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騎臉與計劃

毫不留情……

面對會議室里部分人的疑惑與震驚，梅比烏斯一開口就是針針見血，絲毫沒有顧忌那種他人的臉面……要是梅比烏斯認為他們有的話。

或許也就梅比烏斯敢如此的不客氣，話音落時，她還衝著裡面吐了吐舌頭，可謂是將嘲諷之意與騎臉給完全表現出來。

果然，位於會議室里，圍繞著圓桌而坐的那些人中，就有一部分面色漲紅，咿咿呀呀地就要說什麼，哪怕在這些人里就有平時危險到來處之泰然的，面對梅比烏斯的這番言語與態度，難免是微微急了起來。

梅比烏斯倒是不以為然，相反，每到這種時候，她的樂子人本質就會發揮的淋漓盡致，這種恨她卻又拿她沒辦法的神態，算是她在第一研究所以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當然，她要是在實驗里真的會做出什麼極其危險的事情，那個時候她或許就會被反過來放到束縛椅上被數十塊屏幕給盯著，那她倒是沒話可說，否則的話基本上就是像現在這樣，話語字字見血不留情。

距離大門處最近的，自會議開始眼睛一直放在書本上，直至會議室內的燈光熄滅，打開投影設備，才將書放下的亞德，聽著梅比烏斯的那些話，眉頭以不易察覺的角度皺了下，不過很快舒展開。

他轉動了下自己的座位，面向梅比烏斯，帶著紳士禮儀般的口吻說道：「梅比烏斯博士，你過了。」

「哦？不好意思，請問下，你哪位啊？」

亞德身體微微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摸了摸自己的鼻樑，一臉淡定地說道：「亞德，我的名字，梅比烏斯博士，與您一樣，都是作為『議會』的一份子，為逐火之蛾對抗崩壞的使命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部分。」

這番話看起來畢恭畢敬，只是當說到「您」字時，亞德明顯在這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梅比烏斯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右手輕捏下巴，作出若有所思狀道：「哦，亞德啊，亞德，亞德……」

見梅比烏斯這個反應，亞德這才滿意地揚起嘴角，然而還沒等他心安理得地靠在自己的座位上，梅比烏斯的下一句話宛若重鎚一般狠狠地打在他的腦袋，讓他差點一口老血哽在嗓子眼。

「沒聽過的名字，算了，不認識就不認識吧，反正我沒興趣，也沒必要去特地了解，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梅比烏斯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說道，滿臉的無所謂，彷彿說的事情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無關緊要一般。

亞德微微一愣，接著就是面色微微漲紅，但是很快地冷靜下來，依舊保持著那副充滿禮儀的淡然，只是眼底帶著一抹冷意與不滿。

梅比烏斯也不理會這個人的反應，她的話語只有一少部分帶著嘲諷，更多的原因……她的確是不認識對方，這裡在座的印象中她也就認識那麼兩三個，而且這兩三個都是最初和她一同創立逐火之蛾的同僚。

至於其他的人，要麼就是犧牲於第二次崩壞，要麼就是隨著時間流逝，在高層人員更新換代中退休隱於幕後。

再加上她平時的參會率能有兩成就已經不錯了，得虧她也沒有必要再去特地認識一下更多的新人。

梅比烏斯杵著拐杖，她一拐一拐地向著會議室內走去，而這時原本宛如護衛一般的兩名黑衣男子在梅比烏斯踏出一步的同時正要有所動作，向著梅比烏斯走來。

「怎麼，想要把我趕出去？莫不是我剛才說的那句我的席位被你們讓給了某個白痴是真話不成？」

眼見如此，梅比烏斯眼神一凜，正打算向著梅比烏斯走來的兩名黑衣男子微微一怔，他們把目光看向了落座圓桌的眾人，尤其是特地看向其中的一小部分人，似乎是打算在這幾個人身上拿定主意。

那一小部分人里，有一人臉色變得有些不自在，剩餘的人還好，只是嘴角微微抽動了下，這個細節自然被梅比烏斯看在眼裡，但是她沒有說什麼。

「梅比烏斯，給我個面子可好，另外你的席位被人取代一事並不存在，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另外你們兩個也先退下。」

就在會議室氛圍即將達到冰點，位於主座的中年男子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沉穩厚重，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其本人也是帶著那種上位領導者的氣質，這中年男子一開口，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梅比烏斯看著這個中年男子，好半天，她才撇了撇嘴，說道：「行吧，那我來給自己找個位子坐下沒問題吧，我好歹是個傷員，這條腿還得要幾天才能好，總不能讓我長時間坐著吧？」

（你還知道自己是傷員啊……）

在場的一部分人心裡忍不住發出這句吐槽，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就沒再說話了。

梅比烏斯瞟了眼黑衣男子，二人先是一驚，退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而梅比烏斯心安理得地向著圓桌那剩下的空位子走去。

就在她剛經過亞德身邊時，就見這個手拿書本的金髮男子開起了口，用與之前相似的語氣，只是這次那話語中隱約帶著些許不屑，說道：「梅比烏斯博士，這裡可不是你的第一研究所。」

梅比烏斯餘光瞄了一眼對方，她輕笑著說道：「這就不必由亞德先生你來特地強調了，道理呢懂得都懂，但是一事歸一事，有些東西我還是得特地說一下……」

「別過分自大了，後輩，我是不清楚你是哪個家系財閥替換領導位子的時候推出來的，我只跟你說一點，不要以為崩壞也就那麼一回事，當你真正親眼目睹過大崩壞的全貌，你才能夠清楚你究竟是多麼愚蠢……」

似乎只是囑咐一般的話，乍一聽還沒什麼，但是當梅比烏斯說完的同時，原本臉上帶著冷笑的亞德，卻是忽然面色大驚，他吞了吞口水，瞪著眼睛看著梅比烏斯。

「……後輩，你還太嫩了。」

有那麼一瞬間，梅比烏斯的表情由原本的笑容切換到滿臉冰霜，那冷意宛如實質一般，彷彿下一秒就要殺人了一般，1秒不到的時間又將表情給切換回來，這變臉速度屬實匪夷所思。

「算了，我來也就是想處理點事情，這位子我也就暫時不坐了，等處理完畢，到時候你們想怎樣就怎樣，與我無關，到時候扯皮也好，繼續你們那可笑的鬥爭也好，這些都依你們……」

梅比烏斯來到那唯一空出來的位子，不過沒有就此立刻落座。

順帶一提，所謂的腿腳不便就是個幌子，從第一研究所出來再簡單進行完治療后，大約不到半個月傷了的位置就能完全恢復，目前只是有時左邊小腿會沒了力氣，拐杖主要的作用是用來平衡身體才帶的。

梅比烏斯在上衣口袋裡翻了翻，很快的翻出來了一個白色的U盤，她輕輕一推，就將這個U盤推向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前。

中年男子拿起那個U盤看了看，接著將褐發女子叫了過來，讓她把這塊U盤插入電腦中。

在褐發女子的操作下，熒幕上的畫面發生了變化，出現了一些新的圖片與文字，會議室的眾人仔細地看著這新出現的畫面，不多時，會議室里產生了喧嘩。

其中就有一人看完那畫面內容面色一變，他冷冷地說道：「梅比烏斯博士，我理解你的感受，他是你的實驗助手，所以你難免會忍不住護短，但是你可要清楚，他違背紀律在先，這是無從可改的事實，要是誰都可以如此的話，那麼……」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梅比烏斯略帶嫌棄地擺了擺手，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說話的那人一怔，被這麼一阻止，他張著嘴巴發出了幾個音節，結果卻是接下來不知該說些什麼。

梅比烏斯兩條手臂搭在座位靠背上，快速掃了眾人一眼，她冷笑了聲，指著天花板凸出的投影設備說道：「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把我所知道的，所看到的東西，幾乎一字不差地放入這U盤裡給你們看，僅此而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算盤，第一研究所救援行動最後把我救出的人是誰，你們難道打算就此一筆帶過無視掉？什麼時候逐火之蛾成了只看個人過失而不看其付出的勢利組織了？」

梅比烏斯這麼一說，那人頓時就啞然了，徹底是想不出什麼可以用來反駁梅比烏斯的話語，悻悻地坐了下去。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關於會議所需要的文件，其中關於第一研究所事件的報告，裡面有一部分是由西斯特專門安排人員處理的，特地將不少地方給抹除或者是用似有似無的一句話給帶過去，這裡面就剛好包括救援行動執行者的部分。

這也難怪，原本已經是十拿九穩的結果，要是完成救援的是愛莉希雅或者別的武裝部隊中的老人，那麼他就只能自認倒霉，拿這些人沒有辦法。

誰知道破壞了他此次策劃的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實驗助手，一個才加入逐火之蛾兩個月左右的新人，這種如同命運玩笑一般的發展，讓他恨不得一口老血嘔出。

正因如此，在這會議正式開始之前，西斯特就插手進來，恨不得拿粼出口惡氣，甚至不惜將其送入「至深之處」。

結果，在會議開始沒多長時間，原本應該正在調養身體的梅比烏斯，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闖進來，還帶著一份關於第一研究所事件一事的U盤資料。

但是，他們又必須得承認一點，那就是關於救援行動的最終結果，粼救出梅比烏斯一事是鐵打的事實，不提身份一事，這就是一門功，而且他們不得無視，無法再像梅比烏斯進來之前那樣，繼續按著原本的安排去進行下去。

於是……

十分鐘后，梅比烏斯從會議室離開了，她來會議室的目的本就是要處理一些必要的事情，等做完了她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哪怕她已經知道了該會議其他要討論的東西，她也依舊沒有任何打算繼續留下去的想法。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哪怕只是觀察個細胞分裂現象，都要比看著這幫人在那裡扯皮個半天說不出結果要強得多。

儘管最後的結果還是有那麼一點讓她不滿意，但是綜合來說，她的目的已經算是達成了，畢竟這個逐火之蛾又不是她一家獨大，況且她本就沒有任何打算干涉權利方面的想法，這次算是特例。

「只是這次又算是欠愛莉希雅那個傢伙一個人情了啊，不是她的話恐怕我也不會知道這麼回事呢，而且，不知道這麼做算不算是還了他的『人情』……吧……」

梅比烏斯低聲喃喃道，語氣帶著些不確定，她搖搖頭，心裡則是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

思考間，她距離會議室已是越走越遠。

與此同時，位於會議室內落座圓桌的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面露不滿，主要的原因在於梅比烏斯的「亂來」，但是他們又沒有辦法，只得是將這口氣默默咽在肚子里。

不多時，會議又繼續進行下去，關於第一研究所崩壞事件的部分，在梅比烏斯突然闖進會議室后的十分鐘里，經過各種扯皮與探討后，基本上算是半順利地結束了。

然後接下來所要討論的事情，則是關於逐火之蛾武裝部隊裝備方面的改革更新，關係到逐火之蛾未來對抗崩壞的改變，若是順利的話……

「……關於梅博士提出的，將律者核心碎片與魂鋼結合研發出全新的強力武器，計劃代號為『諸神座』，以及……」

「關於『律者核心』的運用可能性，以『律者核心』作為驅動裝置，以此研發出的，將律者力量發揮出來的武器，代號……」

「『神之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