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晚宴

莫夫拍打着他的肩膀，忽的從後面傳來了契爾夫的聲音。

「布萊恩特閣下，原來您在這啊。」契爾夫合攏起雙手，指尖與額頭平行，「我不知道您也在這，路德維希男爵。」

「沒事，契爾夫，我們聊了聊。」路德忽然覺得如沐春風般的平靜。

「哦？如此啊，想必您們一定聊得很開心，我也實在不忍心破壞這氣氛，可摩爾托公爵向見見您，布萊恩特閣下。」莫夫朝着莫夫說着。

「此外公爵還說了什麼？」

「沒有，摩爾托公爵只讓我來請您過去一躺，說是帶上「戰利品」，說是這樣說您就會懂了。」

「什麼戰利品？」路德雙手靠在石壁上，右腳搭著左腳。

「回頭再跟你說，我先走了。契爾夫，照顧好路德。」莫夫邊向前走邊回頭望。

「會的，布萊恩特閣下。」契爾夫一直保持着謙卑的身姿與態度。

......

天色漸晚，步入主殿後，面前是一張大長桌，桌外邊鑲著金黃色的龍鳳，路德坐在摩爾托左側，莫爾坐在摩爾托右側，越往下走，就越不受摩爾托公爵的器用。

隨着食物陸陸續續的堆疊在上方后，摩爾托公爵把雙手擱在桌邊。

「今日我很高興，我的舊友、戰友路德·維希·利路德活着回到了祖國，而我最忠誠，也是我最器用的人——莫夫·布萊恩特也回到了我身邊。所以，盡情享用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應該感謝食物的根源賜予我們的一切。」

摩爾托說完便拉住了莫夫和路德的手，隨即連成了一個圈。

隨後耳畔響起了摩爾托公爵低沉的聲音：

「我們會食同心感謝，

一粥一飯來處不易，

上帝恩賜同胞汗血，

歡喜領受為人服役。

至聖三位一體，憐憫我們；主，清除我們的罪惡；君宰，赦免我們的過犯；聖者，因你的名垂顧並醫治我們的病弱。

榮耀歸於父、及子、及聖靈，從今日到永遠，世世無盡。」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阿門。」

摩爾托睜開雙眼，低垂着眼皮，緩緩朝着路德說：「你為何不向聖主禱告，你應該向三位一體禱告。」

「阿門。」路德向自己從未信仰過的主說着。

「嗯......」摩爾托公爵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了餐具。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摩爾托公爵身上，尤其是在刀叉上面。

「吃吧。」隨着摩爾托公爵一聲，他們都有條不紊的講食物叉進自己的陶瓷餐盤中。

路德看着自己印着華麗條紋的餐盤發獃。

「怎麼了？是菜品不和你胃口么？我可以讓廚師再做份合你胃口的。」摩爾托把食物推到裏頭，嘴鼓起了一個包。

「我沒事，公爵，只是沒休息好而已。」

「這樣啊，那你快點吃完去睡一覺吧，這幾天你就好好的逛一逛休息幾天吧。」摩爾托叉起一塊牛排放進路德的餐盤中，再叉起另一塊牛排放進莫夫的餐盤裏，莫夫慌忙把手搭在餐盤上。

「謝謝您，公爵。」莫夫低着頭。

「快點吃吧，吃完早點休息。」

此時餐桌的最後面傳來了一陣聲音：「摩爾托公爵，我有事請求您。」

主桌上的摩爾托公爵仍小口小口，慢條斯理的把食物送入嘴中，過了一會兒后，才緩緩抬起頭。

大臣們見摩爾托抬頭，

自己就低下了頭，只有那位還保持原樣，他身着一身破舊的布衣，堅定的看着摩爾托公爵。

「無關緊要的事，不要在這時提起。」

「摩爾托公爵，這是有關家事的事......」他好似不好意思，側過頭望着遠方的漂泊著的雲。

「你為什麼穿成這樣？」摩爾托揮手喚來契爾夫，讓他為老雅夫準備幾套嶄新的禮服與日常服。

「摩爾托公爵，我這樣是因為預知......我......」在那個人男人再次即將開口說時，摩爾托撇了撇嘴角，他頓時收起了快要吐出的話。

餐桌上的食物只剩下殘渣，剩下的都會被扔給貓狗啃食。

大臣們陸陸續續彎著腰問候摩爾托公爵，向他道別。

最後主殿裏只剩下摩爾托公爵、路德維希男爵、莫夫、契爾夫。

站立在摩爾托公爵背後不遠處的是契爾夫，他就這樣站着，一言不發。

「契爾夫，你來這裏多久了？」摩爾托公爵沒有轉頭，而是契爾夫快步走到近旁。

「數一數差不多要20年了，公爵。」

「這多年了，我可曾虧待過你？」

「不不不，公爵，當我家遭遇戰爭被毀時，是您給了我庇護所，當我肚子癟到快成壁虎時，是您給了我糧食和工作，當我家入不敷出時，是您無條件的救濟我們。我發誓，契爾夫將會世世代代服侍您。」契爾夫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感情看不出來有絲毫假象。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只喜歡你來管理，至於你的家人，只不過是我看到了你的未來。-」

風遒勁有力，胡亂拍打着他們的臉龐，契爾夫聽到「未來」這詞時，停頓了下，故作鎮靜的問道：「我的未來？」

「所謂預知者的共和在禁書中是在序分0的區域，禁書只存在於禁域，那是神的居住地。」莫夫向路德解釋道，拿起桌上的橘色果皮揪掉一角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

摩爾托揚了揚下巴，讓契爾夫坐在路德旁邊，他掠過的一陣風泛著花香與果皮的熏香，讓向來吻不慣這種味道的路德捏了捏鼻子。

隨着落下的聲響，摩爾托扔給契爾夫一個水果，像是橘子和蘋果糅雜而成的東西。

「味道如何？」

「嗯......」契爾夫咽下果實，「齒間殘留的果肉還在散發香味。」

「你為什麼去禁域。」摩爾托的語氣里沒有疑惑，而是質疑。

一直撐著微笑的契爾夫瞬間垮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祈求。

「摩爾托公爵......我從來......」

還沒等契爾夫說完，摩爾托手中的玻璃杯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

受驚的契爾夫低垂著頭，手緊抓着桌布，眼神中透漏出恐懼來。

「契爾夫，抬頭看看我。」摩爾托說着。

「公爵，我去禁域是因為一件事，我窺見了我的未來，我很害怕，有人告訴我禁域能讓自己的記憶回到某個節點......所以我才......」契爾夫抬起頭，眼神飄忽不定，語句斷斷續續。

劍從鞘上滑落，兩旁的護衛向前，即將穿透契爾夫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