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變革之始

天茫茫亮，趙城才帶著人離開。

來時二十一人，走時也是二十一人。

至於今夜宋氏死了多少人？

趙城不清楚，但死在他們手中的，至少也有一百人。

二十一人，擊殺一百人。

而且還是零死，幾人傷……

這等戰績，在這個時代，與百騎劫營何異？

戰功赫赫，就是如此！

而這，也是熱武器的恐怖表現！

在冷兵器時代，只要彈量供應充足，依靠熱武器以一擋百、擋千，真不是問題。

沒有任何難度！

宋氏大清洗還沒有結束。

但剩下的事情，已經與趙城沒有關係。

他沒想掌握宋氏，只是利用宋遠見這個瘋子，對大明傅友德軍隊發動一場代理人戰爭而已。

水洞宋氏，就是這個代理人。

而他，會在戰場中做各種事情。

或許再來幾次襲殺，打亂大軍進程，又或許他可以直接前往雲南，尋找雲南當地的豪強勢力進行聯合……

再不濟，找機會再來燒一次糧草。

總之，方法有很多。

而這場明平雲南戰爭，註定不會順利。

元梁王註定會死。

雲南也註定會平定。

但為什麼會是大明？

趙城不可以嗎？！

為了理想，為了夏族，為了天朝上國的夢……

一切，將從黔州開始，從明無法順利平定雲南開始！

天微亮，趙城一行人迅速移動。

他們沒有掩飾身份，也沒有直接奔向水溪，而是跨過水洞準備出貴州城。

趙城暫時還不想讓水洞宋遠見知道他的身份，更不想讓宋遠見知道他與水溪的聯繫。

水洞只是刀，但水溪是他的基本盤，是夢想、理想開始的地方！

今夜，水洞發生了蝶變。

水溪的蝶變，也註定不會遙遠。

趙城要香夫人徹底掌握水溪，她掌握水溪，就等於他掌握水溪。

香夫人會在電腦、平板、手機等的幫助下，在幾百年後的信息轟炸下，迅速成長起來。

而執掌水溪，也只是開始。

在不遠的將來，整個黔州都會在她的統治下。

再往後，雲南、巴蜀，甚至兩廣，趙城都不會放過。

不斷強大自身，不斷增強力量，也不斷擴大實力範圍……

一切，穩紮穩打。

遙遠的夢，總會變成現實！

……

「連長，後面果然跟著幾個人。」

華十一低聲細語，傳達著消息。

「殺了，留一個回去給宋遠見帶句話，小聰明可以，但別用錯了地方。」

趙城目光不變，繼續前行，但一言決定了那些小耗子的性命，算是給宋遠見一個警告。

那傢伙是個瘋子，但並不是傻子，他聰明著呢！

些許警告，也能敲打他。

「是~」

華十一揮了揮手，身後幾個兄弟立即出手，幾聲槍響過後，幾個人倒在了血泊中。

「你很幸運，剛好是最後一個，能帶句話活著回去。」

十一擒拿最後一位斥候。

「饒命饒命，我是……」

這斥候很沒有骨氣，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其實不是他沒有骨氣，而是面對這樣兇悍的存在，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勇氣。

凝望深淵，是需要勇氣的。

哪怕，你只是站在深淵外！

「回去告訴宋遠見，

小聰明可以，但別用錯了地方。」

華十一握著他的雙肩，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謝謝，謝謝謝謝……」

這斥候被嚇破了膽，但突然間發現自己可以活命，又充滿了無盡的喜悅。

「回去吧！」

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趕緊回去，將他們連長的話也帶回去。

至於這話帶給宋遠見后，他能不能活著，這就不是華十一考慮的問題了。

自然，也不是趙城關心的問題。

處理完跟蹤人員后，華十一等人迅速跟上趙城。

如今天已亮，眾人離開了貴州城，繞了一個圈，換了一身衣服，簡單收拾一下，回到了水溪。

「別熬夜，熬夜傷身體。」

趙城回到住宅，看著隔壁香夫人已經洗漱完畢，她好似很有精神，但卻是外強中乾。

古代人生活作息非常規律。

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次夜不能寐，第二天的狀態就很糟糕。

「哦，以後注意……」

香夫人還沒從手機、電腦等的震驚中恢復歸來，一直很懵，只是看著趙城的眼眸，充滿了異樣的色彩。

有點像……小迷妹。

「對了，國師，那些視頻記錄的都是真的嗎？真的存在那種高樓大廈？存在那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中游的東西嗎？」

她打著哈欠，想到了昨夜在手機上看到的一個視頻，那燈火通明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她，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簡直不可思議。

「是真的，你努努力，或許有生之年看得見！」

趙城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隨後也不管她的驚訝，也不顧身後那些傢伙強忍著笑意的臉，帶著兄弟們再次出發。

貴州城，注意要流血。

水洞流完，水溪流。

不同的是，水洞只是趙城的一柄刀，一柄揮砍在平越朝廷大軍身上的刀，而水溪則是趙城的基本盤。

巍巍夏族，將從水溪開始蝶變！

看著趙城等人消失在視野，香夫人才從羞澀中恢復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模擬著趙城的動作，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昨夜，她的三觀不斷被打碎，又不斷被重塑。

她是一個接受能力特彆強的人，轉化能力更強，看了一晚上的視頻，學習了很多東西，有了非常多的想法……

香夫人準備實踐下去。

而且，她準備無條件支持趙城。

不惜與朝廷為敵！

……

那個世界，真的太美了。

人們吃得飽，穿得暖，生病可以看醫生，相隔千里可以實時對話，還能視頻聊天，孩子們都可以讀書，老人們都能頤養天年……

真正的大同社會，甚至比大同社會還要幸福還要美好。

這一切，一定能實現，也一定要實現！

「朴婁奢香，加油！」

……

「十一，名單都準備好了嗎？」

趙城走在水溪的街道上，他在一個月前就讓華十一開展調查、收集證據、進行記錄，就為了清洗水溪管理層，讓香夫人徹底掌握這股勢力。

只要徹底掌握的勢力，才能爆發出強大的凝聚力，也才能在香夫人的統一調度下，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一旦給香夫人三年五載的時間，水溪必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會無限接近那個夢，會不斷將那個夢變成現實。

「連長，都記錄好了。」

他掏出一個小冊子，這上面基本記錄了水溪高層的各種動作。

早在趙城進入水溪，成為水溪國師之後，很多人不喜，還有一些人對他非常不滿。

但礙於香夫人、靄翠的權威，也沒過分為難趙城。

此後根據趙城提出的一些建議和意見，香夫人開始對水溪進行改革，第一時間就動搖了不少人的利益。

有些人積極配合，有些人雖不積極，但也勉強配合了。

但還有一些，態度極其強硬，拒不配合。

這嚴重影響阻礙了水溪的發展。

那時候趙城計劃沒這麼快，對水溪也沒這麼強的影響力，很多都沒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如今黔州局勢變化太快，水溪必須全速發展，這就要求水溪內部必須團結一致，團結在香夫人的堅強領導下，才能將一個又一個計劃推行下去，也才能讓水溪變得越來越強。

趙城沒時間讓香夫人勸服、收服，剷除這些毒瘤和阻礙。

一刀切，或許會有無辜。

但無所謂了。

特殊時期行特殊政策，這的確會簡單很多，也會方便很多。

起碼，效率提上去了。

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暴龍惡龍，威壓天下就是強龍！

趙城對敵人恨，對自己人更狠。

何況，水溪這些人，還不是自己人呢！

「行，你們八個人分別帶隊，去將名單上的人全部抓回來，暫時控制在軍營內，若遇見反抗者，殺無赦。」

趙城直接下達命令，開始這場大清洗。

這點與水洞不同，他願意給水溪的人一次機會。

若能認清現實，能完完全全聽從安排，他不介意賜給他們無盡的繁華和富貴。

但若執迷不悟，陽奉陰違，或者直接反抗，不聽從命令和安排，趙城是一定要送他們上天的。

……

華十一等人效率很高，花了兩三個時辰后，軍營里就充滿了人。

據不完全統計，有十之二三的人強烈反抗，被直接打死。

還有不少人敢於反抗，甚至叫囂要見香夫人，還有一些擁兵自重，想反過來對付華國師……

但無一列外，全部被打死了，一個也不留。

趙城站在軍營的高台上，看著下方人頭攢動，各種吵雜聲不斷。

或許是因為強硬手段，鐵血殺戮，震懾住了不少人，很多人雖憤怒，卻也敢怒不敢言。

看見趙城出面，一群人徹底安靜下來。

「我知道你們中有不少人恨我，不認同我，也不認同香夫人，更不認同水溪的發展規劃和理念，這些都不重要，我不會在意，香夫人也不會在意……

……

我殺了很多人，你們會認為我惡毒，也會認為我沒有度量，認為我鳩佔鵲巢……

我也不會在意。

在你們的眼界里，世界上最廣闊的是大地，卻不知天空比大地更廣闊，也不會知道人的心比天空更廣闊。

……

今天把大家聚集起來，想必你們也知道原因，明白你們中有什麼共性。

水溪在發展，很多項目和計劃動了你們的利益，動了你們的蛋糕，會讓你們過不成人上人的生活……

你們當然會反抗，會抵觸。

這是人之常情，正常的，非常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把你們的眼界打開，多讀書，多學點知識，多了解這個世界。

……

不求你們具有比天空更廣闊的情懷，也不求你們為水溪發展獻上多麼偉大的貢獻與功勛。

只希望你們不要局限在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上。

水溪的發展，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們在重新分配蛋糕，但在分配的同時，這個蛋糕也被不斷做大，你們中不少人分配的蛋糕比以往更大……

……

現在，我把大家聚集起來，只說兩件事情。

一，支持水溪的發展，支持香夫人的計劃和規劃。

不需要你們無條件支持，也不需要你們砸鍋賣鐵地支持，只要不阻礙香夫人的工作就好……

……

但凡再出現阻礙發展的人和勢力，我絕不會輕饒……

二，水溪實行軍政分離。

目前政務由香夫人主管，軍隊和軍事由我暫管……」

趙城話還沒說完，場下突然就變得嘈雜了。

軍權，這代表著話語權。

若水溪的軍權真要交給國師，不管是他們這些不安分分子，還是那些忠心耿耿、一心為香夫人，一心為水溪的人，都會有意見。

國師對水溪的貢獻非常大，這點毋庸置疑。

但讓他掌管水溪的軍權，未免過分了些。

「大家都安靜下，這是我和靄翠共同的決定，以後水溪的軍隊全權交由華國師負責。」

香夫人一直在幕後，看到現場反應很大，連忙站出來，為趙城站台。

有她的全力支持，不同意見的聲音少了很多。

尤其是趙城鐵血手段，現場拉了幾個重度抵抗變革的人祭天……

那些不同意見，變得更少了。

「……

目前的水溪軍隊全部編入民兵組織，屬於水溪軍隊預備役的一種，暫行軍隊職權，保護水溪安全和利益，日後新兵連會擴招成為新兵營，成員會從民兵組織內挑選，通過新兵營的訓練和考核后，正式成為在役士兵……

……」

香夫人繼續解說，關於軍隊這一塊，趙城和她溝通過很長時間，算是暫時達成共識。

這場大會持續了一個時辰，有香夫人為趙城站台，一切還算順利。

這場天翻地覆的變革，終於正式開啟。

……

次日，平越事件傳回來，貴州城徹底震動。

水溪還好，受到的影響小一些。

但水洞則是翻了天。

經過那夜的變革，水洞宋氏徹底掌握在了宋遠見手中，他也在趙城口中得知了平越的變故。

當日，水洞就平越事件和「自身被清洗事件」做出應答。

「在平越事件發生后數日，水洞遭遇不明勢力清洗，傷亡慘重。

據調查，這起事件與平越事件高度相關，我宋氏要求平越給出解釋，嚴懲兇手，

若無合理解釋或不交出兇手，我宋氏則認定此事為平越所為，平越必須此事件負責，賠償宋氏損失……

否則，宋氏不計後果，也要讓平越付出代價。

……

天道且在輪迴，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