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循環的力量
小冰川中，無盡的寒風再次拂過每一寸地方，摧殘著冰川中唯一的生物。
近乎媲美冰山的高度，自腐朽者的殘骸中誕生，無數漆黑觸手聚合而成，此時仍在與冰川中僅存的山峰搏鬥，妄圖崩壞最後的封印。
雖然觸手聚合體極其龐大，但是冰山也不止一座，而是十座冰山統合在一起，形成的天地勾連之陣。
寒風吹拂在聚合體身上，出現一道又一道傷痕，只是聚合體的恢復力太過強大，傷痕剛出現后癒合，同時觸手還會把寒風抓碎，吞噬。
噗呲，噼—噼—噼里。
微弱的碎裂聲一直在冰山中響起。
哪怕體量巨大，但聚合體的力量都是從冰川中汲取的，天克冰山之陣，終究會有徹底磨損的一刻。
小冰川外，近百築星強者雙眼凝神，盯著銀白巨殼，哪怕有巨殼遮擋，但是巨大的漆黑聚合體終歸還是無法被徹底遮擋。
有人驚懼道：「那是個什麼東西，高階位的污染者嗎？」
出口之語中包含震驚與恐懼，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龐大的污染者，彷彿能直抵蒼穹。
聽著這話，大多數人都是面色僵硬，他們都只是勉強抵達築星，沒什麼潛力了，所以才來到了邊緣之地鎮守。
只有林盛炆和先生撩撩幾個還保持著鎮定，他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沒辦法解決，但也不至於慌亂。
林盛炆臉色難看的看著小冰川，太不正常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到現在帝朝方面都沒有反應。
「喂，林盛炆，你那裡沒有一點消息嗎？他們搞什麼，想放棄這裡嗎！」
一個和林盛炆一樣見過些世面的人悄悄傳音問到。
他們中最清楚一些事情的就是林盛炆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從首都來這的，曾經的地位也不低，只是自己要求來了這裡。
林盛炆無語到，他要是知道什麼時候處理這事，他就不來這裡了，就是他都不知道，所以才來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道「等著吧，等大城來人，否則等著拚命吧。」
林盛炆這句話並沒有傳音，反而光明正大的說了出來，在場每個人都聽見了。
大家的表情都嚴肅至極，標準司馬臉，但是還是沒一個人離開之類的。
他們一輩子都是在於污染鬥爭，每個人都習慣了，也沒什麼好逃的了。
每個人都掏出了自己的壓箱底，在一旁等著，至少在巨殼散去前他們還有一點時間。
都是能到築星階的人，總歸還是有點東西的，哪怕只能造成一點點傷害，拖慢一點點時間也夠了。
只有先生面色平靜的看著巨殼，他剛才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開始不斷綻放屬於自身的存在感。
那好似與世界共鳴的感覺，對其他人都是絲毫不查，只是對他來說，十分明顯。
馬上，就要爆發了。
……
無識無知，混亂之地
自從楊玄渡跟隨冰源正一同踏入核心后，就來到了這裡。
四方上下皆為黑暗，只有兩人站立在不可見的平面之上。
他們已經在這裡被困了許久，沒有參照物，只有楊玄渡依靠口述記錄的時間。
「15843，15844……冰源正，不是說觸碰核心就可以嗎，這裡是怎麼回事？」
楊玄渡質疑的問道冰源正，這是在坑他嗎，本來都發泄完了，準備犧牲了結果一下子到了這裡是要幹什麼。
本來做出的犧牲奉獻的感情都不連貫了！
冰源正也是無語道：「我不知道啊，我的記憶力就是說了進入核心，還有融核的危險性，也沒記錄這裡是哪裡啊。」
楊玄渡乾脆也不在計數了，這一點變化沒有的地方，很容易懷疑自己的計數，既然如此，那就不記了。
聽天由命，開莽！
楊玄渡站定，閉上眼，他要依靠他那異常敏銳的直覺挑一個方向沖。
不同於環境的漆黑，屏蔽五感后他的直覺得到了巨大的加成。
點點藍光出現在楊玄渡的感知範圍內，並且他的感知範圍還在以極速擴大。
冰源正震驚的看著楊玄渡，在他的視野里，楊玄渡逐漸迸發出金色的光芒，與此同時，周圍漆黑的環境也在想著湛藍色變化，好似在於楊玄渡共鳴。
一塊渾圓無瑕的藍色寶玉出現在了楊玄渡的身前，在他的感知中綻放著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他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抓住了玉石。
轟！
無盡的星河從玉石湧現而出，十三顆星辰孕育其中，只不過不再是閃耀光輝的模樣了，而是殘破暗淡，代表了曾經的戰鬥是到了何等地步。
一股意念夾雜著破碎殘缺的記憶強行注入了楊玄渡靈魂中。
嬰兒的降生，少年的成長，青年的出色，中年的犧牲。
一股股意志不斷衝擊著楊玄渡本身的意志，使他的存在宛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
雖然被不斷的衝擊，但是一想到還有著前世的記憶作為錨點，那是與痛苦拼搏一生的凡人傳奇，是不遜色於循環強者的存在之基。
楊玄渡駕駛著小船，遊盪在狂暴的星海之中，尋找著帶他來到這裡的玉石。
在他來到這裡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只有通過這冰星之海洋，才有資格作為循環階的繼承者，使用這份力量。
但若是被星海淹沒，那不過也是星海的殘存侵佔這一具身軀，達成傀儡般的循環者。
這隻不過是循環者冰源留下的一道小考驗，如今卻是對拯救冰川的最後難關。
「為什麼還要搞這種所謂的試煉，連奉獻犧牲都要自帶乾糧越門檻了！」
楊玄渡艱難的操控者小船隨波逐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記憶問題，這船是個帶發動機的小船，而動力則是來源於他的一切。
意志，意念，目標，過去，現在情緒等等，都是驅使著他前進的動力。
一波又一波漆黑的巨浪翻打過楊玄渡的船，可是絲毫不懼於此，只要沒有沉默，那就前進，無畏的前進。
再怎麼痛苦，悲傷，崩潰已經不可能再次撼動他。他已經承受過世間的最大恐怖。
楊玄渡看著各類的風暴，巨浪，不但沒有恐懼，反而是面露笑意，輕蔑的看著星海的狂暴道。
「我原本以為冰源正他說的抹消意識會怎樣呢，原來就這啊？就這！就這！就這！」
「再拿出些本事來，不要做這種刻板古老的威脅，毫無用處！」
楊玄渡已然明悟，在這片星海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屬於自身的意志才能化作戰力，對抗天災，也是唯一能夠動用的力量。
在這樣『略顯平淡』的考驗中，楊玄渡駕駛著半自動小船乘風破浪，再次憑藉他在這裡獲得未知強化的直覺去尋找玉石。
終於，在楊玄渡堪稱音速的小船加上如今不講道理的直覺，很快就找到藍色寶玉，它被鑲嵌在了一條近三百米長，一米寬的魚的魚頭上
這條魚龍腦袋此時已經頂著一個近乎角狀的肉瘤，是化龍之相，速度完全不弱於楊玄渡半自動小船，開始與楊玄渡在這一片星海中追逐。
似乎整片星海都會受到來自魚龍頭上藍色寶玉的影響，各類狂風暴雨阻礙著楊玄渡的靠近。
閉眼的楊玄渡巍然不懼，屹立於小船之上，他伸手一握，一柄金黃色的斧鉞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接著向前奮力一劈。
金色的氣浪充斥於整個星海之中，粉碎一切狂風暴雨，阻攔之物。
氣浪消散后，只有一具殘缺的魚龍之屍，無力的漂浮在星海之上。
楊玄渡也在劈出這一斧后力竭倒在了小船上，甚至小船都出現了裂解的趨向。
啵。
一聲脆響，藍色寶玉自己從魚龍腦袋上的剝離，向著楊玄渡的方向飄來，直到停在了他身前隨手就能夠碰到的地方，靜靜懸浮著。
楊玄渡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玉石，伸出了右手，將其握住。
嗡！嗡！嗡——
低沉的震動響徹在每一個人的心裡，原本被壓制住的冰山之陣也爆發出強烈的衝擊波，將聚合體逼退。
緩慢的心跳聲自冰川的的中心擴散，最終又在觸碰銀白巨殼后形成共振回聲。
聚合體在寒風與聲波的回蕩之下呈現扭曲的狀態，痛苦在它的體內不斷積累，無數的觸手扭曲，綳直，位於極端的痛苦之中。
湛藍色的光芒自中心冰山照耀而出，將整個小冰川映射成藍色。
巨殼外的眾人看到了原本的銀白色此刻徹底轉化為了深藍色，好似無邊的死亡與寒冷混雜其中，化作了旋轉割裂的養分。
先生眯著眼，看向了小冰川的中心，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古老的復甦嗎？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暴露……」
巨殼內部
聚合體在看見了中心冰山爆發出的光芒，也顧不上疼痛和哀嚎了，反而是直接向著冰山之陣發出了最強的一擊。
無數的觸手聚合為一，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手掌，從掌心迸射出藍黑混雜的巨大光束，目標直指冰山核心。
呼——
一隻蔓延著藍白色冰霜紋路的手從光束的必經之路上顯現，擋下了這一擊。
兩者相互碰撞之時，聚合體發射出的光束中，藍色的能量立馬陷入了暴動之中，不但沒有加強光束的威力，反而是在光束中與漆黑能量相互碰撞，抵消，爆炸。
最終，真正與手掌碰撞的光束只剩不到百分之十。
在光束消失后，楊玄渡自半空中徹底顯現。
此時的他渾身布滿藍白色的冰霜紋路，頭髮化作了冰晶般的質感。身上也凝聚出了一套冰晶戰甲，既有十分強大的防禦力和自愈力，同時還具有寒冰的常駐狀態，對一切攻擊到他的物體進行冰凍，減速等特效。
楊玄渡手中還拿著一柄六米長的冰晶大槍，槍尖直指遠處的污染聚合體。
楊玄渡面色狂熱，帶有神經質的笑容浮現在臉上，聲音響徹雲霄。
「來吧！讓我們開始第二回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