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我才是大佬？

這個標題，一下子就讓程安聯想到了自己所經歷的事情。

看來不僅僅是個例，而是別人也有遭遇？

他隨便往下面的標題掃了一眼。

【我和城主妹妹不得不說的故事】

【探索廢棄礦井，哥哥當場變異，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

【他沒權沒勢，卻吊打女虛宮的大主教！】

【宿主喝了魔葯昏死過去，我趁虛而入】

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五花八門。

「這麼一看，和網上那些夢境見聞的區別也沒有太大區別，可能不同之處在於，在這裡水貼的至少也是擁有坐標的。」

程安匆匆掃了一眼，就率先點開了最引他注意的那一個話題。

【如何評價近期頻發行走死亡事件，進來聊一聊】【35人】

點進去一看，樓主是一個id叫做「行者有三」的人，上放有主題內容：

「各位好，最近我身邊發生了一些怪事，我在現實認識的幾個行走朋友，好久聯繫不上了。

「我原本以為，他們只是在忙，無暇回復，

「但是上周，我發現他們居然都已經死了！

「最早的死於兩個月前，而最近的，就發生在前天，九月八日！

「我去查了當地的新聞，發現上面說他們是自殺。

「這太可笑了。

「我和他們的關係只是偶有聯繫，談不上多密切，但我很清楚，他們不可能自殺。

「我又問了其他一些朋友，發現他們身邊也都有發生行者自殺的事件，但因為事件分佈很散，還未曾引起太大的波瀾。

「這是否代表著，官方已經掌握了一些隱秘？開始清理我們了？」

程安靜靜看完，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體，深有同感。

雖然他昨天才捲入進來，但也早有懷疑，感覺官方沒說真話，似乎想要隱藏這件事；

但今天在學校里開個普世行走的公開講座，又很矛盾。

這裡面必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接著往下看其他人的回復，這是一個聊天室，點進去后按照時間回復先後列出來，並且還會不斷刷新。

【左擁右抱】：巧了，前天我們學校也有人自殺了，不過學校給壓下去了。

程安目光一凝，留了個心眼。

這個「左擁右抱」很有可能就是海城大學的學生。

然後下面的信息就有點水了。

【曇花一現】：二樓，你和樓主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曖昧？

【左擁右抱】：？

【黑皮皮卡丘】：哈哈我也發現了！神tm行者有三，左擁右抱，你們是不是包養關係？

【行者有三】：(￣?￣)你們能不能討論正事？

【難忘今宵】：行三大爺也有今天啊

【隔壁王叔】：你有觀點就丟出來，你要罵就罵，別一天天擱這讓大夥評價，我評價你馬評價

【行者有三】：嘴巴放乾淨點

【隔壁王叔】：呵，急了

接下來又是一圈罵戰。

程安心想行走的世界還是挺接地氣的，往下拉了一百三十幾條距離，罵戰終於結束，回到正題。

【抱元守一】：樓主不要過於驚慌，也不要胡亂猜測，官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近期確實發生了一些怪事，實際上，我們官方正在成立相應的部門和組織，專門應對此事，各位有想法的，也可以找我報名參與。

【桃子】：什麼意思，

你是官方人？

【葫蘆塞】：不用大驚小怪，共濟會裡有官方背景的行走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沒啥大不了的。

【抱元守一】：是的，目前我們官方已經成立了新組織，代號∞，目前還在積極籌備中，到時候正式放開了，我再告訴大家，我這裡有一個內幕消息，你們想聽嗎？

【胸大但有腦】：最好不要告訴我們，沒準是套隱私的，內幕消息倒是可以說說看。

【行者有三】：說唄，不要賣關子。

【抱元守一】：便是針對近期頻發的行走離奇死亡事件，實際上早在三年前星門初現時便發生過，可惜因為樣本太少，沒有引起重視，我們的人通過數據分析發現，近來全國各地的異變數據正在發生變化，再和星門開啟的干涉指數對比，可以證明，如今已經達到爆發的峰值。

【行者有三】：說人話，兄弟。

【抱元守一】：也就是說，今晚的星門開啟之後，我們就能夠真正干涉彼方的行動了，但同樣的，我們也會在彼方受到威脅，或許將來我們在夢境世界一旦死亡，就無法再醒來。

【吃個桃桃】：！你說的有點嚇人啦！

【行者有三】：專家就是專家，鬼扯一流，那要照你這麼說，我們和穿越了有什麼區別？

【左擁右抱】：支持行三。

【無情鐵手】：那這麼說的話，我能把夢境里的東西帶回現實嗎？

【黑皮皮卡丘】：靠！那可再好不過了，我早就想把宿主的那倆大熊女僕帶回來了！

【行者有三】：瞧你那點出息，我肯定收集魔葯帶回來喝，我要當超凡者！

【左擁右抱】：行三，你暴露你的宿主是九龍勢力的了。

【隔壁王叔】：九龍？你哪個山頭？

【行者有三】：怎麼，想約架？勞資的宿主就在止虛山，有本事就來砍我！

【隔壁王叔】：呵，沒興趣，我在聯邦境內，不與你們這些牆外面的野蠻人一般見識。

【行者有三】：嘖嘖，你的宿主看來是神血道的，哪個教會的敢說嗎？

【隔壁王叔】：魔葯道的土著，和野獸也沒什麼區別，你也配知道我的教會？

【行者有三】：垃圾邪教徒。

【隔壁王叔】：野蠻人！

【行者有三】：邪教徒！

【黑皮皮卡丘】：你倆差不多得了，說得好像有能力對你們的宿主做什麼一樣，不就兩個只能看戲的掛件嘛。

【抱元守一】：以前是，以後可就未必，我相信數據給出的答案，世間萬物都會說謊騙人，但數學不會。

【桃子】：對！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抱元守一】：……

【曇花一現】：說起來，假如真能從彼方帶東西回來的話，你們會選擇帶嗎？彼方什麼情況，大家都清楚，真要是把某些不幹凈的東西帶回來了，現實世界會怎麼樣？

【行者有三】：靈氣復甦？

【左擁右抱】：開啟超凡時代！

【曇花一現】：你們太樂觀了，我認為會導致現實世界毀滅，彼方的那些怪物，不是槍炮能夠消滅的，而你自己在現實世界成為超凡者的可能性有多低，自己心裡沒數？所以我提議就算能把東西帶回來，大家也要剋制自己，不要嘗試。

【胸大且有腦】：然後大家都不帶，只有你偷偷帶了，變成超凡者控制全世界是嗎？

【曇花一現】：我只是提議，我沒有說我要帶。

【胸大且有腦】：憑什麼相信你？而且你還能控制其他的行走不帶嗎？本來我今天就很氣了，憑什麼還要受你的氣！

【曇花一現】：？？？服了，你愛信不信，我說到做到。

【胸大且有腦】：不是，你憑什麼提出這樣的要求？你這樣會讓很多人做事就畏手畏腳，你這是道德綁架！

【桃子】：事情還沒發生，討論這個幹嘛。

【曇花一現】：你不知道什麼叫未雨綢繆？愚蠢的東西。

……

程安看得很認真，他在努力通過這些對話，從中判斷夢境世界「彼方」是怎麼一個情況。

然而這曇花一現和胸大有腦一直在為帶還是不帶的事情，吵翻了天，還帶著其他人也議論紛紛加入罵戰。

這好好一個話題，直接變成眾人舌戰的戰場了。

刷新了七八分鐘的罵戰，程安無語了，也按了一個符號進去。

【1】：。

突然間，就好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不斷刷新的聊天記錄突然斷層了。

持續了整整一分鐘，都沒有人再發言。

「嗯？」

程安眉頭一挑，看了看右下角，沒有斷網。

怎麼突然不繼續聊了？

【行者有三】：卧槽，首席？真的假的。

【左擁右抱】：廢話，你不看論壇規則的嗎？虛擬名稱不能改，這隻能是真的1號大佬。

【吃個桃桃】：首席！

【黑皮皮卡丘】：首席！

【胸大且有腦】：首席！

一時間，滿屏幕的「首席」在滾動。

而且沒過多久，這個聊天室的在線人數，直接從一百三十多人，激增到一千五百多人，並且還在繼續幾個幾個地上升。

這個聊天室的標題也被行者有三改成了【失蹤已久的至高十席回歸！首席現身說法，現實世界將迎來大風暴！】

媽的這個標題黨，我哪有這麼說？我就只發了個句號而已！

程安驚呆了一下，並且也幡然醒悟。

「我手中的這枚坐標，是共濟會創始人之首，神秘的至高十席中的首席，代號「1」！

「所以夏漱石就是1號？不，也許他也是撿到了1號的坐標，並且因此死在半途。

「而王鵬也是為了得到這枚坐標，才變得不人不鬼。

「這枚坐標輾轉反側到了我手裡，他們自然以為我就是1號，是這個組織的首席大人。

「其他那九個神秘的至高十席，也都很久沒有出現在論壇里，或許，都和真正的1號一樣，已經全部死了……」

程安看著滿屏幕滾動的，對自己的狂熱歡迎，目光逐漸沉了下來。

他想到了兩種選擇。

一種選擇是，將真相如實說出，自己並不是1號，只是機緣巧合下撿到了對方的坐標，解除誤會，融入進這群小萌新的大家庭里，渾水摸魚；

另一種選擇是，保持神秘感，默認他們的腦補，趁機獲得對自己有利的信息。

反正誰也不知道1號究竟是誰，那麼他就是1號！

作為首席，在這個論壇里明顯有極高的地位，頂著這麼個馬甲出現，在將來很多事情上，可以佔據主導權。

畢竟論壇里這些人還在猜測當中，而程安卻是非常清楚，不久的將來，這個危險的夢境世界會一步步滲透現實當中，王鵬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用1號的身份，或許明天我就可以獲得很多對我有用的資源。」

幾番斟酌下，程安已經打定了主意。

當然這樣做的弊端就是，他不能夠再去詢問一些關於彼方世界的比較常識性的東西。

畢竟，首席就要有首席的位格！總不能你一個創始人，還要去問一些很低級的問題吧。

這個也容易解決，論壇就在這裡，不用去問，多花點時間，一個個去翻看就可以了。

額……想到這裡，程安突然愣了愣。

「往來者解稀，近道者唯我」這句話，原來是共濟會創始人弄的？

自己之前還在罵這句話太騷包，沒想到最後頂了人家的身份，罵人罵到了自己頭上，也算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了。

這麼想著，他又看了一眼聊天室，人數已經突破4000了。

「斯…」

如果那個朱蒂不是瞎說的話，全國已知的行走，才兩萬多人。

而共濟會裡雖然因為首席的出現，火熱了一把，可這麼點時間就算能夠聚集起全論壇三分之一的人數，也能推測出這個共濟會裡聚集了超過一萬二千的行走數量。

這是極其可怕的佔比。

不出意外的話，這絕對是當前最大的一個行走交流平台，若是利用得當，好處無窮。

「只是現在僅僅是論壇的話，用處太少，或許等坐標的另外兩面也顯示后，有新的用途。」

程安看了一眼坐標。

「倒計時：00:23:15」

十一點多了？

程安略感意外，看了下時間，發現果然是半夜裡十一半多了。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溜走。

程安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都沒有吃晚飯，飢餓感瞬間反應過來，把他淹沒。

他急忙找了一包泡麵，直接隔著袋子，揉碎了打開，倒入些粉料搖晃均勻后，當作乾脆面吃了起來。

一邊吃，他一邊看論壇內還在繼續歡呼大佬，此起彼伏都沒有停歇。

程安也沒想好要說什麼，於是又發了個句號。

【曇花一現】：都別刷了，首席都發句號叫你們停了。

幾秒鐘后，膜拜大佬的刷屏停了下來。

有人小心翼翼問了句：「首席今天現身，是因為夢境世界的事？夢境世界要成真了？」

程安看了一眼，心想自己這馬甲太久沒有現身，如果想要繼續保持這種神秘的、高深莫測的形象，那麼有一些信息是可以放出去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略作編輯后，「1號」發言道：

「夢境已經在干涉現實，將來，夢境不再虛幻。

「有人會死去，有的人可能比死更痛苦。

「活下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是他結合自己的經歷，做出的判斷。

當日若是死在白池山自然一切空談，而如今自己活了下來，身體素質方面得到了實打實的提升，可是不作假的。

他相信，目前行走中，他應該是頭幾個得到好處的，否則論壇里不會是現在這個情況。

而且「將來」這個詞也頗有可操作空間。

明天是將來，十年後也是將來，怎麼說他都不落下風的。

但這句話，在旁人眼中看來，就不一樣了。

眼看還有幾分鐘就要開啟星門，進行下一次「夢境旅遊」了。

結果首席說，從此以後不一樣了，夢境不僅僅是夢境，有可能會讓人死在裡面了。

怎麼看都充滿了一股子壯烈的氣氛。-

看1號沒有繼續發言，論壇又活躍起來。

「兄弟們，再見了，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你們。」

「一定可以，勇敢活下去！」

「回不來的話，下輩子再見。」

「我最愛的姑娘張夢瑤，我如果不死，一定要和你表白！」

「不要怕，我們是被時代選擇的人，未來可期。」

「再見了！」

「明天再見！」

「一定要活下去！」

一時間，聊天室里全是對今天的告別，對互相的鼓勵。

他還看到剛剛互相罵得火熱的行者有三與隔壁王叔，也彼此叫囂著若能活著、必要約架的相愛相殺。

程安笑了。

這場景，像極了玩網遊玩到關服時，玩家們在遊戲里的頻道告別。

人類是命運共同體這句話，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倒計時：00:00:00！

刷！

一道肉眼可見的門扉，從坐標里投射出來。

門后是無垠而遼闊的星空，星辰流轉，包羅萬象，就這樣打開在程安面前。

「原來坐標可以直接把星門召喚到臉上啊。」程安恍然。

他一個孤家寡人，來到這世界上。

要麼就孤苦伶仃地死去。

要麼，就波瀾壯闊地活著！

程安沒有任何猶豫，踏入門中，無盡空間摺疊，時光長河逆轉，彷彿瞬間就將他送至無窮遠處。

強烈的光將所有意識吞沒，昏睡過去。

星門的彼方，是「夢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