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幾人分別後鍾離雨跟惜禾說她還沒有去過閬中趁現在有空想去看看再找些好玩的的帶回去。惜禾一向是隨着她的即便她現在說的不是閬中而是北漠她也會跟着去,不過閬中確實有點遠不知道她怎麼就想到了那?

這一路上行過嘈雜的市集很多,為了方便她們都做男子打扮。只是小丫頭玩性大不一會就抱回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樂得滿臉通紅,也見過漫天黃葉的羊腸小道清靜暢,她們見過中秋時滿天的煙火和團聚喧鬧的人群,他們兩個人路過人群踏入冷清小道一路直行。

西南山高林密土匪多這還未入閬中呢,就遇着一群截道的被截的人也是熟人,當她看清人的時候那幫土匪已經調轉刀口朝她們來了,如果當時的情況允許她真的很想扶額嘆氣,這位是天煞孤星嗎?怎麼遇着他的時候不是被抓就是被打被攆沒點好一點的樣子大家都是體面人怎麼就沒點體面事啊。

陳玉珏也是沒想到他只是來給外祖家送節禮知道了而已沒想到能遇着土匪而且這大白天的他也不好叫手下的人出來只得把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廝先送出去讓他去城裏找救援所以最後就是他一個人和隨行護送節禮的幾個隨從一起面對一群窮凶極惡的土匪搞得有點狼狽結果一轉頭看見鍾離雨她們感覺就像來給土匪送下酒菜的。

他們是沒什麼機會面對面訴「衷腸」了,這一堆神鬼皆殺的土匪可沒那眼力勁,不過幾息之間整個局面就混亂起來了鍾雨和惜禾都選擇用刀這種情況下鞭子和飛鏢都使不開還是刀劍好用。

鍾雨一腳踢開一個土匪一個轉身抹了另一個的脖子原本乾淨的青衣沾了不少血跡,惜禾也和她差不多閃著寒光的長劍上滑落着點點鮮血,而陳玉珏的那些人更是傷得重。這些人不似她們多少有些內力武功路數也是家傳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可這些人使的都是蠻力偏偏是這種不要命沒有章法的打法最頭疼。而且這些人截過的人不少那打家劫舍積累起來的經驗她們還真是沒有師承,所以格外被動加之他們的內力是個消耗品這些土匪人又多怕就怕被耗死在這。

「阿雨!你們沒事吧?別怕就這些人殺不了我們!我的人已經去找人幫忙了,撐住。」鍾離雨還在擔心敵不寡眾就見陳玉珏朝她們殺出一條路來到她們身邊扶住惜禾與鍾雨背身而立,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和她們離得不算遠可到底隔了這許多不要命的人,按他剛才的殺法不說逃不逃得出去卻也比她們好太多他又何至於此?

她們三個人面對三個方位一時間到是和那些個土匪戰力持平了誰也沒佔着便宜,這些土匪為了不被官府抓住截道都是快准狠結果今天遇上了個硬骨頭,那些個土匪也着急起來那領頭的打得越發急促這亂七八糟的局面讓只能用短刀的鐘雨如失了臂膀的劍客,心裏憋屈卻別無他法。

「」快!快!快!公子我們來了。」正當兩波人都打得越發急躁的時候有另外的聲音冒了出來,那些土匪中有人發現了一招呼這些人就如潮落般的一下就朝山裏散去,她們本已經力竭不過是在硬撐,如今土匪都跑了一下只散去氣力反而有些癱軟。

惜禾扶著鍾雨看着一堆衙役打扮的人朝着那些土匪追去只剩下一個和惜禾差不多大的小斯一把撲到陳玉珏身邊把人翻來覆去看了遍嘴裏還跟個老媽子似的嘮叨著「公子啊,你嚇死我了,有沒有傷到啊,我看看,還好,還好,老天爺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還邊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受經過度的樣子。

她一直以為她家惜禾就夠老媽子的了沒想到今兒長見識了一個男的還是個半大孩子能嘮叨成那樣,佩服。

她緩了氣力由著惜禾扶著自己朝那主僕而且行禮「陳公子多謝,小兄弟多謝,」平時能言善辯的人如今也就能說出兩句「多謝」而已,她現在眼中的陳玉珏還是那個拚命朝她們衝過來的人,她除了那兩個字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雨姑娘客氣,不過我瞧著姑娘的運氣實不太好,今日我還以為就我們走了這霉運拼了命把我家小九送出去搬救兵,這一轉頭你們就來了我這平生頭一回遇着土匪還是和阿雨姑娘一起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陳玉珏的樣子也和她們狼狽得不相上下可說話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樣子,若是換了之前她雖然口上不說心裏多少覺得此人多少有點不分輕重,也不懂人的臉色,可如今劫後餘生聽見他不在意的胡謅竟覺得好像真的沒什麼。

「哎?你們是姑娘呀?你們穿着男子衣裳我都沒看出來,公子啊你認識人家呀?」得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小廝,他們就當真沒把剛剛那差點要了命的禍事放在心裏?一個比一個心大,受不住受不住。

「是了,我與這兩位姑娘有過幾面之緣,哦,不,是過命之交。所以你還不趕緊幫你家公子收拾一下,唐突了姑娘多不好。」陳玉珏拍了小九的腦袋名喚小九的便利落的幫他整理衣衫不說多規整吧但也能見人了。

規整完這位就一屁股坐到了鍾雨她們旁邊而她們坐着的是一塊大石頭,看得小九翻白眼既然都是要隨便坐的還要他費那勁做什麼?

「哎,阿雨姑娘你們這麼往這蜀地來了?這裏離江南可是有些遠啊。」

「也是閑的就想着閑着也是閑着就想四處看看,走着走着就到這地界了,那陳公子又怎麼在這?」她剛才沒注意現在才聽到他叫的是她的名,這多少有點不合適不過剛剛才死裏逃生一個名字而已現在說這個更不合適。

「我外祖家在閬中城裏這不是快年關了嘛我提前來送些節禮,往年都不曾遇上這些個匪人今年也不知怎麼就遇上了?」陳玉珏說着臉上還十分難過,好像想起了什麼趕緊叫他的小廝去清點他的東西看少沒少,剛才鍾雨忙着保命沒有注意到其他的,這時一看好傢夥要她是土匪她也搶他大箱小箱的裝了三倆馬車,還真是大戶人家啊送個節禮跟進貢似的。

「你這是……送節禮?」呵呵有錢人的禮俗她們是不太懂哈,陳玉珏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說的是什麼話?但當他順着鍾雨的目光看去那停着他的東西的時候明白了。「多嗎?不多吧,我家一直都是這麼送的啊,沒人說過呀。」他這句話說的是真心實意的他家行事確實沒人敢說半句不是的。

鍾雨憋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她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了可這天下太大她還是丟人了。算了,閉嘴吧。

「哎,阿雨姑娘你這刀挺特別的呀,我能看看嗎?」

「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刀刃鋒利小心些莫割了手」鍾雨把握在手裏的短刀遞給他,陳玉珏雙手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彈了一下刀面,不似其他刀劍的聲音,他也沒見過便開口問她「阿雨姑娘這刀好生特別樣子不似我們平時用的就連鑄刀的材料也不同。」

「其實我也不知道家中長輩送的讓我防身用的,至於樣子和材料他們給我時就是這樣的我也不曾問過。」

「陳玉珏將刀歸還了鍾離雨「阿雨姑娘,可是要在這城中遊玩些時日?」

「是,我還不曾來過能多看看也好。」鍾離雨將刀收回袖中理好衣衫。

「那要不嫌棄的話在下可能為姑娘推薦些去處,這地方我也算是熟悉能算半個地主也該盡些地主之誼。」陳玉珏起身拍拍衣裳招呼小九過來吩咐他等那些衙役回來就準備進城。

「那便有勞了。」她也不同他客氣。

等著那些追土匪的衙役回來的時候已是日西沉的時候,她們隨着陳玉珏進了城住在了他在閬中的宅子裏,她們本想找家客棧就好的卻被他以盡地主之誼怎能讓客人住外面的由頭給拒絕了。

經過一夜安眠身上的傷半點沒好身體還越發酸痛,昨天晚上進了城陳玉珏就遣人去請了大夫然後被包成了個粽子,要叫不知道內情的人看了怕是讓人擔憂恐會英年早逝但她們其實傷得不重但奈何小傷太多於是她們就成個粽子,成了粽子就算了可幫她們包紮的醫女包完以後累得直不起腰。

如今這樣起個床都費勁她躺在床上看着床頂等著有沒有人能發現她,她寧可讓人以為她賴床也不願意開口喊人,太丟人了!

好在也不算久外面傳來了敲門聲而後響起了他家府里小丫頭的聲音「姑娘,可要起身洗漱?」

天不亡我!這是她唯一冒出來的詞為了表現得端莊些即便已是十萬火急依舊是表現得平淡畢竟她最是要臉,她將那侍女喚進來將她扶起來開口第一句便是叫她幫她把那些個布拆下來把那小丫頭為難的不行鍾雨再三保證有事她頂着絕不會給她找事,那丫頭才委委屈屈的幫她拆了,除了那幾處嚴重些的其他的死活她都不會再包上去了,拆下來的那一瞬間她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她洗漱完扶著自己腰酸背痛的身體出了房門看了一眼她旁邊屋子見裏面已經有聲音了料想應該已經有人去叫惜禾了不多會兒惜禾也出來了倆人互相攙扶著跟着小丫頭來到了飯廳吃早飯,陳玉珏已經坐在桌邊了正看着她笑,他也就比她包得少一點。

「笑什麼?沒見過長得好看的姑娘?」忽略她那不太利落的姿勢也算是瀟灑的落座,旁邊的小丫頭給她們盛好早飯。

「好看得的姑娘那自然是看過不少不過像姑娘造型這般別緻的委實少見。他說完輕輕的喝了口茶,含着笑看她。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樣子是有多「別緻」可看他那樣他又沒比自己好多少,三個粽子聚一桌,因為她們都傷著所以還有丫鬟喂飯,陳玉珏到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們倆是受不了那麼大人了還要人喂,所以就算是吃飯的樣子很是滑稽也要自己吃,陳玉珏看着她們笑得很是開心,不過笑歸笑他還是讓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學她們的樣子自己喂自己,也虧這屋裏沒有其他人不然就他們吃飯這樣估計夠人家笑好多天的了。

好不容易吃完飯,陳玉珏就說一會兒他要去拜見他外祖父一家本來應當昨天一進城就去的可那樣子去見了反而不合適便沒去今日再怎麼說也合該去拜見長輩了,她們按說也該去拜謝人家,昨天也算是沾了陳玉珏的光才平安無事的,可如今她們這跟粽子似的樣子確不太合適,她們便決定過後再好好的登門道謝,那現在呢就只能回去躺在養傷,不過陳玉珏說因為快到年關了這裏的夜市也因此十分熱鬧,晚上會帶她們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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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雨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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