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祭祀惡魔

第五章 祭祀惡魔

乘黃面浮怒意言辭激昂引得那一旁中年男子滿臉不悅當即喝道:「雲封!你可知他們對我主上做了什麼?」

聽聞此話立在青年身旁的中年男子神色有些微怒厲聲道:「乘黃,你怎敢直呼我主上名諱?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雲封聞言卻是擺了擺手輕聲道:「勾陳,你先退下。」

那中年男子猶疑片刻最後雙手一禮緩步向後退去。

而乘黃此時也被那一聲厲喝緩過神來,緊忙一禮歉聲道:「雲封殿下,剛剛是我失禮了,還望您不要介懷。」

雲封淡淡一笑輕聲道:「無妨,現如今事情已了快隨我回去吧。」

可乘黃卻是向後連退數步,堅定的神色已是給了他回應。

雲峰見此也不惱怒,只是輕嘆一聲繼續說道:「這其中事情我自是知曉,你也知道平日我與他最為交好,我斷不可能會害他的,謫凡入世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命數,若是因你亂了凡塵,壞了他的計劃,豈不是白費了他苦心?你真想他的努力和所厲劫難付諸東流嗎?」

乘黃不禁低下了頭,雙目中隱有淚光,雲封接連道。

「你私自謫凡擾亂人間氣運已是重罪,趁別人還未發現還不快隨我回去。」

只見乘黃微微仰起頭似是還要說些什麼,雲封大手一揮三道身影憑空消散,只剩下昏迷不醒癱倒在地的林毅。

································

兩日後,池谷城內,董府

密室正中間設有一處祭壇。

祭桌上各種貢品擺放在有些斑駁的青銅器物上,祭桌前還有一個用鮮血幅畫的詭異法陣,其中躺着一位已經昏厥但面相十分美貌的妙齡女子。

藉著昏暗的燭光可以依稀看到有六個身影跪在桌前,樣子十分尊崇。

為首的華衣中年男子用僅有的右手從身邊拿起一瓷壇,將其中還溫熱的血液倒入面前的一青銅器皿中。

隨着血液的倒入,密室中血腥味也濃重了起來。

華衣男子口中念著無比拗口艱澀的咒語,在念完的片刻,六人身子齊齊跪伏在地。

那青銅器皿中的血液也隨之沸騰了起來,不斷冒出氣泡,整個屋子隨之也陰寒了下去。

房間所有陰暗的角落彷彿都有惡魔在竊聲私語。

「魔神大人,這次的祭品十分···」

話還沒說完,那華衣男子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似是在聆聽着什麼,可密室中卻靜的可怕落針可聞。

那六人中甚至有人身子還止不住的顫抖。

「是,是,但此次事情並不是我們的過錯,是仙州仙尊突然出現,他們修為極高··」

「···」

「林家眾人負隅頑抗,不肯被擒都自盡而終。」

此時的場景顯得無比詭異,看似好像一直都是那華衣男子自言自語一般。

可話音剛落那華衣男子身子彷彿受了重重一擊,整個人倒飛出去,嘴角溢出鮮血,但他並沒有去擦,而是立即起身又跪伏在地連連叩首。

「···」

「魔神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事情還不清楚。」

「···」

「現在就放緩嗎?」

「···」

「不,我不是在質疑您的話」

「···」

「好,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

華衣男子身子猛烈一抖,就連說話都有些微顫

「我等保證不會再發生了。」

緊接着青銅器物中傳出血色氣霧,纏繞着華衣男子的左臂,片刻的功夫他的左臂又完好如初。

華衣男子連忙叩首謝恩。

「···」

跪伏在地的六人齊聲道「恭送魔神大人。」

而此時那妙齡女子所處的法陣也突然亮起,灰白的地磚漸漸變的黝黑隨後從那黑影中伸出萬千黑色細絲,將那女子緩緩拉入其中。

隨後灰白的地磚又慢慢恢復如常。

跪伏在地的六人都長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

「這時候停止放緩,那我們兩家這些年的努力就白費了。」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華衣男子冷視一眼厲聲道:「你以為我想?要不你和魔神大人說說?」

此話一出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華衣男子繼續冷聲道:「如果不想死我勸你還是老實些,別動那些歪心思。」

過了半晌華衣男子再次說道:「傳命下去,所有計劃停止放緩,暗中尋找王圖的事,抗命者殺無赦。誰再敢出現類似事情引得神界注意,破壞了魔神大人的計劃,那便等著魔神大人的親自『嘉獎』吧。」

其餘五人彷彿都想到了什麼,同時打了一個寒顫。齊聲道:「我等謹遵魔神大人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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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塔倫山脈

樹叢中,一名青年男子猛然驚醒,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圍在身上的幾塊碎布。

他驚魂未定的在四周仔細打量,看了好半天才好似放下心來,緩緩倚靠在樹上。

青年男子慢慢站起身,拖着有些伸不直的左腿,踉踉蹌蹌走到一處水池旁,也不顧手上的污跡。雙手捧起喝水,大口的喝了起來。

他呆坐一旁,愣愣的看着泛著波瀾的水面。

藉著月光,他看到了水中的自己,雜亂的頭髮,破碎的衣衫,最可怖的是他胸膛上觸目驚心的灼疤,從胸一直延到臉上。

他猛的起身撲進水裏,瘋狂擊打着水面。

直至自己力竭,仰卧在水中,看着天上已經漸圓的月亮。

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嘴裏還不斷的嘟囔著:「董家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拖着左腳,一瘸一拐的走到樹旁癱坐在樹下。

他從布袋中掏出一塊絨布。緩緩打開里包裹着一塊紫黑色紋路的令牌,有巴掌大小,看不出什麼材質,令牌正面刻着一個走獸,龍首獅身,藉著月光看去嘴裏的獠牙隱隱泛著寒光,凶神惡煞栩栩如生,林毅將令牌翻了過去,令牌背面上赫然刻着兩個字:林毅

良久之後,青年嘆了口氣,他伸出右手似是想要去觸及夜空中輪掛着的孤月,最終無力的垂下。

看着那黝黑的令牌,種種記憶都歷歷在目。

已經兩年了!

林毅如今這般模樣,全是因為董家,兩年前他受盡了世間刑罰,整個軀體遍體鱗傷,就連體內經脈竟也被毀了大半。

等他再次醒來時,自己孤零零的窩躺在山林之中,一同被留下的除了爹娘的屍身還有漫山遍野的林家族人。

林毅忍得住身上的疼痛,卻還是抵不住那心中那透骨的悲涼。

那原本可愛俊俏的臉龐,此刻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被烈火灼焦的褶皺,細細看着還有些可怖。

從左臂到胸膛再到臉上,竟沒有一處肌膚是好的。

那些酷極的刑罰不僅使他身殘,還折斷他對生的慾望。

如今別說修鍊了,就是正常活着對他而言都算是奢望。

要不是心中還有一股怨,恐怕早隨着父母而去。

雖是如此但他卻憑藉着對林家最後的執念。

對父母的承諾,一直在苦苦支撐着他那早已殘破不堪的意志。

他要將王圖帶回去,這是覆滅董家的希望,也是他林家的希望。

他一路漂泊,一路乞討。

餓食草根樹皮,渴喝山泉溪水。

而那些尋常百姓,但凡見過他樣貌的人都當他是邪祟妖魔,時疾瘟疫避之不及,所到之處更是人人喊打。

他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般屈辱,但憑着他一腔的憤恨,他硬是拖着不太靈活的左腿,一走就是小半年。

這一路上歷經千難萬險終於是看到了汴京城的城牆,可不曾想這一切僅僅是他絕望的開始。

就在他如釋重負滿心歡喜的時候,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他的希望。

護城的兵丁只當他是哪裏逃難而來的難民,根本就不讓他進城,見他一身噁心的燒疤更是沒有半分好臉。

而如今只差臨門一腳林毅自是不願放棄,但他的執著換回來的只有一頓接一頓的毒打,甚至多次都有性命之憂。

他也不敢貿然承認自己身份,生怕這其中會有董家的內細。

林毅一連在城門口嘗試了半個月,他都沒能踏進這汴梁城一步。

自己身上背負血海深仇,一個驚天的秘密可卻無法施展,這一刻林毅徹底絕望了。

直至有一天林毅在城外一個破敗的山神廟中落腳,一群乞丐的聊天再次點燃了林毅心中的希望。

一個關於瓶中惡魔的傳說。

相傳神王創世為保人族昌盛,將世間邪祟都盡數關入妖都和魔界。

可仍有極少數惡魔憑藉通天法器避過神王遺留人間,每當滿月之時將自己靈魂為食祭祀,就可以召喚惡魔為自己實現願望。

雖然對於常人來說這無非就是一個坊間的神話故事。

但對於林毅而言並不是,所有的傳聞都不會是空穴來風,追溯到最後都是有跡可循的。

直到此時他才隱隱覺得,老天讓自己活下來,就是為了這一時刻。

林毅眼看入城無望,便立即開始四處探訪,這一找就是近兩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浦沅國的永州境內,塔倫山脈的一處山腹中,還真讓他找到了那傳說中的瓶中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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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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