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心漫談

寧靜的夜晚，周謙倚坐在公園的石階上，望着這家自己經營了沒多久的旅店，不住感嘆。

昨天夜裏，要不是賈大丑提前埋伏好，只怕兄弟二人早已落入那妖女手中！

這女人和她脅迫的那個能監聽的男人究竟什麼身份，已無法弄清。李家營那幾十口人多半是悉數遭難，不然如何能平白變出那麼多屍體！

至於她的目的，周謙猜測，多半是為了那蚊子頭套。那她自身的能力，到底是天賦還是用了裝備？

至少周謙認為，旅店是不可能開下去了。

一是根據鞋印、指紋之類的蛛絲馬跡，警察有可能找上他們，到時候身份證作假的事情也會敗露。二是三人的能力已經曝光，之後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人找上門來。

第二天早上，周謙召集了兩人，合計道：「事已至此，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們三人徑投縣城闖蕩去吧。」

好在周謙舉辦了一些魔術表演，還債之後手頭還有些余錢。數日後三人賣掉旅館，收拾好行李，乘上了通往縣城的大巴。

胡安坐在老弱病殘專座上，一手捻著鬍鬚，深凹的眼眶裏洞穿一切的雙眼死死地盯着賈大丑的行李箱，若有所思。

三人在車上絲毫不敢放鬆，輪流警戒，探查異動。到了縣政府，許墨心三人拖着行李箱，準備下車。

一個佝僂的老頭顫顫巍巍地排在前面，拄著拐杖扶著欄桿，一隻腳試探著邁下台階。突然，老人一個重心不穩，眼見要向前栽去！

賈大丑趕忙伸手去抓老人肩膀，這老人身子竟有些沉，好不容易才扶住。

周謙見賈大丑行李箱脫手，趕忙去拽，卻看到一隻戴着粉色手鏈的手伸過欄桿，扶在箱子上。

周謙抬頭看去，廣告牌把這人的面孔擋了個嚴實。他連忙側身，終於看到坐在後座第一排的清秀女孩，挑着眉頭，嘴唇微抿著看向自己。

周謙淡淡拋下一聲感謝，匆匆下車，見許墨心和賈大丑正攙扶著老人坐到公交車站的長凳上。

「老人家，您這樣多危險，您的子女沒空照顧您嗎？」

「哎，那小兩口在互聯網公司上班，每天忙到半夜才回來，好歹沒被裁員。我這一半入土的人了，哪好意思麻煩人家，呵呵呵。」

周謙向老人點頭致意后，拉着兩人就走。

一直走到中心廣場，周謙凝重地說：「我感覺咱們又被盯上了。」

許墨心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吃過中飯，三人謹慎地在外徘徊了許久，終於選定了一排老樓後面的一個不起眼的家庭旅館。

收拾好東西，周謙把兩人叫來自己屋：「頭幾天咱們來這屋輪著守夜吧，最好下手的時機肯定是晚上。今晚就由我來。」

許墨心嘆氣道：「這蚊子頭套這麼罕見嗎，是個人都要惦記。」

周謙一臉凝重：「我感覺，知道關於裝備的情報的人增多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物品持有者太過暴露，還是能力者越來越多。」

當晚三人輪流吃過飯後，賈大丑戴上帽子口罩，在旅店周圍跟人攀談，了解情況。

周謙卧床休息，許墨心心事重重，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偶爾抬頭看外面的天色。剛入秋，習習涼風吹散了熱氣，雲朵像薄霧一樣時聚時散。

如果頻頻爆發戰鬥，賈大丑能藉助頭套打出一定爆發性的力量，周謙可以使用毒蟲攻擊。而自己的能力，打起架來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許墨心不甘地走到門外，終於遇到了今天第一件能讓他放鬆心情的事。

羊毛般的雲朵終於糾纏起來，零星的小雨滴在無趣的水泥地上點綴出墨色。

他興奮地伸出舌頭去接。新鮮的水珠從他的舌尖滑進喉嚨，絲絲回甘讓他躁動的心沉靜下來。

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許墨心連忙跑去便利店買了兩排紙杯，一排排放在房檐下。

紅色瓦塊的凹槽滴下雨水，「啪」地打在紙杯底部。雨漸漸變大，不一會，紙杯里就有了小半杯雨水。

許墨心拿着兩個紙杯進屋，攤開賈大丑的手心，一杯灌進自己的眼睛，一杯倒在他手上。

他欣喜地看到，那隻會說話的眼睛又浮現在賈大丑的臉上。他激動地握住賈大丑沾滿雨水的手，感覺賈大丑的「心眼」溫和而親昵地注視着他。」

是的！許墨心心想，從此以後我的能力就叫做開心眼。

這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許墨心試過靠普通的水施展讀心能力，可惜沒有效果。現在通過收集雨水能夠施展能力，恰恰完善了能力的施展條件。

真正重要的，是雨水中包含的雜質！

降水過程作為一個重要的清除過程，很大程度保證了空氣的乾淨，同時也把大氣中的顆粒、污染氣體帶到地表。雨水中的雜質骯髒、混亂，卻恰恰成為了能力觸發的條件。

許墨心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如果直接去實驗室，根據雨水的成分配置出相同的液體來！甚至再想遠一點，有沒有可能只需要其中的幾種配置就能觸發能力，簡單到自己隨手就能配置和使用！

抱着這種強烈的想法，他決定先收集充足的雨水，以備不時之需。

他買來了注射器、氣球，裝滿了雨水。水槍似乎效率不高，如果有能力，他真想弄一把高壓水槍過來。

他一件一件裝填，賈大丑在旁邊看得直犯困。

「你說咱們為什麼不直接搞兩把槍過來？砰砰幾槍就把人干倒了，警察又查不到咱們。」

許墨心苦笑道：「你太小瞧中國的警察了。拿了槍咱們敢用嗎？警察那邊現在已經收錄了咱們在李家營山裏留下的痕迹，就拿指紋一比對，咱們很容易就會被追蹤上。」

他又想到一件事情，等周謙醒了必須問問他。

賈大丑嘟囔道：「你說我就下車的時候扶了個老頭，謙哥怎麼就覺得我們遭人惦記了。這正常人的日子，咱是真過不成了啊！」

女孩在老人下一站下車，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去。她在中心廣場停下腳步，望着來人咯咯笑着。

「老人家走快點，別耽誤我做生意啊。」

胡安不緊不慢：「摸出來了，東西在不在？」

女孩一挑眉：「有小乙哥幫我看着，能出啥錯？摸好了，就那個黑箱子靠下邊的地方，幾件衣服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