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瞧不起你們

秦少羽感受著季鸞兒傳遞過來的溫柔，只感覺自己的小心臟終於不再懸著了。

他看向季鸞兒近乎完美的面孔，一時間竟然有了一絲不可名狀的衝動，下意識的抓住了季鸞兒的雙手，和她深情對望，整個人也越來越向她靠近。

季鸞兒也被秦少羽突如其來的目光看得有些面色發燙，卻沒有制止他的行為，反而有些......期待？

但就在秦少羽神不知鬼不覺的雙臂攬住季鸞兒的腰肢，低頭準備來一個經典法式的時候，雅間外卻傳來了一聲巨響。

「砰！」

巨響打破了二人濃情上涌的狀態，季鸞兒回過神來，卻注意到秦少羽的一張大臉正撅著嘴唇朝自己靠近，她下意識的掙脫了秦少羽的手臂，渾厚的內里在掌中凝聚，一記風雷掌拍在了秦少羽的胸口上。

"啊啊啊！"一聲驚呼，分不清是疼痛還是驚訝。

隨後雅間的木門上就出現了一個人字形的破洞，尺寸大小和秦少羽剛好合適。

「呀！」季鸞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驚呼一聲就跑出雅間尋找秦少羽。

秦少羽正艱難的在走廊地板上躺著，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

「你沒事吧？」季鸞兒連忙把秦少羽扶了起來。

「咳...咳....咳，你覺得呢？」秦少羽咳嗽著，憋紅著臉反問道。

「誰叫你......偷襲我，」季鸞兒堅決不會承認自己錯了的。

秦少羽此刻就像戴上了痛苦面具，有苦說不出，只得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扶我去大堂，看看剛才那聲巨響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小龍撈大堂中，兩撥人馬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劍拔弩張的對峙局面。

一方是前來給秦少羽送賀禮的商人們，一方是堵在門口附近，氣勢洶洶的不速之客。

馬叔和馬不停父子二人面色嚴肅的站在最前，歐正陽和杜連雲並肩站在馬叔身邊，兩人面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人。

他們倆對面的，則是兩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一人白袍玉冠手搖摺扇，售後跟著兩個戴著獸首面具的漢子。

一人黑衣帶甲背負長劍，二人面露高傲神色，身後跟著一群身穿灰色短衫的家丁打手。

一張碎裂成木屑的桌子散落在四人的中間，不用多說，剛剛定是動了手。

白袍玉冠青年冷冷的掃視著歐正陽和杜連雲，開口道：「區區商賈也敢同本少爺過不去，我看你們是不把幽州四大家族放在眼裡！歐老頭還有姓杜的，你們信不信，我風天錫一句話，大河商行與漕幫勢力就全部滾出幽州。」

黑衣負劍青年看著對面二人，眼神中充滿了瘋狂的神色：「歐老頭，早就聽聞你的橫煉八樁傳自丐幫六絕學，不過今天一見也不過如此嘛！再來，看看我破了你拳法！」

馬叔背著手，淡淡說道：「風天錫風公子，武承瀚武大少，我們這裡所有的商人經商，都是奉公守法，該納的稅沒欠過一分，該奉上的冰炭也沒少過一次，黑黑白白的規矩我們都做到了，你們今天這番作為，是不是有點不守規矩的意思了。」

他身後的商界精英們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的神色，他們雖然都是頗具財力的大老闆，但是面對風天錫和武承瀚這等頂級世家的子弟就顯得有些氣短了。

「規矩？」風天錫收起摺扇，指著馬叔的臉說道，「你們這些商賈和泥腿子有什麼資格跟說規矩？規矩是我們世家定下的，我說了，這個狗屁小龍撈還有這些泥腿子的任何生意都不許出現在幽州地界兒，今天我要砸店，我看你們誰還敢攔著？」

武承瀚一聽到「砸店」二字，臉上的瘋狂神色又加劇了幾分：「哈哈哈哈，對，給我砸，砸！」

聽到武承瀚的命令，二人身後的家丁們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棍，齊聲說道：「砸！砸！砸！」

杜連雲見到對方的氣勢越發囂張，暴脾氣的他再也忍受不住，高聲喝道：「想撕破臉是吧，那就來，真的以為我們商界人士都是軟釘子么？大家說，是不是！」

「不是軟釘子！」

「把事鬧大，鬧到趙王府上，鬧到長安去！」

「怕你們不成！」

商人們也都是有脾氣的，今天或許是風天錫等世家子弟欺人太甚，也或許是秦少羽拋出的橄欖枝景太過誘人，他們選擇了不妥協。

風天錫見到自己一方人竟然沒有壓制住這些商賈，顯得有些詫異，但旋即笑著對身旁的武承瀚說道：「承瀚兄，這群低賤的商賈怕是已經忘了是在誰的地盤上討飯吃了，今天他們能在這裡公然反抗你武家的威嚴，明天就敢站在你們世家大族頭上耀武揚威，承瀚兄，你覺得呢？」

武承瀚一聽，立刻心中是怒火上涌，惡狠狠的看著對面的商賈，大手一揮就喝道：「給我砸！」

一聲令下，手持長棍的家丁們就發動了起來，武承瀚也一手搶攻沖向了歐正陽，一上手就是殺招。

「他娘的，當我軍戶子弟是好欺負的么？」

「我衛族什麼時候怕過你們狗日的世家大族，兄弟們，給我打！」

幾乎同時，原本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龍撈的服務員們畫風突變，一個個的變成了敢打敢拼的漢子，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雙節棍，一個個耍的風生水起，電光石火間就和武承瀚的家丁們對上了線。

小龍撈飯莊中一時間打鬥聲四起。

武承瀚面露狂熱的神色，渾身真氣暴涌，不斷地搶攻，每一招都是奔著殺人奪命，但歐正陽卻明顯有些顧忌，沒有全力以赴，而是不斷地拆招防守，這反而讓武承瀚越打越坑狂。

風天錫身後的兩個漢子身手意外的強悍，一人單打杜連雲，招式大開大合，絲毫不落下風！

另一人則直接對上了馬叔父子二人，身法靈活詭異，而馬叔父子二人練的是戰場廝殺的搏殺術，對付其這個面具男十分吃力，竟然被面具男一個人壓制。

「喲，惡客登門啊，幽州武家還有......那個姓風的是何人？算了這不重要，」而一牆之隔的秦少羽早正巧趕上這混亂的場面看，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撫著胸口，問了季鸞兒一句，「紅霜，你願意幫我處理一下嗎？」

季鸞兒微微皺眉，嚴肅道：「你打算怎麼做？」

秦少羽撓了撓耳朵，剛才被轟了一掌，到現在還有點耳鳴：「來者是客，既然來了，我這主人肯定是要好好招待啊，古人說得好，有朋自遠方來，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后鞭數十，驅之別院！」

「？？？」季鸞兒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秦少羽認真的樣子后，才緩緩說道，「看來你平時也挺費朋友的。」

「那個武家的二世祖，你對付得了么？歐伯看起來有些吃力呀，」秦少羽指了指正在疲於拆招的歐正陽，「難道是歐伯年紀大了？」

季鸞兒搖了搖頭，簡單說道：「那個武承瀚，充其量不過是二流巔峰水準，基本功不穩，招式破綻百出！歐伯自然是有一流水準實力的，但他明顯是有所忌憚，不敢對武承瀚真的出手，所以一直在防守。」

秦少羽終於感覺胸口不那麼痛了，深吸了一口氣：「女俠，我想和那個武承瀚單獨聊一聊。」

「那你稍等，」季鸞兒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然後提起一口真氣就飛身而起，不見了蹤影。

亂作一團的大堂內，人們只見到一道火紅的身影從二樓廊道上飛射而出，那身影精準無比的落在了武承瀚的面前，只見她抬起手來，伴隨一陣雷鳴炸響一巴掌拍在了武承瀚的臉上，原本兇悍絕倫的武承瀚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被打翻在地。

季鸞兒不出意料的輕鬆解決了武承瀚，她單手抓住武承瀚的腰帶，就像拎著一隻豬仔一樣將武承瀚拎在了手中，被巴掌擊中的一側臉已經腫成了一顆蘋果的大小。

「誰還敢動手？」季鸞兒用真氣發聲，在場全部的人都在她喝止中停下了爭鬥。

「大膽妖女！」風天錫對這個局面是萬萬沒有想到，在兩名面具男回到自己身邊后，他舉著這扇指著季鸞兒說道，「快快放了承瀚兄！幽州四大家族同氣連枝，你敢動他一根汗毛，天上地下絕對不會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杜連雲默默的來到了歐正陽身邊，小聲說道：「風雷天功！我們猜的沒錯，紅霜姑娘果然就是紅霜女！」

歐正陽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點了點頭：「今天的事情.......幸虧你我態度堅決，站在了羽哥兒的一方，看來羽哥兒是早已經對今天的狀況做好了準備。」

「放開我家少爺！」

「妖女，你死定了！」

武家的家丁們紛紛叫也跟著風天錫恐嚇起來。

季鸞兒一手拎著武承瀚，另一隻手屈指一彈，一道流光激射出去，直指風天錫！

「少主小心！」兩名面具男異口同聲，齊齊的上前阻擋，但那道流光快的不可思議，從二人阻擋之前就擊中了風天錫舉著這扇的手臂。

「啊啊！」風天錫慘叫一聲，手臂無力的下垂，一個血洞從在他的肩頭乍現，鮮血直流。

兩名面具男立刻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要上前與季鸞兒拚命，卻被風天錫咬牙喊住，這一次他的語氣中出現了一絲恐慌：「回來，你們不是這妖女的對手！」

他們竟然完全不顧及武家世家大族的身份，說打就打，完全一副不講理的樣子！難道他們不怕惹了世家大族，在幽州寸步難行么？

風天錫本只是一小家族的子弟，只是在幽州武學院中結識了幽州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后，逐漸展露頭角，用了兩年時間慢慢取得了一定的地位，成為了幽州武學院授予的「公子」稱號。

這次慫恿武承瀚來砸小龍撈的場子，是受了一身份極高的世家貴公子的委託，本以為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沒想到卻碰到了釘子。

「啊呀呀，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秦少羽「匆匆」從二樓廊道上出現，走到昏死的武承瀚面前，滿臉悲切的說，「武兄，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秦少羽急切的伸出手不斷拍打武承瀚的臉，一開始看上去是要把他喚醒的意思，但很快人們就不這麼想了。

只聽秦少羽每打一巴掌，就說一句話：「你醒醒啊！」

「你別睡啊！」

「我們好好聊啊！」

「我還沒好好招待呢！」

「這麼打你都不醒么？」

......

一下比一下用力，連拍了十幾下都沒有把武承瀚打醒，倒是把他的另一邊臉給打的同樣腫了起來。

「豎子！安敢如此！」風天錫眼神兇狠的叫喝到，只是這一次他不敢再抬手了。

「喲，下面還有一條狗在叫呢，」秦少羽裝作突然發現了什麼新鮮事兒一樣，指了指風天錫，驚訝道，「大家快看，狗竟然會說人話了！」

在場所有商賈都哈哈大笑起來。

風天錫被秦少羽的話氣的惱怒無比，再次恐嚇道：「姓秦的，你完蛋了，你的飯莊，你的生意，包括你的女人都死定了，你知道你們欺辱的是誰么？」

秦少羽壓根兒就沒有看風天錫，而是目視前方，對著小龍撈的大門外高聲說道：「你們代表不了幽州的世家大族！人家不傻，逼迫在坐的大商戶事情人家不會做。

你們不信？覺得他們區區商賈罷了，都是有錢無膽任你們欺負的豬玀？

你們確信，世家大族都會站在你們這一邊，會甘心的給你做槍頭？

哦，讓我想想，如果在坐商人聯合起來，發動整個河北道商界集體抵制幽州大族的生意，我們不動武，我就是不合作......信不信不到半年他們一家家都得分崩離析？到時候，我看他們是找我們后賬，還是找你們清算！

我和紅霜女俠的幾個巴掌，只是在替他們教育一下不懂事兒的晚輩罷了。

現在，老子把話說白了，幽州一地的商貿龍頭，我準備坐上一坐，你們若想要爭，完全可以車馬炮擺起來跟我對弈一場，我還敬你們是條漢子！

結果你們非得要攛掇這個傻狗帶著一個蠢驢來這裡自取其辱，嘖嘖嘖，我瞧不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