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家有老人

「你想到哪裡去了？」牧野看著面前有人站起來下車，座位空了出來，拉了李曉坐下，低聲在她旁邊說：「我沒說你亂說。可能是爹年級大了，教他的時候沒記住，等會到家了你可千萬別說什麼啊？」

「原來媽來了不做事，你們說她是身體不好不能做事。現在爹也一樣，總不可能一大家子人都等著我來伺候吧？」李曉說著說著就有些不高興了，就把情緒帶出來了：「這天然氣灶跟他們在雞場用的煤氣灶是一樣的啊，還簡單多了。牧野，你孝順你爸媽的時候，也請你心疼心疼我，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即使你不心疼我，牧浩宇是你親生的兒子，你總得心疼心疼他吧！」

牧野被他說得無言以對，頭都抬不起來，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裡。李曉見狀也沒再說什麼，自己生著悶氣。車到站后，李曉第一個沖了出去，也不等牧野，自己就急沖沖地往家趕，牧野怕她回家說點什麼不好聽的話，急忙快走幾步跟上他。一進家門，李曉換了鞋一聲不吭地就進了廚房，看見電飯鍋已經煮上飯了，菜什麼都沒準備，肉也沒解凍，就叫過牧浩宇，給了他50塊錢：「兒子，去門口的滷菜攤買點滷菜，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別買多了，20塊錢左右的就好。」牧浩宇接過錢和剛進屋的牧野撞了個滿懷，正巧牧野也聽到了李曉的話，他看到牧老爹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就攔住了牧浩宇，朝牧老爹叫了聲：「爹，你跟牧浩宇一起去吧，順便下去走走活動活動。」牧老爹「哦」了一聲，換了鞋跟在牧浩宇後邊出去了。

牧野來到廚房門口，見到李曉已經洗了紫菜放進湯鍋里煮上了，正在切土豆。就走過來，討好地問：「老婆，需要我幫什麼忙？」「不用，」李曉手裡沒停，嘴巴卻不饒人：「你說爹不會用灶我就認了，冰箱里的肉拿出來解解凍總可以吧。你看，現在回來難道就吃土豆白菜嗎？」「消消氣，老婆」牧野摟住李曉哄著她：「待會我跟爹說，讓他明天記得，你可千萬別發火。」「給我讓開，」李曉甩甩胳膊，扭了扭腰，撇開牧野：「別在這裡礙事，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亂說話的。」說話間，湯燒開了，李曉打了個雞蛋攪勻了衝進去，紫菜蛋花湯就出鍋了。她又洗了鍋，倒上油，趁著熱鍋的時候撕下白菜洗乾淨了。

當牧浩宇和牧老爹買了滷菜回來時，李曉已經炒好了酸辣土豆絲，油渣白菜，飯也盛好放到桌子上了。牧野接過牧浩宇手裡的袋子，去廚房拿了盤子裝好端出來：「爹，過來吃飯了！」牧老爹還是「哦」了一聲，仍坐在靠邊的位置上。「爹，你坐中間來，」李曉帶著笑，溫和地說：「你坐在邊上夾不到菜，家裡就我們幾個人，都坐中間坐的下。」「沒事，這樣可以！」牧老爹還是坐在邊上，牧野就把菜往他這邊挪了挪，李曉和牧浩宇也往這邊挪了位置過來。

「爹，」牧野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牧老爹的碗里，試探著說：「我們都是自己一家人，你不要那麼拘束，隨便點就好。」「嗯，」牧老爹也沒抬頭也沒接話，就還是自己扒著飯。牧野深深吸了口氣，又試探著說非常慢地說：「爹，白天我們不在家，冰箱里的肉你要拿出來解凍，晚上才有葷菜吃。」「我看冰箱里有好多，」這次牧老爹總算是聽懂了，接了牧野的話：「我也不知道你們吃什麼，所以就沒動那些。」（牧老爹說話都是河南調，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沒事，」李曉黑牧浩宇夾了幾筷子土豆絲，接過了話頭：「你準備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們每天下班回來到家都晚，這時去菜市場買菜，都是別人挑剩下的了。所以我們都周末的時候去超市多買點葷菜，放在冰箱里凍著。你每天吃過午飯後就把晚上要吃的拿出來解凍，晚上我回來做菜就剛好，不然等我們到家了再從冰箱里拿出來解凍就來不及。」「嗯，好的。」牧老爹這幾個字，李曉倒是聽懂了。當下也就都沒再說什麼了，吃過飯，李曉要去洗碗，被牧老爹搶過去了，牧野拉住要去幫忙的李曉，告訴她：「你就歇歇吧，洗碗又不累，就讓爹洗吧。」

於是李曉也坐在沙發邊看起電視來。牧浩宇嚷嚷著要吃蘋果，李曉就去廚房洗蘋果，看見牧老爹在鍋放了洗滌劑兌了水，淘菜盆里放了清水。他把碗在鍋里洗了在淘菜盆里過一次就往柜子里放，李曉連忙叫住他：「爹，這樣洗不幹凈，洗滌劑會留下殘毒的。」說著她擰開水龍頭，告訴牧老爹：「這樣沖著洗才洗得乾淨。」誰知牧老爹是不是沒聽懂，只見他「哦」了一聲，直接關掉了水龍頭，還是按他的方法洗。李曉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拿了蘋果回了客廳，小聲地跟牧野說：「你去跟爹說一下，讓他洗碗清洗的時候用流水沖著洗。我剛給他說了他不聽。」牧野看了廚房一眼，壓低聲音跟李曉說：「算了，啊，可能我們說話爹聽不懂，你下次用的時候再洗一次就好了。」李曉挑著眉瞪著眼睛看著牧野，牧野雙掌合十作了個祈求的手勢，李曉擠了擠鼻頭，沒再說話。

牧老爹從廚房出來，靠著沙發邊坐著。李曉見了，悄悄地用腳踢了牧野一下。牧野站起來，對著牧老爹慢慢地說：「爹，走，我教你怎麼開火。」說完領著牧老爹去廚房，把怎麼開火怎麼關火又教了一遍，該看著他試了一遍，回到客廳背著牧老爹偷偷地給李曉豎起了兩根手指，李曉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把蘋果遞到了牧老爹面前。一家人坐一起看了會電視說說話，基本都是牧野李曉在說，牧老爹都沒吭聲（牧浩宇自己看著喜歡的電視，幾個大人都是陪襯），到了九點就各自回屋睡了。

第二天還好，當李曉下班回到家裡的時候，飯已經煮好了，肉也解了凍，小菜該洗的也洗了，該切的也切了，李曉拍了幾瓣蒜，切了幾片姜直接下鍋炒了就好。雖然還是得自己下廚，可比起以前到家后一切都還得自己動手的日子，李曉還是相當滿意的。她覺得只要一家人能互相體諒，就這樣和睦地相處下去，其實也是挺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