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

似是故人來

寬敞地廚房內,明渺和龍水月正在一起做飯。水月自那次和明渺比試之後,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最近進步非常快速,已經能像明渺當初一樣敏銳察覺周圍的異動了,施心預計她不用多久就可以進入蛻神境了。

「施心,為什麼我們每個人修鍊時進入的狀態不一樣?我也懂這是在因材施教,但為啥我的叫『靈神界』,施心的叫『守一界』。」明渺切著肉,大聲對正在客廳啃著黃瓜追着番的施心請教。

施心微眯著雙眼,心情大悅,似乎早就等著有人這麼問了,回道:「對的,因為你們方式不同。雖然目的都是清空雜念和靜心,你類似於『無想』,而水月更像是所謂的『觀想』。」她清澈的眸子裏透著驕傲,揉着腿上的黑貓,繼續說道:「至於名字嘛……我隨便想的,怎麼樣,很酷吧!」

「呃……」明渺和龍水月無言,繼續安靜的做着飯。

當一桌葷素搭配的菜上齊后,龍水月收拾著廚房,明渺一邊吆喝着方止的名字一邊上樓敲李糖的房門。兩位「小朋友」被打擾了修鍊難免有些鬱悶,一言不發地坐到了位置上。明渺看着二人不爽的表情想起了高中時期自己打遊戲正歡,被父母喊吃飯時的心情,對錶情也有些古怪的水月聳聳肩表示無語。

「心姐你不吃嗎。」李糖撅著小嘴對還在看動漫的施心問道。

施心啃了口黃瓜,擺了擺手道:「沒興趣,當然不是說水月做的不好吃,我一直對食物沒什麼感覺。」

李糖皺着鼻子轉頭看了看施心手中的黃瓜沒敢說話,「哦」了一聲開始大快朵頤。但不多時忽然想到了什麼,本來鬱悶的心情馬上消失,掛着兩個酒窩的臉蛋咽下了一大口食物,又轉頭想對施心說什麼。

「嗯,小李糖你進步了,幹得不錯。專心吃飯,別噎著了,方止也不錯。」施心溫柔的說道。

李糖臉色又沉了下去,嘟著嘴看了看被誇后開心的方止,又繼續乾飯。臉鼓得圓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生悶氣一樣。

「不是說不能看別人的思維嗎?怎麼還能知道李糖要說什麼?」明渺忍住笑出聲的衝動問施心。

「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施心想也沒想就說道,黑貓也神奇地「喵」了一聲,似乎很是贊同,當然也有可能贊同的只是最後一點。

「施心,你看完了嗎?這才幾天啊,果然不用睡覺就是好。」方止驚嘆於施心追劇的速度。

施心故作深沉,繼續啃著黃瓜。

「方止小同志,這就是你的格局小了,施心大師這是在體驗生活,我相信她五倍速看都能記得每一句台詞。」明渺拍了拍馬屁,見眾人都不理他,換了個話題問道:「施心,既然你也改造過張天義的身體,為啥早點不教他一些修鍊方法呢?」

施心歪著頭回憶起來,玩著黑貓的耳朵,淡淡道:「父親說不能隨便把人帶入這條路,當時改造小義也只是我想實驗一下自己的能力而已,至於父親嘛……」施心停止了咀嚼,似乎也很困惑,「可能父親也是做實驗吧……」

眾人面面相覷,「張天義能活到今天真是厲害。」方止沒忍住,質疑道:「那現在怎麼又改變主意了呢?」

「我是沒改變的,應該是父親改變主意了,對你們的教導,也是父親交代的,我也不理解父親的用意。」施心蹙眉道,在她心中還是質疑父親的。不過隨即展顏一笑,將貓舉到眼前,深吸了一口,黑貓終於是受不了跑走了。她滿足地來到眾人面前,笑道:「不過嘛,我現在很開心,一個人慣了,人多還真是有不一樣的感覺。」

深秋的陽光圍繞着施心,彷彿也染上了她的溫柔明媚,明渺不禁想起了在施心身體中時的夢境,或者說是施心的記憶片段。印象中她小時候都是一個人,遭受着身為成年人的明渺都承受不住的厄運,倒賣、囚禁、流浪、欺凌、寒冷、飢餓……一時間心神動蕩,如鯁在喉。

方止忽然誇張的「哭」了出來,「更咽」道:「施心,伯父一定是看你孤單太久了,想用明渺的真摯感情來溫暖你!正所謂人間什麼氣,最什麼什麼來着?」方止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求助地看向龍水月。龍水月淡淡地補充道:「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明渺差點沒噴飯,而施心彎腰輕撫著龍水月的香肩,兩人披散的長發交融在了一起,她面色紅潤,嘴角輕揚,嬌聲道:「是嗎?小明明,你覺得呢?」

明渺和方止都驚呆了,明渺身上酥麻難受,吐槽道:「說人話。」

「喲,看來有人要生氣了,好害怕啊。」施心悄悄掐了一下水月的細腰,輕笑着又回到了電視前,卻是沒找見黑貓。她拿起果盤中的黃瓜,又啃了起來,嘴中也不停,向身後臉色沉鬱的水月問道:「水月,你這隻貓為什麼就叫『貓』啊?名字那麼多,為啥不叫『狗』『小黑』什麼的?」

水月此刻蹙著柳眉,不太想搭理施心,隨口道:「它是它自己,我沒資格給它取名。」

「它是它自己嗎?」施心喃喃著,點了點頭,稱讚道:「有道理。那我以後叫它貓先生怎麼樣?」

「那你得問它。」水月敷衍道。

一旁的李糖眨巴著大眼睛琢磨著,「『貓』不也是一個名字嗎?也相當於起名了呀。」但她只覺得看了場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下飯。鼓著腮幫子,她和方止開始了對於感知靈魂的方式的辯論。

「小李糖,我感覺你印堂發黑啊,今天沒洗臉么?」

「你……胡說,我都還沒完全感知到靈魂之力呢,你更不可能發現這些!」

「那可能是你遊戲玩多了,你的方法是想像遊戲世界吧?那是不是每次都要捏臉捏個把小時先,然後再渲染個把小時的環境。」

「心姐說的我想像遊戲人物時要專心,不能有其他雜念。」

「哦,不是,我是說你的那可憐的『cpu』處理不了這麼大的計算量吧!」

「方止!」李糖憤怒的摔碗而起……

飯後,幾人收拾好餐具,都是回到房間繼續修鍊了,顯然上次比試之後都激起了大家的進取心。明渺最後上樓,住在一樓的方止小聲叫住了他,鬼鬼祟祟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極速網咖內,明渺打開電腦,抱怨道:「你說你,打個遊戲幹嘛鬼鬼祟祟的,我去你房間一起玩不就行了,像個小學生似的。」

「有些遊戲就得在網咖玩才有感覺嘛,而且我想給你說個事。」方止神秘一笑,許久未剪的頭髮都快遮住他雙眼了。明渺一聽神色也嚴肅起來,湊近了方止等他細說。

「雖然現在知道你和施心是假扮的,但你沒發現施心好像對你挺上心的?小心假戲真做啊小夥子。」方止捋着想像中的山羊鬍須,繼續低聲說道:「你得照顧人水月的感受啊是不是,我和王莽早就覺得人家喜歡你的。你大學和王凡依好的時候,你不記得水月那幾年脾氣都大了不少嗎?而且瞧你現在,要不是你前幾天說起來,我和王莽都不知道你忘記去人家婚禮的事。」

明渺心想這是什麼事啊,原來是因為這個方止才特地拉他出來的。明渺認真地想了想,也小聲的對方止耳語道:「施心是不可能的,人家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水月嘛,我和施心換身體的時候問過她,她是否認的。不過也有可能她沒說實話,畢竟咱也算是個半仙了是不是?至於婚禮的事……我這不是專心求道嘛,仙凡有別,也別打擾人家了,我當好存在於回憶中過客便好了。」明渺臭屁地戰術後仰。

方止白了一眼明渺飄飄然的樣子,說道:「反正管你的,可別做出腳踏兩條船的事來,而且還是施心和水月,不然我和王莽都不會饒了你!」方止指了指屏幕,嘿嘿一笑:「來都來了,開兩把吧!」然後自己帶上了耳機。

明渺不屑地瞟了一眼方止,高傲的呵斥起來:「方止,不是我說你,我們現在怎麼說也是所謂的修仙之人,怎麼能把時間用在這種事情上呢?你看看……」方止沒管明渺的大道理,打開了遊戲。

第二天早晨,明渺和方止緩緩走出了網咖。

「為什麼不勸勸我不要開始玩,為什麼你要說最後贏一把,咱們不是來說正事的嗎?你不是說修仙之人怎麼怎麼樣的嗎?」方止揉着太陽穴素質幾連問,昨晚他想走的時候明渺拉着他說最後贏一把,然後就到了現在。修為相對低微的他還是不太能扛得住,頂多也只是十幾歲時一樣有些睏乏。

明渺理虧,面上有些難堪,一言不發,只覺得陽光有些刺眼……

雖是深秋,溪巳縣的清晨已經有了冬日的感覺。灰色雲層中太陽若隱若現,蕭瑟的秋風在微弱的晨光中遊走,將秋季特有的「愁」寄送到了明渺心頭。明渺吐著寒氣,關上了車窗,幫倒頭就睡去的方止戴上帽子,他的思緒隨着路旁飛馳而過的香樟樹去到了遠方。

手機鈴叮叮噹噹地響起,明渺快速接了起來,好在也沒吵醒方止。「喂,小明。」電話那頭傳來偏中性的平靜女聲,明渺一怔,五味雜陳,嘴角含笑,輕聲回道:「凡依,我要是說我忘記了你相信不?」

電話那頭的王凡依似是想到了明渺會這麼回答,啐道:「行了,這都過去兩個月了,不管你理由是什麼,禮錢總得補上吧?」

明渺苦笑道:「行,大哥,您看多少才能表達小弟的誠意?」

王凡依聽到明渺打趣也心情不錯,笑道:「呵呵,今天大哥我心情好,帶着小弟來找你玩,能當一天嚮導不?」

明渺驚道:「你和劉哥來早海了嗎?」

王凡依聽出明渺的驚訝,故意問道:「怎麼,不歡迎嗎?那我們可就換個地方玩去了。」

「你們在哪裏,小弟我這就過來!」明渺急忙說道。

「風……靈小區。」

「我也住在那,馬上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一刻,明渺沒有感覺到想像中的低落,反倒有些愉悅。當初和施心相遇的那一天自己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是「佔有慾」嗎?明渺自我分析著。

空中飄起了細雨,明渺打開車窗,閉眼細細感受着拂過臉上的涼風漫天的點點雨水,落葉紛飛,詩興大發:「啊!這秋天!啊!這雨!」他臉上止不住地洋溢着笑容,睜開雙眼,早海朦朧的湖面映入眼帘,終於是想起唐代李益的詩,喃喃道:「青衫煙雨客,似是故人來。」

「這位騷人,不介意的話請把窗子關上謝謝,這邊還有一個身穿薄衣的單身狗呢。」方止裹了裹衣裳,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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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夥伴們的求道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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