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算計

楊玄渡一手捂眼，一手抓住了一同進入核心的冰源正，只不過冰源正狀態非常不對。

楊玄渡在聽不到冰源正的回答后，轉身閉眼，不再捂眼，而是一拳打在了冰源正的腦袋上，將他的冰腦袋砸的粉碎。

砰！咻——

一股吸力從冰源正破碎的腦袋上傳來，楊玄渡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吸了進去。

砰！

楊玄渡倒退幾步，剛才是他的精神體或者說靈魂進入了核心，但是在他打爆冰源正腦袋后就退了出來。

精神體近乎以撞擊的形式重歸肉體，導致他現在出現多重重影。

楊玄渡手中斧子的重量也重新出現在他的感知中，二話不說在左胳膊上一劃，溢出鮮血，疼痛瞬間貫穿大腦，使他清醒了些許。

接著楊玄渡先是大喊冰霜，可是冰霜卻在他們出來后不知所蹤。

呼喚冰霜無果的他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冰源正，此時冰源正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好像真的成為了冰山一樣。

「冰源正！冰源正！還清醒著嗎。」

楊玄渡一邊喊著冰源正的名字，一邊慢慢的向他靠近，手中的斧子也是蓄力狀態。

聽到有人呼喚的冰原正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慢步走來的楊玄渡，臉上的表情開始逐漸扭曲，漆黑的絲線開始頂破他幼小的身軀，向著四周蔓延。

楊玄渡在看到冰原正身上開始冒出黑色絲線后，直接沖了上去，再次重複前不久干過的事情。

又是一斧子劈在了冰源正的腦袋上，這次與上次的輕鬆不同，巨大的反震力將楊玄渡虎口震裂，退後好幾步。

剛才的一斧也只是給冰源正的頭頂增加了一道划痕。

楊玄渡不再使用斧子，而是再次衝上前去，對準冰源正還未裂開的身軀一頓歐拉。

嘩啦，完全不受斧劈傷害的冰原正此時反而加速裂開，一道道裂痕開始在他還未徹底裂開的身體上蔓延。

黑色絲線頂破冰源正的部分身體后也沒著急進攻楊玄渡，而是又縮回冰源正的身體里，膨脹。

在內憂外患下，冰源正的身體很快就支撐不住，徹底破碎。

噗呲一聲，冰源正的身體化作了閃亮的粉塵。一攤黑色觸手從半空掉落，趴在了冰層上。楊玄渡震驚道，這玩意和剛才他看到的觸手怪幾乎一摸一樣，只是體型不同罷了。

在黑色觸手掉落在冰層后，楊玄渡身後的冰川核心開始震動，咻的一下，射出了一道鎖鏈，直擊觸手怪。

噗呲一聲，鎖鏈入肉的聲音響起，將觸手怪釘在了原地，接著從這一條鎖鏈中延伸出了許多鎖鏈，徹底將觸手怪包裹。

包裹里的觸手怪還在不斷撞擊，整個鎖鏈猛的收縮，徹底將觸手怪擠爆。

楊玄渡在核心鎖鏈射出后就躲向了核心後面，旁觀。

他是解決不了這個黑色觸手怪，但是他可是背靠整個冰川的核心，按照他對留下冰川的大佬了解，要是有污染出現在周圍，這核心肯定有反制手段。

只是沒想到這麼乾淨利落……

楊玄渡看了看從鎖鏈縫隙中爆出的黑色液體，此時都在漸漸蒸發。不過，冰源正還想還沒死，楊玄渡抬起頭看向還呈現包裹狀的鎖鏈。

鎖鏈並不是徹底擠爆了污染觸手怪，還是留了一些東西，比如……冰源正的虛影身體。

鎖鏈上綻放出湛藍色光芒，好一會才慢慢的收回了核心。

楊玄渡走上前看，

果然一個和之前懦弱冰源一樣的虛影冰源正出現在了地上，此時的他已經徹底沒有了身軀，僅留下了靈魂或者說意志。

「唔……唔？」

冰源正的虛影緩緩醒來，先是茫然的看了看腦袋，環視了一下四周，接著一個激靈，趕忙重新飛了起來，激動的問著楊玄渡。

「我被坑了，那具被奪回來的小半身體還是被污染種下了種子。」

「它在我帶你進入核心的時候突然爆發了，靈肉不合一，導致我被身體坑了，直接被觸手拽出了核心，本來它還想進去的，可是我直接撞著它出來了。」

「我的身體有沒有污染核心？」

虛影冰源正十分慌張的說道，他原本檢查身體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那枚種子，結果一下子就被陰了，還是在最核心的地方。

「不，沒多大事，你還是低估了曾經的你，那團觸手怪一下子就被核心伸射出的鎖鏈捏爆了。」

楊玄渡搖了搖頭，他們真是來了這裡就一直處於弱勢的一方，一個友方帶著大半資金投敵，另一個友方基本廢掉。

真是開局沒有防禦塔，除了被錘就是被錘。

那個污染自始至終都沒有徹底死亡，從被封印后就開始搞事，他們算不過屬實正常。

但是問題是他們如今除了個核心就沒有底牌了。

楊玄渡搖了搖頭，看向了冰源正問道。

「你的前身就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嗎？沒有留下什麼破局掀桌子的力量嗎？」

他十分不解，按照這個世界與污染跨越兩個曆法的敵對時間，就沒有留下什麼制衡污染的力量或道具嗎？

被問的冰原正一愣，指著楊玄渡身後的核心，獃獃地說道：「這就是啊。」

嗯？楊玄渡立馬轉身，皺眉看著如同星雲的冰川核心。

「這個核心？它除了剛才俯視觀察小冰川以外還有什麼用嗎？」

冰原正飛到了核心旁，靜靜的盯著它說道。

「你以為這是什麼，這可以一位循環者所留下的實體化循環，或許只有這個核心的話沒有什麼辦法，但是它現在還連接著這個循環的主人曾經全力留下的冰川啊。」

楊玄渡被震驚到說不出話，按照冰原正的意思來說，這個核心可以調動整個冰川的存在，要是能發揮循環階的力量，怕不是能直接干碎外面的污染觸手怪。

「能通過這個核心調動調動整個冰川的力量嗎，那還等什麼，我們直接去掀桌子吧！」

楊玄渡激動到，要是有這偉力，還搞什麼算計，直接莽穿一切好吧。

害怕都是火力不足恐懼症造成的，力量夠多，怕個毛線球。

冰原正看向了突然興奮的楊玄渡，眼神複雜，緩緩說道：「要是真的可以依靠武力破局，我為什麼還要找你來呢，楊玄渡？」

聽到這話的楊玄渡緩緩愣住，理性對壓力和感性的壓制再次回歸，興奮的表情逐漸散去。

「那意思是什麼，按照你說的這個核心都不能贏的話，就我一個強身階，你一個不如我的虛影，我們拿什麼打外面的污染？」

楊玄渡用僵直的語氣緩緩講出了現在他們面臨的情況，自從進入小冰川后如履薄冰，大量的危機和戰鬥一次又一次的壓在了他的身上，要不是曾經面臨過更殘酷的事情，怕不是現在他就要崩潰了。

冰原正看著楊玄渡僵硬的表情，再次說道。

「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糟糕，這個核心的力量確實是可以翻盤，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不過，這份力量不是這麼好操控的，他不是無主的，沒有烙印的。」

「這是一個弱小者走向強大的證明，見證了循環者的一切，沒有堅定的意志去操縱，最後也只是會被蘊含其中的意志所改變。」

說到這裡，冰原正微微轉過了頭，閉上眼睛，說出了一直以來沒有說出的，最殘酷的事情。

「不論如何，楊玄渡，你都會消失，再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形同死亡。」

「在你是唯一留在這片冰川中，活著來到了這個洞窟中的人」

「你的存在會被蘊含在循環中的冰源意志改變，拿起他留下的力量就代表了繼承了冰源的一切。」

「僅僅只是強身的你，不可能在意志，閱歷，經驗等各個方面超過冰源，征戰了一輩子的冰源，他的意志是遠超所有人，更何況是你。」

「但可悲的是，要是你不拿起這份力量，你也會死在外面的污染者手下，哪怕帝朝趕來支援，也撐不過去的，周圍的所有聚集地都會被復甦的腐朽者吞噬殆盡。」

楊玄渡愣在了原地，雙眼無神的看著面前的冰原正，這可真是……給他開了個大眼啊。

退是死，還要帶著周圍所有集鎮的人一起死。-

進也是死，自身的意志會被冰原正所說的冰源意志消磨，成為第二個冰源。

「這甜蜜的是什麼狗血劇情，我明明只是想要在這個世界多活一會，多看看曾經沒有看過的風景罷了！」

「用得著這麼針對我嗎！」

在冰原正的注視下，楊玄渡雙目充血，低聲怒吼道。

冰原正看著如今的楊玄渡，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做出選擇。

雖然如今的楊玄渡正在發泄，但是他通過一路走來的一切，是知道楊玄渡究竟會選哪一個的。

過了好一會，楊玄渡逐漸恢復，他甚至還從挎包里拿出了一塊布料擦了擦臉，整理臉一下皮甲，為左臂自己劈出的傷口更換了布料包紮。

然後他靜靜的看著冰原正，眼裡的血絲還未散去，彷彿隨時都會爆裂一樣，平靜的說道。

「走吧，讓我們去把外面那個觸手怪打成灰吧，要讓他知道，把一個人到最後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說完，楊玄渡還輕笑了一聲，向著冰源正伸出了手。

「走吧，既然說循環階已經是這個世界上近乎巔峰的存在，那就讓我最後看看這個世界的巔峰是什麼樣的吧！」

冰原正愣神的看著他，最終站在了楊玄渡的手上，指引著楊玄渡再次碰觸冰川核心。

兩人一大一小兩隻手，覆蓋在了核心之上，一股劇烈的湛藍色光芒從核心上湧出，包裹了楊玄渡和冰源正的身體，緩緩消失。

不再只是靈魂的進入，而是整個人存在的本身都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