飛升入仙要經歷雷劫，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恩？雷劫？」易宿見摩嚴鄭重的表情，認真道：「放心，嚴師兄，我有寂殊劍在手，況且我若經歷雷劫，師兄們一定會為我護法的，不是嗎？」

摩嚴一頓，故作嚴厲道：「那是當然！」易宿笑笑，原來嚴師兄只是表面凶而已，內心還是很為他人著想的，他轉身向弟子們揮揮手，「你們要好好修鍊，我希望再次下來時，能看到你們都有所進步。」

弟子們這才知道，小師叔快要成仙了，而且還犧牲他寶貴的修鍊時間來教導他們，都有些感動，見世尊沒有為難小師叔，他們也鬆了一口氣，皆有些不舍地齊聲道：「是，小師叔！預祝小師叔飛升成仙！」

易宿點頭微笑，之後一道白光一閃而過，消失在眾弟子的眼前。琉夏遺憾地看著易宿離開的方向，她還沒和小師叔說上話呢，見世尊走後，她連忙跑到竹染身邊，「大師兄，你是世尊的大弟子，那一定和小師叔關係不錯吧，能不能讓我和小師叔說說話啊？」

竹染看著她沒有說話，隨後轉身離開了，琉夏見狀，連忙追上去，「哎，大師兄，你怎麼不說話呀……」

隨後的日子裡，在竹染身邊經常能看到個小尾巴——琉夏，她一直纏著竹染讓他帶自己去無心殿，竹染一開始不答應，但後來竟漸漸地心軟了，對於琉夏的要求，他竟不忍拒絕。

終於，琉夏如願以償地進入了無心殿，由竹染帶領著。此時易宿正在樹下練劍，竹染見狀不敢打擾，琉夏在竹染身邊，難得安靜下來，看著樹下那潔白的身影，凜冽的劍招，卓越的身姿，使得她無法移開視線。

易宿早已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只是劍一旦練下來，他就停不住了，只好等到練完劍，易宿寂殊驚雷，回身道：「竹染，你們怎麼來了？」

竹染躬身行禮，有些支吾道：「恩…小師叔…我…」

「小師叔，是我讓大師兄帶我來的，你不要怪他。」琉夏生怕易宿怪罪竹染，連忙解釋道，她其實還挺喜歡大師兄的。

「哦…」易宿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看來兩人這是兩情相悅了，他也不細究，「好了，我又不是嚴師兄，動不動就怪罪誰的，你們在我這兒不用拘束。」

「是，小師叔！」竹染還是一本正經道，琉夏則就完全放開了，忽看見易宿腰間掛著玉簫，她驚嘆道：「小師叔，你這把玉簫真好看！」

「是嗎？」易宿取下玉簫，「這是師兄送我的。」說完遞給琉夏。琉夏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這玉簫摸起來質地光滑，色澤圓潤，聲音也一定清脆悅耳，小師叔，我能聽一聽嗎？」琉夏雙手遞過玉簫。

「看來你很懂樂器。」易宿接過玉簫，說道。

「恩，我喜歡音樂，以前經常給我哥哥彈奏各種樂器，我的願望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彈遍天下所有的樂器。」琉夏豪氣道。

「呵，志向挺遠大的。」易宿笑道，說完拿起玉簫放到嘴邊，琉夏趕緊屏住呼吸，生怕毀了這優美的旋律。

易宿的簫聲悠遠而綿長，琉夏不禁手癢地想合奏一次，她眼角撇見石桌上有一把古琴，便走過去，閉著眼睛跟著旋律，慢慢彈奏起來。易宿看向她，微微點頭，繼續吹奏，琉夏得到了易宿的肯定，信心大增，也放開手腳配合著簫聲。

微風拂來，桃花漫天，竹染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看著琉夏撫琴的樣子，移不開眼。

後來，琉夏常常來無心殿，每次都讓竹染帶她去，不是她不敢自己去，而是看到竹染每每想拒絕，卻又縱容她的樣子，很是歡喜。如此往複，琉夏竟成了無心殿里的常客，連蓮心每次見到她，都要囑咐一次，不要經常打擾小師叔。琉夏卻吐吐舌頭，躲在竹染身後，「我們只是談音論樂，小師叔不會覺得麻煩的。」蓮心嘆口氣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

一天夜裡，易宿正在屋裡打坐入定，忽感到結界的異動，他睜開雙眼，瞬間來到絕情殿的內廷，察覺異動的方向竟是白子畫的房間里傳來，易宿一道白光閃過，消失在內廷。

白子畫的房間里，一個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翻找著什麼，找完后，連連搖頭，自語道：「不可能啊，應該在這裡的，只有這個地方我沒來過，而且這裡還有神器的一絲仙力，我不會感覺錯的。」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絕情殿！」易宿進來，便看見一個可疑的身影，手中釋放仙力，一個劍指揮過去，琉夏不察，堪堪躲過仙力聚集的劍招，但還是被仙力的餘波擊中，倒在地上。

易宿走過去，一揮手，屋內頓時亮起來，在看清對方的臉時，驚訝道：「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