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抓捕

「注意前邊有人攔截。」路子尋大聲說，「右拐然後停車！「

「我沒記錯的話，右邊是個死胡同。「王鑫德大喊，此時他正看到兩架直升機朝這個方向飛來。

「有個小道在這裡，你去這個位置來接我。」路子尋把手機交給王鑫德，一個點已經標在了地圖上。

「快，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視野，只能賭一波。「路子尋拉開車門，此時前邊的路口已經傳開了跑步的聲音。

路旁的兒童吱呀吱呀的叫喚著，來壞人了來壞人了……

路子尋迅速找到小路，只是一條幾十厘米寬的縫隙，路子尋勉強可以鑽進去，從縫隙中可以看到街道的另一邊。從這條縫隙可以直接離開深巷通往馬路。

另一邊。

「我們仍然跟著那輛警車，可是現在出現了多輛警車瘋狂的在巷子里亂竄，我們很快就會跟丟，不排除他會偷偷下車的可能。「

「怎麼辦老大？「

「入侵街道監控，封鎖所有巷子出口，注意保護路子尋避免被章勇的狙擊手打中。「莫問吩咐。

「太亂了，我們已經跟丟了。」薩頓維多駕駛著蘭博基尼說，「他太熟悉這個巷子了。」

「根據我對他的理解，他會下車藏起來。「

「藏起來？那怎麼找，挨家挨戶的搜索？那得搜到什麼時候才能搜到？「

「不，他不會藏太久，這一片的區域就這麼大，他必須迅速地離開這一塊區域，因為我們很快就能封鎖整個深巷。他不離開就是瓮中捉鱉了，早晚會被找到。「莫問接著說，「讓直升機們在巷子邊緣巡邏，聯繫總部的人迅速的畫出整個巷子的俯瞰圖，務必分辨出所有道路。「

「ok，sir.那我們現在幹什麼？「薩頓維多說。

「等著就行。他跑不掉。「

……

「一區狙擊手彙報：我確實看到那輛警車了，但是還沒有到我的射程範圍內他就轉向三區。」

「三區狙擊手彙報：我同時看到了五輛警車，我嘗試射擊，有三輛車司機被我擊斃，其餘兩輛都前往四區。「

「四區狙擊手彙報：三區往我這裡有三輛，我擊斃一輛的司機，未見到有人下車，其餘兩輛離得很近，並且靠近巷子邊緣，其中一輛停頓后重新前往二區。另一輛直接開往五區。「

「二區靠近邊緣。鎖定這一輛車，二區狙擊手準備擊斃所有來自四區的警車。」

此時整個深巷充斥著警笛聲，狙擊槍的消音聲和孩子們的哭泣聲，巷子宛如墜落進了戰場一般迎接四面八方的炮擊。

「找到了，「天眼「根據犯罪邏輯和特殊行為判斷出來這輛車牌號為541的警車為嫌疑車輛，這輛車剛在靠近邊緣出停頓了一下，可以推斷是路子尋要求下車。」

「快薩頓維多，趕在章勇他們前邊。「莫問大喊。

路子尋緩慢的通過這窄小的縫隙。縫隙兩旁的牆壁都是坑窪不平的水泥牆，剛剛路子尋一不小心就掛在一處釘子上，在手背上劃了很長一道。

可算出來了！

路子尋把頭探出牆壁想看看情況。只聽砰的一聲槍響。

在打我？！路子尋腦子嗡嗡的響。他一摸身上沒有傷口。就在此時，一輛警車失控般的撞向路子尋所在的牆縫。路子尋看到了車裡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王鑫德！額頭上汩汩鮮血說明了他已經步入黃泉了。

這是路子尋第一次見到橫死之人。

第一感覺是渾身顫慄無法控制，第二反應是想吐。

但還不是吐的時候。路子尋告誡自己，他迅速調整心態嗖的一下跳出縫隙鑽進警車的副駕駛把屍體推出去。

這個車牌號為531警車已經車身坑坑窪窪了，現在它又準備開始死亡之行。

「二區狙擊手彙報：已經擊斃司機，但另有一人重新駕駛警車，是否擊斃？」

「擊斃，但凡搗亂的一併擊斃，這次上級下了死命令，無論損失多大，或者誤殺多少人，有人給處理善後。「

「收到。「狙擊手二號沉聲說。他重新架起黝黑的槍托，上子彈，重新瞄準531警車駕駛位上的人。

「路子尋！「紅色的蘭博基尼以一個漂亮的甩尾擋住警車的去路。「快下車，你瘋了了？！「

路子尋用手槍瞄準莫問，「你別過來，我會開槍的。「

「別衝動，你先從駕駛位上下來，章勇他們正在全城擊斃警車駕駛位的人，你現在很危險……」莫問焦急的說。

這是莫問第一次遇到事情不在自己控制範圍之內，這個長的有點孩子氣的男人罕見的額頭沁出幾滴汗水。

「下車！「莫問又重複一遍。「你是個聰明人，怎麼表現的這麼糊塗？」

路子尋一手舉著槍，另一隻手緩緩的打開車門。他一個腳立在地面上緩緩起身，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消音槍砰的一聲發射。

莫問猛的往前撲上去將路子尋推倒在地，只聽又一聲槍響近在咫尺。莫問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兩槍！狙擊手一槍射中了他的肩膀，路子尋一槍打在莫問的腹部。

薩頓維多緊忙探出手槍順著彈道方向連開數槍，其中一個子彈正中狙擊手的眉心。

「快幫他!「路子尋好不容易從嘴裡蹦出來幾個字。莫問殷紅的血已經滲滿了他的上衣。

薩頓維多立刻將莫問抱起來，「打開後備箱。「

「後備箱？「路子尋緊忙想摁下按鈕，可手指已經哆嗦的不聽使喚。

「嗯啊！「薩頓維多大吼。

這個軍人瘋狂的肅殺氣息又迸發出來，他的眼睛漲得通紅，渾身的肌肉緊繃在一起。

終於後備箱打開。薩頓維多立刻用繃帶纏住莫問的傷口處，又從醫療箱側邊的袋子里取出一顆棕褐色的藥丸塞進莫問的嘴裡。

「上車，帶我去最近的醫院！「薩頓維多迅速地說。

」「天眼「，通知「銀盾「的上層，立刻停止章勇他們的任務，我們「金龍「行動處組長受重傷，避免誤傷，讓他們立刻停止！」

「「天眼「收到。「

「你，帶路。我和你說，組長要是出點什麼事情，你……「薩頓維多脖子上脹著青蛇般粗的筋脈。

「我的錯……我的錯……」路子尋喃喃著，「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沒有想開槍，我不知道怎麼走火的，我好像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你就會找借口嗎？」薩頓維多冷笑，「你最好拿出你的價值，證明你不會辜負莫問的信任。「

蘭博基尼在馬路上肆無忌憚的衝刺。在經歷了一場槍戰後的城市，馬路和一旁的街道已經什麼人也看不到了。

真的太瘋狂了，路子尋心想。世界彷彿分解成兩個力士在進行拔河，而路子尋就是他們手裡的繩子。

一個力士希望路子尋能夠加入量子物理的領域，而另一個力士卻指責對方，說研究量子就是在害路子尋。

兩個力士在一根繩子上發力，都希望自己能夠是最後的贏家。可繩子又該如何選擇呢？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聽到槍林彈雨的聲音。蘭博基尼一路來到醫院。醫生們也很快收到上級的指示，優先為這個特殊的傷員取齣子彈。

路子尋和薩頓維多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座子上靜靜地出神。

「對不起，是我的錯。「路子尋鄭重的道歉。「是我一意孤行，是我不顧後果……都怪我……「

「說這個有什麼用？索性莫問沒有大礙。」薩頓維多打開一罐冰紅茶，臉上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我說話可能也有點沖，像我們這種特種兵，最笨的就是嘴了。」

「怪我，怪我。「路子尋又說，「我真的沒想法他們敢殺人。「

「這是你第一次見死人吧。莫問中槍的時候我看你的臉刷一下就變白了，特別明顯。不過說實在的，你比我第一次見死人堅強多了，當時我記得……我整整一天吃不下去一點東西。「

「害！」

「「銀盾「他們可消停了，他們可能是碰著什麼難啃的問題了，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的想把你綁過去做研究。」

「你們為什麼要找我？我真的很好奇，就因為我爸爸做過一次舉世聞名性命的實驗嗎？「

「這是多方面考慮的，首先你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這很強大，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其次……李繼光你應該認識吧。「

「他是我爸爸當時的工作夥伴。「

「李繼光也是我們金龍的，但是出現了一些變故，導致他非常希望見到你。而從你們這次會面中，我們有可能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懂。不過我理解。「

「當然這都是其次的原因，主要原因沒有上級的許可還不能告訴你。而且等以後你得知的時候要做好心理準備。不會是多麼好的事情。「

「我明白了。「路子尋說。

「誰是病人家屬？」手術室門口的護士喊。

「我……我……「薩頓維多連忙起身。

「病人已經醒了，你可以進去探望了，當然不要刺激他，他體內的激素非常紊亂，但總體已經無大礙了。「

「好的，謝謝醫生。「薩頓維多笨拙的鞠個躬。「路子尋，走，進去吧。他還是不放心你的立場，我了解他。「

路子尋走到病床前。

「真好啊，上來開我一槍。「莫問虛弱的說。「算你有良心，沒沖著我的心臟打。「

「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我真沒想要開槍，它自己走火的。」

「別解釋。這筆賬我記下了。「莫問說，「現在你該清楚了吧，我們對你是一點壞心思沒有，我們確實有事情瞞著你，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你，不然就是上級不允許。你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

「我明白了，我會加入你們的組織的，更何況我確實有事情要找李繼光叔叔。」

莫問難看的笑了笑，「薩頓維多給你講了？李繼光確實也非常期待和你對話。說實話我真想知道你們對話的內容，方便透露嗎？「

「我也不知道。「路子尋緊忙說。

「老大，你先聊，我出去拿槍。「薩頓維多突然說。

「拿槍幹什麼？怕有人搞突襲？「路子尋隨口一說。

薩頓維多走了出去，整個手術室突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幫我倒杯水吧。「莫問說。「對了，那封信你收到了吧？「

路子尋低頭打開柜子，儼然有四個杯子倒扣在盤子里。「那封信是你偽造的？「路子尋驚奇地問。

「當然，就那個散發著光暈的信，我發給你的，讓我想想我寫了什麼，有一條好像要你去見你李繼光叔叔，還有不要告訴別人……還有什麼來著我忘了……你告訴我吧。」

「還有一條是離你遠點，我就是看了這封信才對你起疑心的，最後一條是不要接觸量子物理。我很疑惑你為什麼要偽造成我爸給我發這樣一封信？「路子尋給杯子倒滿水。

「沒了嗎？就這些內容？「

「對。「

「確實毒辣，給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那我這兩槍挨的不虧了。「

「什麼意思？」路子尋把杯子遞給莫問。

薩頓維多輕輕拍了拍路子尋的後背。路子尋扭頭，一把漆黑的手槍已經抵在他的後腦勺。

「你們什麼意思？」路子尋舉起有手。

「對不起了，子尋。「莫問喝了一口水，「我雖然非常不贊成這樣做，但是這原本就是上級的要求，我們只能執行。我剛告訴你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我犯了什麼錯？「

「你犯的錯就是，原本你就有被反叛的可能，既然你收到這樣一封信，我們只能逮捕你並進行審訊。「

「那封信……不是你寫的？你在套我的話？！」路子尋反過味來怒斥。

「抱歉，「莫問往前躺了躺好讓自己能夠坐起來，「很快我就能把你放出來，只要你配合，相信我。薩頓維多……帶他走吧。「

「真好，我信了你們的鬼話。再填一句，你們戲演的真好。」

「子尋，你要信我說的，我們做的一切都有我們的苦衷。等我身體好點了，我會親自去告訴你為什麼要把你抓起來，你先受點罪吧。宇晨晶那邊我已經幫你說明了情況，為你沒有政治問題之後我會幫你弄一個洪門教職工的位置。謝沉嬌……我會幫你勸勸她。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