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回 出海

要想擴軍就必須有糧食、槍支、彈藥、大炮、軍裝等等。沒有這些東西，就算勉強招來一些人來當兵，一旦打起仗來，也只能充當炮灰。而要武器和糧食，前提必須有走夠的錢。眼前擺在萬八千面前最大的難題，便是缺錢。儘管收繳來了近兩千支槍，暫時解了一下燃眉之急。可對於這近萬人的隊伍來說，仍然有兩三千人沒有槍。萬八千思來想去，權衡利弊好幾天，才下了最後的決心，決定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命人給路天虎發個電報，讓他趕到自己的這紫薇玄府來。

因為這次是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萬八千沒有選在正義堂那麼寬闊的地方，而是將它放在了正義堂的東廂房內。雙方落座后，萬八千又命人給路天虎沏上了一杯上好的香茶。路天虎有點受寵若驚，連忙向萬八千道了謝。說實在的，自從萬八千從戰艦上搬到這座舊王府中來之後，路天虎還是第一次，這樣單獨跟萬八千談話。他覺得如今的萬八千權勢越來越大了，不象原先大家一塊住在軍艦上那樣隨時都能見面打招呼了。

萬八千先關切地跟他拉了幾句家常，又順便問了問新選的那些炮手的訓練情況。萬八千見路天虎有問必答，似乎有些拘謹，笑了笑道：「天虎，怎麼幾天不見，好象跟我有點生分了。」

路天虎連忙笑了笑道：「沒有啊。」

萬八千自然也知道其中的緣由，心中更是明白，再想恢復到象以前那樣，幾乎不可能了，便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笑了笑道：「你覺得沒有就沒有吧。今天，我找你來，是準備讓你率隊出趟海。」

「率隊出海？要打哪？」

萬八千含笑搖了搖頭道：「哪也不打。咱們接手這兩艘軍艦也有些日子了，從來沒出海拉練過，那可不行。眼下，估計玄都這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你就率隊出趟海，也算把咱們海軍拉一拉，練一練，檢驗檢驗咱們這麼多日這訓練成果。」

路天虎喜得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急道：「八爺，跟你說實話吧，我早就想隊伍拉出去練練了。這總在家門瞎轉悠，弟兄們早就煩了。八爺，只要你一句話，咱們立刻就出發。」

萬八千擺了擺手笑道：「立刻出發可不行。這兩艘軍艦幾百號弟兄，先不要說別的，光這吃的、喝的，就夠你準備得了。你早點回去，把這些東西都準備好，然後安排一部分人留下來，守住碼頭。別到時候，把人都帶走了，回來連老窩都沒有，這可不行。這顧腦袋不顧屁股的事，千萬不能幹，明白嗎？」

聽萬八千說得有趣，路天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道：「八爺，你就放心吧。」

萬八千點了點頭，又道：「對了，為了以防萬一，這炮手一定要配備齊全。這航行在海上，可不比陸上，而且咱們這兩艘軍艦是怎麼來的，你再清楚不過了。我就不相信，那些日本人會不想找咱們報仇。所以說，航行的時候，千萬要精戒，一旦在發現敵情，要敢於放第一槍。放開膽子打，千萬不能畏手畏腳的，打出什麼事來，由我給你們做主。」

「是。」路天虎響亮地應了一聲，道：「八爺，那我先回去做出海準備了。」說完，轉身就準備要走。萬八千道：「慢著。」路天虎連忙停了下來，重新轉過身來問道：「八爺，你還有什麼吩咐？」萬八千道：「記者一點，不許sāo擾百姓、海上的漁民、商船。如果讓我發現，決不姑息，明白嗎？」

「明白。」

「好了。你去吧。」

「是。」路天虎應了一聲，朝萬八千精了個禮，轉身走了。

三天後，經過一番緊張的出海準備，路天虎率領玄都號、上海號兩艘軍艦，從玄都碼頭起錨了。這次航行雖然稱不上算是秘密航行，但萬八千也沒有正式通知湯勛、安士傑、郎青、單文他們。但這麼大的軍事行動，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不僅是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就是蔡大慶也很快都知道了。這些人當中，單文跟隨萬八千算的最久的了。眾人一商量，便讓他來萬八千這裏打探消息。

單文對萬八千甚是了解，想在他面前兜圈子、耍花樣，那是自討苦吃，反而不如開門見山，來得直接。如果他想讓你知道，就一定會告訴；如果他不想讓你知道，你再多說也沒有用。抱着這麼一種心態，雙方見面落座后，單文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八爺，聽說，咱們的海軍出海了？是不是有什麼作戰任務？」

萬八千道：「也沒有什麼作戰任務，就是拉出去訓練一下。如果可能的話，順便干點小事。」

單文見他沒有說幹什麼事，就已經明白了，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笑了笑，沒有再追問是什麼事，而是接着問道：「也不知道，天虎他們這次要出去訓練多久？」

萬八千道：「少則二十天，多則一個月左右。咱們的海軍這麼一走，玄都又少了一支有生力量。在這段時間裏，玄都的防務，你們就更要多費心了。你來得正好。你也在這碼頭上呆了不少時間，現在咱們海上的方向防守相對要薄弱得多，我想將你的那個團先拉到碼頭上去駐防一段時間。等路天虎他們回來了，你們再換防回來。」

「是。」單文應道。

萬八千見他還沒有走的意思，知道他還是想知道一些有關路天虎的信息，笑了笑道：「對了，你們駐防在碼頭，為了跟總部聯繫方便，呆會兒，你帶部電台走。這樣，你就可以給路天虎發電報，讓他給你帶點上海貨回來了。」

「天虎他們去了上海？」

「是啊。」

「好……好……我知道了。八爺，那我今天就把隊伍拉到碼頭去？」

「好。你去西廂房吧，讓通訊班長給你配台電台。」

「是。」

單文率領駐防到了碼頭，萬八千覺得堵上了玄都軍事防務上的一個漏洞。

轉過天來，湯勛來了。

「主公，電台的事已經跟德國人談妥了。」

「他們什麼時候能交貨？」

「他們說，大概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鬼子那裏呢？」

湯勛萬八千所說的鬼子，是指日本人，便道：「鬼子那裏比較麻煩。他們非要咱們先付一半的定金，並且說船一到碼頭就必須將剩下的那一半錢付清才行。」

萬八千問道：「還差多少錢？」

湯勛道：「連炮彈加在一起，大概還需要五十萬兩銀子才夠付清定金的。」

萬八千想了一下，道：「既然鬼子給臉不要臉，那就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了。你再找找那些英國人、德國人、美國人、法國人……」

「是。八爺，你的意思，咱們再不搭理那些日本人了？」湯勛問道。

萬八千點了點頭道：「先冷冷那些鬼子。你可以故意透過口風給他們，讓他們知道，沒有他們，咱們照樣也能買到武器。我想，鬼子都精明得很。一旦他們得知，就會搶著跟你做了。你再趁機把價錢還能往下壓壓。」

「是。八爺，卑職明白了。」

萬八千又道：「咱們的海軍第一艦隊出海去訓練了。此次訓練的地點是上海。大概也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為了加強海上防務，我把四團調過去了。省城那邊有動靜了沒有？」

湯勛搖了搖頭道：「沒有。」

「霍家的人沒有逃到省里去？」萬八千問道。

湯勛非常肯定的答道：「霍家的人確實逃到省城裏了。他們又找過申屠伯義。」

「申屠伯義怎麼說？」

「申屠伯義告訴他們，他沒有兵權，只是個文職。要想讓省里發兵討伐咱們，必須得督軍親自同意才行。」

「那申屠伯義沒有設法在督軍面前給他們通融通融？」

「申屠伯義當然答應給他們在督軍面前通融。主公，你也知道，通融是要錢的。現如今的霍家已經非比從前了。家產被咱們抄了，成年男丁都死得差不多了。要想鹹魚翻身，也是難上加難了。讓督軍發兵，那得要多大一筆錢才行？他們哪裏拿得出來？所以說，申屠伯義說了也等於白說，只是給他們一個口頭安慰罷了。」

萬八千「呵呵」一笑道：「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話，人情薄如紙！呵呵……」

湯勛也笑了笑道：「勢在人情在。如今霍家的勢不在了，哪裏還有什麼人情可講。我估計，霍家見發兵無望，再在省城裏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這麼一大家子，人吃馬喂的，開銷很大，他們也就呆不下去，很快就會離開省城的。」

萬八千想了一下，道：「現在咱們暫時以穩住省里為上，最好輕易不跟他們發生摩擦。儘管咱們手中的錢不多了，可這錢還是一定要花的。你還是想辦法先籌措出點錢來，給申屠伯義送過去，讓他設法在督軍面前美言幾句。只要挨過這一個多月，咱們的電台、大炮到了，咱們就什麼也不怕了。」

「是。卑職明白。」

萬八千道：「你為官多年，省里必然也不少朋友，只要能在督軍面前說得上話的，也給他們一點錢，讓他們也給咱們說說好話。為咱們發展壯大爭取儘可能多的時間。」

「是。」

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