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別
亥時，院中男人們酒足飯飽，風流韻事也聊夠了，相繼離開，各自回家歇息。
零七也倦了，一個人回到房間，在桌邊倒下一杯清茶，此時腦中卻響起了久違的時空精靈的聲音：「幫助師父完成種田任務，可獲得一條重要線索。」
時空精靈的聲音剛落，房門就被人敲響。
「誰呀，我要睡了，有什麼話，明天說吧。」
「是我。」
零七聽見門外傳進的是師父的聲音，想必是來送線索的，趕緊轉身去開了房門，「師父，何事？」
師父越過他，進入房間，把他剛倒的清茶一口飲盡，才道：「明天我將要雲遊四海，你入京去吧。」
內心早就打定主意通過造反當皇帝來查明身份的零七聞此大驚，造反應選民怨沸騰的地區，怎麼可以選天子腳下呢。
別到時候義旗還沒舉起來，先被當地縣衙捕快給平叛了。
「師父，你年老糊塗啦，我是親徒弟嗎，這麼坑我。」
他一張狗嘴，師父就知道他要吐什麼象牙，師父也不理會他的驚愕與不滿，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向他遞去。
零七瞪大了眼睛，不解其意。
他接過玉佩，放在眼前，藉著瑩瑩燭光打量著上面雕刻的圖案。
此玉藍色圓形，一面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蘭花，另一面刻了一個「七」字。
「師父，刻了個『七』字，這是我的東西嗎？」
師父淡定的回：「是的。」
「這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父母留給我的嗎？」
「這個我不知。你明天拿着這塊玉佩進京，去找一個叫景江的人，他是個官，應該好找。」
零七幽幽念叨：「景江。這景江是誰呀？不會是狠心拋棄我的父母吧。」
「好啦好啦，其他的你也別多問，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當年就是他將你送給我，求我收你為徒的。」
當年？沒想到這個遊戲還有個完整的背景故事。零七的探索欲霎時被激起，這遊戲好像還有點意思。
師父丟下這句話，轉身出房而去，零七急忙追出，忙問：「師父，敵情不明，我不敢貿然入京啊……」
師父頭也不回擺擺手：「大晚上的別廢話，早點回去睡，此去京城路途遙遙，你個貪睡豬，明天早點起。」
本來還想繼續追問的零七，聽見師父這一批評，驟然頓住腳步，臉色不滿又哀怨。無聲搖搖頭，多追多挨罵，不如去夢中問無所不知的周公好了。
翌日一大早，趙宅門口便擁擠著一群人，師父正和趙員外辭行。
趙歆趙姝零七立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們寒暄客套。
突然，趙姝想起一件讓她昨夜徹夜不眠的事，此刻零七將要遠行，如若不問清楚，今後還不知有多少個不眠夜。
她看向零七，鼓起勇氣直接問：「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該不會都喜歡吧。」
零七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整迷茫了，結結巴巴的說：「我……我……」
「男人還是女人？」趙姝又急切質問。
「我當然喜歡美麗善良、溫柔賢惠的女人啦。」零七見她問的如此認真，只得認真的回她。
趙姝反而疑惑了：「你不喜歡男人嗎？」
零七對她的問題很不理解，他無法想像，怎麼知書達理的趙姝會問這種沒智商的問題。
「我不就吃了你家幾個雞腿嗎，用得着這麼誣陷我嗎？雖然我不看重什麼名聲，但君子坦蕩蕩，誣陷就不對了啊。」
一旁趙歆的聽了，忙湊近，殷切的問：「你只喜歡女人？」
零七堅定的回道：「當然，我不喜歡女人，我喜歡太監啊。」
趙歆如釋重負，對於零七，他是很欣賞的，畢竟他文采卓著，志向遠大。
趙姝也長舒一口氣，這麼英俊有才華的少年，終於正常了。
沒了隔閡的趙歆，急切想將心中理想說出與他探討，拉過零七的手，激動道：「零公子，我想和你好好談談理想、人生。」
可趙姝卻不管什麼理想不理想的，她只在乎零七的安危，忙拉過他的另一隻手，囑咐道：「零公子此去京城可千萬要小心，聽人說，京城兇險不亞北邊戰場。」
零七卻淡笑回：「我知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罷了，只要我躺平，就與我無關。」
「非也。」趙姝面色含懼。
「哦？」零七卻面帶戲謔。
趙歆解釋道：「虞國百姓皆知，京師虞城住着兩個惡魔，一個專門禍害城裏百姓，一個專擅折磨皇城內人。」
零七忍俊不禁：「它們倆還挺默契的，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趙姝面色憂懼：「零公子你可千萬當心，可別碰上它們了，我聽說它們吃人不吐骨頭，太可怕了。」
趙歆接話：「我聽別人說，為害京師的兩個惡魔其實是兩頭母老虎。
它們滿嘴獠牙，獅盆大口，雙眼猩紅，面目猙獰，只是看一眼，膽小的直接膽破而死都不足為奇，嚇尿的……就更別說了。」
零七越發覺得可笑，怎麼古人都喜歡道聽途說呢。
他揶揄道：「你放心，我會在入京前一刻把尿撒完，這樣見到惡魔就不會嚇尿了。」
趙歆：…………
檐下正無語，側面有一小廝牽來一匹馬兒止步門前，又一小廝向趙員外遞過一個錦袋。
趙員外將錦袋向師父遞去：「仙師此番離去，不知何日再見，些許銀兩，權且當做盤纏。」
「四海雲遊之人，不需身外之物。」師父婉言相拒。
趙員外略顯尷尬，轉而看向零七，道：「仙徒千里入京，許是用得着。」
「用得着用得着。」零七看見錢，兩眼放光，手腳比腦子還快，上前兩步，從趙員外手裏奪過錦袋。
趙員外有點沒反應過來，窮鬼零七就將錦袋揣入懷中，並迅速回到原位，真怕趙員外反悔。
趙姝遲疑片刻，拔下頭上金釵，將金釵遞向零七，目光熾熱：「零公子將遠去，不知何日再見，僅以此物相贈，聊作紀念。」
零七見是金釵，只知道值好多錢，看在錢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會拒絕，接過，麻溜的揣懷裏。
「好好好，這個紀念品給的非常好，我很喜歡。」零七捂著懷中金銀，笑容滿面。
趙姝艷笑不言。
「你呢，你送我點什麼呢？」零七突然扭頭看向趙歆，帶笑問。
趙歆被這突然一問嚇得一愣，窘迫的摸摸懷部，空空如也，又四處摸摸，從袖中掏出一張羅紋紙。
「這首五言是我今早即興所作，就贈予你了，想我了，就拿出來讀讀。」
零七聽后，眉頭一皺，笑容霎時無影無蹤，「文人的詩作都是無價之寶，要不你給我折個現吧，我怕路上肚子疼，事急之下，就物盡其用了。」
趙歆嘴角微微抽動，文人雅士，還是不要動手，盡量吵吵。
可是回頭想想，跟即將離別的友人在門口大秀言辭，未免影響名聲。
無奈，只能招過小廝，給他一錠金子換回自己新作。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師父向趙員外辭行，目光移動，落在零七身上。
零七得了一大筆錢，早想出去浪了，自然也不想在此浪費寶貴的時間，麻溜的走到師父身旁，笑嘻嘻的看着眾人。
既罷，眾人擁著師父下階，趙員外接過小廝手中韁繩，遞向零七：「此馬就贈予仙徒代步吧。」
零七粗略打量一下馬匹，四肢乾瘦，體型乾癟，如此瘦小孱弱，他真怕一屁股坐上去就殺生了。
不過也無妨，騎不了，大不了路上盤纏不夠，賣馬來湊。
零七接過韁繩，笑道：「謝謝，我一定物盡其用。」
眾人寒暄幾句，揮手告別，零七牽着馬兒，踏上千里入京漫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