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身份卑微

「知道這是什麼嗎？藏寶圖！」來到一個角落，藍明月神秘兮兮的，手裏捧著一張羊皮紙如獲至寶，上面潦草地畫了一些線條叉點。「今天我們去尋寶！」

圖紙上的是王宮的一部分地圖，至於那些叉點，找到之後才發現是個非常隱蔽的牆角小洞，勉強能鑽過一個孩子，隱藏在樹木花草之下，而且被人用石塊覆蓋住了。鳳九歌被指使去把石塊搬開，得知是個可以通往宮牆另一邊，藍明月不由得大喜，於是要去尋找剩下的叉點。

「公主殿下！」兩個孩子是很容易鑽過，但是那些侍從就為難了，眼看他們鑽過去跑了，急得趕緊去尋找他們。

「這是······到外面了？！」有了地圖，沒多久鑽過五個洞，竟然來到了王宮外面，藍明月興奮無比。

「這樣不好······」藍明月直接跑上街，沒有其他人的保護和知曉，這樣貿然出去玩，感覺會有危險。

「難得聽你說句話，就不能說好的？！」藍明月生氣道，因為平時鳳九歌很少說話，所以經常被他們叫做啞巴。「你想回去就回去，但是你和你母親以後都別想離開王宮！」害怕鳳九歌回去告狀，好不容易自由出來一次，於是威脅道。鳳九歌沒辦法，不想讓母親受苦，只好閉嘴跟上。

長到這麼大，鳳九歌第一次出來到安吉國王都，對於他來說已經挺大了，果然如那些宮女所說，外面的世界很大。各種商品店鋪琳琅滿目，有賣衣服裝備的，有賣兵刃法杖的，有賣葯的，也有賣些正常吃喝穿行的。

街道上來往的人很多，其中有的是各地的冒險者，裝束打扮都便於行動，扛劍執杖很是威風。王都還有專為他們這種人準備的公會，例如提供資格鑒定的魔法師公會、武士公會，還有接交任務發放賞金的冒險者協會等等。

藍明月充滿崇拜和敬意地給鳳九歌介紹那些地方，還說將來她要做個魔法師，去世界各地冒險。「那你還天天玩！」鳳九歌心中說道，他覺得修鍊應該從小就開始，並且不斷的努力。不過說的這些，他是不知道的，也漲了些見識。

二人逛著不知不覺遠離了王宮，然後發現他們迷路了，走到了一個不知道具體在哪的偏僻街道。「怎麼辦？回不去了！」藍明月着急說。

「找個人問不就行了！」鳳九歌冷靜地說，畢竟住在國都的人沒有不知道王宮在哪裏的，也許就在隔壁呢。

「說得對！小黑，你去！」明月當即決定。鳳九歌話不多說，轉身就去找人問路，畢竟他也想快點回去，偷偷出來已經快半個時辰，不想讓母親擔心。

可就在那時，突然跳出兩個大漢，直接一個袋子將明月套走了。鳳九歌都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愣了一下，那抓人的歹徒轉過街角就不見了。「啊···喂···」來不及吐槽，鳳九歌趕緊追了上去。

幾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覺得一輛馬車有些異常，於是使出全力追上去，速度雖然不快，不過那馬車也沒加急，直朝着城門而去，遠遠的看見守門的士兵只是隨便看了一下，就放行了。鳳九歌狂奔追逐，於人群之中每次都只是看到一點點，可是卻在出城門的時候被攔下，因為守衛覺得他可疑，還要把他抓起來。

鳳九歌問守衛們有沒有看到一輛馬車，他們都懶得回答，說公主被抓了他們更覺得可笑，簡直浪費時間。鳳九歌趁他們不注意，飛快地跑了。來到城外就好一點，雖然已經不見了馬車的蹤影，但是路面不是城裏的石板路有轍痕，有些能隱約看得出。

城外的道路是在低矮丘陵之間，也有些樹木阻礙視線，但是鳳九歌不得不繼續追蹤下去。奇怪的是，一開始在城內跑已經很累了，到了外面反而感覺能堅持得更久一些，好像有一股力量開始流轉，使得鳳九歌的身體各處都活躍了起來，跑步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些。身法迅捷如風，，連鳳九歌自己都直呼神奇。

追了大概兩刻鐘，終於在一片森林中發現了蹤跡，那裏有一個隱蔽的廢棄房子，藍明月就被扔在裏面。鳳九歌躲在附近的大樹后，自己領悟收斂氣息，先調理一下身體，停下來之後才覺得快要累死了。順便觀察形勢，想救人辦法。

那個破房子也不知道以前用來關什麼牲畜的，圍牆有成年人那麼高，但不是封閉的。但是對於沒什麼本事的小孩子來說，想逃出去非常困難。爬到高大的樹上，能看見藍明月正在裏面，手腳被綁着，嘴巴也堵上了，還有另外一個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夜幕降臨，森林之中不知從哪傳來從沒聽過的獸叫聲，偶爾能看到一些小動物，鳳九歌爬到了樹上，在這陌生又危險的環境中異常冷靜。幾個看守的，在外面點了把火，烤了只野鳥，喝着酒，聊天一直到深夜其中兩個人才到裏面睡覺，還留了一個外面守夜的。

聽那些人說話，明天他們還要去抓幾個女娃，然後一起轉手賣掉，所以鳳九歌決定再等等，等待最佳時機。雖然晚上也是救人的好時候，但救人之後不好逃跑，若是被發覺，直接連鳳九歌也要搭進去。再說晚上一片漆黑，根本無法行進，還有就是夜晚森林很危險。鳳九歌躲在樹上，都時不時的感覺下面有什麼東西在盯着他。

在樹上又驚又怕地過了一晚上，終於到了第二天白天，鳳九歌也實在是困得不行。大早上的，那其中看守的兩個人就準備出去「工作」，留下一人繼續看守等他們回來。「什麼聲音！？」忽然聽到不遠處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應該是什麼小魔獸吧！」「看好貨！等我們回來，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聽了其他兩人的話，留下的那個只得點頭迎合，看着他們離開。隨後那個留下的走進森林，扒開草叢。「跑了嗎？」那男的有些失望，本以為直接抓這隻小野獸當早餐的，就不用跑遠那麼麻煩。

而不遠處的鳳九歌瑟瑟發抖，困得不小心從樹上掉下，還好反應及時跑開了，不敢做出絲毫的聲音。等到那人進入森林去獵殺野獸採集野果當早餐的時候，鳳九歌才覺得機會終於來了，必須速戰速決。

還好後面沒有浪費什麼時間，將她們兩個救出后，直接走唯一的一條小路通往外面。因為走得慢，又怕在大路上被抓到，於是改走在沿小路的森林。果然沒過兩刻鐘那個看守的就沿着小路追了過來，三人在森林草叢裏躲了一個小時才出來。

「我們終於······回到國都啦！」又過了半天，三人終於天黑之前來到了國都城下，又累又餓。藍明月劫後餘生，不敢相信地道。一路上靠着鳳九歌可能又微妙的判斷，還以為回不去了呢。

「趕緊走吧！」鳳九歌有些着急，失蹤快兩天了，很是擔心母親。可是三個小孩子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在這個世界不僅寸步難行，沒有身份證明就意味着各種危險，例如當下他們又被守衛攔下。

「終於找到你們了！」正當他們與守衛說不清的時候，王宮首席魔法教師萬象從空中落下，一臉的着急。作為安吉國唯一拿的上牌面的魔法師，王國之中沒有誰不認識。「快跟我回去！」說着萬象大師領着三人走了。

「母親！母親！」回到宮中，鳳九歌才知道出了事。國王的寶貝女兒丟失了兩天，王宮之中都要翻天覆地了，而這一切承擔的卻是鳳九歌的母親。因為有人看見兩個孩子一起出去的，所以被說是公主被鳳九歌蠱惑。在侍衛長的指使下，士兵對鳳九歌母親嚴刑拷打，逼問去處。等到鳳九歌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鳳九歌大哭大喊，眼淚不住地流下。「九歌···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不要哭···」母親躺在地上，氣若遊絲，輕輕地摸著鳳九歌的頭。

鳳九歌聽話，點點頭忍住不再哭泣。「只要你沒事，其他無所謂······」母親接着說道，「···是你給了我希望和快樂···但是原諒母親···不能陪你了···」

「母親······」鳳九歌悲痛萬分，眼看着自己唯一的親人即將死去，卻什麼也做不了。

「要不是小黑，我都回不來！為什麼把他母親打成這樣？！」藍明月感到很難過，於是質問那些下狠手的士兵，不過沒一個敢說話。周圍包括安吉國國王在場幾十人，皆冷眼旁觀，畢竟多少知道過程，甚至不少還在一旁拍手叫好。

鳳九歌緊咬牙關，看着母親身上一條條滲血的傷痕，恨意襲上心頭。「不要怪他們···母親所願···你健康快樂地活下去···」似乎知道鳳九歌的心思，母親安慰道，氣息越來越弱，終於身體沒了精神支撐軟了下去。

「母親、母親···」鳳九歌抱緊母親的遺體，還是流下了眼淚，只是沒有一般孩子那樣嚎啕大哭。因為過度疲勞和傷心，鳳九歌也暈了過去。

「小黑，你真的要離開嗎？」國都外面一條河流邊，藍明月為鳳九歌送行，好不容易關係好點，又有個差不多的玩伴，現在又要離開了，因此有些不舍。後面還跟着萬象老師和幾十個士兵，畢竟剛發生這種事，國王更不放心心愛的公主出意外。

鳳九歌不做聲，將母親的骨灰一點點地灑入河水中，順流而下，希望母親能夠自由地游遍這個世界。因為這次的功勞，國王安排了母親的後事，並且同意了鳳九歌的離去，反之對於王國來說，鳳九歌的存在就是個難以啟齒的污點，自己走了也好，眼不見為凈。

「這是我在冒險家協會給你申請的身份證明，可以去世上任何地方。還有一些行李貨幣，能用得着。」萬象大師說着，遞給了鳳九歌。

「多謝。」鳳九歌淡淡的道。天大地大，他也不知道去哪兒，也沒想過可能沒多久他就會餓死在路上，但是能出去總比呆在這好。

出了國都有一條主道，可以通往安吉國周邊的城鎮，主路上還是有不少人來往，也沒人會去特別在意一個孤單瘦小的孩子。鳳九歌一路向前頭也不回，走了半天距離路面已經見不到什麼人的時候，突然旁邊樹林跳出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拿着匕首。

對方直盯着鳳九歌，走了過來，鳳九歌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是感覺到了危險。正在那時，兩道風刃飛了過去，將那兩人擊飛。鳳九歌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又被一股風給捲走了，眼花繚亂的，沒多久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治安變差了，常有強盜出沒！」萬象老師習以為常說道，「你母親的事真是抱歉，沒能幫到你們！」

「你為什麼想幫我們？」鳳九歌問到，雖然萬象老師平時對他們母子有些照顧，特別是在鳳九歌陪伴幾位王室子女學習的時候，儘可能地讓他少受點苦。

「突然問這麼個深度的問題，以後再說吧。既然你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外面的世界危險重重，我不放心。不說其他的，你的意識遠高於同齡人，但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教你什麼。這個給你，去找一個人······」萬象老師說着，給了鳳九歌一張地圖。

「······多謝！」鳳九歌接過，路途好像並不遠，不過在深山老林里，就是可能有點危險。

「一路保重！」萬象老師說完，鳳九歌就轉身離開了。

地址還是處在安吉國境內，距離越近越是嶙峋突兀的高山，不少聳入雲端望不到巔，行進的路也越來越小，越來越難走。一路上還經常有野獸出沒，就在不久前他還被一隻跟他身形差不大的狼追了近千米，最後沒追上。鳳九歌慶幸自己逃跑能力還不錯，越跑越有精神。

可是一停下來，立即覺得饑渴難耐。眼看就在附近，卻沒有了明顯的路，周圍很多懸崖峭壁，天空盤旋著各種人還大的猛禽魔獸，鳳九歌已經知道它們想幹什麼，因為一路上躲過了好幾次空中偷襲，有了經驗，它們見沒有下手的機會，就不會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