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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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對小菜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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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睜開眼睛，房間里還有一絲血腥味未去，這讓她皺了皺眉。

她從床上坐起，床中間碼放的一堵書牆一下子倒塌。一本書落在她的膝上，那是一本精裝版的《巴黎聖母院》。ADA撫摸著封面上的幾個燙金大字，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寧靜感。書是嶄新的，似乎沒被讀過幾次，她嗅著這本書中隱隱散發出的油墨香味，久久不忍翻開。

ADA輕輕把粘在面頰上的幾縷髮絲撥向耳後，看向陽光明媚的窗外。那柔和的春日陽光照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照在她身邊那堆散亂的書上。一些空氣中的微粒在陽光的照射下輕舞著，閃爍著，擁在捧書少女的身邊，和她一起，構成了一副美麗的畫面。

她偏著頭看著樓下，樓下的人們來來往往，喧嚷嘈雜。

這是一個沒有喪屍，沒有安布雷拉，沒有HCF的世界。這將是一段全新的充滿了光明的生活，不再有那種腐肉的氣息。

ADA獃獃的坐在那裡，坐了很久。

「遊戲！你以前的經歷，你的記憶，你的一切，只是一場遊戲！」說出這樣殘忍的話時，那個胖子可惡的臉上，居然會有一絲隱約的同情。

ADA搖搖頭，同情？這個沒心沒肺、不知死活的東西！他對自己的輕薄，他提出的，那侮辱性的條件。總有一天，要讓他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

嘆息一聲，ADA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這是那個胖子的一套校服，穿在身上很是肥大。屋角的臉盆里已經接好了半盆清水，盆邊的整齊疊放的毛巾。這個胖子，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

兩人昨晚商議的結果，ADA白天不能出門，否則讓人知道憑空多了一個人，而且一男一女擠住在這麼一個小租屋裡，很難解釋。書子先出去聯繫儀器的事，晚上ADA出去弄錢，明天書子出去租間大點的房子，把儀器全放到那裡，ADA再過去住。如果遇到熟人，就說是給書子補課的家庭教師。書子說，無論她手上拿著的是書本還是一把殺人的手槍，她的身上總有一種濃濃的文學氣息，就像是學校辦公室里年輕女教師那樣雅緻溫馨的感覺，親切而美麗。

ADA想到這裡，微微的笑了笑。

她洗過臉，開始擺弄地上那堆電腦。把電腦桌的碎片堆到一邊，把機箱和顯示器擺放好，檢查連線，一切正常。接通電源，開機。桌面上乾乾淨淨，除了幾個系統圖標，就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生化危機4」。滑鼠移過去，雙擊。

屏幕一下子變黑，ADA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遊戲主界面，那村莊的全景圖看起來如此眼熟。新任務，進入。

半個小時后，ADA扔掉滑鼠，她踉蹌後退，轉身，趴在床邊。她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大顆大顆的眼淚卻不斷從眼角滑落。

遠遠離開那種朝不保夕、被人控制、為了別人的一個命令就出生入死的生活，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可為什麼？為什麼心中會這樣悲傷？

書子聽著塑料布後面的槍聲，他覺得手腳發冷。他隱隱覺得這是自己的錯，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更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這一切。這一次倒霉的是陌生人，他無法想像，萬一自己的父母也變成喪屍的模樣，自己該如何面對？

這個時候已經有大批的警察來協助維持秩序了，圍觀的人群被推到了更遠的地方。很快裡面的槍聲停歇下來，又過了良久，圍著的塑料布也被撤了下來。這時可以看到，士兵們正在把一個個用黑色屍袋裝著的屍體扔到一輛大卡運兵車上。每一次屍體與車體撞擊所發出的「咚咚」聲，都像是撞在書子的心頭，讓他臉色發白。

「這次的行動非常順利！在人民子弟兵的配合下，我們已經成功搗毀了這個制毒販毒的罪惡窩點！這是一次重大的勝利！大家不要再在這裡圍觀了！注意今天晚上的新聞，將會有專題報道！」

一個看起來地位不低的中年警察站到一輛卡車上，拿著個喇叭向群眾喊話。聽了他的話，圍觀的人陸續開始離去。

一車救護車鳴著笛開過來，停到離書子三、四米的地方，一個警察過來讓大家退後一點。一個又哭又叫的男生被兩名士兵從夜總會中架了出來，那個男生滿臉是血，雙手也是血，衣服上也是血。遠遠的有臭味傳過來，那個男生褲檔完全濕透，裡面還有鼓鼓囊囊的東西，明顯是大小便失禁了。

在被架上救護車的時候，那個男生頭向書子這裡扭了一下。這麼近的距離，書子立刻認出，那個滿臉是血、鼻涕、眼淚，又哭又叫的男生，竟然就是自己在一個多小時前，在校門口，目送著上了計程車的張少修。

書子哆嗦了一下。

張少修，昨天打他的那三個人，有一個人被他咬傷了……

他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感到不安了，那輛卡車上堆著的那堆屍體，不就是自己那一口咬下去造成的結果嗎？

大部分士兵們陸續上了車，開走，還有一隊，在這裡留守。那個先前喊話的軍官和後來喊話的警察湊到一起說了幾句，在人群里指點了幾下。幾名警察衝進人群，把幾名偷偷拍照的人揪住，將他們的手機和相機收繳了過來，然後和顏悅色的告訴他們，明天到警局去領。幾名警察過來，勸仍未走的人們離開，連書子也受到了親切的照顧。

這些人完全沒有平時的囂張跋扈，看起來居然真的有了一點人民公僕的味道。

書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學校的，他慢慢的趴在課桌上，把臉埋在自己的手臂中。

教室里，早來的同學們在一如既往的嘻笑打鬧著。

ADA從床上抬起頭來，擦乾眼角臉上的淚痕。她默默的走到電腦前，退出遊戲，回到桌面。她獃獃的看了一會兒那空蕩蕩的桌面，起身，再去洗了個臉。

她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走到床邊，拿起一本書。封面上幾個燙金大字，《巴黎聖母院》。

「他把手伸入她的衣內，輕輕的撫摸那柔軟的隆起，她微笑著偎入他的懷裡。他的手向下伸去，她輕輕的呻吟。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慾火，翻身而上，她大聲的喘息著，『好哥哥！用力！用力！』」

ADA手一抖，差點兒把書扔到窗外去。她看看封面，是《巴黎聖母院》沒錯，心中稍定，再翻開。

「婉儀渾身劇烈的一抖，一把把青哥推開，『你幹什麼？別……別這樣……』青哥笑嘻嘻的靠上去，把婉儀按在牆上，用身體慢慢的擠壓著，很快婉儀就全身無力了。青哥把手伸到婉儀的腰間，溫柔的道：『來，寶貝兒，先把褲子脫了。』」

ADA覺得自己全身都在哆嗦，她抖著手把書合起來，封面上《巴黎聖母院》幾個金色大字配合著深色的書皮，顯得格外莊嚴肅穆。ADA深吸一口氣，迅速的翻開，掃視著書中的內容。片刻后，她漲紅著臉，一把把這本精裝書扔出老遠。

「這寫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ADA咬著牙，又拿起了另一本書。這也是一本精裝書，封面上的字是，《莎士比亞悲劇集》。很快，這本書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

一本，又一本，又一本……

一共五十六本精裝世界名著，三十二本線裝古籍，七十一本平裝高中學習參考書。

全都被扔到了牆角。

ADA漲紅著臉，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想了想，又來到電腦前，打開了「我的電腦」，一個盤一個盤的檢查。

十幾分鐘后，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她覺得她現在對她的這位新同居密友有了足夠的了解。嗯，一千多G的毛片和不良圖片，一百五十九本偽裝過的不良書刊……

想起昨天晚上要擠在一張床上睡時，自己提出要拿著匕首睡覺，敢過線就挨刀時，那胖子強烈抗議，說是擠在一張床上睡身體的碰撞在所難免，這對他不公平。於是自己想到用這些書擋在兩人中間，當時那胖子臉上的詭異表情實在是……

ADA突然有一種自己已經被玷污了的感覺……

「喂！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方胖子推醒了如往常一樣趴在桌上睡覺的書子，「心儀昨天晚上已經從醫院裡出來了！」

「哦。」書子點點頭。

「而且啊！當時我就守在醫院外面，她出來的時候我大聲跟她打招呼，她還跟我笑了呢！」

「呵呵，那恭喜你了。」書子知道，這對方胖子來說，的確是件大事。

「還有，我聽說，明天醫院就可以解封了，裡面的其他人也都可以出來了，疫情已經基本上被控制住了！」

書子直起身子，長長的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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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實在是一個很笨拙的人，寫這些細膩的東西寫的很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