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聞榮色變

接下來的家宴上，在王守爾坐鎮，王旭韜有意的穿針引線下，圓滿地結束，王旭韜也跟著吁了口氣。

就在家宴進入尾聲時，王世宗帶著消失幾個小時的幾個老人突然笑容滿面地出現在主宅門前，拄著拐，雙眼不住地注意山莊外的動靜，像是在等什麼人。

「爺爺這是在等人？」角落裡，王馨染扯扯王旭韜的衣袖，小小聲問。

「應該是，不過誰能讓爺爺出來等？」王旭韜有些想不通。

「我啊！」王馨染無辜地眨眨眼，在接到王旭韜的白眼后笑得無比賴皮。

被老人吸引過來的，還有王家其他的小輩。

驀然，王世宗雙眼一亮，與蘇家二老說了一句什麼，來了的話。

就見山莊緩緩駛入一輛豪車，車子才停下，王世宗已經邁步向前。

王馨染不禁暗叫乖乖，這王家爺爺也是一位人物，什麼人能讓他屈尊降貴去相迎的？

沒等她想明白，眼角餘光就瞄見王旭韜皺著眉，嘴裡嘟囔著，怎麼是他之類的話。

看來王旭韜也認識車上的貴客，而且還有故事。

她正想八卦一二，卻見王守月冰冷的臉上隱隱泛著一股激動，手上還悄悄使勁，將其中一位年輕的女子推上前去。

無獨有偶，除了蘇綺夢外，其他有女兒的王家人都做著同一個動作。

王馨染有些無語，這是什麼情況？皇帝選秀嗎？她望著王旭韜，卻見他冷著臉，一臉的不爽。哇哦，難道這故事的走向無比狗血畸形？

王馨染雙眼都亮了起來。王旭韜見狀，臉色更差，將她推到自己身後藏得嚴嚴實實的。

真是的，竟然不讓她看戲！有沒有搞錯？

王馨染老大不爽地瞪著前方寬闊的肩膀，踮起腳尖，想看看來人是何方神聖，竟然能牽動這麼多人的心。

這一看，她有些呆了，但也僅是一瞬間，有些明白王旭韜的鬱悶從何而來了，她又再瞄了那個走下車的男人一眼。

年約三十，五官深邃，微挑的濃眉銳利如鷹般的雙眼在燈火通明的山莊內一覽無遺。

神態倨傲而危險，在見到王家兩對老夫妻時，他謙恭有禮的微笑，得體而優雅。

寵辱不驚，是個人物！王馨染暗暗點頭，一邊忍不住好笑，這個男人，肯定是單身，不然王家的女眷也不會上趕著將女兒推到前面去。

寒暄了幾句，將一個公文袋交到王世宗手上，榮凱打算告辭走人。

「榮凱，你等等，」王世宗微微一笑，趕緊將人留住，在榮凱疑惑的目光下，他揚聲喚人。

「染染，染染？」

額，是在叫她？王馨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叫她做什麼？

「別出去！」王旭韜暗暗咬牙，將妹妹藏得更嚴實了。

王馨染無言以對，哥，你的愛恨情仇不用把妹妹拖下水吧？

但是她不知道，王旭韜擋住她的同時，也承接了王家其他女眷對她投來不滿的眼神。

當然，是那些姑姑舅媽一輩，年輕一輩的，更多的是同情。

「爸！」王守月不滿地出聲，拽著女兒的衣袖不肯放，就怕一鬆手，女兒嚇得直接溜走。

王世宗皺眉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哼，她們打得什麼主意難道他會不知道嗎？

要是真的有這個苗頭他也樂見其成，但是！看看，她自己的女兒都快被嚇死了，她怎麼就看不開？給其他人機會呢？

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小女兒一眼，確定她不敢再多嘴，王世宗繼續找人，雷達似的眼眸很快鎖定目標。

「染染？旭韜，你後面那個是不是染染，你把她藏起來做什麼！」王世宗雖然兩鬢斑白，但兩隻眼睛卻是犀利得很。若不是擔心榮凱會離開，他都想親自把那個臭小子拎開！

戳戳哥哥的肩膀，王馨染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王守爾趕在老父親第二波生氣之前，將藏在兒子身後的女兒給牽了出來。

王馨染低垂著頭，乖乖地來到王世宗面前。

「爺爺。」哎，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爺爺，她才二十齣頭一點點呢，這個老男人......咳，這個男人大她好幾歲，跟她隔著好幾道溝壑呢！

「榮凱啊，這就是我家老大的閨女，今天是第一天參加家宴，你們認識一下！」笑眯眯地，王世宗伸手一指，「這是你榮家哥哥，榮凱，你們認識一下。」

王馨染無言以對，爺爺，你這拉郎配太明顯了啦！心頭想著，她還是乖乖地遵照指令，佯裝害羞地低垂著螓首，聲如蚊吶：「榮凱哥哥。」

哇啦，這傢伙再加幾歲，她直接叫叔叔啦！

王馨染自小看人臉色，又在娛樂圈摸爬滾打，自認還是有幾分識人之明。

榮凱絕對不會想要一個乖巧聽話的千金小姐作為伴侶，這樣的男人，要的是旗鼓相當，所求的是靈魂契合。

果然，榮凱客氣而又疏離地喊了聲，「王小姐幸會。」

嘿嘿，王馨染眼見王世宗眼裡的失望，明白爺爺的拉郎配失敗了。

就見榮凱與王世宗再客氣幾聲，接著告辭離開，眼神再沒有分一個給她。

低著頭，她聽著王世宗嘆氣，揮手讓她離開，又聽著一圍而上的姑姑嬸嬸們嘰嘰喳喳地說著她不爭氣，沒有把握住這絕佳時機。

嘰嘰喳喳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女人們就被各自的丈夫拖走了，現場只留下王守爾一家人。

「染染，別聽你姑姑她們的，你年紀還小，爸爸再給你挑，挑最好的！」心疼女兒被各種酸言酸語，王守爾的心裡也不好受。

榮凱確實是個極為出色的男人，但女兒剛回家，他還沒往這方面想，再者，女兒這些年太苦了，比起其他，他更希望她的婚姻幸福美滿，以彌補她前頭所受的罪。

「爸爸，我沒事。」吐吐舌，王馨染捂著嘴偷笑。

蘇綺夢擔憂地看著她，「真沒事？」

「沒事。」王馨染點頭。

「染染，其實這樣也很好，那個，那個榮凱好像很兇的樣子。」子琳拉著王馨染的手，心有餘悸。

她曾經有幸看到小姑姑將女兒安排在榮凱身邊用餐，結果，小姑姑的女兒一口飯都沒吃下，從他身邊奪門而出，至此「聞榮色變」，目睹這一切的她，也將榮凱視作洪水猛獸。

不只是她，王家年輕的適婚女子，沒有幾個敢與榮凱相處而不變色心驚的。

那傢伙分明是故意的！王馨染暗自搖頭，不過，如果連真實的一面都扛不住，在一起也確實勉強。或許，只有王旭韜這樣的......

王家夫妻放下之餘，領著子琳進入主宅，任由王馨染和王旭韜兄妹倆繼續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染染，你是真的不喜歡他，還是因為我的原因？」王旭韜無比糾結地對上妹妹探究的眼神。

他剛才因為一些過節，不想王馨染見榮凱，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哥，我是真的不喜歡他！」王馨染一字一句地表態，見他一臉不信，她舉起手，像童子軍一樣發誓，「我真的不喜歡他，我喜歡......哥哥這樣的！對！」

對，她喜歡白白凈凈的粉面書生，不喜歡型男啦！

「真的？」王旭韜鬆了口氣，終於綻開笑容，還好，這樣他就放心了。

要是妹妹喜歡，他心中再鬱悶，也少不得要和那個傢伙打交道。幸虧不喜歡！

「真的真的！」王馨染點頭如搗蒜，所以哥哥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跟你搶「大嫂」的！

不得不說，兄妹倆一個不肯說，一個自以為明白，卻不知鬧出了烏龍。

「哥哥，你行嘛，看不出來你還挺長袖善舞的。」回程的車上，王馨染不禁調侃。

他們在樂凡山莊逗留了幾日，從家宴第二天就開始被王世宗拎出來，盡一家之主的義務，陸陸續續把回來的王家人送走。

這不，好容易都走完了，他們也跟著腳底抹油，告辭走人。

王馨染一直以為，王旭韜走的是酷雅路線，沒想到需要他的時候，他也能扮演好鑽營者的本分。

王旭韜將前後座的隔板搖下，確定司機師傅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了，這才睏倦地揉著眉心。

「你以為我很喜歡這種場面嗎？其實，很累人。」王旭韜在狹窄的空間內活動了一下筋骨，見王馨染直勾勾盯著他不說話，笑了，「怎麼，嚇到你了嗎？」

「也還好。」王馨染是沒有想到兩家的成員那麼多，那麼複雜，但想想也是了，普通人家爭奪個三瓜兩棗的都能兄弟鬩牆，更何況豪門那麼一大塊肥肉了。仟韆仦哾

只是，看著王旭韜這麼疲憊，她倒是有些心疼。果然，在外刀槍劍雨都面不改色的人物，面對家長里短就是束手束腳。

「染染，雖然小姑姑說話很難聽，但是她說的話，你可以聽著。」王旭韜突然開口。

「哦？」王馨染興趣被挑了起來，顯然王旭韜是知道什麼。

王旭韜見她雙眼發亮，一時間倒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小姑姑眼光很高，很挑剔，能入她眼的沒有幾個。老一輩不說，父親算一個，就連我，都是她看在父親的面上，才優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