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暴雨將至(一)

第七章 暴雨將至(一)

「浮生,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在玩耍?」

「..........」

「浮生,為什麼一直待在這林中,不踏出半步?」

「..........」

「當到了櫻花落盡的季節,再沒了這繁花的遮掩?那麼,浮生啊,你是否還會感到寂寞?」

................

這些ri子以來,在短暫的記憶中那孩子就時常一個人站在白櫻樹下,一邊哼著童謠,一邊拍著那個jing致的皮球,一個人玩耍,一個人發獃,一個人說話,一個人傻笑,恍惚間我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在單調童年裡灰白sè的記憶中我也總是這樣獨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冷暖不知,那麼,浮生啊,你又可曾會感到寂寞呢?

我有些後悔這樣不由分說的躲著他,會讓他很難過吧,我望著他幼小的身影有絲歉疚。

「不用管他,讓他自己去玩吧。」煙雨不知何時來到身後。

「為什麼不讓他出去,不讓他去村子里和同齡的孩子玩。你看不出他的孤獨嗎,他還是個孩子。」我有些打抱不平。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洛兒。」她語氣是那麼的平淡,彷彿我們討論的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只是因為,他是巫女的弟弟嗎?就是因為你那高高在上讓人敬畏的地位,才讓這孩子的處境變得如此束縛嗎!」因為她毫無表情的態度,我是那般的氣憤。

空氣突然變得靜悄悄的,我順著著煙雨的視線望去,看到了那隻囚禁於籠中的黃鸝。

「我是她的姐姐,這一點我比你清楚,可身為旁人的你又知道些什麼?」褪去了昔ri穩重的面具,煙雨癱坐在地上。滿目倦意。

「那孩子總是愛說些胡話,儘是些讓人不快的胡話,村民們把對他的不滿都壓在心底,盡量避著他,那些被他預言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大家再也無法忍受,將那些人的死全部歸罪在一個那麼幼小的孩子身上,巫女的命運拴在村子上,他們湧入祠堂高呼著要處死他,處死這個所謂的死神之使。我該怎麼做?一面是職責所在的村民,一面是自己唯一的親人。要是你,你會怎麼做,這裡的人是那麼殘酷,對於侵犯所謂的禁忌的人無論大小,只知道加以各種罪名以各種方式處死。我只是個祈求平安的巫女,因為神賜的靈獸而被選為可以通神意的特殊人種。有些事,我並無法改變啊,我那般的懇求族長施捨這村外的一塊住所,帶著他隱匿於此發誓在不讓他踏入村子一步,以此來保全那孩子的xing命。我也是有血肉的啊,我何曾不知他的痛苦和寂寞,但他需要為他所說過的話來承擔苦果,可他畢竟還只是孩子啊。」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那種被眾人所厭惡的活著,這孩子的處境該是多麼的艱辛。

「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無論以何種形態,只要我陪在他的身邊,誰也不能欺負他,誰也不能帶走他,我只想和我唯一的親人,好好活下去,但如今,怕也是不行了啊。」

天邊驚飛起大片大片的鳥群,哀鳴著沖向遠方,女人的眼中溢滿了悲傷,是啊,那是我從未想到過的故事,隱藏在這漫天的花雨中,「倘若可以,我願放棄這眾人羨慕的位置,放棄這所謂的神賜,平平凡凡的當一介貧民過ri便好。」

我不知所措的望著煙雨想要拉她起身,誰知。

「今天的事都忘記吧,我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她默默地抬起頭來,「不過很感謝你,聽我說了那麼久,我覺得好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洛兒,儘管你外在的表情是那般的冷漠,但我可以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心,好像我們是熟悉的老友般。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為什麼你的頭髮那麼白呢?彷彿冬月紛飛的白雪。」

「也許是被上天所厭惡吧,賜予我這無sè之身。」

「怎麼會呢?你的sè澤是那般的純凈,猶如這神殿的jing靈,聖潔,美麗」

「是嗎?我唯一的友人啊,那就讓我保持著這無sè之身,生生世世,作為我們相遇的印記.........」

腦袋裡突然閃現出這樣一個對話,陌生卻又是那麼的熟悉。是嗎?我們,真的,見過嗎?煙雨,在我靈魂的深處,到底還隱藏著什麼呢?

離祭典的ri子越來越近,但大家的話卻減少了,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映著這漫天的yin雲,悶得透不過氣。

「小洛,我們去村裡拿衣服吧。」門外響起月的聲音。

正好,我也想出去舒緩舒緩心情。

「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拿起一件外套就沖了出去。

「拍!」月你幹嘛站在那裡不動啊,我捂著腦袋不由分說的一腳踢過去。

「啊!小洛洛幾天不見,怎麼變得越加暴躁了呢?」心中一顫,這兩天明明在很努力的躲避了,可為什麼,o(︶︿︶)o唉,這麼尷尬的場面,

「呀呀,小空,我說今天還有要事,就不和你閑扯了啊,洛兒我帶走了!」月很有眼力勁的將衣服披在呆站在那裡的我,拉著我的胳膊將我大力的拽走。「你不是在修行頂級幻術嗎,突然要去哪裡啊!」月沒有理睬他,繼續走著。

「等等!」幻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任憑月牽著我走走停停。「天快下雨了,拿著傘吧,」

「這小子可是出了奇的細心啊,」月把玩著那把紅sè的油紙傘看似無心的稱讚著幻空。

「你是有話要說,才那麼費心的跑來連修行期也不顧的找我吧。」

「你知道,那種心情嗎?洛兒,」第一次見月那種表情。

「當你發現目光再也無法從一個人的身上移走時,他的一舉一動都會一絲不漏的全部收納進眼中,擔心他是否是笑著還是哭著,無論對方是如何的倔強但依舊想要去了解他的所有,」說著他將那把傘撐開塞進我的手中,「這裡有他的溫度,洛兒,為什麼要推開自己的感覺呢?小空總是在嘆氣,其實你未曾發覺,從很早之前,小空就對你如此的細心了,這些旁人看的很清楚,那次你被酒瓶砸傷,你可知小空的著急,他抱著你衝進了房裡催動常識治癒術為你止血,待你有些好轉后,憤怒的找遍了整個客棧,想要找出那個打傷你的人,他不肯回去,很是懊惱,一直在自責,就坐在你房間外,默默地守著你,他的視線已經無法從你身上移開了,洛兒。為什麼要避開呢,讓彼此這般痛苦,作為朋友,我看不下去。」

細小的雨滴穿過櫻樹繁盛的花朵從天而降,像極了我現在的心情,

「洛兒,下雨了,那你就呆在這裡等我回來,我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希望不要對你造成困擾。」說罷,向村口跑去。

的確,月的這番話讓我是如此的吃驚,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月,你可曾知道,有時愛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顆字,它包含的東西過於沉重,我,擁有不起。」

雨滴越來越大,天邊囤積的烏雲也愈加沉重,

「姑娘,好生眼熟啊。」一個蒼老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是從外邊來的,從未見過您,老nǎinǎi您定時眼花了吧。」原來是一個年歲已高的老人。

「外邊?你是王城中的人?」她繼續追問道。

「不,不是,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小心闖入了這裡而已。」並不想被誤解,所以急忙解釋。

「不是?原來如此,那可真是稀奇啊,除了王城中特有的通行令,一般的普通人是很難進入這個布滿結界的村子的,」

「結界?」我好奇的湊過身去。

「多少年了,除了那個男人闖進來過,就再無外人進過村子,你是第二個,不知是福是禍啊。」

好神秘的村子,果然不同凡響,盡會在村子周身布滿結界,而且說來也奇怪,通過那天煙雨和那個年老族長的對話看來,暗城的王明知道有這樣一個違反禁令的地方存在,卻仍憑其發展,絲毫也不見處置之事。這裡面又有什麼樣的故事?還有為什麼說要做出選擇呢?是yin謀,還是機遇?這些天不見蹤跡的煙雨,和那天在涼亭里與我的對話,這一切究竟預示著什麼?還是那麼的迷茫啊,那個闖進村來的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總會提到他,迎接我們的到底還有什麼?心中莫名的恐慌起來,我開始為我們是否能安全的離開這裡而感到深深擔心。

「姑娘,在想什麼呢?」老nǎinǎi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還未反應過來,「來吧,跟我來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心底升起。思維突然被什麼牽制住了一樣,「跟著我來,讓我來告訴你答案。」抬起頭模模糊糊的看著眼前的老婦人,她咧開嘴滿意的笑了笑,轉身拿出了一個銅鈴,向前走去。

「鈴鈴鈴」

好舒服的聲音啊,「我們是要去哪裡呢?」

「什麼都不要想跟著我走就好。」

「哦,是嗎?」:

眼前一片蒼茫..............

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殘留的水珠打在翻靠在路旁的紅傘上,花瓣散落在其周生,寂寞,哀傷。

那此時這惱人的寂靜,是預示著彩虹繁星,還是又再醞釀一場強勁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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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城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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