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先兆

契爾夫抓起一直「吱吱」叫的倉鼠，將它握在手中，用鼻尖蹭着它棕色的絨毛。

「須彌，怎麼到這裏來了，來，到這來。」他把須彌放到自己的衣袋裏，用手指輕點着它探出的頭。

陰影里的人退到了亮處，光明下的人正朝着陰影里走去。

「路德維希男爵，實在是不好意思，剛肚子不舒服。」契爾夫摸著自己的肚子，露出苦楚的面容。

路德輕點了下頭，輕微到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摩爾托公爵，是位什麼樣的人？」

「您說摩爾托公爵？公爵是位嚴肅的人。」契爾夫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輕鬆的應付著。

可在路德眼中，契爾夫好像一直在掩藏着什麼，邊往外走路德一邊說：「摩爾托公爵的耳朵怎麼少了一半？」

契爾夫揚起的嘴角垂下了一陣，又轉瞬間再度揚起來，「您不會忘了吧？那可是公爵......」他往後望去，確認沒人後伸手讓路德往裏頭走。

「摩爾托公爵的耳朵啊，您真的不知道嗎？還是說掉入懸崖后您腦部首創......」契爾夫捂住嘴，不願再多說。

契爾夫安頓好路德后便離開了房間，至於他與戴着妖狐面具的人的對話，自己仍舊曆歷在目。

「預知者——愚者。」路德邊嘟噥著邊拉開窗帘。

層巒疊嶂的山峰挑動着嬌弱的雲層，他望向遠處浮在天上的城堡。

「那是天空之城，加百列的家。」後面傳來一股清澈的聲音。

加百列，路德依稀記得他在某處看到過這個名字，他看着遠處的城堡，感到莫名的眼熟。

「你忘了？不久前您曾去過那呀，代表烏索恩國前去談判。」

他轉過頭只發現一個少女站在房間的中央，見路德轉過身她也向前走去，露出微笑，拿起書柜上一個印章。

索菲亞翻起印章，把凹陷的那頭對準路德按下去，又在半空中停下，攤開路德的手掌，印章也隨之落下。

他看着手上的紅印子，中間確實是自己的名字，可自己卻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連自己怎麼來到這地方的記憶都模糊不清。

「索菲亞！你去哪了！」外面響起一陣焦躁的呼喊聲。

「呀！不好意思，我得馬上過去了，不然又要被罵了。」索菲亞彎著腰理好裙擺，跑了出去。

路德現在看每個少女都像極了梅瑟琳，那勻稱的身材，姣好的面容，都讓他回味無窮。

換句話說，他渴望得到這種少女的愛。

天色還尚明亮，路德打算出去走一走，也是為了探尋自己的秘密。

房間連着一個房間，望去好像看不到盡頭，路德緩緩抬起腳，一步一步朝掛在走廊上的壁畫走去。

陽光側漏在壁畫的一邊，站在面前的男人不可思議的盯着畫，裏面的內容跟自己屋子裏那幅畫的內容一模一樣。

面露驚恐的男人緊貼在牆角后，雙手握著一把銀白色的槍，背後則是一群逃竄的老鼠。

漸漸的，攀上壁畫的手垂了下來，他用拇指蓋輕掛着男人的臉部，男人的雙眼越來越淺，直至完全失去了雙眼。

「你是......」他舉起了手，又放了下來，「您是路德維希男爵。」

路德側過頭，一個青年人正畢恭畢敬的朝自己鞠躬。

「上帝啊......真的是你，你還活着，自從那晚后，我就再也沒睡過一次好覺。

」

「莫夫，我一直思念着你。」路德驚詫於從自己口中吐出的這句話。

「你還記得我，太好了，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莫夫伸出手抬起路德的右手，「你的手指回來了？我明明看見它斷了，或許是錯位的緣故吧。」

「總之！能再看見你我從心底高興，今晚的宴席可別忘了，契爾夫說有位貴客，可一直不說是誰原來是你啊。」莫夫拉着路德往外走，讓他訴說那一晚發生的事。

他們對着天空之城，把手搭在石壁上，宛如一對老友一般。

路德擺擺手，莫夫一直推著一個像是水果一樣的東西，他看着發着紅的果實，總覺得不對勁。

「你是怎麼了路德，最愛的東西都不愛吃了，以前你可是種了一大片啊。」莫夫把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汁水瞬間從他口中溢出。

「想給肚子留點空間，不然晚上可吃不下了。」路德隨意應付著，邊思索他所說的「天與地之戰。」

據莫夫所言，加百列主宰著天空之城，摩爾托則是烏索恩王國的主宰，生活在天空之城的人都長著一對翅膀，唯有加百列擁有14對翅膀，因此也毫無疑問成了天空之城的主宰者。

但也不是說擁有翅膀的數量越多能力也就越強，加百列越本為熾天使，受胎報知、復活、慈悲、啟示乃至於死亡都受他管理，可在路西法的蠱惑下，他成了墮天使。

「你知道加百列為什麼墮落么？」

人類只要犯錯，就會去祈求上帝的原諒，可人們絲毫沒有反省罪惡的表現，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原罪，加百列自此覺得人類不配得到上帝的原諒，也隨之墮落了。

「話說回來，天與地之戰是什麼？」路德眯起眼睛以抵禦湧進的風。

「一言以蔽之，就是天空之城與烏索恩之間的戰事，一起都是為了一塊海域——亞特蘭蒂斯。」

「亞特蘭蒂斯？不是沉沒了幾百年了么。」

「沒錯，可它又再次裸露在空氣中。」莫夫拾起一小石塊扔向遠處。

就在兩國打得不可開交之時，路德維希男爵主動提出前往天空之城交涉，可要去那地方必須得到米迦勒的認可，名為「米迦勒的決心。」

在序分1中，它排在第一位，要想見到米迦勒，首先要獲得「深淵的看守者」，在同列序分中排第三位，之後從裂谷一躍而下到達地底深處——「地獄。」

心中所朗誦的聖詩會引領你，不會使你迷失方向。

「告訴我，你見到了撒旦。」莫夫望着他。

路德順着他話說，「我在裏面，見到了比撒旦更恐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