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人

看着已經斷氣，死的不能再死的趙火旺，唐三水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個人，太過自信，也太過自負了，典型的龍傲天主角命，但很可惜遇見了唐三水這個異類。

其實說實話，以他現在的狀態，整個人的實力恢復不到曾經的百分之一，除了一身打磨到恐怖的體魄外，還真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了。

也就是說，如果趙火旺選擇以「鬥法」的形式來對付唐三水，他還真沒啥辦法，說不定對方一個普通封印術就能把大名鼎鼎的唐長老再封上個百八十年。

但偏偏，這傢伙也是個人才，明明看起來是有那麼一些手段，卻偏要選擇用自己本命祭煉的法器來以力破之，可能這法器在別人眼前，是很強，但唐三水是誰？他可是曾經在西行路上硬生生靠着自己體魄在滿天神佛博出位，打出一個結局的「三葬法師」。

連自己的那位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大徒弟，那隻猴，體魄上都不能說碾壓自己，頂多和自己持平，所以趙火旺的結局，顯而易見。

「阿彌陀佛，施主的裝備，貧僧就收下了。」

走到自己這位老鄉跟前，唐三水檢查了一下那根禪杖和袈裟，沒有靈氣，但聊勝於無，畢竟如果沒有「老鄉」的饋贈，他明天大概率就要裸奔了。

人要有感恩之心，所以感謝老鄉的饋贈。

換上白凈的袈裟，唐三水一根手指點在趙火旺的額頭，開始默念起一段超度的經文。

拿了老鄉的東西，總歸不能再讓老鄉橫屍遍野……

但念著念著，唐三水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擠進自己的神識當中。

「你……想要力量嗎？」

「呵呵。」

「我可以……給你，接受……我，我……能讓你站在世界的……頂點！」

沙啞的聲音在唐三水耳邊響起，同時一些記憶碎片也在唐三水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是屬於趙火旺在這個世界的記憶，唐三水掃了個大概，也就明白了。

看來，自己確實睡了很久，連大唐，都不存在了，山海界確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也不知道曾經的那些故人，現在都是個什麼情況。

至於說自己的那幾位徒弟，找是一定要找的，並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然而耳邊的那股聲音似乎是因為被唐三水的忽視而生氣，竟然準備強行融進他的神識當中。

但下一刻

「啊！」

那道聲音忽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慘叫，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

……

識海內，坐在白骨佛像前的唐三水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隻癱軟在地上身披袈裟老者。

隱約間，還能看到老者的身上浮現了一隻黑熊的虛影。

「唔，好像在哪見過？」

「你……你……你居然沒死！」

「你見過我？」

唐三水忽然來了興趣，畢竟從趙火旺的記憶里來看，自己這一覺少說也睡了五百年，五百年，物是人非，滄海桑田，連昔日強盛的大唐都沒了，如果這傢伙也是那個時代的人，那搞清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好辦多了。

在唐三水期待的目光中，老者顫抖著身子，目光中滿是驚恐。

「你是……你是！妖……妖……聖僧……唐……唐玄葬！」

「對，是我，你是那隻黑熊？」

看着老者的模樣，唐三水不由得回想起西行路上那隻和自己座談論道的黑熊精，

不過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拜在菩薩門下了才對，怎麼搞成現在這幅模樣了？

還沒等老者開口回答，他的身形便猛的一頓，緊接着整個人的氣息便開始消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抹去了生機一樣。

唐三水眉頭緊皺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知道，這老傢伙是被人為抹去了，但他此刻並沒有辦法去阻止這個抹去的過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故人消散。

這種感覺，很無力，也很不爽。

不過，老者在最後的時刻，他似乎也恢復了一絲清明，說話也不再斷斷續續的了，這倒是有些意外。

「聖……僧。」

「我在。」

「救救菩薩！」

唐三水猛的瞪大了眼睛，單手一揮，一縷佛光籠罩在黑熊精的身上，減緩了他消散的速度。

「告訴我，山海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來，玉帝，那些滿天神佛，都去哪了？」

「不知道，但我認識的那些都死了……都死了，咳……咳咳，聖僧，救救這個世界吧！」

「得，問也是白問，那菩薩是怎麼回事，趙火旺又是什麼個情況？你又是怎麼變成系統的？」

「菩薩……我已經五百年沒有見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尋，但山海界的靈氣越來越稀薄，後來，我聽到了一個聲音，他……他們讓我尋找天命人，讓我……啊！！」

說到這裏老者的表情忽然變得異常猙獰，整個人開始變得瘋癲，額頭更是有一團團濃郁的黑氣冒出。

見到此景，唐三水咬了咬牙，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剛吸收的靈氣全部送了出去。

頓時，識海內，黑熊精額頭的黑氣被再次壓制了下去，但黑熊精自己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呼……多謝聖僧。」

黑熊精跪在地上對着唐三水叩了一個頭，他也明白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強忍着痛苦繼續開口：

「他們，他們想讓我重啟西遊！趙火旺就是被選中的天命人之一！」

「重啟西遊？」

「對，他們的目的，不簡單，聖僧保重，老衲估計要先走一步了。」

「走好！」

沒有什麼感天動地的離別，一句走好已經給足了黑熊精尊重，畢竟兩人的交情，也只有那一次座談論道而已，當然，作為故人，如果唐三水此刻的實力達到原來的三分之一，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嘗試救他一把，但可惜，沒那麼多如果。

說完最後一句話，黑熊精的身形便徹徹底底的消散在唐三水的識海當中，他走的很安詳，體內的黑氣被鎮壓后，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相比那些死掉的老友，他活的已經夠久了，在最後的時刻還能看到聖僧，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帶給聖僧，為這個世界做最後一件事，他已經知足了。

睜開眼，雨已經停了，一道曙光出現在唐三水的眼前。

太陽，快要升起來了。

該去重新看看這個世界了。

至於說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傢伙，說實話，唐三水還真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天都輸給自己一次，貧僧還怕你們這些東西？

從黑熊精的說法來看，那群人既然選擇蹲在黑暗裏，就說明他們還有所忌憚，既然有所忌憚，那還怕個屁，莽就完事了！

不過前提是，自己還需要不斷尋找恢復自己實力的方法，前期，不能太浪，還需要苟一段時間。

而恢復實力的方法，有兩種，一種就是吸收靈氣，另一種則是積累功德。

靈氣，顧名思義是修行的根本，而功德，在積累到一定程度后也能被唐三水化為己用來恢復自身傷勢。

至於說趙火旺，自己的這位老鄉，也算是倒霉，以為自己穿越拿了系統，到頭來，卻連自己是棋子都不知道，可悲！

這說明什麼？說明任何力量的獲取都是有代價的，你穿越了，你有金手指，有系統了，就覺得天命在我了？

可笑，也不想想，這天底下，有白給的飯嗎？吃了多少，最後就得吐出來多少！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那隻存在於鬥氣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