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冥王星

我一定已經在淋浴間呆了至少半個小時，擦洗我的皮膚直到它刺痛並用力洗我的頭髮。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很臟。我的意思是，我死的時間還不夠長，無法被埋葬，在赫拉克勒斯……做了他的事之後，有人（我懷疑是其中一個隱形僕人）清理了我。要麼是那個，要麼是讓我復活的過程把我洗乾淨了。

畢竟，我必須渾身是血，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慄。這就是為什麼我感到迫切需要淋浴的原因。這純粹是心理上的。

當我洗——又洗，又洗——我的手不斷地回到我脖子上的東西上。我確信它是某種項鏈，但我不知道它是由什麼製成的。而且，令人不安的是，我找不到將它固定在原處的扣環。

當我洗完澡后，櫃枱上放着蓬鬆的白毛巾。我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還以為是隱形僕從送來的。我打開一個，用它擦掉櫃枱上鏡子上的冷凝水，這樣我就可以好好看看自己，最後——看看我脖子上的東西。

當我擦去冷凝水時，我的眼睛在鏡子裏變得清晰可見，我停下來看着它們。還是灰色的，還是很大的，還是……我。我內心的某種東西解開和放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還是我。

我擦的時候脖子上的東西終於露出來了，我湊過去仔細看了看。它確實是一個choker，大約一英寸寬，由一種像金屬一樣閃亮的有光澤的金色材料製成，但柔軟、柔軟，而且非常合身。以至於它隨着我的脖子移動，我的手指根本無法在它和我的皮膚之間移動。但它是如此舒適，以至於我幾乎感覺不到它在那裏。

它的前面有一塊扁平的橢圓形石頭……一塊用黃金環繞的黑曜石。冥王星的占星符號似乎漂浮在石頭中，像石頭的飾邊一樣閃爍著金色。

choker似乎是一條光滑、完整的帶子，無法將其取下。我記得我和哈迪斯的部分談話。

「那我算什麼？」

「礦。」

好吧，看起來是這樣。我見過Minerva穿着類似的東西，並且在我遇到的其他Avatar（男性和女性）上也看到過類似的項圈。我認為這是某種時尚宣言或辦公室徽章，但顯然不止於此。哈迪斯曾說過——稱之為項圈——當我需要時，它會讓我知道他的想法。這是否意味着它已經或將會以某種方式影響我的想法？也許下意識地提示我正確的行為方式以及如何完成我的工作？

我嘆了口氣。現在不用擔心了。時間會證明一切。

晾乾后回到新卧室時，牆上又出現了幾個書櫃。顯然，它仍在裝飾和佈置，但至少這樣做的人似乎知道我的品味。我喜歡書，想知道我是否可以從我在母親宮殿的舊房間里拿來我的收藏。

現在床上還有幾件以前沒有的東西。一件黑色絲綢長袍式連衣裙，旁邊疊著一件與之相配的某種內衣，躺在床上，旁邊是一把劍、腰帶和金色的科林斯式頭盔；幾件相配的盔甲陳列在床一側的架子上，還有一雙低跟及膝皮靴。最後，一個圓形的金色特洛伊盾牌，直徑約三英尺，正面印着一朵風格化的羅盤玫瑰，靠在床上。

我盯着組裝好的裝備看了很長時間，才注意到重裝步兵式胸甲的左胸上有冥王星的象徵，腰帶的搭扣和盾牌的中心也是如此。那麼，這就是我的制服。

「塔利亞……」

我環顧四周，嚇了一跳。那是我母親的聲音，但它是從哪裏來的呢？聽上去很清晰，但又有些微弱和輕柔。

「頭盔，我的小貓頭鷹。戴上頭盔。」

是的，那絕對是她。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我。

我拿起頭盔，在手中翻了個身，看着它。面板內側泛著淡淡的藍白色光芒，裏面傳出母親的聲音，乾巴巴的好笑。「頭盔戴在你的頭上，親愛的。」

我微笑着戴上它。

戴上它后——它非常合身，比我戴過的任何頭盔都更舒適——漫射的藍白色光芒成為焦點，形成了一種平視顯示器。它流向兩邊，在我看清楚之前就消失了。

「在那裏，」母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就知道你最終會想出來的。」

「是你嗎，媽媽？」我滿懷希望地問道。

「對不起，我的小貓頭鷹，只是一個非常聰明的錄音，」她的聲音說。「我想給你留言和一些關於我為你準備的禮物的信息。你應該找到帶頭盔的劍和盾，是嗎？」

「是的，媽媽。」

「很好。赫菲斯托斯按照我的規格製造它們，所以你會發現它們的質量最高。頭盔除了為你提供儘可能多的關於你所看到的東西的信息外，還將監控頭盔的完整性。「

「這……那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我對這些禮物的複雜性和力量感到敬畏。但是，我現在是阿凡達……我想我需要為這項工作做好適當的準備。

「赫淮斯托斯是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工匠，」母親的聲音說，「他得到了一些非常有創造力的人的幫助。盾牌也差不多……耐用、輕便，而且可以摺疊成手鐲，所以你永遠不必不用它。它在空氣動力學上是合理的，所以你可以將它用作投擲武器，但要小心——它不會回到你身邊。」

「那劍呢？」我好奇的問道。

「足夠堅硬和鋒利，足以切開堅固的石頭。但它不僅僅是一把劍，」她說，聽起來很高興。「它的名字叫Cerberus。關於它我要告訴你的唯一一件事是，它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多......我會讓你自己弄清楚其餘的。如果我把我禮物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了你，對嗎？」

我笑了。「當然不是，媽媽。」

「你是個好女孩，」她說。「哈迪斯答應給你提供合適的盔甲，所以確保他做到了。」我幾乎可以看到她的猶豫，並從她的聲音中清楚地聽到。「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我的小貓頭鷹。我希望你有一天能理解，不要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而恨我。」

「媽媽？什麼意思？」沒有回應。「母親？」

沒有什麼。

嗯，她說過這只是一個聰明的錄音。顯然我已經達到了它的能力極限。

我沒有取下頭盔，而是用手指撫過耳朵所在的兩側，發現右側有一個扁平的小按鈕。我按下它，當——伴隨着輕微的靜電噼啪聲——碎片消失在某种放電中，而其他碎片從我臉上折回時，我咧嘴一笑。

最終的結果是一條金色的髮帶，從我的耳朵上方開始，繞在我的後腦勺上。

「涼爽的！」

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我伸手摸了摸右耳後面。頭帶的一部分粘在了那裏——可能是通過魔法——並以一種舒適的、明顯是定製的貼合方式依偎在我的耳後。赫淮斯托斯確實是他的手藝大師。我摸到了那個扁平的小按鈕，但沒有按下它。它可以等待。

至少在我穿好衣服之前。我推遲了檢查劍、盾和盔甲的時間，轉而檢查衣服。它是無袖的，高領和後背，但沒有拉鏈。我誤認為織物是絲綢。它看起來像絲綢，摸起來有點像絲綢……但它幾乎有金屬光澤，這是我以前從未在任何織物上見過的。

奇怪的是，我拉了拉衣領，它伸展得不可思議地寬。寬得足以讓我踏入其中。我能夠毫不費力地將它向上滑過我的臀部和胸部，並留有足夠的空間讓我的手臂輕鬆穿過臂孔。當它在我的肩膀上時，它壓縮在我周圍，變得非常合身。

也許有點太合身了，當我看着站在角落裏的全身鏡中的自己時，我想。它幾乎看起來像畫上了。但它提供了比我曾經穿過的任何文胸和內褲套裝更好、更舒適的支撐。我需要檢查我的辦公室，看看是否每天都有更多這些。我希望有。

接下來，我穿上長袍式連衣裙。它與緊身連衣褲相得益彰，由相同的面料製成，無袖高領，雖然它的裙子只落在我的大腿中部，比我習慣的短一點。我想這並不重要，多虧了我穿的下面的東西，但我在心裏記下問誰負責我的衣櫥，他們是否有一個版本的緊身連衣褲和短褲。或者更好的是，緊身衣或緊身連衣褲。

然後我坐下來，把腳伸進靴子裏。它們是柔軟的、柔軟的皮革，系在我的膝蓋以上。像其他一切一樣，它們是完美的定製合身。

胸甲接着繼續。它扣在我的左臂下，這有點尷尬……但是，盔甲通常是要在別人的幫助下穿上的。我滑了進去，扣上右臂的護腕，但沒有找到左臂的護腕。顯然，這是為了我的盾牌而裸露的，這是有道理的。最後，我的靴子上繫上了護脛，遮住了我的小腿。

我的大腿沒有，這在傳統的重裝步兵盔甲中很常見。我不得不問這個。如果盔甲不僅僅是儀式性的，我會覺得有更多的覆蓋面會更舒服。

看到我的防彈衣后，我拿起盾牌好奇地檢查了一下。它的背面有一對帶子，設計用於套在我的左前臂上，所以我把它套上了。帶子會自動調整，我很快在離我手放在裏面的地方不遠的地方找到了另一個凹入的按鈕。當我按下它時，防護罩分成了逆時針旋轉的楔形部分，它們向上聚集並向下滑動成一個大約半英寸厚、直徑為兩英寸的圓盤，該圓盤附着在腕帶上。

赫淮斯托斯真的很了不起。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把劍做了什麼。

刻耳柏洛斯，媽媽說過，它的名字來源於曾經守衛塔爾塔洛斯入口的三頭犬。我認為這是合適的，因為在某種程度上我會填補同樣的位置，在某種程度上。哈迪斯的攻擊犬。

現在，現在，我輕輕地責備自己，我不止於此。

我扣上皮帶，然後轉身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不得不承認我看起來很戲劇化而且很酷。黑色和金色的配色方案對我來說真的很管用。

轉來轉去欣賞自己的倒影后，我終於拿起了Cerberus。

那是一把美麗的劍，形狀幾乎像羅馬的斯帕塔，但有點太長了。它有一個三英尺長的葉形紅色刀片，帶有青銅尖端（我確信它實際上不是青銅）；守衛是一個由光滑的黑曜石製成的半圓頂橢圓形，其平坦的一面與刀片相接，然後優雅地彎曲成比正常的雙手握持更長的長度。握把本身也是略呈卵形的，有脊以方便手指放置，並鑲嵌有象牙、黃金和紅寶石的混合色帶，末端是另一塊黑曜石作為鞍座。

我小心翼翼地轉動着刀片，試圖感受一下。它比看起來要輕得多，而且非常平衡。我可以根據需要用一隻或兩隻手毫不費力地處理它。

地獄犬，嗯？母親的信息說，「它的意義遠不止眼前」，這與我年輕時喜歡的一部卡通的標語以及它最近的化身很接近。我更仔細地檢查了這把劍，手指小心地撫過劍柄和護罩。我的頭盔改變了形狀，我的盾牌也改變了。為什麼不是我的劍？

當我找到它的訣竅時，它的第一次轉變幾乎讓我吃驚而放棄了它。在我注視的過程中，刀刃縮短到一英尺長，刀柄伸出，越來越長，直到一把長矛放在我手中，原來是一把劍。劍身有六英尺長，當我測試它時，它仍然像劍一樣輕巧且完美平衡。

「哇……」我毫不費力地把長矛轉了過來，在頭頂旋轉，然後向前刺去。從各方面來說，這都是一件了不起的武器，而且據我猜測，它仍然有秘密要向我透露。

不過，這真的應該等待。我已經讓哈迪斯等待的時間比我應該的要長。我將Cerberus折回成劍，收起劍鞘，轉身離開了我的卧室……

……踉踉蹌蹌地跨過門口兩步。哈迪斯站在房間中央的火盆附近，無所事事地環顧四周。他轉向我，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看你找到了你的制服。它很適合你。」

「謝謝你，」我微微鞠躬說。「我停下來洗澡，媽媽在頭盔里給我留了言，解釋了盔甲和劍的情況。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他不屑地揮了揮手。「一切都是好的。我讓Arachne織了裙子和緊身連衣褲。面料是為你和其他幾個Avatar保留的，柔軟如絲綢，堅韌如鋼。當然，它不會防止擦傷，但會保護你免受大多數致命武器的傷害，包括牙齒和爪子。」

「謝謝你，」我說，而且是認真的。然後我笑了笑，開了個玩笑。「我可能會和她談談，看看她能不能給我做一件帶有短褲或緊身褲的內衣。」

他考慮了一會兒，看了我一眼，發出了沉思的聲音。「是的，還有關於為你的大腿獲取保護板的問題，請赫淮斯托斯。這是一個疏忽，但可以及時補救。現在，你的新助手正在大廳對面等你，還有大量工作要做。」

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當他穿過門口進入大廳時，他實際上不得不稍微低下頭。然而，令人欣慰的是，我們在實際裝甲設計方面的思路是一致的。

好吧。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時間。我來這裏是為了做一份工作，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