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巧合
自打發現子彈的射擊位竟然是監控之後，希爾斯就按耐不住躁動的腳趾，儘管大麥克考慮到他的傷情是連聲反對，但還是架不住他是隊長，只能是駕車和二驢一起，載著他去往了之前行動的分行。
還差著兩三個街區時，不遠處升起一根濃厚的黑色煙柱，緊接著，消防車拉著刺耳的警笛聲，疾馳而過！
幾個人心頭一驚，不會又是這麼巧吧？！
停好車，兩個半人好不容易擠過圍觀的人群，只看見哈羅德頹然的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面如土色。
「是發生了什麼？」
「吱……」
哈羅德發出一聲尖銳的回應，像是驚魂未定之下的語塞，他急促的呼吸，顫抖著的手指，似乎都代表了發生了些不同尋常的變故。
最終幾人還是從消防隊那裡得到些有價值的信息。
當時銀行內，先是出現了一點煙霧，觸發了火警，就在銀行開始疏散時，現場突然多處出現了耀眼的白光，伴隨著極為刺鼻的臭味，隨後消防噴水被觸發，但卻毫無作用，整個大廳的氣溫驟然上升，短短數十秒，就化成了一片火海！
所幸疏散及時，並未有人員傷亡。
身為負責安保的副總裁，哈羅德始終監管著現場，最後一個撤出門口，雖說只有短短几十秒，但現場的員工都說哈羅德指揮得當，第一時間要求大家快速撤離，根據他們的記憶，哈羅德要求緊急疏散的時間，甚至早於火警的報警聲。
他究竟看到了什麼，讓他能做此決定，更關鍵的是，究竟是什麼，能把他一個安保行業浸淫多年的老油條，嚇成如此一攤爛肉？！
音像店的暗藏房裡，小男孩正在對著鍵盤瘋狂的輸出，屏幕上，字元的跳動，令人眼花繚亂。
終於，在一片幽幽的藍光之下，他抓起筆在便利貼上寫了些什麼。
輕輕的撕下，折好。像是一支香煙一般，用兩指夾著。
「地址已經有了，但我還有點小條件。」
脫哥齜著牙，驚訝的眼睛瞪成了大小眼，「你是要勒索我們嗎？」
說著便伸手去搶，不料小男孩一張嘴，直接把紙條吞了進去。
脫哥撲了個空，渴望的雙眸回望著溫妮莎，希望得到她的首肯，就這麼短暫的接觸下來，他絕對是不會介意捏碎這小混球的下巴的。
但溫妮莎只是從懷中掏出支票簿，淡淡的說道，「多少？」
「我的中學，明天……有一個……舞會……，你要當我的……約……約女對象……你……你還要……穿成……那……那樣！」
小男孩漲紅了臉，眼神瞥向脫哥的手機。
這話一出口，脫哥愣了，這些文字，就像是一個個小鎚子，活活砸碎了他的下巴。
溫妮莎依然平靜，她輕輕拭去劉海上的微汗，撥弄著領口，輕輕的俯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摸索著男孩的小腦袋瓜，紅唇貼在了他的耳邊，這溫度，炙熱的讓人心癢難耐……
氣氛已近頂點……
她突然粗著嗓子，用胸腔共鳴，發出了最強烈的鴨之怒吼，「照俺看就木有介個必要咧癟！」
好好的一個美女，怎麼就偏偏長了張嘴呢？
但這竟然沒有嚇退這小屁孩，而後發生的事情，更是讓脫哥恨自己生了雙眼睛。
走出暗門的溫妮莎，攥著紙團，絲毫不在意上面沾染的口水。而他身後的脫哥，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今天的事情……」
溫妮莎剛一開口，脫哥就瘋狂的搖頭，「沒有……什麼……」
他震顫著，像是貼在車頭的搖頭娃娃，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溫妮莎看了眼字條上的地址，直接一腳地板油，強大的扭矩，讓輪胎在地上畫出一條黝黑的11字樣的黑色印記。
前方，濃煙還未散去，警笛聲依舊時不時的響起。
她頓感不妙，趕緊撥通希爾斯的電話。
「我在標準銀行，這裡好像有點情況，你快來……等等，你旁邊那是警笛聲？」
擠過人群，兩撥人都在石階前匯合。
「有時候，真是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對嗎？」
脫哥一屁股坐在同樣失魂落魄的哈羅德旁邊，小聲說著。
「你無法想象……」
「相信我，我能……」
也不知是不是他堅毅的眼神，亦或是同病相憐的心意相通，哈羅德慢慢恢復了正常。
「今天，現場解除警戒狀態之後，我就來到這個分行做一下安保工作的總結，另一方面，就是帶了一個創傷專家，來給演習中受到影響的僱員做一下創傷評估。
現場雖然有點混亂，有一個工人，踩著梯子正在搞一個牆角的攝像頭，我們只會在封閉狀態進行安防系統施工，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一聽這話，希爾斯立刻拿出平面圖，指著模擬結果問道，「是這個嗎？！」
「是的。我查了下施工許可，確實沒有記錄。於是我要求他立刻下來，然後……然後……」
哈羅德又是連連的深呼吸，好一會才接著說道，「我看到似乎有一點電路短路的火花，接著一丁點的白煙，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讓他趕緊下來，接著我去拉響消防警報，要求全員撤離。
但那個施工的人，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基於安全原則，我只得用電擊槍……
我看見他的指尖在抽搐，幅度越來越大，猛然間，噗的一聲，一串煙火一樣的火花竄出，我趕緊爬上梯子想把他拽下來，但當我剛剛靠近，我的眼前只有耀眼的白光，晃的我什麼都看不見，只有強烈的高溫……
當我能勉強看到的時候，梯子上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了這些黑灰色的粉末……」
哈羅德指了指西裝上的煙塵，至少，希爾斯剛看見時，以為那是煙塵。
希爾斯看著眼前的三角梯，金屬的踏板上，儘是熔化的痕迹。就像是冬天在雪地中拋灑熱水，燙出一道道畸形的印記。
怪不得哈羅德會變成這副模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頃刻間，只剩下一些煙塵，任誰看到都是這副模樣。
希爾斯一聲長嘆，也不想過多糾結於此，轉頭看向溫妮莎，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