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東方欲曉，其色蒙蒙。
林婕才剛睡會兒，不得不擦紅著的眼睛，去開始新的一天。昨晚，她沒睡好，想的儘是信的事。來到教室上早自習，不小心睡著了，直到下課，同學推醒她，還茫然地問:「怎麼了?」
那同學大惑不解地說:「我可從沒見你在課上睡過覺，你是不是病了?」
林婕掃視了一下教室，轉了轉睡痛的脖子，說:「原來下課了，哦，沒病。只是我還想再睡下，你幫我帶點吃的。」
那同學只好說:「好的」
林婕笑下，雙手往桌子上一放，頭枕了上去睡了。
上午，林婕由於補睡了，所有的課都沒聽到。下第四節課，她叫住了何關，告訴他中午有事相問，請他中午在教室等她。
吃飯的時候，何關把這事對戚小易說了。戚小易高興地囑咐何關，讓他要小心說話。何關不耐煩地說:「這還要你說，那我豈不白活了。行了，別嘮叨了，我心裏有數。」
旁邊的楊樂飛插話到:「我說何關啊，小易好不容易激動一次，何必掃興。」
何關吐吐舌頭。吃完午飯，戚小易就催何關去教室。何關便去了。來到教室，林婕還沒來。何關無聊之下，竟第一次認真地看起歷史課本來，但看來看去中國總在受壓迫，不是割地就是訂契約，看得他連中國人的自豪感都沒了。他不禁罵葉赫那拉氏這個婆娘。正在這時，林婕來了。他想:「有道是『說曹操，曹操到』，看來可以改成『罵女人，女人到』。」
林婕說:「讓你久等了。」
何關放下書，應道:「我也剛來，你坐下吧。」林婕剛坐下。何關就問:「有什麼事?」林婕說:「我是想.了解下戚...小易。」何關說:「好啊，你問吧。」「這，」林婕臉紅了下。
何關察言觀色，趕忙說:「他是一(4)班的，人挺帥的，比我高，就是很瘦，讓人看到還真是擔驚受怕的，因為說不定哪陣風一刮就不見了。」
林婕撲哧一笑，說:「你還真幽默。」何關眉開眼笑，說:「見笑了。」
就這樣，兩個人自然地聊了起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該說的也說到了。
和林婕說完話，何關來到戚小易的教室。戚小易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何關就一字一句如實說出，虧他記憶力好，沒漏下什麼。戚小易痴醉地聽着，他很感滿足，又拜託何關轉達想與林婕交談的意思。為了答謝何關，戚小易花錢請喝了酒。
封四魚下午沒來上課。傍晚，傳來消息，他拿刀砍了人，現在在派出所。
戚小易幾人飯也顧不上吃，就去了派出所，見到了封四魚。一見面，戚小易第一句話就問:「怎麼回事?」
中午我來學校的路上，碰到昨夜讓唱《東方紅》的四個人。一見面，他們就從衣服里摸出鋼管來打，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被打成重傷。你們看看我手臂上的紅痕就知道，你們有沒有煙?」封四魚接過煙含在嘴上，吸了一口，又說，「在那段沒有杉林的地方，我拾到一根木樁，還算順手。於是，我與他們廝打起來。四個人中一個給我打掉了鋼管。但我一個人實在打不過四人，只好跑了，想想還覺得狼狽。在前面不遠，不是有戶賣肉的嗎?跑到那，我見屠案上有把刀就拿了起來，右手握刀，左手木樁，又跑回去跟他們打了起來。我知道要打敗四人，只有獨個擊破。我就先專心對付一個，應付三個。就這樣，我用刀傷了二個，其他二人就開始怕了。就在這時候，不知道誰報了派出所，把幾人全抓了起來。」
「那四個人呢?」戚小易問。
「在另一個房間。」封四魚余怒未消地說。
楊樂飛義憤填鷹地說:「他媽的，下次整死他們。」
封四魚突然大笑，說:「好了。你們不知道我被派出所的人打了吧?」包類說:「聽進過派出所的人說，凡頭次進來的人都會這樣的。」封四魚說:「但我不同。」
包類就問:「難道你不是頭次?」
「是頭次」封四魚說，「可我認識派出所的人。」
包類不相信，說:「那就不明白了，認識的怎麼還打你?不可能的。」
封四魚說:「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有許多事只要和錢一搭上關係，不可能也可能了.」包類就說:「你倒給說說。」
封四魚猛吸了口煙，然後把煙丟在地上，用腳使勁地踩熄，說:「我被帶到審訊室里，他們讓我坐下，先問了我事情的經過，我說完后，有一個認識的說『四魚，雖然咱們認識，但我不能徇私枉法，說句實話，我也很想幫你，但我有心無力。你父親在咱們這個鎮上還算有錢人，你的零用錢也不會少到哪去。我還真羨慕你有這樣一個老爸，吃喝不說，單玩你小子就天天變樣。其實呢，只要你以前少玩點，給我一點，你今天也就沒什麼大事。可惜啊，你今天免不了打不說，還得讓你老爸掏錢來。』我不想被打，就說『我下次一定少玩，我不會忘記你的，這次你就馬虎點。可他還是奸笑，說『我做人也很為難的，這次你就忍下，下次只要你不忘記我，我也同樣不會忘記你的。』說完就走了，後來進來一個人，二話沒說就打。媽的，肯定是那傢伙指使的。」
戚小易心下陡寒，想不到派出所的人會這樣無恥。他記起一事，便說:「要多少錢保釋你?」
「不多，才一百塊。」封四魚說。
戚小易從身上掏出所有錢，一算才二十幾塊。其他人也忙拿了出來，但也總共才八十塊。戚小易說:「還要二十塊，看來得叫一個人回去借錢了。你們誰去?」
「這...「幾人想到從派出所到學校的路程，腳也不願了。
戚小易看這情況，只好他自己去了。他把錢給楊樂飛，向房外走去。
「去什麼?我還有呢。」封四魚說，說着摸出一百塊錢來，他剛只是想看看戚小易等夠不夠朋友。
戚小易迴轉，說:「你有錢幹嘛不保自己出去?」
封四魚沒好氣地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自己能保釋自己嗎?」
威小易笑，說:「梁園雖好。不是久留之地」，何況這還不是個好地方。我去交錢，你們在這等著。」
封四魚把一百塊錢遞給戚小易，說:「麻煩了，」
出得派出所，幾人在鎮上餐館點了菜，要了幾瓶啤酒，吃喝起來。談了些別的，何關舉杯說:「讓我們來慶祝小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