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無名法師的筆記本
「神聖歷835年，秋，XX日。我是正確的。那些公式的推導完全符合預期。不，應該說事實的發展完全如同我計算的那樣！抽取而來的火元素在我的增幅公式下，得到了數倍的增長！這是驚人的成果！也許我可以對其他元素復現這一成果？我想我可以展開更進一步的研究了……」
「神聖歷835年，秋，XX日。我嘗試了其他的魔法符文。在做了最大限度的簡化后，它們仍然能通過排列組合組成增幅法陣！這些實驗完全能說明各種元素的魔法符文在基礎的本質上是一樣的！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最簡單的魔法符文之間的關係構成強大的魔法！這讓我欣喜萬分，讓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魔能，到底是什麼呢？」
在這後面，是一大串讓安西看得眼花繚亂的實驗數據和魔法符文。在這其中，安西只能看懂關於火系符文的那一部分。當初他在環法聯盟上法術通識的時候沒認真聽，對於其他幾種系列的他也就只能認出木系和土系區別的這種了……
跳過這一串的，安西快速翻動筆記，直到翻到最後一串繚草的記錄：
「神聖歷836年，夏，XX日。我可能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這是前所未有的。如果能完成，我將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環法聯盟的名人堂必將有我一席之地。好吧，我在說什麼瘋話。在他們把我驅逐出去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與那個地方無關了。有可能是我太緊張了……這是完全能做到的，只要完成這個實驗，我就能無限靠近我想追求的真理了……為此，我將不惜任何代價……」
「神聖歷837年，冬，XX日。我的實驗成功了？或者是成功了一半?我成功…用符文實現了聖光神術的釋放……為此，我的「奧」被空氣中突然出現的光系能量灼燒損壞……要不是我佩戴有從前冒險獲得的自動式觸發防護戒，我恐怕就要死了，不過還好……我還活着。相比起這個，我突然感到很惶恐，既然神術是依靠調動魔能實現的，那為何歷來只有教會的神官才能釋放？如果說…端坐在神座上的，真的是…神嗎？」
837年……二十年前……安西看着潦草的文字，沒來由地在心中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如獲至寶的感受在他心中消失殆盡，只有深深的忌憚和恐懼。坐在神座上的，不是神？！
這如果讓教會的人看到了，絕對不免會發生一場騷亂！甚至是一場新的信仰之災！僅僅憑藉魔法的力量，甚至不是通過魔法師，就能直接釋放出神術！這對於那些神官和信徒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本筆記的主人，一個不知名的法師，在實現了這一過程后遭到了聖光之神的打擊？「奧」安西認得，這是中古法師們對魔能存儲器官的古稱，現在一般認為，魔能是存儲在人的「第二個心臟」當中，一般在丹田的位置。那個地方被燒毀了……應該會非常痛苦吧……安西略微想像了一下那種痛苦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感覺一股不寒而慄。而這位不知名的法師只是提了一句。
這東西暫時還不能散佈出去……起碼在現在不能。安西又看了一眼周圍，確認沒人後，才繼續往下閱讀起來。
「神聖歷840年，春，XX日。因為我的「奧」被摧毀了，我只能進行一些理論上的計算，我的身體也在一天天的惡化…不過幸運的是，在上次的實驗中，我獲得了大量第一手的數據，暫時不用再冒險一次了，傷勢也可以想辦法遏制。
不過，我陷入了一個」
「最重要的是，這個春天，我撿到了一個人類幼崽！天吶，一個小女孩！她是我在外出散步的時候撿到的，她就靜靜地躺在草坪上。也不哭，只是看着我一直笑。當我走過去的時候，還想伸出手抓我的褲腿……我的心一下就融化了，這個小可愛，是哪個狠心的父母將她丟在這的呢？在經歷了一番思想爭鬥后，我決定帶她回去撫養。我可能是瘋了，一個單身了快一百年的男人居然想養一個幼崽！」
「神聖歷840年，春，XX日。根據她襁褓內的腰牌，我給她取名小白。很不錯的名字，很有韻味。哈哈，我真是個天才！不過喂她和給她換布可太麻煩了…我自己怎麼樣吃都湊活，但她好像不一樣。我不得不搬到羅恩人的城市內，請了一個人來專門照顧她……」
……不，這名字讓我想起了自家鄉下的大黃……大黃是只忠實的中華田園犬……安西默默吐槽道。
接下來往下翻，都是這位魔法師的帶娃筆記。而且嚴重與他的魔法實驗標題無關。安西很難想像他當時的精神狀態。
不過，老魔法師後來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小白為什麼會流落街頭？難道「神罰」對他造成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影響？但他在筆記當中記錄暫時可以抑制……
對於後來的事安西無從得知，更多的疑問盤旋在他的腦中，只能等接下來詢問小白。總而言之，小白送上的這份大禮確實讓安西措手不及和喜出望外。光是將魔法符文系統化，採用數學的計算和幾何的排布，就是一筆無法想像的雄偉財富！
這就好比前世物理大廈的奠基基石，傳統力學堆砌成的城堡內有無數的輝煌。而在這個世界，安西深深地明白，魔法才是第一生產力。就算沒有小白送上的這份大禮，遲早有一天，安西也會着手研究。但這份大禮，還是可以算得上是雪中送炭。
至於以後還要研究這個世界各種物質的性質制定累類似前世那樣的元素周期表……那就要以後安西之後的團隊努力了。
安西深感慶幸。夜色漸濃，安西將筆記本珍而重之地放到自己懷裏，轉身朝走向自己的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