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潛伏
許墨心淡淡回答：「我看見一個女人碰了你的行李箱。還是謹慎一點，小心駛得萬年船。」
周謙和賈大丑的房間門相對，周謙的房間門虛掩著。許墨心買東西回來看了一眼，周謙還在沉沉睡着。
長時間關在陰暗的房間里許墨心覺得十分無聊，他便待在賈大丑房間，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閑話。
收拾好東西，許墨心準備叫醒周謙。旅店樓下有家蘭州拉麵，讓許墨心多少有點想家，想念家門口小飯館讓人安心的味道。
許墨心輕輕推開門。
床上空空如也。
賈大丑的行李箱靜靜躺在地板上，裏面的東西不知所蹤。窗戶大敞四開着，雨已經停下，只剩被打濕的床單。
賈大丑一瞬間紅了眼，跑到樓下沖老闆咆哮道：「我操你媽了，你是怎麼開店的，連有人爬上二樓屋子都不知道！」
旅店老闆正在綉十字綉，一臉無辜：「發生什麼了先生，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許墨心也不廢話，衝出旅店，見一輛皮卡停在外面，剛打起火來。他立刻從包里掏出一個水氣球，在額頭上拍爆，雨水湧泉般流入他的雙眼。
忍着酸脹睜大眼睛，他看到正打開後車門的老頭臉上顯現出心眼。
他仔細讀取，心眼裏展現的內容，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眼睛怒目逼視，閃著陰險的凶光，連着蹦出捆綁、逃跑、拷問三個意象來！
許墨心看人都上了車，悄悄摸過去，反握匕首，用刀背重重向反光玻璃上砸去。
嘩啦啦，玻璃被砸了個稀碎。
毫不意外，車後座正躺着手腳被捆的周謙！
他嘴被塞住，眼睛圓睜，嗚嗚地想發出聲音。那個老頭坐在周謙旁邊，此刻顧不上落在身上的碎玻璃，急切地命令：「快點開車！」
許墨心立刻高喊道：「抓人販子！抓人販子啊！」
可惜皮卡車油門踩滿，一溜煙就消失在許墨心的視野里，只留下窮追不捨的二人，被高速旋轉的車輪崩得滿身是泥。
眼見車在雨中影子越來越模糊，許墨心考慮要不要報警。
猶豫再三，他還是咬牙忍住了。
周謙的命是重要，可是叫來警察，三人估計要吃上一輩子牢飯了。
許墨心咬咬牙，對一邊愣神的賈大丑說道：「走，我們去他們村子探查一下！」
賈大丑一臉茫然：「這人都走光了，上哪找去？」
「剛才從車上那老頭的眼睛裏讀到了，他們應該是要去什麼五富村之類的，我搜一下吧。」
許墨心打開地圖搜了起來。幾分鐘后，他們把目標鎖定在一個叫五豐村的地方。
賈大丑十分着急：「不管如何，我們得先去看看！」
「就車上人數來看，我覺得咱倆不是對手。」
「那有什麼辦法，是不是這個村都不知道呢，總不能幹等著啊？要不是周謙把我從亂墳崗找回來，我的命興許都不在了！」
許墨心也清楚，現在沒有人能幫他們，只能靠他們自己。
於是兩個人摸清路線，打車朝五豐村行進。在車上，許墨心看司機沒有歹意，跟他問起五豐村的情況來。
「哎，多長時間沒人往那走了噢。那村裏的人都不好惹的，村長是出了名的橫。那就是個小團伙，一個人惹上麻煩恨不得全村出動，哪會跟你講道理哦。」
「上次我們開車的車叫人颳了，一問人家是五豐村的，
直接慫了，修車錢都自己墊咯。」
「你們也看新聞，這年頭到處是犯法的，警察都管不過來的哦。勸你們別去了，小夥子們，那地方進去就。」
許墨心敷衍道：「沒辦法啊師傅，我們有要緊事辦。」
離村子還有一段路，許墨心就示意司機停車。兩人準備先熟悉一下附近，看看有沒有能翻進村子的辦法。在村子邊上繞了一圈，兩人決定從一處矮牆翻越進村裏。
好在村子荒涼，又是三伏天，兩人沿着牆根走，路線正好被灌木遮攔住，沒被任何人發現。
倆人兜著圈，慢慢兜到一個離大門不遠大門的地方。許墨心遙遙看到村門有口一進一出起兩個起落桿，中間安保室坐着一個門衛，靠在躺椅上聽戲，聲音放得很大。
許墨心心想，他們安保措施不算強，萬一有什麼變故直接從正門衝出去也行。
他悄悄對賈大丑說：「現在我們就剩找到那伙人了。咱倆分開容易出事，還是一起走吧。」
「好，你盯着來往的人有沒有認得的，我看看順着車轍印能不能找到那輛車。」
倆人跳出灌木叢，握著匕首在平房間慢慢穿行。許墨心先給賈大丑打了預防針：農村人力大無比，能控制住的弄暈，控制不住的直接抹殺。
看着堆在房子旁邊的木條，靠在牆邊的鐵鍬掃帚，許墨心有些動搖。但他知道目前命懸一線，不是仁慈的時候。
他只能斷定村子裏多少合謀了齷蹉之事，以至於死了人也不會報警。
一個人！腳步聲從路右邊傳了過來。兩人貼在牆角，屏住呼吸，靜靜聽着聲音慢慢靠近。嗒，嗒。腳步聲十分輕快。
嗒，嗒。腳步聲終於沿着牆根傳了過來。賈大丑咽下口水，握緊刀，只等那人在前進一步。
啪地一聲，一個石子從右邊踢飛到小路中間。一個小男孩邊走邊跳，兩隻手在空中搖蕩。
賈大丑一把拽住那小孩，砰砰兩拳打在他太陽穴上。小孩嘴都沒張開就暈過去了。
許墨心在一旁看得差點喝出彩來。「你好快的反應啊！」
賈大丑淡淡點個頭，把孩子拖到了毛坯房裏，拿乾草蓋住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沒料想還是被一個倒霉蛋撞見了。好在是個瘦老頭，賈大丑捂住那人的嘴、勒住脖子，許墨心掏出針管一下扎進那人的手臂。
這還是周謙在黑醫院買的麻藥。
閑暇無事的那些天裏，周謙教了他們靜脈注射。現在終於學以致用，那些有說有笑的日子卻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