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婉兒進太尉府

第11章 婉兒進太尉府

曹太尉宛城到任,日子相對平穩起來,幸好有了韓夫人,曹太尉日子也算過得愜意。

遙想當年,二十齣頭,意氣風發,一考落榜至六考落榜,何等的委屈,受盡磨難,寄人籬下。

至七考而中,得禮部書吏,再至右侍郎,終至禮部尚書,何等的不易!

又到新朝天子,朝權之爭,臨危受命,終又被貶,到這宛城,其間,何等的艱險!

曹太尉在這太尉府中,不禁感慨這些年的經歷,真的是世事無常。

眼下,雖是宛城太尉,官職換了,也遠離了皇城,但總算是個安穩。

曹太尉感慨之中,不勝唏噓!

更令曹太尉頗感慰心之事,就是納了韓夫人。

古往今來,拚命人生巔峰,迎娶冰清玉潔,絕美女人,是每個男人都渴望的事兒,可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人做到了。

有了韓夫人,曹太尉心想:「我做到了。」

宛城遠離京城,又四面環山,倒是個好地方。

如此安穩愜意的日子,轉瞬已是半年,半年之中,在曹太尉心中,卻有一個念頭時時擊打着他,那就是權力!

對,就是權力!尤其離京時,聖旨所說,無詔不得入京,這句話,時時擊打着曹太尉的心。

而曹太尉,心中渴望的,正是這權力。

要在這宛城之中,曹太尉心中暗暗想道:「要唯我獨尊!」

唯我獨尊,不錯,就是如此!

該當如何做?才能如此?

曹太尉連續熟思概有三日。

先從府邸開始,曹太尉終有了主意。

這一日,曹太尉喚過隨從,說道:「太尉府,雖規模恢宏,但卻只是個開闊,未有威嚴,你且安排能工巧匠,按我意圖,做起來。」

那隨從聽完,哪能不知曹太尉之心,遂遍尋宛城遠近能工巧匠,從府邸門廊開始,大刀闊斧,重做府邸大門,做完之後,又在門楣之上,懸掛了鎏金牌匾,上書燙金大字:太尉府。

門前,又置一對高大威猛的石獅子,凜然守護於大門兩側。

又依次改造府邸內里,半月功夫,再看太尉府,果是威武雄壯,凌然霸氣!

曹太尉看完,又喚隨從近身,說道:「若果如此,卻也威武,但卻少一樣。」

那隨從不解,就問太尉:「少了何樣東西?」

曹太尉心中,只有兩個字,權力,但卻知不能如此說,只是說道:「官府之氣!」

何謂官府之氣,隨從不懂,欲問曹太尉。

曹太尉也明白,他的心事,隨從如何懂得?

就讓隨從附耳過來,如此一說,那隨從就點頭受命,趕緊安排去了。

第二日,只看太尉府大門之前,樹起三塊大大的牌匾,皆都鎏金。

只見第一塊牌匾上寫鎏金大字:文學才識,堪濟時務者,皆可自進。

第二塊牌匾上寫着:武勇智略,衝鋒陷陣者,皆可自進。

第三塊牌匾上寫着:心懷大志,勵精圖治者,皆可自進。

三塊牌匾,閃閃發光,立於門前。

其意無需細看,便可明白,凡符合牌匾上書者,皆可無需通報,直找曹太尉即可。

想想曹太尉,為求一官半職,只得千里趕考,且七考而中,可想而知,眾多想封官蔭子而不可得者,多到不可勝數。

見如此機會,那些人,哪有不進之理,個個只想圖謀個機會。

不過三日,宛城內外,三塊牌匾之事傳遍。

一時之間,只見太尉府門前,那些無功名傍身的文人學子,則紛紛上書言事,群情激昂,曹太尉則一一接見,與之相論。

擁有一腔熱血,高強武藝傍身者,皆在門前把那大刀,棍棒舞得呼呼生風,曹太尉專揀威武雄壯者納之。

那些心有大志,未得人識者,則直入太尉府大門,曹太尉則一一詢問,道同志合者,無不委任。

一時之間,太尉府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絡繹不絕,摩肩接踵。

曹太尉則端坐太師椅上,威嚴狀,不可言表!

事體傳播極快,不多時進入宛城府衙府尹耳朵,這府尹,也頗知曹太尉來歷,又見如此光景,趕緊選一吉日,備了禮品,進了太尉府拜訪。

那宛城之中,見宛城府尹尚且如此,那有不跟風者,各個達官貴人,商賈豪門,皆到太尉府中。

自此,宛城之中,唯我獨尊者,曹麟曹太尉!

從此,曹太尉在宛城,如魚得水一般,好不快活。

放下曹太尉手段不說,只說這韓夫人,隨着曹太尉在宛城慢慢稱雄,那些宛城的夫人太太們,皆都相邀韓夫人,或引宴,或遊玩,或禮佛,或堂會聽戲,一時之間,韓夫人真是宛城之中最貴夫人。

這一日,宛城府尹夫人相邀,先於府尹府中討論詩文,在去白馬寺禮佛,施捨,後於府尹花園,飲酒作樂。

韓夫人應邀。

一時之間,韓夫人裝束打扮起來,少傾,走出房間,準備上轎前去赴約。

這時,只看這個韓夫人:

外穿深青色披風,披風之上,翠翟之紋,素色打底,披風之面,卻著五種顏色,樣式甚是爽目,領子之上,黑白相間的花紋,袖埠處,紅色羅毅(一種非常細緻的布料)滾邊。

蔽膝與衣服的顏色相同,上綉有翟之圖案,那圖案,竟有三個類型之多。

大帶鑲邊,顏色如同披風。

細看時,腰身緊湊,披風洒洒,渾然一體,乃貴夫人之裝束!

出門再看,車馬齊備,隨從仕女艷麗,場面甚是華麗。

果是天仙一般,且又有威嚴之氣。

只待高崖小亭,麗人三五,坐觀翠嶺飛流下。

更想紗幕香鼎,簾卷軒廊,對坐閑話玉壺茶。

不多時,到達府尹府門,只見府尹夫人,也是華麗盛裝相迎。

相互道個萬福,並手挽手的進入府中。

先至夫人房中,坐下訴話。

彼此雖才見,卻似相熟一般。

先從閑話說起,后又到彼此過往之事,其間,言語切切,不知不覺間,直覺親近。

這是,府尹夫人說:「今我們二人,如此聊來,頗感親近,何不彼此認了姐妹,從長計議?」

韓夫人一聽,也回道:「既然姐姐不嫌棄,認了也好。」

說完,二位夫人起身,相互拜了,只以姐妹相稱,瞬時,親熱起來,也不再生分。

又聊了許多話語,正在聊時,見一丫環說道:「二位夫人,聊了許久,怕是渴了,待奴才給二位夫人沏些茶。」

府尹夫人笑道:「這個小奴婢,頗是聰明伶俐,時常陪伴我,有些眼力勁。」

韓夫人也順着說:「果是一個標緻的丫頭。」

說話間,那茶便沏好了。

瞬間,只覺房內一陣茶香四溢,沁人心扉。

果然高崖小亭,麗人三五,坐觀翠嶺飛流下。

果然紗幕香鼎,簾卷軒廊,對坐閑話玉壺茶。

二位夫人,邊品著香茗,邊又訴著話,十分的融洽親近。

茶畢,二位夫人又攜手,去了園子裏逛。

真是又見高崖小亭,麗人三五,坐觀翠嶺飛流下。

真是又見紗幕香鼎,簾卷軒廊,對坐閑話玉壺茶。

小亭觀景,廊下對坐,把盞閑聊。

真真是悠然時光。

游畢,又歇息片刻,相互手挽手,坐了轎子

,去那白馬寺禮佛,果然虔誠。

禮佛完畢,又去那人多之處,善心施捨。

不知不覺中,一天過完,姐妹二人,雖有不舍,但卻也只有各自回府,相約來日再訴。

韓夫人回府,曹太尉遠遠等待,見韓夫人轎到,即刻迎入府中,一時間噓寒問暖,甚得韓夫人歡心。

不覺夜幕降臨,曹夫人早早歇息去了。

曹太尉就與韓夫人一起,如膠似漆,頗為纏綿,良宵美夜,不在話下。

放下曹太尉和韓夫人不提,只提此時的婉兒。

此時的婉,正被喬五,偷偷瞞過杜三,胡亂的賣入青樓。

婉兒到了青樓,被青樓老鴇關入一個獨自房間。

那老鴇心想:「如此憔悴之人,如何就能接得了客?」

本不想買,奈何喬五的生意,不敢不買。

既然買了,就先養一養,看看時日再說。

那老鴇心中暗暗思忖:「看這女人,卻頗有些氣質,只是膚黃色衰,概是喬五這幫土匪折磨所致。」

老鴇就安排些飯食送入婉兒房中,哪知婉兒就是不吃,絕死之心決然。

那老鴇見狀,趕緊安慰婉兒。

只聽老鴇說:「不知姑娘,如何到了喬五土匪之處,又為何只是不吃飯?若果這樣,豈不是折了性命?」

婉兒就說:「媽媽,您且坐下,只聽奴家慢慢道來。」

於是,婉兒就把這些遭遇,一字不落的告訴了老鴇。

老鴇雖做皮肉生意,卻只為錢財,聽完婉兒講完,也是同情之心生起。

這老鴇就勸解婉兒道:「姑娘,且聽媽媽說,若果就這樣死了去,那你就萬萬見不到你家夫君,若果有這命活着,也未嘗以後不可見。今只需吃飯,好好活命當緊。」

那婉兒見老鴇如此說,就眼看着這青樓老鴇,說道:「媽媽,若果我蘭蝶兒吃了飯,活了這命,豈不與媽媽用身子掙錢財?」

那老鴇說:「我女兒乖巧,果真這樣。」

婉兒一聽,只對老鴇說:「媽媽可知,我家夫君,雖不知生死如何,但未在知其消息前,婉兒只當夫君活着。只要我夫君活着,蘭蝶兒就當為夫君守節,不可污了夫君名聲。」

老鴇聽完,不禁嘆道:「如此這樣,必然是死!」

婉兒斬釘截鐵,說:「若果必污身子,不能守節,蘭蝶兒必先死了。」

老鴇見無論如何,都勸解不了這婉兒,嘆口氣,只得回房,另想他法,但此時,老鴇心中,只擔心一件事,就是只怕婉兒死在了這青樓。

又過一日,婉兒依然是不吃不喝,而老鴇又不能養了閑人,只看這事體,又怕不好。

老鴇就又去勸,自然勸解不動,婉兒若果污身子,必然去死。

如今,只看這婉兒命已奄奄一息,不知哪個時辰,就命歸了黃泉。

老鴇心想:「這婉兒如此貞烈,斷然不會從,只有一死,若果死在我這青樓,雖事不關我,但如何說的清,必然惹了人命官司,若果惹了人命官司,必然不好。」

這老鴇心就一狠,說道:「我又不是菩薩,既然這樣,就尋個風高月黑的夜晚,扔了吧。」

這老鴇,主意已定,只待恰當時日。

婉兒就要命歸黃泉之時,老鴇要把婉兒扔到大街之上,此事因老鴇等待時日,暫且不提。

再說這韓夫人,自從和宛城府尹夫人認了姐妹,心中甚是開心,因了曹太尉在宛城已風生水起,獨霸宛城,相邀者,眾。

這一日,宛城府尹夫人又邀,韓夫人自然應邀,又收拾服飾,整制車馬隨從,去了府尹府中相訴閑話,熱鬧些時光。

這一次,府尹夫人得了一品好茶,就邀著這韓夫人在花園涼亭之中,看景品茶,悠閑的時光晚了些,這府伊夫人就安排府中備了酒飯,只等韓夫人晚飯罷再歸府。

只是這天,天黑的早,只顧得姐妹情誼,忘記了今日是為初四,天上月亮,只細細的像一條縫,灑不下月光來。

飯畢,已是漆黑之夜,府尹夫人就安排了府中之人,打起高高燈籠,陪着韓夫人隨從,送韓夫人回府。

韓夫人見都準備妥當,就拜別了府尹夫人,打起高高燈籠,上轎回府。

此時再說青樓老鴇,見這夜,月黑風高,正是好時候,就趕緊安排了人手,把那奄奄一息的婉兒,從房中抬出來,趁著無人,遠遠的扔到了大街之上。

可憐憐的婉兒,眼見就要命歸黃泉,孤零零被扔在大街之上,流下眼淚,心中說道:「我命休了,只不知夫君現在若何?」

婉兒此時,只待人命被勾了去。

遠處的衚衕里,幾隻狗的叫聲傳過來,聽的人毛骨悚然!

再說這韓夫人,上了轎子,打起高高燈籠,一眾人馬,順着來路,直奔太尉府返家。

這從宛城府尹之府,到太尉府,其間,正過這婉兒被扔之處。

只是這婉兒命不該絕!

只見那韓夫人的返府人馬,離著這婉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只聽韓夫人車隊中打燈籠的大喊:「且住。」

眾人停下,韓夫人聽見,就問:「何事停轎?」

前面打燈籠的趕緊過來回稟:「回夫人,前面一個女子,躺卧大街之上,只怕是死了。」

韓夫人聽完,心中一驚,就趕緊安排道:「快前去打探仔細,回來再稟我。」

少時,前面打燈籠的回來,稟告韓夫人道:「那女子,並未死去,尚且活着,只奄奄一息!」

韓夫人路遇在大街之上,奄奄一息的婉兒,即刻安排隨從放於轎中,急切回府。

到了府中,直把婉兒放到床上,蓋好被褥,韓夫人在燈光之下,仔細查看婉兒。

那婉兒尚有一絲氣息存在,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睜開眼睛,看向韓夫人。

只見韓夫人慈眉善目,菩薩一般,婉兒心中才稍稍安穩,但也不敢放鬆,就弱弱的問道:「此是青樓?」

韓夫人答道:「不是,絕非青樓!」

婉兒聽完,心中又略放鬆一下,接着又問:「可是響馬之所?」

韓夫人輕柔的回道:「不是響馬之所。」

婉兒心中的擔憂,更加的放鬆了一下,再繼續問道:「此為何處?」

只見韓夫人輕輕拍了拍婉兒,更加輕柔的說道:「此乃太尉府,官家之地,你且放寬心。」

婉兒聽完,深出一口氣,眼角流下淚來。

瞬間,在韓夫人溫柔關切的目光中,昏了過去。

直到此時,這可憐憐的婉兒,才算放下心來,才敢不再硬硬支撐,昏過去了。

這韓夫人看着婉兒,心中想道:「這位姑娘,三個問題,可見她必然經歷了刻骨銘心之痛,待她醒來,只需好好詢問。」

韓夫人是信佛之人,心底溫柔善良,今見蘭蝶兒如此,就趕緊安排救治。

一是即刻讓太尉府廚娘去做蓮子羹,用這些粥湯喚醒婉兒,二是即刻傳醫官,快速過來救治。

待韓夫人安排妥當,坐在婉兒床上,仔細打量一番,只見此時的婉兒,猶如昨夜雨疏風驟,面厴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雖昏卻靜如嬌花照水,弱柳扶風。

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讓人心疼,愛憐!

再仔細看時,雖經歷眾多風雨霜天,膚黃色衰,但在眼角眉梢,卻微微顯露出天然的一段情愁。

讓人不由擔心,憐憫!

韓夫人輕柔的拉起被角,又給婉兒蓋了蓋。

說話間,那廚娘已做好蓮子羹,輕輕端過來。

韓夫人接過來,放在旁邊的小桌上,輕柔的呼喚婉兒:「姑娘,姑娘,請醒來。」

如此呼了三遍,婉兒慢慢的睜開雙眼,看了看韓夫人。

韓夫人端起蓮子羹,用小湯勺舀了一小口,又放在嘴邊吹了吹,確定不燙了,就放到婉兒口中,說:「姑娘,且吃些粥羹,恢復一下體力。」

這婉兒,終是不放心,又問道:「不會賣了奴家?」

韓夫人說:「不會,只管吃羹。」

婉兒終於放下心來,邊流淚,邊喝一口羹。

每一口,韓夫人都放嘴邊吹一吹,才給婉兒喝。

幾口溫羹下肚,婉兒終於有了氣力,就想說話,這時,只見韓夫人說:「姑娘,且莫再說,只吃羹,恢復身體,有甚事,只明日再講。」

婉兒流淚點頭,一口一口把羹喝完。

婉兒剛剛喝完蓮子羹,只聽房外奴婢回稟:「稟夫人,醫官到了。」

韓夫人說:「且先等待,待我與姑娘商議!」

那韓夫人,真真的善良體貼之人,她見婉兒問的幾個問題,在生命之危時問出,這姑娘,必有來歷。

若果醫官醫治之時,不作詢問,唯恐冒犯了姑娘。

故,韓夫人詢問婉兒道:「姑娘,今府中醫官為你醫病,已到門口,是讓醫官親看,還是我代為傳達病狀?」

婉兒雖放下心來,但突然之間,還有些許防範,故回道:「多勞夫人。」

韓夫人就吩咐身邊奴婢,在醫官和婉兒之間,遮了圍紗。

那醫官,只在圍紗之外詢問。

只聽醫官問道:「先看膚色,再看眼睛,舌苔如何?」

韓夫人仔細觀看,一一回復。

如此這般,醫官說:「無生命之憂,但需開藥療治。若果開藥,需要知道病人體質強弱,故需號脈。」

說到這兒,就問詢韓夫人:「若號脈,該當如何?」

一時之間,難住了韓夫人。

這婉兒,畢竟大家閨秀,只是經歷了這劫難,才至如此,故,在此等情景之下,只得如此麻煩,顧了許多的禮儀,實在痛苦所致。

在韓夫人躊躇之間,婉兒弱弱的說一句:「只問醫官,可能懸絲診脈嗎?」

這一句,直直的驚了韓夫人,心中說道:「此姑娘,必大家閨秀。待明日,且好好詢問。」

但韓夫人即刻傳問醫官,醫官答道:「請懸絲線於姑娘腕處。」

韓夫人安排丫環,即刻拿了絲線,一頭環繞婉兒手腕之處,一頭放於醫官手中。

只見醫官,拿起絲線,時而把絲線拉緊,時而把絲線放鬆,過一會,又時而放鬆,又時而拉緊,那手指或一根,或兩根,或三根,放置於絲線之上。

一盞茶的功夫,醫官說話:「並無大礙,受了驚嚇,多為氣滯所阻,且無點滴飲食,身體熬耗所致。」

說完,醫官即刻開藥。

藥方開好,說了熬制服用之法,即刻退下,去藥房熬藥去了,只待葯好,送進房來。

韓夫人聽完,知道這婉兒,鬼門關走了一遭,只是不知為何?愈發的奇怪。

但見婉兒今日光景,只可救治,些許問題,只待好了再問。

經過這一番,婉兒看着韓夫人,確確的放了心,安穩了,慢慢伸出手,拉着韓夫人,淚流滿面,唯恐韓夫人突然消失了,不見了。

約莫一個時辰,葯已熬好,奴婢端過來,遞給韓夫人。

韓夫人微笑的看着婉兒,就如喂羹一樣,一口一吹,餵了婉兒。

一切妥當,婉兒喝了葯,心也突然實實的放鬆了,就慢慢的昏睡了過去。

韓夫人看着睡去了的婉兒,給她塞了塞被角,也準備回房休息。

這時候,韓夫人看到,在婉兒的眼角,有一滴淚。

韓夫人輕輕擦拭了,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韓夫人早早來到婉兒房中,只見蘭蝶兒臉色稍稍有了點血色,知道婉兒已無生命之憂。

又吩咐廚娘,小心做了病人吃的飯菜,仔細的打發婉兒吃了,吃過飯,又看着婉兒,熬了葯,又打發着喝了。

這時的婉兒,魂魄已歸,看着韓夫人,心中暗暗說道:「這女菩薩,是我貴人。」

只想給韓夫人磕頭,奈何動不了身子。

韓夫人就在房中,陪着婉兒,也不許婉兒說話,只待好好恢復。

第三天,婉兒竟然可以坐起來,這時再看,只見婉兒膚色竟然好轉。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轉瞬即逝,猶如煙花。

韓夫人看着婉兒,不由得開心,說道:「姑娘,原是一美人。」

只是,此時的婉兒,才剛剛恢復。

婉兒聽到韓夫人說美,慢慢抬起手,去撫摸頸上那道深深的勒痕。

這時候,韓夫人才看到,不由得大吃一驚,心中暗問:怎會是如此?

婉兒可以說話了,看到韓夫人的驚訝,也流下淚來。

韓夫人也覺得婉兒身體恢復極快,今日,可解遇見之疑了。

婉兒也看出來了韓夫人心中之疑,就緩緩的想從床上起來,韓夫人微笑示意,只管說話,不用起身。

婉兒還是覺得不敬,就使勁起了身子,韓夫人就把卧枕墊在婉兒後背,開始說話。

這婉兒,真是大家閨秀,先是流着眼淚,感謝了韓夫人的救命之恩,隨後,就把如何從江南跟隨黃一夢來宛城,又如何遇見響馬,再如何守節懸樑絕食,又如何到的這青樓,再又如何從青樓到的這大街之上,一五一十說來,直說得淚水漣漣,花枝亂顫。

那韓夫人聽完,心中也是傷感,不停得安慰,直說:「現如今好了,現如今好了。」

婉兒連連點頭,就說:「奴家一時無有去處,待這病體好了,若夫人不嫌棄,就跟了夫人,給夫人做個使喚丫頭,以報夫人救命之恩。」

韓夫人聽完,直說:「那當是好,只當家就是了。」

韓夫人看着婉兒,忽有同病相憐之感,只是,她遇到了曹太尉,如今,也算是顯貴了。

於是,韓夫人就和婉兒聊起來自己的事,如何從京城到這宛城附近,又如何的賣身葬父,又如何的跟隨曹太尉進了這宛城,如今,又如何的風光。

只是,時時想來賣身葬父一節,就會會流淚。

韓夫人說:「畢竟過去了。只如今,做了二姨太,但也是個貴夫人,也算是知足了。」

韓夫人和婉兒越聊越親,只聽韓夫人說:「你只管在這太尉府里住下,給我做個貼身侍女。明處,我們是主僕之分,私下,我們便以姐妹相稱。」

婉兒直說不敢。

哪知這韓夫人乃是好人,善良之人,就說:「妹妹,你放寬心,只待知道你夫君下落,好去團圓。」

婉兒感激不盡,知韓夫人乃她的再生父母,命中貴人。

不覺月余,婉兒在韓夫人悉心照顧之下,全然恢復,再看時,只見婉兒:

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

皎皎婉似輕雲之蔽月,飄飄猶若迴風之流雪;

芙蓉如面柳如眉,華容婀娜情多姿;

轉眄**,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又是一個絕色女子!

韓夫人看時,愈發的喜歡。

時常帶在身邊,聊些體已話,做個知心人。

這一日,又逢五,白馬寺廟會,韓夫人想去白馬寺寺院禮佛,就安排車馬隨從,帶着婉兒,直奔那白馬寺而去。

主僕一眾人,到了那白馬寺,先在白馬寺廟會上逛一逛熱鬧,看一看雜耍。

廟會之上,只見一十歲男孩,立於長竿之稍,那長竿的另一頭,則墊在下面人的肩頭,一顫一顫,十分驚險。

這時,只見竿稍的男孩,把一隻手解了,倒掛着,展開身體,那竿也就彎了。

韓夫人和婉兒都屏住氣,唯恐驚嚇了那男孩。

突然之間,那男孩頭朝下,忽的滑下來,現場驚聲一片。

只嚇得個韓夫人捂了眼睛。

那男孩安然無恙,大家就直直鼓掌。

在韓夫人鼓掌之時,婉兒也捂了韓夫人的眼,韓夫人瞬間大笑,主僕二人,甚是開心。

逛了廟會,又去禮佛。

大雄寶殿、七佛寶殿,皆都拜了一遍,主僕都許個心愿,十分的虔誠。

拜了佛,又到廟會熱鬧人多之處,安排隨從施捨,救助窮人。

韓夫人也親自分發施捨食物、衣服、錢財,忙的不亦樂乎。

婉兒也隨着韓夫人一起,分發食物,錢財。

這時,一個小叫花子,來到韓夫人面前,韓夫人就拿了饅頭給他,小叫花子邊說着謝謝,邊趕緊啃起來,期間,身上散發的氣味,十分難聞,但韓夫人不嫌棄,撫摸著小叫花子的頭說:「不着急,慢慢吃,別噎著。」

那聲音極其輕柔,充滿愛意。

婉兒看着韓夫人,不由得從心感慨,實真真的活菩薩。

婉兒跟着韓夫人,真是遇到了貴人。

不覺回府時光已到,韓夫人上了轎,婉兒跟隨着韓夫人轎子,一起回了太尉府。

到了太尉府,稍稍休息,韓夫人就去見曹太尉去了,不在話下。

這婉兒,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黃一夢,不覺又流下淚來。

也不知道,何時能夠相見。

時間就如同流水一般,不覺又是半年。

這一天,韓夫人見花園之中,鮮花盛放,甚是喜愛,就帶着婉兒,決計去花園遊覽,賞花吃茶,消磨時光。

只在自家府中,除了婉兒,只帶了一個小丫頭。

主僕在花園中欣賞鮮花之時,只見跟隨的小丫頭一時喜歡,就不由得折了一枝,被韓夫人看到,就說:「這花兒如同女人,你若折了它,它必會罰你。」

那小丫頭就問:「夫人,它又不知道疼,就怎麼的罰啊?」

那韓夫人見也沒有外人,就對着小丫頭笑說:「怎麼罰?到你出嫁之時,嫁個滿滿鬍渣子的相公,就知道怎麼罰你了。」

看着小丫頭一臉的懵懂,韓夫人和婉兒,不由得笑得花枝亂顫。

這笑聲,被正在花園一邊曹太尉聽到。

曹太尉剛忙完公事,正路過花園。

曹太尉聽到,心中說道:「今日夫人,為何如此開懷,我倒要是進去看上一看?」

想到這兒,那曹太尉也不讓人傳話,只躡手躡腳的進去。

曹太尉悄悄的走進花園,遠遠的看到,韓夫人並兩個侍女,正在花園賞花。

那陪夫人一起賞花的侍女,也正笑的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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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眸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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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婉兒進太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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