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還未進城就先來了那麼一出還真是有點擾亂軍心啊,不過這事對於鍾離雨來說沒什麼影響,在她答應與虞承固合作的時候就想過不會太容易,不過直接截殺還真是夠直接的她還想這人多少也是王爺怎麼着也是使陰刀子呢,這一來就上明刀子還真是夠剛。

即使現在他們這幾個人都負了傷,可為怕夜長夢多他們直接找了幾匹馬終於在次日宵禁前進了城,進了城門以後小九帶着鍾離雨繞小道進了成王府,在鍾離雨繞開后虞承固安排了好幾個陌生人跟着他還有男有女他明著小心實則招搖的進了王府。

反正那幾個都知道他帶了人回來的只是不知道是誰而已那就多弄幾個混淆視聽也夠那幾個暈頭轉向好久了。

「死了?」石板鋪成的地面上跪了一個帶傷的黑衣人,他面前是一個他只能看在後背的男子,口中的兩個字沒有絲毫情緒,可偏偏讓他汗如雨下。「真沒用,也算他們命大。」

「阿雨,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住處明早我會讓人帶你過去,我這地方不安全不能留你在這難為你了。」連續的奔波使得他們都有些疲憊但他不能將她留在這裏,太不安全了,他一開始沒有直接將她送到他安排的地方也是因為這個,既然他們分了兩路但是這裏盯着他的可不止一撥人,所以他將人帶回了王府既然真的叫說看見了也只知道進了王府而已。

「好,有勞王爺了」這地方水太深她以前故意避開這裏對這裏並沒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如今他們也算是同盟不至於讓自己死得那麼早,先聽他的吧。

實在是沒有精氣神聊些什麼三兩句過後就沒再說什麼了,不一會一個胖乎乎的小丫鬟過來給她換藥,他便出去了,次日一早鍾離雨便被人叫醒給了她一身小廝的衣裳她換好跟着幾個丫鬟小廝出門去這些都是出門採買的下人,她跟在他們身後走了不多久在繞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被人一把就拉進了一個小巷子裏那人一把把她塞進一堆雜物後面,另外一個和她穿得一模一樣的男子接替了她的位置跟着那些人走了。

她揉了揉被木頭硌著的肩膀那有一道之前傷著的口子,這一硌還真有些疼她微微呲牙抬頭看前面的人,原來是昨天給她換藥的小胖丫鬟,圓嘟嘟的臉配着兩個小髻明明一臉嚴肅可她還是覺得有點喜慶。

待那些人走遠,她把她拉到後面然後蹲下把雜物扒開裏面有一個半人高的小門,輕輕的推開門她將身體探進去一會兒才退回來讓她先進去,等她進去了她才跟着進來,然後鍾雨就愣住了,那丫頭拿起旁邊的磚頭和泥將把那門洞封起來了,那活乾的還真是嫻熟是把子好手藝,就是不知道虞承固從哪裏淘回來的寶貝。

那丫鬟弄好了以後直起身抻了抻腰,回過頭見鍾離雨一直盯着她有點不好意思,呵呵一笑眼睛都沒了。「金公子,您以後就住這裏了,這裏看着是不如王府哈,但是安全還有離王府看着遠實際也不遠以後王爺會常來看您的」

鍾離雨四下看了下其實還不錯,她們進來的地方是個院子打理得很乾凈只是沒有什麼人,是比不上王府但絕對是個富戶的宅子,雕樑畫棟奇花異草是個好享受的地方,只是那丫頭說的話怎麼聽着像替主家安置外室似的好像還是個得寵的外室,自己要是穿得是女孩子家的衣裳也就罷了,自己這一身不說大話除了教她的師父其他人該是看不出來的,難道她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有勞姑娘我自己看看就行了,你回去吧,替我謝過王爺的好意這宅子挺不錯的。」說着就往裏走,那丫鬟什麼都沒說聳了聳肩跟着她,她過了兩道月門才見到幾個小丫鬟見了她低頭行禮,月門旁邊有個守着的男子所以沒有人敢去後院,那人回過來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小九,你怎麼也來了?她回過頭看着跟着的小胖丫頭,王爺把你倆丟這兒了?」

「公子,王爺讓我倆保護你,以後就聽您差遣了。」小九恭恭敬敬的行禮,一邊的鐘離雨眉頭皺起,輕笑一聲,「呵,罷了,我餓了有吃的沒有?」說完徑直往大廳走去跟在後面的丫頭瞪了他一眼,他心想我這實話實說怎麼還出錯了,撓了撓頭跟着過去了。

「行了,都坐吧,一個人吃飯怪無聊的,陪我吃點吧。」鍾離雨拿起一個精緻的小包子吃起來,他們倆個對視一眼,互相使眼色但都沒敢坐下。「既然要跟着我呢,就聽我的,不想聽啊那我去跟王爺說說換個人吧。」話音未落倆人麻利的坐下了,鍾離雨有些失笑,這倆人挺好玩的。

「吃啊,要我喂你們嗎?」看着那倆人人整齊劃一的拿包子塞進嘴裏,心情好了些。

「這宅子裏人可靠嗎?」她喝了口粥問他們,既然虞承固讓小九過來了,那小胖丫頭必然也是知道幾分的,有些事就不必彎彎繞繞了,累。

,這些人都是我去挑的,無父無母身世清白,歲數都不大,一共十個人,三個小廝七個丫鬟,您看還要再添點嗎?」那小丫頭回答道。

「不用了,人手夠了就行,對了我也見了你半日了,你叫什麼名字?」那個手裏還拿着半個包子的小丫頭愣了一下,臉有點抽搐,這第一次當丫鬟還真是沒經驗啊。

「奴婢名喚「墨雲」公子恕罪,奴婢……忘了。」一邊的小九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你倆還真是……裝個下人都不會啊?說說你倆是王爺從哪裏淘回來的?」鍾離雨看了看門外確定沒什麼人以後問他們,一來是真的好奇,二來是想以後說不得就「生死相依」了一早就說開了有些事既好辦了,心裏也舒服了。

「他是真的侍衛只是我不是真丫鬟,不過他個侍衛過得可比我好多了,有人伺候以後說不定還能加官進爵,那裏像我是被我爹硬丟過來給他做事的,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學了些丫鬟樣子怎的你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怨氣滿滿啊,不過還挺可愛。

「她就算了你不是侍衛嗎?你這樣子這性格也不像啊,一點都不沉穩挺跳脫的呀。」小九有點想扶額,鍾離雨那好奇的神色已經快溢出來了,有那麼好奇嗎?

「王爺對我們挺好的,我年歲小以前和暗衛們一起訓練他們算是我師兄他們挺照顧我的王爺也從不苛待我們,跟王爺出去是我第一次單獨跟王爺做事,我可能不如師兄們沉穩但絕對不會給他們丟人。」行吧,沒什麼新意,寬厚王爺和單純跳脫小暗衛這沒什麼意思,話本里多的是。

「墨雲啊,你阿爹是不是欠王爺錢了?要不怎麼捨得你這喜慶的娃娃在這受罪啊。」她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想找些話說,她面前也就這倆人小九的沒意思還是禍害墨雲吧。

「我不知道啊,應該不會吧我阿爹還挺有錢的。」她認真的想了一下抬頭認認真真的看着鍾離雨回了一句。

哎,真是可憐的娃,真孝順啊,什麼都不知道就攪和進了這些破事。她有些物傷其類的感覺,多多少少有點想家。

「公子啊,您吃完飯休息會吧,晚間咱們出去逛逛,這城裏可熱鬧了。」她見她情緒有點低落便提議帶她出去逛逛。

「嗯?你倆不是王爺的人嗎?跟着我出門太招搖了吧。」她很是不解,王爺那麼睿智的人不至於這樣吧。

「公子放心,沒人認識我,我之前一直在這宅子裏旁人都不認得我,我也是昨天晚上王爺叫我過去才提前見了您一面,至於他嘛,應該也……差不離吧。」墨雲小丫頭圓乎乎的臉上原本說自己的還挺嚴肅說到小九的時候的越說越沒底,畢竟不熟。

「嘿,咋還越說越憋回去了呢?我從未在京中現過身,見過的除了王爺和其他暗衛還有你們,其他的都死了。」而且他覺得墨雲這丫頭好像對他有意見,他們雖然說也是昨天晚上才見的面但好歹也是一主之仆,為了好辦事還互相了解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沒有得罪她呀,難懂。

「哎,行了,我信行吧,不信你倆還能不信王爺嗎。」等一覺醒來,都收拾好了她帶着倆人出了門才覺得人好像是有點少,從後院到前門的距離也只見着個匆匆忙忙的小丫頭,確實有點空,算了先這樣吧畢竟人多嘴雜,太麻煩了。

正月裏頭都是年,大街小巷還是喜氣洋洋,鍾離雨跟着他們倆在大街上溜達,說到底是皇城滿街滿巷都是人,好多見過沒見過的東西琳琅滿目,大江南北的吃食擺在街道兩邊白茫茫的熱汽,讓路過的人多了分霧裏看花的美感,只是她總覺得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腳始終踏不在地上的感覺。

不多時他們就領着鍾離雨來到一處名曰「伴雪樓」的酒樓,她心下瞭然,跟着他們進去徑直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包廂待點的菜上齊,墨雲見沒有旁人了,在牆壁上按了兩下那與它對立的牆壁便往兩邊分開留下一個一人寬的「門」而另一邊毫無意外的坐着成王,許是回了皇城他的穿着與氣度和之前不同不過現在這個才是原本的他吧,畢竟一人之下的王爺怎麼會和那個滿口不著調的「陳玉珏」有關係呢,。

「阿雨。」端坐着人喚了聲她的名字。

「王爺」那小門在她身後合上把她留在了虞承固對面,她朝他行禮,待他說坐下她再坐。

「阿雨,原來那般就很好不必如此。」他在面前放了杯茶。

「不一樣從前我不認識成王,相識的那位姓陳,我們不過初相識。」

「不過今日,可真巧,您也來此處吃飯嗎?」她在他對面坐的隨意,拿起茶水輕呡一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不是,我是專門在此處等你的,你們出門時給我遞了消息我讓他們二人故意在將你帶到此處的。」

鍾離雨覺得他多少得辯駁幾句的,沒成想他承認得如此直接,有恃無恐?轉頭一想好像也對畢竟現在自己好像還真的沒那個資格,想想自己的家人,自己現在住的地方,身邊的人要麼在人家手上要麼直接是人家的,好像是不如直接說讓自己舒服些。

「那王爺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去做的嗎?」

「阿雨,今日見你只是聊聊天,如今你我為同盟我也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結果絮絮叨叨半天下來菜沒吃幾口,到是聽了一肚子的前塵往事,她在腦子裏回了一下,大抵就是。

先皇的子嗣單薄加上當今皇上一共才四子兩女若是平常百姓家也算是多子多福了,可這位是個擁有三宮六院的主,這幾個子嗣着實是不夠看,朝堂的大小官員上書多次要求擴充後宮柱子都快撞碎了也沒什麼用這事也就擱下來了,后又不顧眾大臣反對立了體弱多病的大皇子也就是虞承固的哥哥虞承宗為太子后在太子的哀求下秘密留了一封立「皇太弟」的聖旨。

她外叔祖與先皇是連襟雖然年歲相差有些大,但二人關係很好皇上看中他的才情多次邀他入朝為官他不願可也不好抹了皇上的面子就只留在東宮教導太子而虞承固也因是太子胞弟得他教導幾年。

曾經的皇長子虞承宗登基后改國號「永平」如今已繼位十一載,比虞承固大了十一歲當初皇上為了讓還是太子的他能在羽翼豐滿之時繼位苦撐了九年待他及冠才撒手而去那時他們才知,看上去康健的皇上內里早已被掏空。可偏偏如今皇上繼位多年膝下依舊空空如也,而他的皇太弟的身份並未被冊封,可那畢竟是先皇的手筆,加上如今的皇上本就是他親哥哥這事應當不算難,可他們這一輩除了他還有兩位王爺那個位置沒有人不想坐。

這些年這些個王爺都找理由留在京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他還說他的兄弟們若是真有定國安邦的才能他是不會去掙的,可他們看重眼前的利益多受外戚影響,他不願看哥哥和父皇的,心血白費所以才想着去掙一掙,當然這話她是沒怎麼往心裏去的,這話的真假她懶得關心與她也不重要,那個人人都知道那是個泡在血里的高位然人人都想要坐一坐。

「如今我二哥和三哥都在京中勢力也都不小,他們不知道怎麼的知道了那聖旨的事,知我回來了近日怕就會有動作。」二皇子虞承謙封「謙王」與三皇子虞承諾互相不相干,不過如今他們大概是臨時的同盟了,畢竟虞承固現在才是他們的眼中釘。

虞承固起身踱到牆邊從那面看起來沒有一絲裂痕的牆上拉開一個一頭大小的小口從這裏能看到樓下大廳里的情形,嘈雜的聲音也一同傳進來,如今太平盛世茶餘飯後的談資從王孫貴胄到斗狗打架各式各樣,好多東西怕是故事中的主人都覺得新奇精彩程度令人咂舌。

「我原以為那扇門就夠精妙了不想這裏還有個小窗,如此看來這家酒樓應當是王爺的產業了。」畢竟就這種佈置要不是自己家的操作起來怕是很麻煩,不過這樣比較容易被監視吧。

「不是,這是謙王的產業,我不過照顧兄長生意時不時過來坐會兒而已。」就這樣的叫「照顧生意」嗎?你怕不是奔著搞垮人家去的,好像還真是。鍾離雨一時千言萬語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這位王爺還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常言道燈下黑,我如此他們怕也不會比我差到哪裏去,只不過都不曾抓到罷了。」這種事情對於他們這些整天想着扳倒對方,我捅你一刀,你扎我一劍的「手足」來說正常到不行。

「你把著弄成這樣他就一點不知道?」她是真的好奇這地方要弄成這樣人力物力都少不了而且這種工程動靜也不會小到沒有,所以她現在腦門上就「好奇」兩個字明晃晃的對着虞承固。

「這酒樓掌柜是我的人,這地方從一開始就弄好了,謙王嫌麻煩從未來看過,都是掌柜的負責叫我得了便利。」他不自覺從臉上露出嘲弄的笑意,謙王一向如此太容易相信別人,有野心缺腦子。

「人家好歹是你兄長,如此……不好吧?」說是「不好」但她臉上可沒有半點「不好」的意思。

「你兄長如此信任那位掌柜的他又這麼會聽你的?」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當真只是覺得好奇,不過說完好似明白了什麼自嘲的笑了笑接着道。「是我蠢笨,這天下有什麼是「名」「利」亦或是「家人」「性命」所不能撼動的。」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她自己也覺得無趣側過身靠在那扇小窗戶旁聽着樓下的吵嚷聲,她聽見混在人聲的一道聲音說道。「我家主人近日得了個貌美的姑娘那個水靈啊,不過他可不敢叫主母知道只好養在別莊里,日日找由頭來看她,聽說可是漂洋過海來的美人。要我說啊還是這些當官的好啊,要什麼有什麼。」

「不能吧,如今咱們外面那些個毛子可是不對付得很,可不敢要那些地方的姑娘。」與那人同桌子的人滿臉不相信,不過這些她可不在乎到是對那個頂風作案的「大官」很感興趣。

「那人的主家不是你的人吧?」

「應當不是我的人,他們不敢私下做這種事,不過不敢真假對於我來說不是壞事。」他也覺得有些意思了這種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用得好傷不了人也能噁心人。

「王爺,你們可真有意思。」

他笑而不語,只是讓他們送她回了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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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雨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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