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靈魚1閃
季沛星隸屬於季沛星空主城，行政劃分上等階最高，屬於主序星球，因其資源相對豐沛，生態調和平穩，有着生靈存活的一系列條件，因此其上生存着數十億的不同類種生靈。
季沛星之上因區域地理氣候等元素劃分數個大洲，商宮洲、羅松洲、石業洲處於東半球，它們的地理位置卓越，資源優渥，因此多數人類及其他族群都是生活在這幾個大洲之上，商宮洲向東數千公里，直直對望落陽洲，二者之間有着最短距離，僅僅數百公里，卻安府的望天涯便是最接近對向落陽洲的地方。
此時與望天涯隔岸的落陽洲一處山崖上有着極為高聳的燈塔，高數千米，常人難以望其頂部，即使白天它依舊閃爍著璀璨星光，時刻引航著外出的航海者，以及周遭城市的生靈們，這些生靈將其視作神靈造物，引領他們前往神的維度，因此常常能看到很是虔誠的一步一叩首膜拜高塔的生靈。
對於此種狀況，當局並未阻攔，任由這些生靈行為，只是官方以高塔範圍劃分禁區，膜拜可以，進入免談。
所以在禁區之外，一直堆積著無數瞻望高塔的生靈，他們狂熱的祈求神靈降下恩澤。
群聲鼎沸人堆里，三道人影也是跟隨着生靈們的呼喊吶喊著，他們於人堆中不時移動着身位，卻沒有碰觸絲毫，無形中他們變換了數個方位，很是詭異，他們目光銳利的逡視着人群，以及遠方看守的官方人員。
數次移動后，他們走下了山崖，匯聚到一處相對偏僻的地方，這裏地形複雜，時常有巨浪拍擊過來，又是荒野，所以人流稀少，不過即使有生靈過來，他們也會簡單的處理掉。
「哼，一幫蠢貨，哪有什麼神靈，神靈死的都不能再死了。整天活在自己幻想裏面，祈求神靈降恩，卻不做任何改變，你狗吧誰啊，誰tm會在乎一群廢物，臭鯊海，能救我們的只有自己。」
一道身影不屑的對着遠處狂熱的人堆貶斥道。
「不要理會那幫蠢物，專註我們的事業。」
另一道身影取下兜帽，露出臉龐，是位老者，他沉聲低呵道，隨即轉頭對着另一道身影說道：「取出來吧，時間快到了，它們順着潮流很快就會到來。」
那道身影從手腕上一抹，一個奇異的事物浮現在他的雙手間，那是一團蠕動的液狀羽翼，它不時變化著形狀，通體成粉白色，內里有着細微的藍色線條流淌，那些藍線如同有着意識一般，不斷地向一個方向靠攏，力量之強，如果不是做着禁錮，就會拉動着身影飛了出去。
身影將液狀羽翼放置下來，對其施加形術，一朵蓮花生於其下，將其氣息與形體包裹住，羽翼散發的光芒，都是將蓮花染成了藍色。
高塔之上，一道打坐着的身影忽地睜開雙眼，銳利的目光掃向高塔各個方向，意識擴散開來，卻是查找不到任何剛才讓自己猛然心悸的事物，他皺起了眉頭，思索不得，便重新閉上了眼。
「呵，敢玩燈下黑，當我們沒有手段不成？」老者眺望着高塔語氣傲慢。
隨着藍色蓮花慢慢地沉寂，三人也是沉靜下心神，閉上了眼，等着它們的到來。
嘩啦，嘩啦。
巨浪拍打着的聲音到來，不，不是，它們來到了，它們歸屬於大海，是混合出來的造物，它們所到之處，風平浪靜。
輕柔的和聲落入耳中，滌盪著浮躁心靈，讓得沉浸心神的三人差點昏睡過去，老者一聲低喝，
三人這才清醒過來，他們有些后怕，難怪，即使它們勉強入的了『族』階，危險程度卻被提拔的很高，幸好，它們沒有攻擊性。
隨着浪波的涌動，海中出現倒影，它們緩慢地浮出水面，爬上了岸，它們有着奇異的形體，如同人類一樣的上半身，身下卻是魚尾狀，於腰腹間生有一對小型羽翼，它們的外貌相對柔和普通，淡白色的瞳孔茫然地注視着周遭。
「哼！」
老者對着一旁的身影打了個眼神，後者知會其意，走向了外面戒備起來。
老者率先行進，另一道身影拿起藍色蓮花緊隨其後，老者走上前，看着它們裸露著性別特徵，眼中有着濃濃的不屑，他高傲地抬起頭，「你是領導者？」
「嗯...」
「是...的...吧」
領頭的生靈晃動着腦袋，含糊其辭，它似乎很不清醒一樣，茫然地看着老者。
嘖。
老者明顯埋汰一聲，它卻沒有絲毫反應，依舊那麼晃動着腦袋。
「你們還剩多少族人？」
「額，嗯，哦，嗯...你問我...嗎？」
「是。」老者強壓下火氣。
「哦。」
過了片刻，老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它輕聲回答，如同唱聲，語氣柔和，「九十九。」
「還能活多久。」
「嗯，十年？二十？三十？四十？五十？」
如果不是任務在身，老者真想把這群廢物打成肉泥。
「算了，你們想不想進階成為真正『種』階？」
「嗯？種...z...階，那是什麼？」它歪著頭，淡白色瞳孔對老者話很是不解。
「讓你們進化出腦子，以後跟人說話不再那麼費勁，C！」老者實在忍受不住了。
「哦，那挺好，那挺好。」它揉動自己的性別特徵，絲毫不在意這是什麼場合，看的老者眉毛亂跳。
他深吸一口氣，「我們做個契約，契約，懂嗎？」
「哦，懂，那是殘存在神明話語的概念，懂。」
「我們給與你們一項神奇物質，能讓你們進化為真正的智慧族群，怎麼樣？」
「好啊，好啊。」它拍動着雙手，胸前的性別特徵一顛一顛的。
「但是，你們要做出承諾，滿月之夜，不可高歌。」
「為什麼？我們...要禮讚造物主給我們生命。」它少見的皺起眉毛反對出聲。
「無需理由，答應還是不答應！」老者沒有回答，「你們族群已經無法繁衍，族人稀少，再過個一二十年你們就將永遠消亡，是族群重要，還是高歌重要？」
「你這時候腦子給我清醒點！」到了後來老者幾乎是吼出來的。
它似乎真的聽到老者話語里的嚴重性，淡白色瞳孔泛起絲絲漣漪，努力用那細胞少的可憐的大腦思索著，它回頭望着在海岸上快活歌唱的族人們，突然覺得自己清醒許多，腦子就像有了道閃電。
「好，我答應你。」它很認真地說出話來。
尼瑪，累死了。
老者於心中緩緩舒口氣，他沉着臉，「一旦簽訂契約，就不可違抗，違反者靈焰自噬，你們明白嗎？」
「明白，我們聽神明大人的話。」
「好，把手給我。」
老者見它伸出手，他扭曲著面龐將其牽過來，於心中對誓契約，一道光芒閃過，老者放下了它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入袍服下，狠狠地用力地蹭來蹭去，他咧嘴一笑，「契約已定，你們擅自違反，等待的就只有死亡。」
他輕輕揮了揮手，一旁身影便是把藍色蓮花遞了過來，他鄭重的將其交入對面生物手中，開口道：「把你那不靈光的腦子裏的廢物都給我擠掉，留下十成十的空間，好好記住我的話，這關乎到你們能否真正進化為生命！」
「嗯嗯。」不知是老者嚴肅的表情感染了它，它同樣嚴肅起來。
「你們在滿月之夜，尋找一塊僻靜之處，打開蓮花，將裏面液狀羽翼輕輕地撕扯開來，保證每一道羽翼里都有一線藍色血液，這是讓你們進化的關鍵，明白嗎？」
它奮力點頭。
老者抽動着眼睛，繼續道：「你們現在有九十九個族人，那就分成九十九道，在滿月之夜月亮最為盛盈之際，用藍色蓮花葉包裹住，輕輕送入口中，記住！在服食神奇物質時，不得開口，更不得高聲！否則進化儀式就會失敗！你們將會全部殞命！聽明白了嗎？」
「嗯嗯！」
「藍色蓮花葉是為了防止你們過度吸入磅礴的血液能量，導致爆體，所以在進化之後，仍舊需要數日才可以完全吸收，切記，不可一次全部吞入，明白嗎？」
老者反覆強調，他自己都麻了，感覺自己是個老師一樣教導一群幼稚園兒童。
見它瘋狂點頭，老者吐了口濁氣，把藍色蓮花交遞給它。
「再見了啊，記住我的話啊！」
老者下意識摸著自己的尾巴，對着向遠處游去的它們呼喚道，突然察覺到身旁那道身影眼中的異樣，才醒神過來，把自己的尾巴放下，猛對着地面啐了一口，「呸呸，t.M的，一股魚腥味，老子就算是暗獄貓族，也不愛吃魚，更何況一堆沒腦子的靈魚。」
「臭死我了，嘔。」老者猶自余怒未消大罵道。
「黑長老，它們真的會履行契約嗎？那可是我們保管數千年的一道沐月大天使長血液啊。」身旁那道身影見它們那副糊塗樣，心中始終惴惴不安，擔心的問道。
老者哂笑一下，「放心，它們再沒腦子，但血脈里有着那位神靈的詛咒，潛意識裏對於契約一事十分在乎，它們敢違背契約，嘿。」
「契約一事不用擔心，就怕它們那蠢笨腦子記不住服食儀式過程，進化失敗，成一堆死魚，嘿，只要讓它們在滿月之夜閉口就行，死活關我屁事，進化成功了說不定還能記得我們的好，成為一道外力呢。」
老者眺望一下遠處，反身回走，依舊不屑的道：「萬年前幸運蠶食一位神靈血液進化出一點智商的靈魚，不就繼承了樣貌和美聲，還敢晉陞『族』階，真是扯淡，玷污智慧生命的高貴。」
「他們整天罵我們是畜生，可這不才是畜生嗎？」
「真tm操蛋。」
老者二人與在外戒備的身影匯合，向高塔之外走去，他乜斜了一眼高塔，眼中閃過精芒。
古昶海內，九十九道奇異生命暢遊於深海中，它們是靈魚族，它們是一體共生的關係，它們能感受到到族長心中的喜悅，它們輕聲歌唱起來，吸引了遠處的數道游輪之上的人們觀賞，他們今晚有個好夢。
靈魚族今晚同樣有個好夢，處於前方的靈魚族長歪斜著腦袋，它記得契約，不在滿月之夜高歌，嗯，還有呢？
進化儀式是什麼？我們一起進化，嗯對，我們一齊把它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