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稍息
呼哧,呼哧。
漆黑中男人喘著粗氣,在他進入這詭異的大安圖書館后已經過了十分鐘有餘,他的神經始終處於繃緊狀態,這裏太奇怪了,空蕩蕩的大廳,一個生命體都沒有,那些機械大門都被封鎖著,果然外部的械原無法使用跟這裏有關。
韓寧追隨着那些形獸種少女進入大安圖書館,一路上小心謹慎,沒有械原的加持,只會一些脫離序列鏈條的形術,讓他不得不打起百分之一百萬的精神面對這場災變。
自己聽哥哥說過,弦的存在異常抽象扭曲,世人因其而存,因其而在,所有的一切造物誕生之時便是跟弦永久綁定在一起,每個生命都有自己的命弦,命弦的長短基本固定。
序列的誕生,就是生靈強行將自己的命弦延長扭曲與其他造物命弦交織下的結果,通俗點說,序列就是萬靈們對抗弦的武器,他們想要無限接近弦所在的點,就需要將自己的命弦向前向上攀爬,直到命弦斷裂。
因此當一個生命與其他造物接觸時,會無形中將自己命弦的軌跡併入其中,造物越是處在前方,它的每一次律動都會無形中將生命牽引過去。
韓寧想起哥哥當初給自己講述這段抽象的概念,半天憋不出幾個字時的那副苦瓜臉就想笑,他抽動了下嘴巴,自己今天怎麼回事,老是想到那個死哥哥幹嘛。
算了,不想他了,先想想現狀吧。
韓寧站定下身體,閉上眼,搜尋着記憶里哥哥給自己闡述的話語,對當前形勢進行一個分析。
序列的誕生是因為萬靈為了對抗弦,假設序列就如同刀一般,那麼它就必須要被生靈握在手上。
一把刀是由背後無數分類不同的職業、人員、事物、材料等共鑄而成,依照哥哥給我講述的弦的理論,很明顯第四序列『千手枯』便是構成刀的材料,而我與水蘭姑娘、形獸種少女則是鑄造它的人員,我們無形中受到影響被牽引至此,意味着這把刀的序列等階比『千手枯』更高,應該第三序列,第二序列已經是各大星域最高階的序列。
『千手枯』影響人的情緒,加重並吸取陣列中生靈的弦能以為己用,那麼恐怖的『千手枯』只是它的下位序列,那這個第三序列將會在此產生什麼樣的恐怖影響,頭疼。
而且,應該還不止這個序列,還存在着能影響械原阻滯其生成的序列,它等階應該與前者平級。
卻安府一個旅遊、商業、學府的城市怎麼會在一天內受到這麼多高位階的災難?
這些序列背後的主人究竟想做什麼?
冷靜,冷靜。
先定了小目標,找到這裏存活的生靈,其次搜尋那些形獸種少女。
他睜開了眼慢步起來,巡視着這裏的事物,想要尋找其他的破綻。
唉。
他嘆了口氣,又是一次徒勞的探索,韓寧捏著寬闊的下巴抬起頭,看着面前的機械大門,想着要不試試用形術強行破開?
想到就做,韓寧下意識召喚自己的械原,然後一愣,苦笑一下,繼而握緊拳頭,拳頭上有着鋒銳的氣流湧現。
他輕聲呵斥,「破障風拳。」
轟轟轟。
猛的錘擊三下后,機械大門紋絲不動,韓寧無奈的看着大門,這也難怪,好歹是大安圖書館用於防衛的大門,怎麼可能就被低階的形術給...
嗯——,嗯?打開了?
韓寧把自己的拳頭湊到自己臉前,左扭右扭,我的形術,
這麼厲害?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裂開一點口子的大門,嘴角抽著,心想,就一點口,還不行再試試。
他又是一擊破障風拳,還未來得及打第二拳。
啪嗒。
一聲清響令得韓寧神經一緊,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把古銅色的鑰匙墜落了下來,他撿拾起來,發現不是械原構築而成,那是什麼?
韓寧看着鑰匙有些不解,視線上移到門上,裂口裏有着一個洞口,他拿過去比對了一下,符合。
額,是用來插進去的?
韓寧作為青楓葉外圍成員,修行中都有官制械原相伴,他從未見過這種鑰匙,這令他犯了難?
怎麼辦?嘗試一下?
韓寧咬了咬牙,憋足了氣,猛然插了進去。
咔嚓。
隨着聲響,機械大門露出一條大縫,他用力一拉,兩扇門被拉了開來。
呼。
原來如此,我以前還不知道,有過這種制式鑰匙,長見識了。
韓寧把玩着手上的古銅鑰匙,心下暗自感慨,他望着門外寬闊的通道,忽的想起,這種鑰匙獲取的也太輕鬆了吧?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頭緒,唉,大門既然打開,還是先試着搜尋存活者吧,小心點就行。
韓寧看準一個方位,緩步向前行進。
……………………
第三區休息室,葉二與李絡完成了搬運,季央與杭晝晝也是完成了對場間眾人簡單的治療,令昏睡中的他們沒有生命危險,至於以後會不會死,那就看造化了。
四人喘著氣,姿勢不雅的坐在地上,就連季央與杭晝晝同樣如此,絲毫顧不上禮儀,四人互相看看,輕笑出來,讓得這一個小時緊張焦慮的情緒得到些許緩解。
「嗨,葉二,把,把寧火茶拿出來,還有嗎?給我恢復恢復精神。」
杭晝晝兩腿岔開,一手杵着地面,一手扇著風,她語氣疲憊地對着葉二喊道,一如往常的嬌慣,只是沒了傲氣。
「幹嘛,上癮了是吧,喜歡這怪味,不是我說,喝多了上火。」
「上個屁,不是說去火的嗎,怎麼還火了?」
「物極必反,懂嗎,算了,你想喝就喝吧,誰知道之後會不會有啥怪玩意,及時享樂吧。」
「呸呸,烏鴉嘴,晦氣晦氣,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晝晝,不得...」
「知道啦,不得對葉二公子無禮,對不住啦,葉二,我錯了,給大人您賠不是了。」
杭晝晝聽到季央張嘴便是明白她要說什麼,翻了白眼對着葉二道歉,只是那副樣子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你真是啥時候嘴還是那麼皮實,算了,葉某大人大量,接受道歉。」
說爛話,葉二自認為不弱於誰,在此時二人依舊說着無營養的屁話。
噗通。
嗯?葉二突兀的聽到身旁傳來聲音,他緊張的回頭,便是見到李絡,李領事跪倒在地,向他叩拜。
「李絡不知葉大公子身份,之前多有得罪。」
葉二眉毛一揚,誇張的叫道,「我靠,李領事,你這心也太大了吧,這時候才注意到啊。」
「是,是小人的疏忽,葉公子任何處罰小人都接受。」
李絡依舊跪伏在地上,看不到他的臉色。
「唉,李領事,你得罪我的第一點可知曉?」
「但請葉公子指正。」
杭晝晝看見情況剛欲說話就被一旁的季央攔下,後者嘴角輕翹,對前者打了噤聲的眼神。
「哪有客人做客主人還不斟上一杯熱茶的道理。」
葉二面色肅然的看着跪伏的李絡。
「啊?」
李絡抬起頭,眼中有些茫然。
「噗嗤。」杭晝晝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語帶笑意,「李領事,葉二是讓你幫我們斟上一杯飲品,沒有要治罪你的意思,放心吧,他不是那樣的人。」
「哦哦,是李某的疏忽,忘了此事,葉公子,季央小姐,杭晝晝小姐請稍等。」
李絡緩過神來,立馬進入後台,忙活茶飲去了。
葉二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向優雅坐在地上的季央,微微躬身,伸出手來,「季央姐,辛苦你了。」
季央把手交給他,輕柔地站起身,溫和一笑,「沒,大家都辛苦了。」
葉二伸手邀請季央前往吧枱,二人經過杭晝晝,杭晝晝立刻急眼了,大喊道:「我呢,我呢?拉我一下啊。」
「坐沒坐樣,話沒話樣,虧你還是杭閥千金,毫無大家風範,自己站起來。」葉二回瞪了她一眼。
耶?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嗚,季央姐姐,他欺負我。」杭晝晝癟下嘴,很是委屈,然後便是見到季央伸出了手,她立馬露出燦然笑容,站起來,抱緊了季央,「還是季央姐姐好。」
說完一臉憤憤的看着葉二,葉二給她了個白眼。
三人一路說着閑話,先是簡單清洗了身上污垢,然後來到了桌椅處,窩進躺椅里,一陣舒爽傳來,三人都是閉上了眼,享受着片刻的寧靜。
香氣飄入鼻中,三人睜開了眼,便是見到李絡恭敬的把溫熱的香茗放置三人面前。
「李領事,你坐下來,沒事的。」
「不了,小人還是站着。」
「李領事,坐吧,大家共患難過,客氣啥,你身上還帶着傷,坐吧。」
見李絡仍舊有些猶豫,季央輕柔說道:「李領事,坐下來,大家互相分享下信息,之後還不知道有什麼難關,先恢復體力再說。」
聽到季央開口,她動人的聲音滋潤着心脾,讓得李絡傷痕纍纍的心臟得到安慰,他躬身行了一禮,「小的恭敬不如從命了。」
四人圍着桌椅,品著香茗,身體一陣輕鬆,葉二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先聲開口。
「李領事,能給我講述下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