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昨天躺床上了，爸爸打來電話，問吃藥了沒？

他們每天按時提醒我吃藥，有時候不相信我吃了，還會再問一遍確認。

那種不信任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惱火。

我就會非常生氣的說，吃了！

其時，昨天我沒有吃藥，隔一天也沒什麼。

我懶得再去吃了。

然後就預知到，今天一定精神頭非常足。

今天難得不困。

以前上午肯定是要死瞌睡死瞌睡的趴在座椅上睡一會兒的。

今天不困，還有點活潑。

同事問屬什麼的？我說屬馬的。她就很驚奇，說屬馬的不都是雷厲風行的嗎？怎麼我看着你像屬兔子的？

我心裏暗暗說，我在養病呢，就當休養生息了。

今天沒什麼事情，淡然，愉快，也依舊有點懶懶的。

發現每到一個地方，過一段時間，大家就會感受到我的「懶。」

這其實就是藥物作用，也同時是副作用。

讓我的大腦處於休眠狀態，「懶得」想那麼多，也懶得動彈。

我可以一天縮在床上。

我發現躺着的時候，我的靜坐不能會消退，所以我喜歡躺着。

坐不住，所以總是閑轉悠。走來走去。

包括孩孩兒小的時候，我就抱着他，轉來轉去，其他人就會埋怨我，你把孩子慣的只有你自己能抱了，其他人又沒力氣抱着轉悠。

我又不能說我坐不住。真的是坐不住，就轉起來，大腦才能思考。

但是我發現我第一次上班的時候，生了孩孩兒之後，第一次上班，那個工作我很喜歡，也很珍惜。

我可以一坐坐一上午。

包括中午，只要是工作，我就能坐下去。

其實，我現在覺得，一個人聰不聰明，和他醒著的程度，有關聯。

如果一個人很清醒時，那他的大腦運轉的就特別快，就會聰明。

相同的，一個人混混沌沌，就不聰明。

也所以，我的智力其實並不一定就被藥物捆縛住了。

當我遇到自己非常在意，非常感興趣的事情時。也能大腦極端興奮，處於「醒著」的狀態。

這時候，智力其實沒什麼影響。

只是大多數時候，我都是半休眠的感覺。

也所以，獅子老虎在動物園裏，圈着它，給他餵食兒，給它冬暖夏涼。

它也不怎麼威風。

可要是大自然里，一條狼，一隻狗，都霸氣自然，威風凜凜。

所以才有狼圖騰里的故事。

人並不是很多動物的對手。

其實人是馴化過的大自然，或者說是被馴化過的動物的對手。

這些被馴化過的動物，大概也是厭厭的。

所以，是不是提高一個人的精神亢奮程度，就能使他聰明？

只是我的父母，總是每天準時準點要我吃藥。

吃了葯，就不會複發。

家庭就會穩定，我也安全。能生活。

他們不相信除西醫以外的任何科學。包括中醫。

我第一次生病時，醫生就直接告誡，治療這種病，其他包括中醫，大多是騙人的。

所以啊，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囚籠，我得一直吃着這限制風華的葯。

每天四粒。

每天四粒。

其實這種藥物藥效非常快。

只是要吃一輩子。

我還年輕，三十一歲了。我的二十歲芳華已經過去，已經睡過去了。人生事也經歷了大半。

只是我還有幾個八年，九年，十年？

這種葯，阿立派挫，我自己覺得，複發最嚴重時，一定要吃。

只是趨於平穩了，就得用其他的方式把病根治好。

這其實就相當於一直拖着不治，吃藥不會發瘋，把外向的病的風貌用刻刀颳去，不斷湧出，不斷颳去。

病怎麼能好？

只是，我還是相對來說幸運，我並沒有面目全非，還能思維清醒的打出這些字。

這其實是阿立派挫的效用。

不好不壞，其實也勝過一敗塗地。

我愛我的爸爸媽媽。他們也竭他們所能的來愛我。

我的醫生們也非常關心我，很有醫德。

他們會開導我的生活，會同情我，會扣著不給我減葯。

在某種領域，那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