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因風初苒苒，覆岸欲離離（4）

仙界試煉，乃眾仙心目中最為神聖之事，若被仙尊看上，則繁榮富貴，皆可享有，被他人奉承的待遇。

入夜，眾仙家皆居於雲夢谷休息，而一些參與試煉的弟子，雖已入元嬰，卻因未真正入仙，便未能辟穀。

月色十分美，帶著淡淡的光輝，為大地罩上一層朦朧的色彩，遠處，一抹紅衣被隱匿在夜晚中。

他微微露出些許笑意，帶著些苦澀，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

他掠入雲夢谷中，身上的魔氣越發明顯。

他悄無聲息的站在一個屋子旁。

心口被穿透，靈根被硬生生的扯出。

滿地血色。

遠處，一人站在那裡，他被嚇得花容失色，慘白的臉就像給抽幹了血似的，瞪得大大的眼睛裡布滿了驚恐。

「呵，被發現了啊。」

一夜，雲夢谷被血洗，所有元嬰期仙人靈根全部丟失。

而所死之人，皆為參與當年仙魔大戰之人。

仙界，一夜隕落多人。

曾經，天間唯一的神曾預言過：「若欲離心中無魔，則將會成為另一位神，但若入魔，則仙界將被顛覆。」

預言，實現了。

九十九人靈根被挖。

欲離滿眼血色，魅惑眾生的臉上只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嘴唇沒有任何血色，頭髮上的絲帶欲垂，髮絲在空中略顯凌亂，他的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卻帶著滿眼的悲愴。

「初苒，快了。」

他露出一抹悲愴的笑，烏雲蔽月，人跡蹤絕，說不出如斯寂寞。

「今，吾以生命，換吾愛人之命。」

陣法啟動，九十九棵靈根逐漸停滯在空中，只感覺自己的生命漸漸消逝。

黑色的濃雲布滿天空，天地間滿是黑色，掩去了欲離眼中的猩紅。

天地不允許這種丹藥的存在。

以九十九棵元嬰期靈根，以一大成魔修之命，煉此丹藥。

一命換一命，世間哪有如此之事。

所以，逆天改命的丹藥，不可存在。

天雷打下來，欲離就這樣硬生生的挨著，皮開肉綻，滿身血色。

他因疼痛而雙腿跪地，平常妖冶的臉上只剩下滿滿的委屈。

「苒苒，我很自私的，我想用這種方法讓你永遠記住我啊，我知道你寵我，你說，若是你看見我傷成這樣，會不會心軟，會不會永遠記得我，會不會稍微的……愛我一些，我是不是很自私啊，苒苒。

苒苒，我愛你啊。」

最後一道天雷打在他的身上，他無助的躺在地上。

蜷縮著。

好冷啊，苒苒。

好冷啊……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苒苒，苒苒……

我愛你。

天雷停下，他緩緩地向遠處的冰棺爬去，滿是血液的手裡，拿著的是半魔半仙的葯。

滿地血色，天地之間，如此寂靜。

「苒苒，看，以我的命煉製的丹藥，這樣，你會不會永遠記住我。」

「師傅說，當時仙界給了你兩個選擇。若你不反抗，仙界未來必會收留我，必好好培養我。但若你反抗，必會兩敗俱傷，你無護我之力，我便一定會落入仙界之手，我已入魔，仙界一定會除了我。」