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客車上的山東人（2）

楊撼城端著一碗泡麵蹲在客車旁邊，他也是真餓了，一碗熱騰騰的泡麵五六口就下了肚。摸摸肚子，沒有吃飽，他又進了餐廳打算再買兩個牛肉餅，現在他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錢。

「俺都說了，等來年俺掙到錢就還你，你這小妮怎這麼不通情達理！」楊撼城一進餐廳，就看見那個山東人正在吧枱前和一個服務員爭吵，周圍全是圍觀群眾。楊撼城好不容易才擠進去，他拿着一個牛肉餅一邊吃一邊看戲。

「你這是吃霸王餐！沒錢就是不能吃！」

「嘖！」山東人急的摸腦袋：「不就三塊錢嘛，要不俺把這個東西給你，俺買的時候一萬多咧。」山東人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了過去，周圍人群爆發出笑聲。原來這個山東人掏出一個大哥大，這東西都過時了，現在可是小靈通的天下，有錢人會買那什麼能觸屏的手機，但現在最火的無疑是諾基亞，摩托羅拉和三星。在周圍人群里這東西可能只有80年代的人才用吧。

楊撼城也看笑了，他覺得這個山東人挺有意思的，便從口袋裏摸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百的直接拍在櫃枱上說道：「這爺們的飯我請了，你這樣老妹，再來兩包煙一瓶老村長，錢不用找了，小費！」

「哎呀！大哥」山東人握住楊撼城的手，說道：「恁是個好人吶」

楊撼城看着山東人，嘴角一抽：「你看着比我大，你要不嫌棄，叫我一聲楊老大，就當那一百塊錢的謝禮了。」

山東人不知道楊撼城什麼意思，但也還是抱了個拳，喊到：「楊老大，俺叫蔡文陽。」

楊撼城點點頭，接過服務員的煙和酒，對蔡文陽說道：「走，上車上喝。」

「哎！」

那個年代客車僅僅是一個交通工具，想坐車也容易，拿着身份證就能買票，有的時候身份證都不需要，湊合湊合就上去了，沒人查。所以在車裏喝酒吃肉，都沒人管。當然現在也沒人管，只是不道德，那個年代就算你不道德，誰會說？

「小蔡，這都快過年了，你來東北幹啥？」

蔡文陽喝了口酒，說道：「俺是上唐山找俺媳婦的，也不能說媳婦，都沒結婚。見嘍面，她跟俺說不合適，就這樣吧。」

「那你沒回家？」

「不了，俺想着人不願意見俺，俺心煩，就來散散心。哎老大，俺聽說恁東北出了個殺人犯，叫……叫……反（反正）跟恁一個姓，你認滴他不？」

楊撼城笑了，這人找自己幹什麼？便問道：「嗯對，是有這麼一號人物，殺了不少人。」

蔡文陽一聽就興奮了，他小聲道：「恁知道他從哪不？俺想投奔他！」

楊撼城越看這個山東漢子越喜歡：「有意思，我頭回見有人想投靠殺人犯的，講講，因為啥？」

蔡文陽乾咳了兩嗓子，說道：「俺從老家的房子叫人拆了，這都家醜，俺老頭……就是俺爹，讓他們打的住院了，俺娘這兩天一直抹眼淚。俺去報警，不管用，去省里，半道上讓他們逮著了，差點給揍死。俺就想着俺到唐山來見俺媳婦給他道個別，然後直接上京城告去。別是沒道上，俺從去京城的路上又讓他們逮著了，要不是俺跑的快，就讓他們拿刀砍了。我以前當過兵，我有個戰友……跟那個東北的殺人犯一個名，我一看報紙，這不就是俺戰友嘛！俺就尋思來東北去找他，讓他棒棒俺。」

聽蔡文陽說完，楊撼城此時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他細細的端詳着眼前這個山東人，最後震驚道：「你是027？！」

「啊！」

楊撼城見蔡文陽沒有認出自己，便把頭髮重新紮起來，露出整張臉。

「006！」蔡文陽驚呼道，接着他一把捧住楊撼城的臉：「真的是你！」

「是我！」

那年是楊撼城入伍的第二年，在招進特種部隊的前一個月，他接到一個特殊的任務。和各個軍區偵察兵隊中的精英組成一支隊伍，代號：猛獁突擊隊，行動代號：挑刺行動。去京城執行一項間諜抓捕任務，當時整個突擊隊89人，楊撼城代號006。抓捕任務很順利，滲透進來的179名間諜全部被抓獲，猛獁突擊隊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也歸功於當時我國完整的情報系統。楊撼城憑着一己之力抓捕了十六名間諜，被特殊表揚，當時代號027的蔡文陽便記住了這個人的模樣，把他當做偶像。楊撼城的記憶力非常好，也只見過蔡文陽一面，就把這個人記住了，不，是把所有人都記住了。

知道蔡文陽這次的目的之後，楊撼城誠邀蔡文陽入伙，蔡文陽當然沒有含糊，立馬就加入了楊撼城的組織。蔡文陽和邱虎胡楊不同，挑刺行動結束后，蔡文陽也同樣被招進特種部隊，在裏面待了兩年之後也退伍了。蔡文陽精通各種武器，格鬥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蔡文陽加入楊撼城，楊撼城特別激動，但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戰友也保持着戒備之心，僅僅是告訴蔡文陽他的目的和蔡文陽一樣，鬧到京城，多餘的一句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