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追風捕影

第29章 追風捕影

好像情況有些不太妙的樣子啊,總覺得自己說的這些東西,讓這個丫頭產生了某些大膽的想法了。

嘛,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對手,至少暫時不用擔心這種事情發生。

想要逆推我,你現在這點實力還是不夠看的呢,至少等你完全掌握這一身屬於先天高手的實力再說吧。

「好了,好了現在故事說完了該睡覺了吧?」

看着似乎變的格外的興奮起來,眼中也是沒有絲毫睡意的少女,林夜這麼說着伸出手來輕輕一拉,卻是讓女孩兒重新跌入了自己懷中。

「不要嘛,人家睡不着,你再講一點關於你的別的變態事迹給我聽唄。」

「哪有那麼多的故事講的,沒有了,還有變態是什麼意思。」

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林夜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和女孩兒說這些東西了。

看起來自己不僅僅在顏知秋那邊形象轟然崩塌,以後在林心諾這裏,變態這個稱呼也是怎麼都摘不掉了。

嘛……變態就變態吧,反正有的時候自己也覺得自己蠻變態的。

這麼想着,男人的手掌順着女孩兒光滑的背脊劃過,惹得後者的身子不由的一陣激靈,口中也是發出一陣誘人的低吟。

「別鬧,在問你事情呢,除了這位魔教的聖女殿下之外,變態你就沒有別的女人了嗎?」

沒好氣的拍開男人作怪的手掌,少女一臉期待和好奇的這麼問著,而後者則是十分堅定的搖了搖頭。

「沒有了,就這麼一個女人,別的肯定沒有了。」

「真的嘛?」

「比珍珠還真。」

「人家有點不相信呢……你這麼變態,怎麼可能只禍害過一個女人。」

林心諾這麼嘟囔著,而林夜則是突然握住少女的手腕,旋即一個翻身便是把女孩兒給壓在了身下。

「你這麼說,我突然想起來了呢,的確不止這一個。」

「哼哼哼,藏不住了吧,快點老實交代出來,你這個變態還禍害過什麼人,是魔門中的哪個妖女,還是說是聖地里的哪個聖女?」

顯得有些得意的這麼說着,感受着男人壓在自己身體上所傳來的重量還有灼熱感,林心諾的呼吸卻是都不由的稍微沉重了幾分。

「恩……讓我想想看啊,那個人,其實心諾你也認識,甚至說還很熟悉呢。」

「那……她是誰呢?」

看着女孩兒眼中期待的神色,知道她希望自己說出誰的名字的男人則是顯得有些惡劣的笑了起來。

「當然是顏知秋,你的顏姐姐嘍……你又咬人!」

「變態,咬死你,果然知道你這個傢伙不安好心,一直惦記着顏姐姐,剛剛你一定是過去偷看顏姐姐洗澡去了吧!」

「誰、誰偷看了啊,我就是把衣服送了過去,直接放在了門外,連房間都沒有進去。」

被女孩兒這麼說着男人顯得有一些心虛,不過明面上卻是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這麼義正言辭的開口。

「是嘛……」

林心諾一臉狐疑的盯着男人看着,雖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不過也沒有多做懷疑。

畢竟顏姐姐那樣子身份尊貴天仙一般的人兒,若是被偷看了肯定饒不了他的。

「恩,其實除了顏知秋還有一個。」

不想讓女孩兒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林夜很快便是開始轉移起話題來。

「居然還有……果然是一個變態。

「那個女孩的名字叫林心諾,現在正被我這個變態壓在身下呢。」

男人的話讓女孩兒不由甜蜜的笑了起來,她這麼平躺在火紅色的綢緞之上,黑色的長發如同海藻般鋪散開來。

微微抬起身子,少女舉起雙手,彷彿擁抱着整個世界。

「變態……吻我。」

看着少女千嬌百媚的模樣,男人也是不由的怦然心動,他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撥動着著少女面龐上那有些凌亂的髮絲,隨後俯下身來,覆蓋上女孩兒嬌艷欲滴的紅唇。

夜已經深了,而搖曳的燭火也是不知道何時悄然熄滅,漆黑的房間也是徹底陷入靜謐的夜色之中。

南安城城主府。

天剛亮還沒有多久,府上的丫鬟便是一如既往的端著一盆熱水走向了主卧室,準備伺候老爺和夫人起床。

還未走進房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是自掩蓋着的門扉之後傳了出來,頓時便是讓端著木盆的丫鬟慌了神。

猶豫了許久都沒有敢推門進去,丫鬟將木盆放在門口,隨後去喊了幾名家丁,這才回來顯得有些戰戰慄栗的推開門。

這幾名家丁手握著木質的棍棒,一臉緊張的神色。推開門之後他們才意識到事情比想像之中的還要糟糕,屋子裏的噁心氣味幾乎讓他們整個人都窒息。

視線朝着氣味傳來的方向看去,隨後一副慘烈的畫面出現在眾人面前,與此同時響起來的還有丫鬟那驚恐無比的尖叫聲。

這一聲慘烈的尖叫也是驚醒了許多尚在睡夢之中的人,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如今依然居住在城主府中的幾名紅衣捕快。

等到他們了解到事情經過之後,頓時便是露出了無比頭疼的神色來。

王德死了。

在顏大人剛剛離開的一個晚上,王德便是被人發現慘死在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不管怎麼樣,王德都是這南安城的城主,是南安城的象徵,他的死在某種程度上說比起之前藏劍山莊的覆滅要嚴重多了。

藏劍山莊不過是朝廷扶持起來的江湖勢力罷了,倒下了,再扶持一個便是了。

想要為朝廷效犬馬之勞的江湖門派、世家可以說是要多少有多少。

雖說是落了面子,不過藏劍山莊和朝廷的關係畢竟是暗地裏進行着的,沒有拿出來擺在明面上。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背後站着誰,不過沒有人會提出來。

但是王德不同,這可是朝廷命官,一城之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別人議論或者提起來,也會說南安城的城主,朝廷冊封的城主被人殺了。

毫無疑問,這對於大周朝而言是一個恥辱,而做出這種行為的人,無疑是對整個大周朝的挑釁。

若是不將其繩之以法,以後大周國談何威信。

主寢室之中,如今駐紮在城主府的六扇門三名紅衣捕快站在房間里,看着躺在地上頭靠床沿的慘烈屍體沉默不語。

「那兩個女人怎麼樣,醒過來了嗎?」

半晌之後高崖這麼問了一句,在這間卧室里被發現的還有王德的兩名妻妾。

那兩個女人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不過卻是因為驚嚇過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還沒有,而且我估計她們醒來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能夠悄無聲息的瞞過我們這麼多人潛入城主府,並且殺死城主大人,這個人的實力非同小可。」

梁真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有些不怎麼樂觀。

「白供奉呢,為什麼還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怎麼着他也是這城主府里的供奉,如今城主死了,他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而且他是先天高手,難道也沒有發現昨天晚上潛入城主府的兇手嗎?」

「對啊,犯人的實力就算再高,也不應該能瞞過白供奉的感知才對,來人,去喊白供奉過來。」

三人商量著,卻是想起來了這城主府里還是有着一名先天高手的,於是便是打算先把他叫過來,再一起討論。

一名紫衣捕快領命離去,沒過多久又是匆匆的趕了回來。

「怎麼了,白供奉人呢?」

高崖微微一愣這麼問著,而那名紫衣捕快的臉色則十分的不好看。

「回大人,白供奉死了,屍體在他的房間里。」

「什麼!」

這一回三名紅衣捕快徹底懵逼了,先天高手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裏,究竟是什麼人在暗中下的手?

他們三人也不過後天的實力,若是昨天晚上下手那個人願意,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死他們所有人。

這麼想着所有人都是不由的一陣毛骨悚然,看着王德那凄慘無比的屍體感到一陣陣的后怕。

難怪昨天晚上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響,剛剛他們就在好奇,王德明明死狀凄慘無比,看起來受到了殘忍的折磨,在無盡痛苦之中死去,這樣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嗎?

而現在他們明白了,原來是有先天高手張開領域,隔絕了一切聲響,這才讓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但是……究竟是多大的仇恨,讓一名先天高手這樣折磨他?王德大人,應該招惹不到這種級別的敵人吧?」

作為城主,他不算多麼合格,但是也沒有什麼大過錯和大問題。

除了如今藏劍山莊的問題繞不開之外,別的方面他其實都還好,勉強屬於能夠容忍的程度。

若是非要吹毛求疵的要求的話,這位城主大人的問題自然有很多,但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麼也招惹不到一名先天高手身上吧?

更別說這名先天高手居然用了這麼殘忍的手段,簡直像是和王德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還是先去看看白供奉的屍體吧,先天與先天的戰鬥,應該會留下一些有用的痕迹。」

「但願吧。」

高崖輕輕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神色並不樂觀。作為六扇門的捕快,他們所了解的和所見識的東西自然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比如說關於先天級別的更詳細劃分,白供奉雖然是先天,不過他這樣子的先天只能稱之為偽先天罷了,在真正的先天高手眼裏他連先天的門檻都沒完全摸清。

他只不過是多年修鍊積蓄的力達到了一定的數量,從而步入先天的門檻,只是這量變沒辦法引發質變的話,就永遠不是真正的先天。

而殺死他的,毫無疑問是一名擁有領域的先天高手,領域對偽先天,戰鬥過程毫無疑問是碾壓和秒殺,想要找一些痕迹,估摸著也不太現實。

究竟……會是什麼人做的呢,在這個節骨眼上。

殺死王德這個城主,又能給他帶來什麼利益呢,難道說單純的是為了泄憤?

但是一名先天高手,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掉身份的事情呢?

走在前往白供奉居住的別院的路上,幾名捕快的心情都顯得有些低沉。

他們不由回想起顏知秋昨晚和他們所說的話,也算是理解她臨走前那一句意味深長的『你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再去調查些什麼了,盡量以保護好自己作為前提』是什麼意思了。

如今藏劍山莊的所有偽裝都已經被他們揭穿,藏在幕後的人也已經坐不住了,一出手便是直接殺死了一名城主,那麼便代表着他完全無所畏懼,什麼人都敢殺。

這麼想着,幾人都是不由的一陣后怕,也是明白為什麼顏大人要這麼匆忙的連夜離開。

若是她不走,說不定昨天晚上死的人便是她了。

那暗中之人端是無法無天,他怎麼能又怎麼敢?

先天又如何,當真以為先天便是能夠無敵於天下了嗎!

倘若顏大人有着任何的意外,整個徐州必然動蕩,徐王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劍宗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眼前便是白供奉居住的別院,門口有着幾名紫衣捕快看守着,白供奉死了的消息顯然現在還沒有多少人知道。

如今城主的死訊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城主府上下,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傳遍整個南安城了。

就算他們已經讓府中的管家約束好下人,讓他們不要亂嚼口舌,不過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畢竟紙包不住火。

或者說,這個消息隱不隱藏都不重要,就算他們能夠封鎖好消息,說不定還會有別的地方傳出謠言來。

之前他們還不明白為什麼那名先天高手要用無比殘忍的手段殺死這位城主大人,而現在在白供奉也死了之後,他們突然意識到了這是一個警告。

對他們、還有對整個南安城的警告!

「真是狂妄之極的傢伙,當真以為先天高手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我們六扇門中的精銳今日便會到達南安城,屆時看那暗中之人如何囂張。」

「沒用的,那兩個人的話……」

雖然那兩名先天高手名義上是六扇門的人,級別也是和他們同級,按理說應該服從顏知秋的命令,但是先天高手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

更別說現在顏大人還不在這裏,他們能夠理會自己就怪了。

高崖這麼想着,頗有些無奈,沒有實力便是如此,在自己無法企及的力量面前什麼都做不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入了庭院,來到了白供奉的房間之中。

比起王德的慘烈模樣,白供奉的屍體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整個人倒在地上,身子宛如乾癟的殭屍,而屍體周圍則沒有一絲一毫的鮮血。

「這……血衣魔女?」

看到這無比熟悉的死狀,那名一開始就跟隨在顏知秋身邊調查這件案子的紅衣捕快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他名為楊峰,也是在六扇門工作多年的老捕快,和高崖還有梁真也是一起行動許多次了,彼此都顯得十分熟悉。

「不一定,據我所知,能夠將人吸成乾屍的功法就有着好幾種,其中最出名的便是魔門的血魔功。」

「血魔功我也知道,但是血魔功講究的是一個內外循環,釋放自己體內的血,吸收別人體內的血。

因為運轉功法所造成的消耗出去的血,是沒有辦法再收回來的。

像是現在這樣,現場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甚至沒有一絲血腥味,血魔功是絕對辦不到的!」

楊峰顯然也是知道血魔功這門功法,他這麼出言反駁著,而高崖則是輕輕點了點頭。

「恩……很顯然這是一門比血魔功更加高明的功法,和血衣魔女所使用的功法也十分的相似。」

「為什麼……不可能就是血衣魔女做的呢?」

「理由呢,顏大人剛剛才替血衣魔女正名,我們這幾天所找到的事實和證據也是證明了。

藏劍山莊有着很大的問題,血衣魔女的案子極有可能有隱情。」

梁真抱着雙手,神色平靜的開口,而楊峰又是搖了搖頭。

「的確,藏劍山莊有着很大的問題,這些年來所做的事情人神共憤罄竹難書。

但是你們有沒有想到某一種可能性,藏劍山莊和血衣魔女……是一夥的。」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對於這個有些大膽的假設,梁真和高崖都是露出了驚訝無比的神色來。

血衣魔女和藏劍山莊是一夥的,這簡直是比血衣魔女是無辜還要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說辭。

如今至少關於血衣魔女無辜的說法已經調查到了不少的證據,但是一夥的,若是一夥……

藏劍山莊為什麼要自己滅了自己滿門,甚至殺死了那麼多先天高手?

那可是先天高手,不是大白菜啊。

對於兩名同僚的驚訝,楊峰則是神色如常,繼續冷靜的分析起來。

「為什麼不可能,的確看起來藏劍山莊上下被滅門,先天高手和後天高手死傷慘重這是很大的損失。

但是你們仔細想想看,藏劍山莊一共五名先天高手,除了那位莊主大人之外,剩餘的四名還有幾個是藏劍山莊的人?」

「這……」

聽他這麼一說,梁真和高崖不由的面面相覷起來,隨後他們才意識到,為什麼對方要說血衣魔女可能和藏劍山莊是一夥的了。

「藏劍山莊一共有五名先天高手,除了莊主還有他的弟弟之外,另外三人卻全都是客卿長老的身份。

也算是向朝廷示好的先天高手,可以說是在朝廷的安排之下才加入的藏劍山莊。」

「而後天高手也是有半數不是藏劍山莊的直系血親,這些人中大多數也是朝廷安排的人。

藏劍山莊的確是朝廷扶持起來安插在徐州的代言人沒錯,但是這不代表朝廷會任憑藏劍山莊自己發展壯大,必要的限制還是有的。」

「這些人,是近十幾年來一點一點的加入藏劍山莊的。藏劍山莊定期會進行血祭。

一開始的時候人不多或許還能瞞的住,但是慢慢的,朝廷安插的人多了起來,甚至有了先天高手的加入,這種事情就算想瞞,也沒這麼好瞞得住了。」

「瞞不住了怎麼辦,乾脆正好……一網打盡、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一拍手,隨後又是雙手攤開。分析完畢了的楊峰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兩名同僚,而他們兩人則是低着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可是他的兒子、他的妻子、他的弟弟啊,他就這麼……全部殺了?」

梁真忍不住這麼低聲念叨著,若是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這背後的真相便更加殘酷無情。

那名莊主大人,不僅僅用無辜之人血祭,甚至連至親之人也不放過。

「而且,那血衣魔女明明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實力甚至還不到後天,為什麼藏劍山莊的莊主會選上她,和她進行合作呢?」

「這或許就和那柄魔劍有關了吧,血衣魔女或許符合某些條件,成為了那柄魔劍的主人。

在力量的誘惑下,那個女孩兒墮落了,答應了藏劍山莊莊主的要求,兩人合作,演出了這麼一場戲。」

「總之,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測而已,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看來……

果然還是要找到血衣魔女才行,只有找到了血衣魔女,才能弄明白這一切的真相。」

高崖這麼說着,嘆息了一聲,卻是覺得越發頭疼起來。

入行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般錯綜複雜的案子,牽扯之廣,影響之大。

甚至好幾次調查到的事實真相擺在他的面前都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誰能想到,先天高手會如同草芥般被無情屠殺,誰能想到藏劍山莊三百多年來祭祀魔劍,殘害上萬無辜民眾,誰能想到……血衣魔女和藏劍山莊可能是一夥的?

至於找到血衣魔女,那又談何容易,人家可是先天高手,還是能夠肆意屠殺先天的先天高手。

藉助外力,突破力的桎梏,成就先天並不奇怪。但是這樣子的先天只是偽先天罷了,因為根基不穩的緣故或許終生都難以再進寸步。

但是這血衣魔女明明是藉助外力成就的先天,居然可以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溝通天地,真氣外放、真氣化形形成領域,這般資質,當真是叫人自愧不如。

而且就算找到她,她會心甘情願的配合他們的調查嗎?別忘了不久之前他們可是還追殺過對方,她對於朝廷的人可不會有什麼好的感官。

如今這件案子毫無疑問已經陷入了僵局之中去了,至少現在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只有後天之境的捕快能夠解決的了的事情了。

現在明面上唯一的破局人是血衣魔女,而想要和血衣魔女平等的進行對話,只有先天高手。

至少他們這些才剛剛到達後天的捕快是做不了什麼,但是問題來了,六扇門的那些先天……真的願意和對方好好談話嗎?

想起那幾名實力到達先天境界,卻冷漠的不似人一般的黑衣捕快,高崖便是不由的一陣內心發怵。

他們,究竟是朝廷利用什麼手段培養出來的?

藏劍山莊墓園驚現萬人坑,然而這件事情還沒有在城內被討論多久。

南安城城主和城主府上的先天高手白供奉的死訊便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迅速的傳遍整個南安城。

相比較萬人坑,這個消息顯然更加勁爆,畢竟對於萬人坑而言大部分人沒有什麼實感,很多人都還沒有來得及親眼去藏劍山莊的墓園看一眼。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頂多也就是感嘆一聲,或者不敢置信半信半疑一下。

可是南安城城主,還有一名先天高手在昨夜被殺,這就讓許多人感到細思極恐,不由的毛骨悚然了。

一城之主的死訊,這麼多人都在傳,這種事情顯然不會是開玩笑。

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許多人都是不由陷入沉默之中,一時之間關於藏劍山莊一案的討論聲音也是小了許多,公眾場合甚至聽不到有人再繼續討論這件案子了。

某種程度上,幕後黑手的目的的確是達到了,在他的凶威之下,整個南安城都是屈服了。

一天之內,城市之中的人流量瞬間少了一大半,卻是在沒有一個武林人士膽敢繼續待在城裏。

開什麼玩笑,先天高手都死了,他們這些爛魚爛蝦能幹什麼。

別到時候因為喝多了在酒樓嚷嚷兩句之後被那幕後下手之人盯上,然後死的不明不白,那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城主府內的氣氛也是越來越壓抑起來,不僅僅是三名紅衣捕快,他們手下的那些紫衣捕快看起來也是有些惶恐不安。

人都是怕死的,特別是在這種先天高手都死的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誰都會擔心下一個丟掉性命的會是自己。

武林人士害怕了,可以從這座城裏逃出去。商販們害怕了,也可以從這座城裏逃出去。

可是這裏的居民們逃不走,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裏,而他們這些捕快也不能逃走,因為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這些居民。

即便那名先天高手真的出現,即便知道他們遠不是對方的對手,他們也會選擇衝上去,能夠拖住對方一秒鐘是一秒鐘。

因為這便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我現在反而更加擔心顏大人……那幕後黑手顯然是沖着顏大人來了。」

飯桌之上,沒什麼胃口的楊峰苦笑着這麼說着,他們這些小人物,死了就死了不會造成任何影響,若是顏大人出了什麼意外,恐怕整個徐州都會發生動蕩。

「若是日夜兼程的話,顏大人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到了上安城附近了。

而那幕後黑手沒有選擇第一時間離開南安城去追殺顏大人,而是選擇殺了城主泄憤、警告我等,或許他有一些特別的理由不能離開這南安城附近也說不定。」

梁真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這麼嘟囔著,而他這個說法則是讓另外兩名紅衣捕快眼中一亮。

「說不定還真的有這個可能性,藏劍山莊苦心運營了三百年,絕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那個秘密就藏在這片土地上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但願如此吧……希望顏大人能夠早日趕往徐王府,有着徐王的庇佑,這徐州還沒有什麼人膽敢碰她一根汗毛!」

高崖這麼說着,言語間卻是充滿著自信,作為徐州人,徐王意味着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而徐王府,即便是先天高手,膽敢硬闖,也絕對是有去無回!

直到傍晚時分,才有着兩個身着漆黑色捕快服的人影出現在南安城城外。

在見到這兩人,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之後,駐守在城門的紫衣捕快也是不敢怠慢,第一時間便是將兩人迎進城內,隨後帶到了城主府上。

三名紅衣捕快剛剛吃完晚飯正在聊著一些東西,旋即便是感覺到了蔓延而來的沉重壓力。

同為六扇門的捕快,和這兩名隸屬於他們同一部門的先天高手打交道的次數也不算少,第一時間便是認出了來者的身份,三人匆匆忙忙的迎了出去。

「顏知秋在哪裏?血衣魔女在哪裏?」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連兩個疑問讓三名紅衣捕快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顏知秋的離開其實算是擅離職守了,畢竟上面的命令是讓她搜尋血衣魔女的蹤跡。

但是即便如此,能夠向她問責的也只有總捕頭大人,至少不是眼前這兩人能夠隨便質問的。

身為黑衣的他們實力強大身份特殊,不是特別的案子不會出動,但是論級別,顏知秋才是他們的長官,哪有下面的人質疑長官去哪裏的?

「追風、捕影兩位捕頭,血衣魔女一案有重大隱情,還請你們聽我們說明如今案件的最新進展。」

高崖雙手抱拳這麼說着,而兩人中其中一名身形消瘦,面色蒼白的男人則是擺了擺手。

「莫要和我說這些,我們不管案件也不管調查,我們只負責殺人!顏知秋在哪裏?血衣魔女在哪裏?」

明明是看起來風一吹就會倒下的瘦弱模樣,卻是偏偏有個追風的外號。

而他身邊的捕影則是保持着沉默,帶着一個漆黑斗笠的他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團影子一般。

「藏劍山莊中搜出大量軍中器械,這其中甚至包括一百多副鎧甲!

藏劍山莊陵墓之下發現一處埋葬高達萬人的屍坑,我們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證據證明。

藏劍山莊定期會殺害無辜之人舉行血祭,而他們所供奉的那柄劍也不是什麼神劍,而是一把實打實的魔劍!」

看着兩名黑衣捕快壓根就不想溝通的樣子,楊峰不由的著了急,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聽,直接便是把這幾天調查的結果說了出來。

然而兩名黑衣捕快卻是完全不為之所動,甚至連眼皮也沒眨一下。

「兩位捕頭,昨夜有先天高手行兇,南安城的城主王德大人還有城主府上的先天高手白供奉紛紛遇害,行兇者大概率是藏劍山莊的人!」

高崖又是報出一記猛料,這一會追風的眼角則是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那名先天高手的屍體在哪?帶我過去看看。」

「是。」

急忙答應了下來,高崖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些許欣喜之色。對方願意理睬他們三個那便是成功的開始。

若是他們兩個一直保持那個樣子,前前後後只有兩句話或者不說話,那麼他們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不過很可惜的是,高崖顯然是會錯了意,追風之所以突然感了興趣,純粹是因為先天高手的消息罷了。

對於他們而言,眼中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獵殺先天!

作為六扇門中作為特殊的部門,每當他們出動之際,便是手染先天之血的時候。

白供奉的別院之中,三名紅衣捕快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而追風和捕影則是圍繞在屍體旁端詳起來。

「血魔功……」

看到那乾癟屍體的第一眼,追風的反應和高崖一模一樣,不過很快他身旁傳來了一聲否定。

「不對。」

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衣斗笠之下的捕影第一次開口,聲音卻是嘶啞陰沉如同鬼魅。

追風微微眯起雙眼,思索了片刻卻是無比肯定的說出四個字來。

「血衣魔女!」

「沒錯。」

捕影點了點頭,兩人這麼一番簡短的對話,卻是直接確定了兇手。

「不是……」

對於兩人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出來,高崖不由的張了張嘴,他想要說些什麼,不過追風卻是轉過身來,一揮手制止了他繼續發出聲音。

「顏知秋在哪裏?血衣魔女在哪裏?」

第三次提出這麼一個問題來,追風的耐心顯然也是到達了極限,感受着眼前這個陰鷙男人身上傳來的陣陣殺氣,高崖心中卻是有些叫苦不迭。

媽的這兩個瘋子……

你問問題至少先讓我能說話吧,我現在話都說不出來,還怎麼回答你的問題?

果然指望和眼前這兩個人好好的溝通是行不通的,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獵殺血衣魔女。

其餘任何事情他們都不在意也不感興趣。

有些無奈的這麼想着,高崖也不指望能夠說服眼前這兩人了。

反正血衣魔女究竟在哪他們完全不知道,而顏大人的話,有本事他們就去徐王府找吧。

他們現在就算是知道了顏大人的行蹤,追過去也沒有那麼好追的上的,估計差不多能正好能在顏大人到了徐王府的時候追上吧。

這個時候高崖也是不由的佩服顏大人的高明,在昨天晚上選擇連夜出城離開是多麼的明智。

先天高手的禁錮並沒有持續多久,追風很快便是放下手來。

重新恢復了說話的權利之後,三人不由一陣沉默,不過知道沉默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片刻之後還是楊峰上前一步開口說了起來。

「血衣魔女的話,我們暫時失去了蹤跡,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至於顏大人,昨天晚上連夜離開了南安城。

兩位捕快或許不需要調查什麼,只負責殺人,但是顏大人不一樣,她想要調查清楚這一切的真相,想要為那些慘死在藏劍山莊的無辜百姓們討回公道!」

「天真!」

對於楊峰的這番說辭,追風只是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說他們天真還是在說顏知秋天真。

就在楊峰臉上露出忿忿不平之色,想要開口反駁追風的說法的時候,後者卻是瞥了他一樣再次開口了。

「辦案,講究的是一個循序漸進,貪多嚼不爛。

一件案子沒有辦完,就不要貿然的插手第二件案子,或許你會覺得兩件案子有搜關聯。

但是更多時候兩件案子會相互誤導了你的判斷。」

「辦一件案子就專心的辦一件案子,六扇門中捕快這麼多,什麼案子你都要插一手,別的捕快不用辦案了嗎?

就算這第二件案子性質惡劣影響嚴重那又如何,這徐州還有一位總捕頭在呢。」

這一段話說的在場的三名紅衣捕快啞口無言,想要反駁些什麼卻也找不到理由,而一直沉默著的捕影也是開口了。

「說說看,這些天顏知秋在南安城裏都做了些什麼。」

高崖和梁真面面相覷,他們是後面才來的,自然是不知道一開始發生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之前顏知秋在南安城裏遇上林夜的事情。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楊峰身上,他是在顏知秋身邊待的時間比較長的人。

楊峰顯得有一些猶豫,他在思考要不要把這些事情盡數告訴眼前兩人。

顏大人叮囑過自己不要把關於那名先天的事情說出來,但是……

那名先天高手很顯然和血衣魔女有所聯繫,若是血衣魔女真的無辜被冤枉的話那倒是沒什麼,如果說她和藏劍山莊是一夥的,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再多做考慮,如今肯定是顏大人的安全擺在第一位。眼前這兩名捕快或許有些不近人情不講道理,但是他們肯定不會害顏大人就是了。

他簡短的把剛開始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兩人說明了一下,有人扮作說書先生在城裏散佈謠言,自己和顏大人盯了他許久確定他有問題。

懷疑他可能和血衣魔女有關係,想要將其抓回來詢問調查,結果對方是先天高手直接逃脫。

「等於說……顏知秋在和那名先天高手見面之後,這才開始調查的藏劍山莊?」

追風這麼說着,楊峰則是點了點頭。

「呵呵,所以說,我們這位顏大人終究還是資歷太淺,輕而易舉的便是信了別人。

藏劍山莊的醜事瞞了世人三百年之久,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來歷不明的先天高手又是如何得知的這麼詳細?」

「那密室、暗道、甚至包括墓園之下的萬人屍坑,旁人怎麼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說不定就是故意泄露給我們的顏大人知道,好騙取她的信任,然後……」

追風這麼說着,手掌落在脖子之上,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

追風這一番話頓時便是讓三人緊張起來,聯想到剛剛不久之前血衣魔女可能和藏劍山莊是一夥了的言論,若果這一切屬實,顏大人就真的危險了。

「你們說,和顏大人一起調查藏劍山莊的紅衣捕快還有兩個人,而那兩個人也是隨她一起走了是吧?」

「對……對……」

高崖和梁真不由的點了點頭,而楊峰則是十分着急的開口。

「那兩名捕快叫什麼名字?」

「一個是林夜,另一個是林諾心……」

支支吾吾的說出兩人的名字,高崖忍不住張了張嘴。

一開始的時候對於這個名字他沒有多想,而現在他卻是突然意識到,林諾心這個名字,豈不就是血衣魔女的名字顛倒一下嗎?

「不可能……那女孩是一頭黑髮,血衣魔女一頭白髮人盡皆知。而且她的神態氣質方面也是和血衣魔女完全不同,絕對不可能是她!

顏大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任憑血衣魔女在自己的身份,還幫助她假扮成捕快!」

梁真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光光憑藉一個名字說明不了什麼。

「但是……那名可能和血衣魔女有關係的先天高手也是說自己姓林。」

楊峰忍不住這麼喃喃自語着,他也不相信顏大人會瞞着他們所有人和血衣魔女接觸,甚至說幫她打掩護,讓她假冒捕快行動。

或許她可能是無辜的,但是還未調查清楚之前,怎麼可以這樣子的信任對方?

血衣魔女的危險性實在是太高了,想到顏大人此時此刻可能和對方單獨相處,所有人內心之中便都是有些惴惴不安。

「終究只是一個名字而已,說明不了什麼。」

「還有什麼別的有用的消息嗎,關於那名可能和血衣魔女有關係的先天高手,還有誰見過他?」

「除了那天在酒樓抓捕他之外,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了,顏大人特意吩咐過,讓我們遇到他的時候主動避讓開來。」

楊峰這麼說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對了,就是那天晚上,顏大人和南安城裏的兩名先天高手一起出去了一趟,據說是去見他的。其中一名是白供奉,已經死了,另一名則是無極劍門的秦掌門。」

楊峰這麼說着,追風露出瞭然的神色來,他看了身旁的捕影一眼,而後者則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旋即一躍而起離開了這棟別院,卻是朝着城外,無極劍門的駐地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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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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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追風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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