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龍陽之癖
雖然正沉迷於大快朵頤的零七完整話沒聽到一句，不過「造反」二字他卻聽得真真的。
他突然頓住所有動作，手裏啃了一半的大肘子懸在空中，獨自滴著黃油。
「誰造反啊？我沒造反啊？難道昨夜我夢遊時造反啦。」
他小聲嘀咕一番，用手肘推推旁邊的趙歆，問：「他們說有人造反，誰吃飽了沒死過造反啊？」
趙歆咀嚼動作不停，毫不在意的回：「燕王。」
「他為什麼造反？理由呢？清君側。」
「造反還需要理由嗎？」趙歆好奇反問。
「造反不需要理由么？」零七回答的很認真。
趙歆迅速咀嚼幾下，咽下食物，喝口湯潤潤嗓子，才道：「燕王勾結危須國起兵造反，短短一月，就打到尉犁。裕王節節敗退，尉犁恐怕不日也要失守。」
零七聽后，微微愣住，居然有人搶先造反！
不行，造反事業，得提上議程。
他將身子傾向趙歆，神秘兮兮的問：「你有野心或夢想嗎？」
趙歆很驚愕，這腦迴路也太跳躍了，不過相處幾天下來，也習以為常了。
「有。」
零七大喜，短短一瞬間，他就有了一個利用趙家錢財招兵買馬，一步一步奪取天下的大計。
「請偷偷的告訴我你的夢想。」
趙歆微惑：「夢想何其偉大，為什麼要偷偷的說？」
「好，那請大聲的說出你的夢想。」
趙歆只是用平常音量說：「我的夢想是……能順利登科及第，輔佐君王。」
零七還以為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大夢想呢，就這？
「我有一個夢想，你要不要跟我混。」
「什麼夢想？」
零七回頭掃視一圈，院內人多眼雜，若是將造反之言大肆說出，有人藉此去告發領賞，起義大業豈不要被當地捕快平定了。
他伸出手在趙歆頭上輕拍三下，笑而不語。
趙歆大惑，瞪大了雙眼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打自己，要不是脾氣好，就還手了。
零七見他滿臉呆懵，無奈，大業為重。
零七俯過頭，在趙歆耳邊輕語道：「今夜三更，來我房間，有大事要干。」
趙歆很不解，究竟是什麼大事，用得着如此神秘。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趙歆沖他禮貌笑笑，繼續乾飯。
零七見他笑了，自以為他這是答應了，同樣回他一神秘笑容。
干大事在即，零七再也沒有心思吃喝了，一手撕下一個雞腿，一手撕下一個雞翅，揮舞著一對雞翅雞腿，蹦躂出廳。
他吩咐在廳門口伺候的家丁為他搬過一張躺椅擱置在院角桂樹下，他靜靜的躺在椅上，嘴裏咬着雞腿啃著雞翅，雙耳打探著北邊戰事。
可是，他聽了半天，竟沒聽見一句關於北邊戰事的話語，這些喝了酒的男人們，話題不約而同的全變成了民間風流逸事。
趙歆趙姝吃飽喝足后，也命人搬過躺椅躺在樹下，一邊乘涼，一邊聽着他們吹牛或閑扯。
一男人神神秘秘，一臉淫笑的說：「我跟你們說啊，昨夜約摸亥時時分，我起來小解時，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
趙姝以為有什麼奇聞異事可以聽，坐直身子，豎起耳朵認真聽着。
零七卻失望至極，只能化悲憤為食慾，把氣都撒在無辜的雞腿身上。
同桌，甚至周圍桌上的男人，都一副聽熱鬧的姿態，圍了過來，笑呵呵的問：「看見了什麼？」
那男人卻壓低聲音道：「我看見有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從村頭張寡婦家鬼鬼祟祟的出來，嘿嘿……」
「嘿嘿嘿……」
聽見的男人們，掩嘴偷笑，院內頓時傳出一陣低吟的歡笑。
趙姝一聽，水靈嬌嫩的雙頰上，瞬間泛上一層緋紅，別過頭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默默的抬頭賞月。
趙歆聽了，甚覺不雅，他一個讀書人，怎麼可以受此污染。
他轉頭看見零七面色凝重，一口接一口的撕咬雞腿，趁機轉移話題：「你沒吃飽嗎？」
「差評，大大的差評。」
零七神色怨恨，嘴裏吐著怨詞。
趙歆不明其意，怎麼就差評了，並沒人叫他評價張寡婦家夜半走出男人一事啊。
「沒吃飽的話，要不我吩咐人去給你準備宵夜。」
「不是說你家的菜不好吃，我說的是這些人都在說什麼啊，老挑不中重點。」
趙歆一聽，腎上腺激素陡然狂飆，頓時渾身發熱，他沒想到零七這麼放得開，還想聽重點。
「呃……這個……這個……鄉野村夫罷了，呵呵，平時就愛胡說八道，編造些有的沒的博人興緻。零公子世外之人，可不能違背師訓啊。」
零七卻還悶悶不樂，起兵造反在即，局勢如此不明，勝算大大降低，如何高興得起來。
「什麼違背師訓，我遲早要我師父也跟我一起干。」
趙歆怔了一下，默默的轉頭看向廳內的仙師，嘴角抽搐一下。
他很想問問仙師，這都收了個什麼徒弟，自己走不出滾滾紅塵就算了，竟還想把師父也拉入紅塵喧囂。
「呃……零公子三思，有些事吧，你作為修道之人，想必比我悟的深遠……」
趙姝也激素狂飆，熱得不行，默默的坐在一旁，用手輕輕扇著風，打死不吱一聲，就如此這般隱匿在夜色中好了。
「什麼三思啊，你剛答應我的，怎麼，轉個身就不認賬？讀書人要講誠信啊。」
趙歆忙撇清關係：「我答應你什麼了，沒有的事好嗎？」
零七也急了，坐直身子跟他理論：「你剛答應的，半夜三更來我房間。」
趙歆一聽，一股氣流湧上胸口，差點當場陣亡。
他撫順胸口，重重的深呼吸使自己平靜下來，心裏一句又一句的安慰自己道：史書記載，很多皇帝也有龍陽之癖，他也有，實屬正常，吾當求同存異也。
「零公子，作為修道之人，我勸你清心寡欲，莫要誤入歧途。」
說完，他也不顧零七還迷茫著，起身憤然離去。
零七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生氣，扭頭對趙姝道：「你哥怎麼啦？辣椒吃多啦，上火有點嚴重啊。」
趙姝也騰地一下起身，嬌羞道：「零公子我勸你善良，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也跟着離去，獨留零七一人望着他倆的背影，陷入沉思：你作為合伙人，大事成了，我封你做丞相，不香么。
非得這麼死腦筋要自己考功名。
太沒追求了，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