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死神又或者獸神（三）

每一位jing靈離開時，都拿到了jing靈神王陛下賞賜的一份禮品：nǎi油巧克力糖果包。

大祭司妮可大人指揮著王族成員分發禮品，順帶還兼職講解如何打開包裝。而站在一邊的祭祀們，則在宣傳作為一位jing靈，應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神王的賞賜。

這可不是玩笑！

如何對待神王陛下的賞賜，已經變成很嚴肅的事情。即便僅僅是一點吃的東西，也應該有一個莊嚴的儀式。如果有jing靈膽敢疏忽，請想一想審判所米蒂大人的皮鞭。

所以，通過虔誠的禱告向神王陛下獻出崇拜信仰，自然是必須有的。

不過，此刻的jing靈們都還帶著純樸的情感，對於神王陛下也是發自肺腑的敬愛之情，都老老實實遵守祭祀教導，也就是用『正確的打開方式』打開禮包。

由於晚宴時的節目太刺激，輕而易舉的就讓jing靈們激動起來，而火鍋這東西又需要慢慢吃才能吃得飽。所以，jing靈們拿到香甜又美味的巧克力糖果后，回到住所，大多迫不及待的開始祈禱，隨後打開禮包。

最終，巧克力的滋味瞬間就征服了罪民jing靈們的味覺，導致許多jing靈吃完了之後，選擇了再次向神王陛下祈禱，以表達自己無邊的敬愛與崇拜。當然，祈禱的內容自然會出現祈求再次得到類似賞賜的話語，難免的事。

jing靈們都已經離開，jing靈神王陛下也帶著侍從與死神陛下回到了主神殿內，不死鳥也縮回晶核。隨著燈光一盞盞熄滅，讓上萬jing靈銘心刻骨的慶典盛宴結束了。

但另一場宴會還在召開，參與的各方就算不是『神』，也是一點不弱於神的大天使。

「咱們定個主次。」在費凡寢宮的客廳，幾位神級人士齊聚一堂，分成兩邊，或坐或站，陣線分明。

其實，強弱也分明，所以費凡的底氣很足，「不管從什麼角度分析，你們都應該為我服務。只有這樣才是雙贏，最少不會現在就決裂，讓我們以後共同的敵人佔便宜。」

不死鳥現在真的是一隻鳥，只有鴿子大小的身體停在死神肩膀上，態度倒是平靜的很。而死神就不那麼友好了，從燃燒的骷髏頭可以很明顯看出這一點。

死神說道：「但是，你剛才說要救出jing靈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的。難道需要我提醒一下嗎？」

費凡安穩的坐在客廳zhongyāng的歐式真皮沙發上，他命令米蒂緊挨著他身邊坐下，伽百列則背著大劍站立在神王陛下身後，安其拉也縮手縮腳的窩在地上，剛好被神王陛下當作踏腳。

可惜，白菜大神還沒有資格參與這種神級聚會，費凡心中略有遺憾。不過，就快了，就快了。

死神坐在對面，沉思許久，才緩緩說道：「jing靈王雖然沒死，但也和死了差不多。她失去了所有信徒，已經沒有資格稱為神。而且，她要是真的出現，你不是多一個盟友，而是多了一堆會立刻殺上門來的敵人。」

「哦～哦～jing靈王人緣居然那麼爛么？」費凡眯著眼，裝出一副老jiān巨猾的模樣，「都時隔這麼多年，還招人恨？喂～」費凡很不客氣的用腳碰了碰安其拉，問道：「是真的么？當時的jing靈王就那麼噁心么？」

「神王陛下，jing靈王曾經想過推翻眾神，讓世界只存在自己與jing靈大神兩位神靈。」安其拉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費凡癟著嘴，想了想，忽然笑了，「管他那麼多呢。反正遲早也會和他們對上，讓自己冒出來，也比我一個一個去找容易一些。」費凡的底氣，來自於異界神靈不能互毆的設定，如果只是依靠信徒發起的戰爭，他真的不怕。

想到這裡，費凡又望著死神，笑眯眯的說：「喂，獸神大人，有件小事要問問，由死神保證的眾神不能互相爭鬥的規矩，還在起作用吧？你不會把黑暗軍團都折騰光了吧？」

「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是死神呢？為什麼認定我是獸神呢？我不是想爭辯，只是覺得奇怪。你有可能通過jing靈王知道你那張神王座的缺陷，但jing靈王絕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死神沉思許久，還是問了出來。

「你真想知道？」費凡忍不住大笑起來，「你敢撩起衣服嗎？」

這一句問話像是戳中了死神的穴位……哦，不對，此刻應該叫獸神了。

「就這麼簡單？」獸神有點蒙。

「當然，還需要一點別的證據，我才能最後確定真相。只是你的那副骨頭架子是最有力，也最直接的證據。其它方面不過就是再次證明了我的判斷而已。」費凡洋洋得意的望著獸神。

費凡沒有說實話。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那份遺書給他的提示，而所謂的骨頭架子，他沒有親眼看到過。所以……

首先，費凡從遺書里得知了一個真相：所謂的『死神』，在異界里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死亡之源與生命之源類似，都是因為原始崇拜產生的奇怪的『東西』。一直到費凡前面的那個倒霉蛋穿越者出現之前，『死神』其實僅僅就是個想象中的神靈。

而那個倒霉的穿越者，認為自己得到所謂的墮落大天使伽百列的幫助，根本就是『誤解』。或者說，費凡當時被有意的誤導了。

在那個時候，伽百列還沒有墮落，他是遵循天父的命令去解救穿越者（費凡早已經從大天使哪裡問到了真相）。並且在天父的安排下，通過在天國中的通道，直接送進了死亡之源所處的永恆黑暗之地。

然後，穿越者遇上的是已經吞噬了死亡之源的獸神。

而此時發覺遇上大麻煩的獸神，果斷選擇與穿越者融合……

倒霉的穿越者始終沒有察覺到，自己融合的不是什麼初代死神，異界壓根就沒有出現過『死神』，而是被吞噬了死亡之源的獸神『附體』了而已……

有兩個『證據』可以絕對相信，大天使的敘述與遺書。這兩個證據都沒有欺騙費凡的理由，他們不可能意識到有費凡這個人物出現，但卻由於各自的立場以及經歷，所以記憶的內容都很片面，需要費凡自己做出總結。

如果不是現得到jing靈王的信息，費凡也不會想到太多。又或者說，不是因為之後得到神王座時的古怪感受，費凡不會相信jing靈王。

因為，無論如何，要讓費凡接受jing靈大神，大概也是一位穿越者，應該也來自地球，只不過在時間上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這種事情，從情感上來說，的確很難。

同一個問題，不僅嚴重困擾著費凡，也在困擾著jing靈大神，那就是－－－－－自我懷疑。

似乎每一個穿越者，來到有『神』存在的異界，總是會牛逼哄哄的把成神當作目標。當然，費凡此刻也是如此。

但現實很殘酷，異界中『相信與不相信』都是力量，而自我懷疑在追求成神的道路上是一個不可跨越的阻礙。

既然都是穿越者，想法總是很相似，大家都相信自己可以通過掌握異界原本的力量來成就神位。

費凡從神王座中，除了繼承jing靈族龐大的信仰之力之外，還被強行灌輸進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那是來自jing靈大神的，近乎病態的，歇斯底里的，狂躁的自我懷疑。

考慮到jing靈大神所處的地球年代，費凡很難想象出一位地球原始人，突然來到另外一片也處在原始階段的世界。面對差不多的原始崇拜信仰，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

毫無疑問，得到穿越奇遇的傢伙，如果沒有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超凡脫俗，穿越者牛逼不需要理由，以及等等等等之類的想法，才是奇怪的事情。

費凡很想知道jing靈大神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但他不敢問不死鳥，他知道一點，如果他問了，而且不死鳥也回答了（這是肯定會發生的結果）。

那麼，自己就會出現踏上jing靈大神的老路－－－－－被這個世界的信仰之力同化。

也就是說，若是不能維持信徒對自己的崇拜信仰，一切就會化為『虛無』，包括回家的道路。

問題似乎依舊很多，真相似乎還隱藏在一片朦朧中，可費凡已經找到了關鍵，那位天父絕沒有安安靜靜的在當他的眾神之神。

不過，既然jing靈大神用的是『掌握』生命之源的辦法來獲取原始崇拜信仰（好吧，用『欺騙』這個詞應該更合適一些），那麼為什麼獸神在『得到』力量之源的原始信仰之後，又跑去找（居然還真被他找到了！）死亡之源，甚至直接吞噬了呢？獸神真是傻了嗎？

費凡很確定是獸神『吞噬』了死亡之源（如果不是因為死亡之源沒有主體意識，瞧著那堆靈魂燃燒的火焰，費凡更想說是獸神『被吞噬』），然後為了轉移危機，又附身在穿越者身上。

這是很確定的事情，除非在那片永恆黑暗裡還有其它什麼玩意存在。

有嗎？

好像有。

例如純潔的安德列。

……

死神又或者獸神，真的脫掉了外套，露出一副絕對屬於人類的骷髏架子，靈魂燃燒的火焰已經布滿了全身，他平靜的看著費凡：「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是獸神呢？」

不死鳥忽然插了一句：「我的確是jing靈大神，但他決不是獸神，我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你。或許你不相信，但獸神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