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請用毒（2）
汪浥塵進來后便輕車熟路地就窩在了沙發上，拍拍隔壁的位置，示意章寶璐坐在他身邊。
這兩個人同框后，章寶璐才明白為啥第一眼見到唐醫生的時候，會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他身上自帶的那種瀟洒，弔兒郎當的氣質，不正是汪浥塵身上所帶有的感覺嗎？
只不過唐醫生花枝招展更盛，痞氣也更盛。
悠閑地攤在辦公椅上悠悠地轉著圈的唐琦也才想起來，老朋友帶著人來了，來者都是客，總得招呼招呼。
他忙起身，他這裡那種老幹部作風的熱茶熱咖啡是沒有了，小冰箱里快樂肥宅水倒是不少。
拎了兩罐可樂，放在了小茶几上，「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哈，喝可樂喝可樂。」
汪浥塵是這邊的常客，早就習慣了唐琦這邊的待客方式，在章寶璐剛要拿起桌上的可樂時，汪浥塵卻抬手攔住了。
他伸手將桌上被凍得微涼的可樂捂在手中。
只一個動作在場的其他兩個人就都懂了他的意圖。
唐琦還是第一次見汪浥塵這小老弟和女朋友交往時候的樣子，嘖嘖稱奇，「可以啊小蛋蛋，挺體貼的啊。」
汪浥塵到他這來往往都是來傾訴的，展現出來就是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弟弟的形象，唐琦真是從沒發現他還有去照顧別人的一面。
驚奇歸驚奇，他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也沒過於調侃，坐回自己的座位。
「說吧，今天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來了啊，總不能就是故意來給我喂狗糧的吧？」
汪浥塵來他這無非就是做心理諮詢，自己一個人玩玩沙盤靜一靜，這次把小姑娘也帶過來，看來會有點不一樣。
在唐琦記憶中，距離上次汪浥塵正兒八經地為了他的心理問題過來諮詢，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汪浥塵不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半永久解決了問題了嗎？這回大張旗鼓地帶著小姑娘過來，莫非是情況有反覆？
汪浥塵自己做了坦白，「上周我在c市暈倒了。」
「嗯？？？」唐琦坐直了身子，「不應該啊，之前不是情況一直挺穩定的嗎？」
雖然汪浥塵的狀況沒複發，但是唐琦一直有給他做跟蹤調查，知道他的情況近期一直很好。
面對他的疑惑，章寶璐弱弱地舉手，「因為我那天剛好沒來得及趕去……」
「哦——」唐琦恍然大悟，那難怪了。
他也沒有太悲觀地看待這個事情，「他的病情呢，畢竟並沒有根治，這個事實你們應該心裡也清楚。」
唐琦解釋，讓他們放寬心去看待這個問題，「這種反覆是正常的，現在比之前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至少我們還能找到解決這個事的方法，是不是？」
汪浥塵認同，反正他也並沒有將這個意外看得太重，因為他知道只要寶璐在他就會沒事，這個信念已經刻在了他的心上，在他的腦中生根。
章寶璐卻是貪心地想再幫他再進一步的。
唐琦看出來章寶璐欲言又止，敲了敲桌面，直截了當地對汪浥塵說，「我跟小姑娘說兩句吧。」
汪浥塵那一瞬驚得睜圓了眼睛，這是要趕他出去和他女朋友講悄悄話的節奏？
「去去去，出去。」唐琦繼續將人趕出去，拉著他起來就要把人推出去。
「放心放心，就說兩句，又不會吃了你女朋友。」
也是信得過唐琦為人，汪浥塵半推半就地就出了他的辦公室。
臨走前不忘將手裡的可樂擦乾了上頭的水珠，放在了章寶璐手裡。
*
有唐琦在，辦公室里的氣氛還算輕鬆，唐琦猜，章寶璐一定是想更詳細地了解汪浥塵的狀況。
汪浥塵是他的病人，正常情況下病人的任何情況他都是不會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的。
但是既然今天汪浥塵主動將章寶璐帶到了他這裡，也就意味著，他們之間一定是已經達成一定共識，有一定的信任基礎的了。
更何況現如今，章寶璐是唯一一個能幫助到汪浥塵的人，與其說他是汪浥塵的醫生，章寶璐反而更像是那個能夠治癒汪浥塵的人。
要說起汪浥塵在唐琦這裡的故事，那得從很久很久之前說起。
「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和汪浥塵不像普通的醫生和患者。」唐琦明白他的形象和醫生真是不搭一點邊，也為了不讓小姑娘對他的專業性有所懷疑，他決定先為自己辯白一番。
「汪浥塵來我這裡接受治療以前也換過很多個醫生，」這是劉芳菲告訴他的，「他在那以前一直不接受自己有心理問題，所以很排斥心理醫生。」
「我那時也剛畢業做醫生，看著可能也不像正經醫生，」唐琦自己說出來自己都笑了，「小孩嘛，跟年輕人聊起來也更容易，所以就跟我聊起來了。」
「在剛開始對他治療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在處理的都不是他不能看鏡頭的問題。」因為他如別的醫生一般，根本就解決不了他的這個心結。
他能做的只是讓他避免碰到類似的情況，激發病情惡化。
「我當初第一眼見到他就認為這個孩子性格太陰鬱了，沒有一點少年的陽光。」這是唐琦的第一印象。
「很難想象吧。」唐琦笑。
章寶璐點頭，她真的不能想象陰鬱這個詞能和汪浥塵聯繫起來。這麼一看，這位唐醫生還是有點用處的。
只不過……「你是把他帶成了你這個樣子？」章寶璐調侃。
「bingo！」唐琦打了個響指，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你不覺得我這樣就特別陽光燦爛嗎。」
章寶璐：……這也太燦爛了些。
當初唐琦對汪浥塵是真的花了些心思的，「我也不是特意去把他教成我的翻版，不至於。我只是告訴他要開朗一點，多和別人交往。」
「外加……經常和他一起聊天，出門玩耍之類的。」汪浥塵那時正是年輕人善於學習，養成性子，成天和唐琦呆一塊，久而久之，性格便似了他幾分。
不過像歸像，他自身骨子裡那種清貴高冷還是保留了些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