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SS級念動系

列車剛剛停下，人們便爭先恐後地魚躍而出，胡紹輝也緊隨其後。走進那扇銀藍色大門后，映入眼帘的是中世紀風格典雅的金色大廳，頭頂是漫天的橘黃水晶燈，腳底是高檔紅皮樺木地板，上面鋪着一條紫色毛毯，踩起來鬆軟又舒適。毛毯兩邊恭恭敬敬站着兩排人，他們身穿蔚藍西裝，胸口別着白虎的印花。他們對所有學生鞠躬敬禮，齊聲吟誦：「歡迎進入SPA。」

胡紹輝被這樣的行禮驚呆了，雖然他能側面估計出SPA的豪華，但真實體驗時還是震撼到無以復加。正前方矗立着一棟高約五米的大理石雕，那是身環綵帶，手捧五色補天石的女媧，她蛇形的下半身旁邊祥雲環繞。其底座放在小噴泉池裏，頭頂用細金屬桿支撐著崩裂的碎石，赫然是一幅「女媧補天」之景。

奇怪，在充滿西式風格的大廳中擺着一位東方神話人物雕像，卻不會顯得突兀。可能是因為背景採用了東方特有的雕樑畫棟式牆壁，而部分建築甚至有翼角套獸，中國味道的紅脊嵌入著科技反光的材質，有一種中西結合、復古又現代的雅緻感。

走在前方的蘇瑤介紹說：「這具雕像據說SPA開創之初就擺在這裏了，都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現在已經成了SPA的象徵，哦對了，她腳底的噴泉別往裏面扔硬幣，這裏不是許願池。」

大家點了點頭。胡紹輝稍稍往池水中看，卻發現了幾枚金幣。什麼情況？有人閑錢多到用金幣來許願嗎？他感覺自己的認知又被刷新了一次。

「前面就要到展區了，各位不要隨便拍照哦。」蘇瑤蹦蹦跳跳地走在前方，金色波浪捲髮時不時彈起，活力四射。隨着一道紅簾幕拉開，鱗次櫛比的玻璃櫃和服裝各異的迎新隊一齊展現，令人目不暇接。周圍人潮如流，據學姐說，這三天內展示區全面開放，除了從8號線過來的，還有三條地鐵線在運輸新人，所以看到大批的流動人群也不足為奇。

迎新隊的服裝可以分為三色，分別為紅色的念動系，藍色的納靈系，綠色的通靈系。他們每一隊都舉著旗牌，上面寫着各自的宣傳語。什麼「念動乾坤震方圓」、「納靈山川，有容乃大」、「通曉萬靈知天下」，聽起來牛逼到爆！可是這樣胡紹輝越覺得惴惴不安，要是被發現沒有異能，被趕出來了怎麼辦？畢竟他來此的目的是搞清楚曾經殺害母親的蠻牛是什麼，與此同時，還需要掌握與復靈戰鬥的技能，為母報仇。

胡紹輝觀察展示櫃中擺放着各種奇異的器具：肥繾之牙製成的子彈、天狗犁鼻器激活裝置、巴蛇的鱗盾、攜帶型噴射飛行背包、超壓縮可摺疊硬碟、駮之獨角矛……媽耶，這是什麼生物黑科技？

當他湊近看時，被一股奇香吸引了，那感覺就像是春姑娘的細手撫摸你的鼻尖，涼絲絲又甜蜜蜜。他仔細循着氣味才發現是一種裝在玻璃里藍盈盈的液體：蠻蠻的尿液。

旁邊有着更詳細的介紹：蠻蠻又稱比翼鳥，在山海經中有記載。其獨特的消化系統導致產出的尿液和糞便對於人類來說奇香無比，因此經常用作香水。胡紹輝看到這些差點作嘔。

「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對其他動物的排泄物總是獨有情鍾。例如喜歡喝蜜蜂的嘔吐物——蜂蜜，乳酸菌的排泄物——酸奶，貓屎咖啡；喜歡佩戴河蚌或者高僧的結石——珍珠和舍利子。但如果你把這些點明，它們就不接受了。」

評論聲在胡紹輝背後響起，

他緩緩回頭，看到了一隻狼獸人，他身高一米八左右，頭部像是狼與人混合的頭骨，身上左半邊是白色毛皮，右半邊卻是灰色，有些不倫不類的意思。胡紹輝下意識後退，後背貼著玻璃柜上。這是動漫裏面才有的物種吧？不知為何他腦海中蹦出無數墮獸人與美少女的段子。不過既然龍都能存在，那麼獸人存在也再正常不過了吧。

狼獸人以為他沒聽懂，換了英語重述，又換了俄語，胡紹輝徹底懵逼了。而他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一頭狼在和我對話？

蘇瑤從胡紹輝身邊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發獃啦，SPA開設獸人分區的，學院裏也有各種獸人，你可以當作……嗯……一些基因遺留問題。這位是鮑勃，去年來的學員，比我小一屆。」

「Привет~」大狼露出鋒利的白牙笑了起來，胡紹輝也尷尬地回笑。蘇瑤看到這一幕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出了一個頭掛式耳機塞在胡紹輝耳朵里，就在那一瞬間，胡紹輝感覺世界的聲音變得純粹，他聽不懂的各國語音被轉化成了漢語。

「這叫『澤耳』，白澤是通曉萬語的瑞獸，白澤之耳就是聽懂萬語的意思。這耳機由米蓓娜進行語言轉化，有了它就不怕聽不懂了，畢竟這裏不同國籍的人很多。」蘇瑤邊解釋，邊把澤耳戴在自己左耳上，這種粉色圓弧的形狀真有些像牛雛的嫩耳。「先跟我走吧。」

蘇瑤帶領着包括胡紹輝在內的十多號人，穿行在這浩大的人流中。這期間胡紹輝看到許多奇異之事：戴着單吊眼鏡的高中生在給大家講解量子力學；騎着獨角獸、身高兩米一的女士端著泡麵環視而過；一隻寵物鳥打了個噴嚏，吐出一地的烈焰，滅火員倉促趕來；幾隻長著翅膀的魚在天空飛來飛去。

在這裏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發生，胡紹輝左顧右盼，發出一連串的驚嘆，而蘇瑤卻鎮定自若。很快他倆穿過了科技展區，來到了博物館，這裏陳放着古老的敦煌壁畫、苗江流傳的洪崖天書、死海古卷和伏尼契手稿，以及各式各樣的雕塑和古老相片。胡紹輝根本沒來得及看，就被蘇瑤拉出後門。

兩人來到了一處被粉刷成紅色的大廳，這裏擺放着各種胡紹輝聞所未聞的儀器，但總體分為三波，其周圍分別圍着身穿紅、藍、綠色的招徠人員，這裏是SPA的檢定場。

「到了，對於新人來說，第一件事都是測定你們潛力級，級別越高，以後享受的待遇就會越好。你們只需要到那裏排隊就好。」蘇瑤指著一條長隊，然後緩步離開。

大家在站隊同時，好奇地打量四周。這條檢查隊伍前方要經過三個檢測房間，分別是通靈、納靈、念動系檢測。每個人需要走完整個流程，才能給出詳細的檢測報告。完成之後要穿上對應顏色的服裝，表示加入了一個大系。通過在場不同顏色的服裝可以看出，通靈系人數最多，納靈系中等，念動系最少。

胡紹輝最討厭的就是漫長的等待，他腦海中臆想出的窘迫場面比現實嚴重一萬倍，以至於越想越害怕，到真正出場時可能緊張到說不出話。他身邊不斷有人擦肩而過，大家小聲祈禱著自己等級能高一些。他還從這些議論聲中發覺原來潛力級分為9個等級，分別為SSS、SS、S、A、B、C、D、E、F，潛力級一旦確定，幾乎就決定了個人在學院中的地位和待遇。因此大夥都人心惶惶，胡紹輝則不斷通過深呼吸調整。

「胡紹輝。」

不知不覺已經到他了，他越過金屬檢查欄，經過虹膜確認和人臉識別後，緩緩進入房門，走到鑒定官面前。他發現鑒定官面前平鋪着一張平台電腦，屏幕上是隨機切換的字卡，電腦正上方則懸掛着一隻數位筆。

「閉上眼睛，握住筆，任由你的意識去劃線與書寫。」

等等！這不是筆仙嗎？還是電子版的！當槽點太多時，反倒無槽可吐。

胡紹輝很快完成了書寫，而後又有猜撲克牌數字，看水晶球、鐘擺催眠、聽聲音選題之類的測試，全都完成後，鑒定官失落地嘆了口氣，讓胡紹輝前往下個檢測點。

大抵是失敗了吧，胡紹輝心想着，灰溜溜來到第二個房間。

鑒定官讓他躺在一張木板床上，然後調動一台老式轉盤照相機，咔嚓咔嚓為胡紹輝照相。剛開始他沒什麼感覺，可後來突然就有種致命的擠壓感，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由外而內想要侵入他的身體。

這感覺是如此的熟悉，曾經他被李宇軒拍肩膀時，感覺有鬼魂環繞，也是壓迫到窒息；後來面試第二場，同樣是受到壓迫而後掉入花海幻想。這一瞬間，胡紹輝突然明白了，這是納靈組的測試。其測試方法就是看復靈能否佔據人類的身體！那台照相機絕對不是普通的設備，每次轉動轉盤都會有不同類型的復靈解放出來。只是他看不見。

他強忍着這股擠壓感，拚命做深呼吸，直到鑒定官讓他前往下一個監測間。在胡紹輝走遠時，鑒定官疑惑地看着電腦上的記錄，自言自語道：「真奇怪，明明不是納靈體質，可是看反應，又能感知到大多數復靈的存在。太怪了。」

胡紹輝來到第三個房間，跟隨鑒定官的指揮，他佩戴了一個插滿天線的感測頭盔，並按要求走入一條白色合金隧道，正準備進入時，卻被提醒沒戴眼鏡。

「這是鷹眼CA-1型眼鏡，由米蓓娜在線解析，進去之後按照眼鏡上的指揮就好了。」

胡紹輝默默帶上眼鏡，走入隧道。他能聽到嗡嗡的聲響，與醫院的核磁共振器聲音很相似。一種隱隱約約不安的感覺圍繞着他。

要是真的沒通過，不會被遣返吧？

在他思索時，眼鏡上突然彈出了一段話，並且配有語音：「請緩慢走完這條隧道。在此期間，我想和您聊一聊。這裏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胡紹輝撇嘴，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壞消息不算太壞。」

「壞消息是您必須回答接下來的一些令人頭疼的思維題。」米蓓娜接着說：「一個人站在湖裏的一艘船上，把一顆石子扔進湖裏。湖水的水位將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胡紹輝脫口而出：「下降。」

「回答正確。」

這種高中物理題他倒是遇到很多，所以輕鬆說出了答案。

「一艘小船，只能承載5個人。四個警察帶着兩個壞蛋上船后，船卻沒有沉。問：這是什麼原因？」

胡紹輝想了半分鐘，最後說：「壞蛋，指的是壞掉的蛋，不是指人。」

「回答正確。」

腦筋急轉彎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

「最後兩個問題：這些年，你過得快樂嗎？」

胡紹輝沉默了。那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往事，父親的毆打、母親的離世、同學的疏離，他甚至想到了埋在心底那段從未對任何人提及的黑色童年。他苦笑着說：「既快樂又不快樂。」

「這些年，你感到孤單嗎？」

胡紹輝嘆了口氣，他很想把眼鏡摘下來，但忍住了。

「我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這是我的個人私隱！」不知為何，他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而後又像焉了氣的皮球，佝僂著背。

「回答結束，請您走出隧道。」

胡紹輝走出檢測點，來到了外面的等候區。幾分鐘后，有人把檢測報告遞給他。鑒定官興高采烈地喊：「念動S級，歡迎胡紹輝加入念動系！」

紅衣團隊歡呼起來，他們吹着口哨，播放喜氣洋洋的音樂，把表示身份的紅牌掛到胡紹輝胸前。周圍人都紛紛鼓掌。念動系在整個學院裏的數目非常少，因此每多出一個人，就會讓大家喜出望外，而S級的人物則是整個學院都少有的。

在人群之中，有一位高高瘦瘦的男人舉手示意，周圍人全都安靜了下來。那男人星眉劍目，一頭金色柔發像隨風飄蕩的柳絮。他身穿藍色的西服，右耳朵上鑲著一顆銀鑽，光滑的白皙皮膚透出一股書生的氣質。男人目光直視胡紹輝，嘴角帶着愜意的微笑。

不知何時，蘇瑤已經走到了胡紹輝的身邊，她小聲說：「這人叫索爾，是英國貴族出生，也是上一屆唯一的S級念動系，所以周圍人挺追捧他的，不過現在你就是第二個S級了。」

胡紹輝透過鷹眼觀察著索爾，他發現鷹眼不僅可以在眼鏡片上顯現文字，還能迅速解析周圍的場景和人物，甚至可以看出索爾的年齡是23歲。

胡紹輝與索爾雙方對視着，卻沒有說話。胡紹輝滿腦子的小問號，這怎麼回事？他又沒招惹誰，怎麼就被盯上了？

索爾緩緩走到胡紹輝身邊，伸出左手，胡紹輝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周圍有女生爆發出一片驚呼，大喊著「索爾主動出手了！」

胡紹輝尷尬地伸出手，與之握手。當索爾收手時，從口袋中拿出手帕輕輕擦了擦。開口說：「剛剛看到你也是S級，相信你也明白，在這裏等級越高，就越有號召力和認同感。首先歡迎你的加入，其次也希望你明白，一山不容二虎。」

胡紹輝木訥地看着索爾。雖然他不知道索爾到底是什麼來歷，可握手后拿手帕出來擦已經是巨大的侮辱，但他卻選擇忍耐。

「看你是第一次來，也需要了解一下。在這個地方，學生之間都有一些潛在的規矩。念動系學生原本是群龍無首的狀態，而我在這裏打拚了一年，也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團隊。」

「我能拒絕嗎？」

如果連起碼的尊重都做不到，又何談團隊呢？

「當然可以。但我想，不如一決勝負吧。如果你輸了，那麼你認我為老大，如果我輸了，我認你為老大。當然，我們不提倡暴力，而是智慧。」

索爾說着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放在胡紹輝跟前。旁邊馬上有人把桌椅挪動過來，胡紹輝看到，屏幕中顯示的是一張棋盤。

「中國象棋，這是你們的國粹。如果在象棋上你輸給我了，那就足以說明，我比你更有競爭力。」

聽到這句話，胡紹輝有點得意。不是自誇，他從小學就開始和父親下棋，在高中時打入省賽，在省賽失利還是因為在發高燒。從小就背了幾百張棋譜的他，可以說是街坊鄰居的老爺子殺手，下棋時見他就躲。會下象棋可能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了。實際上他很喜歡下棋，雙方不用說話，卻能進行棋藝的交鋒，此時無聲勝有聲。

「好啊，我同意。」

胡紹輝已經好幾個月沒下棋了，正好來活動活動。聽聞兩人要下棋，周圍人都紛紛湊了過來。胡紹輝紅帥，索爾黑將，紅方先動，黑方後行。胡紹輝走當頭炮配馬卒，強勢進攻，索爾偏防守，剛開始幾回合就開了四象陣。胡紹輝能感覺到對方的棋雖然防守，但處處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吃。他下棋少說也有幾千場，但索爾的棋卻讓他看不透，索爾的棋法脫離了典型的中國棋法，更像是國際象棋的『匈牙利防禦』法，軌跡多變。

顯然索爾相當自信，不然也不會選擇用象棋來比拼。剛開始雙方下棋都很快，你攻我守，來去自如，可慢慢的，胡紹輝下棋慢了下來，他開始思考索爾的做法。有時候索爾會直接棄馬保車，胡紹輝覺得這很可能是陷阱，儘可能保持理智。經過三十幾個來回，棋局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在索爾落下一顆棋子的時候，他微微一笑道：「我贏了。」

胡紹輝滿臉震驚，這棋才剛剛到達中局，此時他攻勢正猛。怎麼可能就輸掉？

「這局棋已經結束了，雖然才剛到中場，但是按照我的計算，你已經沒有贏的可能。」索爾平靜地看向胡紹輝，他碧藍的眸子裏閃著光輝。

周圍人驚呼一片，不少人雖然看不懂但直呼厲害。胡紹輝卻冷靜分析局勢，他覺得自己絕不會輸。可越往後走，胡紹輝便越覺得吃力，雙方廝殺的棋子只剩幾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棋勢變得兇險陡峭，這是典型的「野馬操田」變局，他曾經一直以為殘局都是人故意擺出來的，沒想到真的可以下出殘局。而此時這局黑方看似孱弱，實則處處充滿殺機。這和普通的野馬操田不同，他估算了7種路線，均以敗棋告終。此時的他手懸在屏幕上，又收回，似乎是必敗無疑了。

事到如今，即使是不懂象棋的人也明白了，就等著胡紹輝放棄。一旁觀戰的蘇瑤又極輕地嘆了口氣。

「你下棋很厲害，但攻勢太猛，沒有收住。走到如今這個局面，也是因為你耐心不夠。雖然同為S級，但我想孰優孰劣已經很容易區分了。」索爾笑着評論。周圍的女生又是一片驚呼。

真的……要輸了嗎？

胡紹輝盯着這局棋，正苦思冥想着，他忽然發現眼鏡竟然可以對棋局進行分析。一秒鐘內，AI給出了終極路線，唯一的和棋之法。雖然這是在作弊，但胡紹輝覺得這樣至少不會輸得太難看，於是他按照AI的指引，一步步落下棋子。索爾的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接下來的十來回，雙方僵持不下，彼此奈何不了。這下看棋的人也都滿頭霧水，索爾完全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和棋方式。

胡紹輝最終呼了口氣。關鍵時刻，還是AI救了他。他對這眼鏡更加重視了，如果以後與復靈戰鬥能配有這樣的智能眼鏡，那麼成功近在咫尺了。他滾動眼珠，翻看着眼鏡內部功能，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平局了。」雖然很不願意，但索爾點了點頭說：「這是我沒料到的情況，看來你也確有過人之處。但最強者只需要一人就好了。」

正在這時，納靈系的鑒定官和念動系鑒定官一齊朝這邊走來，其中一人解釋道：「剛剛胡紹輝的測試結果有點誤差，需要用更精確的儀器來測量。」另外一人拿着一個黃銅羅盤。羅盤中懸浮着一根尤金的尾羽，當鑒定官拿出這件器具時，周圍人都目瞪口呆。這可是校長珍藏多年的「鳳羽羅盤」，精確度極高，針對一丁點的念力都會起反應，此時這根金色羽毛正左右晃蕩。

胡紹輝沒管這些人，只是在查看眼鏡的功能，他偶然打開了眼鏡中的復靈圖鑑，忽然看到了熟悉的畫面：

?紫黑的牛身，慘白的面龐，血紅的豎瞳，可怖的青蛇尾。這就是曾經傷害母親的罪魁禍首。

《山海經》記載：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這是一種劇毒的凶獸，正是「流言蜚語」中的蜚。看到這些胡紹輝更加確定了母親是慘死他手。一種興奮與期待，痛苦與悲哀的情緒在他心頭就像炸彈一樣爆開。

兩名鑒定官正準備靠近胡紹輝，卻發現搖擺的鳳羽羅盤直接被定住，筆直指向胡紹輝的方向。一種隱形的氣場在眾人之中蔓延開，這是強大的念力場。即使其餘人都會產生不同程度的念力，但他的念力壓過所有人，讓羅盤不再擺動，那不可撼動的意志如同定海神針。

可更令鑒定官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鳳凰尾羽開始微微顫抖，羽織竟然逐漸撕裂。潛力級是依靠尾羽的伸縮度來看的，拉伸越大，說明等級越高。而現在的尾羽拉到極端，念力的強度已經超過了其承受範圍。

「SS級！是SS級念動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探了過來，甚至連納靈系、通靈系的學士都轉頭看向胡紹輝。蘇瑤驚訝地張大了嘴。一陣風卷過，地上揚塵四起。索爾面色鐵青，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歡呼聲淹沒了胡紹輝。

三年過去了，學院又出現了SS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