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功高震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功高震主

大燕向大雍開戰了,晏平謙不知道該怎麼說偵偵那個烏鴉嘴。

事情起因很簡單,本來大雍戰神和晏相都回了家,兩軍對峙各守陣地相安無事,結果大燕信王麾下的一個副將喝醉了酒,大晚上的站在護城河邊上放水,那晚起了大霧沒看清,把對面巡邏的大雍戰士給錯看成了姑娘。

這副將也是花木蘭看多了,非要說對方是自己未婚妻女扮男裝被敵方搶佔過去的。

隔着河也不能咋滴,直接大晚上的兩邊對罵,把信王都給吵了起來。

那副將義憤填膺地將事情說了,指控大雍搶佔良家婦女,信王也是被屎糊了心,他這個人最重面子,要是副將沒把事情說出來,他私底下知道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既然在大家面前說出來了。

再一尋思,探子有消息說晏偵慎和晏修都不在軍中,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給對方重重一擊,就算不能,也要燒了對方糧草。

信王讀過幾年兵書,認為糧草是行軍中最重要的東西,將士們吃不着飯,就得軟腿不能打仗。

他趁著這個機會將敵方糧草毀了,等到晏修回來之前他們就能花最少的力氣破大雍的威風。

贏不贏無所謂,大雍這幾年橫行九州,只要大燕他信王能挫一挫他們的銳氣,這名聲不就遠揚了。

所以,信王出兵了,連夜出兵。

大雍軍隊有秩序,且晏平謙離開之前也有交代,所以面對大燕的突襲也不會顯得過分慌亂。

信王糧草沒燒到,將大雍軍隊逼退了一百多米,便十分自得地返回了。

主要也是再逼退不得了,這對於久戰不敗的大晏軍來說,是刻在骨子裏必然會發生的事情。然而對大燕乃至整個九州來說,卻是一種難得的進展。

好像那一百多米不僅僅是一百多米,而是對大雍氣焰的打壓!

信王回到帳中,從副將和將士們的慶賀之中抽離出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杜若蘭迎了上去,替他解去披風,「奴家恭賀王爺凱旋歸來。」

「哼!一群井底之蛙。」信王冷哼了一聲,因為年老而往下耷拉的皮肉顫了顫,道:「……大燕的氣數盡了。」

「王爺,奴家什麼都不懂,奴家給你捏捏肩吧。」

杜若蘭瞧了他一眼,說道。

身邊的女人柔若無骨,信王眯着眼睛,將半邊身子靠在她的身上。

杜若蘭皺了皺眉,半句話沒說替他捏起了頭。

「還是你善解人意。」信王摸著杜若蘭的大腿,道:「你的信本王幫你送給晏平謙了。」

杜若蘭臉色僵了一下,嬌聲道:「送過去也不知道也好,算是了了奴家的一番心事,畢竟奴家是因為姓晏的一家才與父親分離的。」

說到這裏,杜若蘭眼裏浮現一抹悲傷,被買賣了好幾次,不管受到怎樣虐待,也不管換了多少個名字,她一直記得自己姓杜。

後來她流落青樓,榜上了大燕的一些紈絝,又輾轉認識了信王,才有機會打探家中的消息。

她的父親是行商的,當年她走失之後,她父親為了找她,走遍了大燕各地,後來便失去了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走到了邊境……

「你不恨么?」

信王睜開眼睛,看着杜若蘭,道:「如果不是晏平謙當年的絕情,你不至於自小和父親分離,也不至於落到這種不人不鬼的境地。」

杜若蘭一愣,心裏湧出一股難言的感覺,道:「他如今貴為將軍,早就忘了年少時的情感,恨他也不足以讓我回到過去,為何要恨呢?這就是我的命罷了……」

信王冷冷一笑,道:「也好,這麼想也好,你真是善解人意,本王沒有看錯你。」

信王猛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他心中十分焦躁,也不像外面傳的那些無能的大燕軍官。

他很清楚大燕如今的局勢,心裏暗罵昏君無能,也痛恨光明侯的明哲保身。

「周末堯一國大將,居然一貶再貶,果然大國將亂,都是從裏頭開始爛起!」

他明白大燕外強中乾,若是大雍有心對付,必然不能長久下去。

軍隊力量比不過,硬碰硬不行,便只能兵行險著。

他突然轉頭看着規規矩矩侍候在一旁的杜若蘭,眼神銳利如刀劍。

「本王替你找到了你父親!」

杜若蘭抬起頭,臉上一片愕然,聲音微微顫抖:「王爺,您沒有騙奴家吧?」

「本王怎麼會騙你。」

「那、那我父親如今在哪裏?他、他如今過得如何?」杜若蘭看了看自己,想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裝,卻在看到身前以色侍人的布料時頓住了,她突然變得有些慌亂。

如今這個樣子,又怎麼能讓苦苦尋了自己那麼多年的父親看見呢?

她之前還期待能再看晏平謙一眼,親自問他,為什麼當初不來找自己,明明才隔了一面牆,自己還能聽到隔壁的歡笑聲,可為什麼明明約好了要見面,卻連那面牆他都無法過來。

可現在,見到了人又如何呢?她已然是殘破之身,且在淤泥裏面滾了那麼多年,從內到外都不幹凈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清清白白無憂無慮的商家女了。

她的爹爹見到她,恐怕得氣死。

「王爺,我父親他在哪裏?」

「別急。」信王笑了笑,道:「人剛剛找到,不日便將他帶來見你,或者是送你去見他,如今大敵當前,見人總要小心。」

「一切憑王爺吩咐,奴家感激不盡。」杜若蘭眼裏泛起了淚花,道:「奴家身世坎坷,知曉自己身份低賤,幸得王爺垂憐才能在這世上苟活,如今王爺替奴家尋得親人,奴家無以為報,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杜若蘭咬了咬牙,她不是傻子,知道信王想利用自己對付晏平謙,但她與晏平謙太多年沒見了,興許他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可是,若是他真的記得自己呢?他是否會有愧疚,是否知道自己在大燕這裏,會為了自己退讓?

她仍然抱着一絲少女純真的幻想,幻想能得到少年的溫暖。

「很好,很好。」信王仰天大笑了幾聲,臉上帶着一抹癲狂,道:「只要還有一線希望,還有一線希望……」

大雍京城

盛蘭躺在床上,煩躁地將桌上的燕窩琉璃盞往外擲去,琉璃盞在地上撞擊之下四分五裂,燕窩在地上滑過一片濕漉漉的痕迹。

「煩死了!你們看看本公主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還要忍受多久?為什麼連洗漱都不能?」

丫鬟們跪了一地,乳母磕了幾個響頭,戰戰兢兢道:「回公主,您再忍忍,再忍忍,現在忍一會兒,以後就好了,現在月子做不好,以後身子會落下大毛病的。」

盛蘭喘了幾口粗氣,道:「駙馬呢?」

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應聲。

「本公主問你們,人呢?!」

盛蘭將小榻上的東西全揮在地上,怒吼道。

「我在這,在這,方才去看女兒了,你彆氣。」何駙馬邁步走了進來,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零碎東西,對丫鬟們喝道:「還不快收拾!公主不小心踩到怎麼辦!」

「是!」丫鬟們忙成一團,何駙馬走上前,坐到盛蘭床邊,伸手去摸她的臉,道:「辛苦你了!」

「啪」一聲,盛蘭揮開他的手,道:「你別假惺惺的,也不看看這一切是誰引起的!你成天只會看你的女兒,何曾關心過本公主?」

「生女兒就開心成這樣?不用生男孩替你家延續香火嗎?哦,也對,本公主深得太后寵愛,所以生下來的女兒一出生就是縣主,你是小縣主的爹,身份水漲船高,一家人都得對我的女兒畢恭畢敬的,你不討好她討好誰?」

盛蘭冷嘲熱諷。

何駙馬臉色一變,勉強笑道:「你現在身體不適,心裏不舒服,腦子不受自己控制,我能理解。」

盛蘭冷哼了一聲,道:「晏家現在越發厲害了,祝賀的人不斷,卻沒見到一個晏家的人。看來是看不起你這個無官職的大理寺卿的兒子,所以連客套都免了。」

何駙馬被她口無遮攔說得有些生氣了,道:「那你也不過如此,你的好姐妹呢?你的好姐妹不是也沒來?」

「你!」

盛蘭被他氣了一下,倒是平靜了下來,道:「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才嫁給你,如果當初再堅持一下,嫁給晏修,如今也不至於處處受皇帝牽制!」

何駙馬沉默了,他沒想到盛蘭已經同他有了孩子還會說出這種話來,還幻想着再嫁給其他人。

這幾年他對盛蘭的耐心也漸漸用盡了,變得越發的波瀾不驚,這種感覺在小縣主出生之後就顯得更加得濃重。

「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我去看女兒了,你好自為之。」

話說完,他便提步走了。

盛蘭心裏一更,沖着何駙馬的背影喊道:「你敢走?你只要走出這個門,就別想再享受因為我而帶來的榮華富貴!」

何駙馬腳步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難言的神情,掀起袍子跨過門檻,離開了。

「姓何的!你竟然敢!你!」

盛蘭臉色扭曲,乳母從地上爬了過來,求道:「公主,公主,您萬不可這樣,您可千萬要記得太後娘娘對您的期許啊!」

「放他娘的狗屁!」盛蘭罵了一聲,道:「乳娘,你也不看看他現在這是什麼態度!明明都是一條狗,為什麼蕭來這麼多年來對母后畢恭畢敬,而姓何的對我卻敢如此使臉色!」

「哎喲老奴的公主誒!這話您可不能說誒,若是傳到太後娘娘耳朵里,你這可該怎麼辦?!」

盛蘭深吸了幾口氣,生育過後身上臉上的浮腫沒有消散,眼睛被臉頰上的肉擠得只剩下一小條縫。

她猛地掀開身上蓋的被褥,道:「乳娘,替我更衣,去將我最好看的衣裳拿過來,我要親自去丞相府,我的好姐姐不來見我,我便去找她!」

「這……」乳母很為難,硬著頭皮道:「公主您現在不宜出去吹風,若是讓太後知道了……」

「我讓你去你就去,你連本公主的命令都不聽了嗎?!」盛蘭緩緩平靜下臉色,道:「去吧,你去,去替本公主找身衣裳來。我不去丞相府了,不去找徐熙,我去看看我的皇帝哥哥,自從我嫁到宮外,便很少見他了,是應該見一見。」

乳母沒有辦法,只能吩咐人抬水讓盛蘭洗漱,讓盛蘭收拾妥當進宮。

大雍皇帝正在處理政務,就聽外面報說盛蘭公主到了,大雍皇帝皺起眉,他確實是很久沒有見到這個妹妹了,嫁出去的公主潑出去的水,如果不是她今天自己過來,他都要忘了還有這號人存在。

「讓人進來吧。」

大雍皇帝掃了盛蘭幾眼,出嫁前看起來身形苗條,此刻卻因生了孩子臃腫得如同農婦,臉上抹的脂粉都無法掩蓋的蒼白和肥膩。

「盛蘭?」

「皇兄,皇兄政務繁忙,盛蘭也因這一年來為了生小縣主行動不便,所以沒來看望皇兄,還請廣中勿怪。」

盛蘭行了禮,道:「湟中這幾年重用晏相,晏相和小將軍為大雍開疆擴土,不正也說明盛蘭當初的眼光不錯么?」

大雍皇帝放下手中毛筆,硃色的批字在摺子上畫下最後一筆。

「你想說什麼?」

盛蘭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行了行禮,道:「皇兄難道不覺得晏修一家有些功高震主的樣子么?如今大雍京城的百姓哪個不知道晏相和戰神,都道晏相智謀深遠,所有一切都是為了百姓考慮,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都說戰神戰功赫赫,為大雍開疆擴土,保百姓安寧,屢次打勝戰,大雍只要有戰神出馬,百姓們晚上睡覺都能把心放進肚子裏,不用擔心夢中敵軍鐵蹄踏破家園,

因為戰神一定會贏,會守住他們的家。

如今大雍百姓,誰都記得晏家,卻恐怕不能記住大雍還有一個皇帝!」

「胡鬧!」

大雍皇帝臉色一變,將手中摺子朝盛蘭臉上砸去!

------題外話------

明天一大早被派去支援了,希望能每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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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的醫女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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